第58章 蹊跷皇陵暗河流向骊山外
皇陵暗河流骊山外的清水江, 禁卫军沿着暗河往下寻找打捞,始终没有太子的下落。
直到第四日,在清水江岸边发现太子的玉佩,太子不识水『性』, 落河如此久, 只怕真已遭不测。
整个朝野皆阴沉沉的, 皇帝下死命令, 关于太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朝堂上众人皆惶恐, 不敢触动圣怒。
沐锦书在府中来回思索, 这件或许从太上皇的死开始就不简单,为此皇后娘娘请示, 欲探看太上皇遗宫步寿宫一次。
皇后娘娘犹豫不定,在沐锦书的再三求取下,终究还是依,且叮嘱切莫生什。
沐锦书连连答应之后, 便赶往步寿宫, 太上皇离世, 留下的东西大多都已烧。
沐锦书能看到的极少,在寝宫察看许久, 尚不忘沉思,皇陵地形复杂,且设有不可逆的机关。
莫说盗墓贼,就连守陵人都不敢随意闯入,除非有地底的图。
那贼人既然准确地偷取到山河图, 很显然他对陵墓有一定的解。
在寝宫内一无所获的沐锦书转步寿宫的书房,或许可以去工部翻找一番当年为太上皇封墓的个陵墓人。
正着,书房的一幅画引起沐锦书的注意力,同是一幅山河图,不过此图是是太上皇亲手绘制。
沐锦书停在山河图前许久,总觉得有何处不对,揽着图画闻闻,其中墨味似乎不正。
转身便让太监把太上皇用的过的画墨拿来看看,端上来的墨颜『色』纯正,与普通颜墨如一辙。
沐锦书端起仔细闻闻,习画多年,对于颜墨的要求和调配较为敏感,这颜墨怕是参什东西。
似乎太上皇离世前动颜墨,且日来皆在研究作图,这颜墨闻起来使人有心闷感。
沐锦书持有疑『惑』,便将颜墨带离步寿宫,意拿回府仔细琢磨。
在宫园途中,沐锦书隔着一曲廊便望见太子妃许凝,看起来气『色』不佳,面容微白。
一旁的太监:“在清水江捡到的太子玉佩,昨儿便送到东宫,听闻太子妃见到玉佩悲痛不已,茶饭不思,眼下是皇后娘娘将召过去。”
沐锦书望着许凝的背影,秀眉渐渐低沉,太子落入暗河,水深数尺,恐怕已九死一生。
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敢说来,太上皇刚入陵墓,太子便又离世,京中『乱』一锅粥,可悲可叹。
沐锦书将目光收回,提步渐渐离去,人人皆如此认为,总觉得太子殿下还活着...
回到楚王府后,沐锦书便请制香师瞧瞧颜墨,墨香散着异香,不同于寻常颜墨。
制香师却没看个大概来,对颜墨散发的异香束手无策,最终府中大夫来为沐锦书请平安脉时,闻见此味便开口嘱咐有孕在身,不可常闻此香。
沐锦书忙问此为何香,大夫解释这为一种极为少见的『药』材,名为嶂木,其香味含有淡淡的毒意,怀孕之人常闻,久而久之,会致流产。
此嶂木还有诱发寒疾的恶处,不般人不会将此作为香料的,而此前太上皇便是患有寒疾。
沐锦书轻瞥那颜墨,挥手让婢女拿下去藏好,嶂木香藏在作画的颜墨中,久而久之总会,寻常人难以察觉。
若非沐锦书多留心眼且对墨画熟悉,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察觉这颜墨中的蹊跷。
沐锦书心绪沉沉,所以太上皇的死不简单,的确是有人为开启皇陵,得到山河图中的前朝财宝所谋划这一切。
***
四月下旬,阴沉的天终于转一缕阳光,但依旧让人沉闷得发慌。
一连过来数日,大寺于此案的审断未有明确的结果,而楚王将要被关押数月。
期间沐锦书未将那份颜墨呈于御前,因为仅凭此,是无法证明情的来龙去脉。
沐锦书心中另个猜疑,那晚入陵墓盗取山河图之人,是否是前皇太宗的入葬建陵匠名册中一员的后裔。
而这份名单皆在工部封存,为皇室机密,沐锦书是无权看到这份名册的。
因此,沐锦书只能全凭谢明鄞所提到的长相特征,派人于京中暗暗查找。
不过日来,却皆无半点消息,沐锦书只怕此人已离开京城。
细雨之后,庭院中的花略微调残,不似之前的娇艳。
沐锦书撑着额首,瞥望着庭院中的残花神,近来害喜严重,做什都有气无力的。
芙岚将安胎汤端到桌上,见这一幕,低喃:“公主劳累这日,还是歇歇吧。”
沐锦书敛去神的眸『色』,看看桌面上的册子,眉目间透着一股愁意,“如今的情况叫我如何歇得住。”
听此,芙岚抿抿唇,说:“公主不能将身子熬垮,这急不得。”
沐锦书叹一息,才不再查看册子,端着安胎汤细喝,思绪却始终放不下。
太子失踪,楚王入狱,听闻南阳王那边开始准备离京回南境,昨儿暗自设场别宴。
声势不大,但宴上是醉酒欢庆,歌舞不减,倒不像是送别南阳王,像是幸灾乐祸什。
手脚搞得小,人也不能说他不是,就是让人见厌得慌。
正在此时,万管家举步入门来,停在跟前唤一声公主殿下。
沐锦书正捏着羹匙喝汤,随口问:“何?”
万管家顿顿,回:“公主,秀才乔百求见。”
“乔百?”沐锦书停下羹匙,抬眸瞧万管家,“被逐府的那个账房先生。”
之前的账房先生正是个秀才,私改账簿,偷府中件小东西,虽然罚二大板,但见他认错还算诚恳便打发钱。
万管家躬躬身形,说:“正是,他说他有公主要的消息。”
沐锦书眉梢微挑,开口:“把人传进来。”
万管家应声退下,旁边的芙岚不忍一句,“这人来王府能有什,莫非还来讨钱的。”
沐锦书神『色』淡然,没有回应芙岚的话,倒也好奇这乔百为的什。
片刻之前,万管家将人带入书斋,一个多月不见,这乔百看起来萎靡许多,粗衣麻鞋,俨然没有在王府时过得滋润。
沐锦书打量着来人,缓缓放下精致的碗,慢条斯:“能有什消息告知公主,希望是有用的话,不然楚王府也不是随便能来的。”
乔百连忙跪下,清秀的眉宇紧蹙着,“草民知晓王妃在为王爷的烦心,自然送来的是要紧的消息,是有关于...皇陵的。”
听此,沐锦书眼皮抬抬,而乔百神『色』踌躇,环顾一眼房中之人,顿住话语。
沐锦书身形坐正,开口:“放心说来,若真像说的是要紧的消息,公主自然不会亏待。”
乔百看一眼,随之低垂眉眼,缓缓:“皇陵中太子的落水应与楚王殿下无关,当晚是有土夫子入陵墓,这个人我知在哪。”
沐锦书神『色』肃正下来,“知?”
盗墓贼,民间俗称土夫子,这还没能佐证,区区一个秀才怎会晓得。
乔百:“王妃还记得草民被逐府时提到张家娘子吗,草民为凑够下聘的钱才动库房的东西。”
沐锦书没回话,仅是分不解地看着跪着的乔百,他解释:“这张家祖上行的便是地下的死人活,据草民所知,祖上曾是工部官员,张家宅院里这日藏个右腿负伤的男子。”
沐锦书眸『色』微亮,冷声问:“如何晓得的。”
乔百磕头:“草民被逐府后,身上钱财皆被张家骗去,母亲也因此病重,去张家讨要钱财却被打来。”
“分明只是个布匹铺,好似上头有人,官府不为草民做主,草民便夜里偷回自己的钱财,为母亲看病,正巧隔着屋门听到此些话。”
乔百说得满面愁容,看起来不像是骗人,更何况这种话就编也没胆子来楚王府编。
沐锦书紧接着问:“那负伤之人长什。”
乔百抬首:“身量矮小,肤『色』黝黑,一看就是个土夫子。”
同楚王所描述的对上,万管家侧首看沐锦书,“公主...”
沐锦书打量着乔百的神情,“那张家家主叫什。”
乔百:“张师岳。”
沐锦书沉思须臾,掠过一抹淡笑,对万管家:“赏他一笔银。”
随之目光再转乔百,不紧不慢:“不过为验证话中真假,暂且在王府里留日,至于家中母亲,公主会派人前去照顾。”
乔百似乎沉凝片刻,随之便掠过一喜,磕首:“多谢公主殿下。”
随后沐锦书便会让命其退下,乔百忙起身,恭敬地退书斋。
沐锦书的目光则落在乔百的右腿上,貌似行动如常,但细微间有些抖。
待房间安静下来,万管家上前:“那奴才这就派人去张家拿人。”
沐锦书眉目略沉,端起茶水轻饮,幽幽开口:“我总觉得有蹊跷,敢盗取皇陵的人,应该是个亡命之徒,而张家拖家带口的,且明目张胆于京城落户,开设门面。”
万管家思索:“或许用来这是用来掩饰其身份的呢。”
沐锦书将茶水放下,闯入皇陵的人身量矮小,肤『色』黝黑且面容清秀,这个人应该知有人在追捕他。
且那晚没有将山河图从皇陵中带走,如果背后的主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如今情闹得沸沸扬扬,此人回去面对的很有可能是灭口。
倒是应那句话,危险的地方兴许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他会选择冒险来到楚王府。
皇陵中视线昏暗,极容易伪装容貌,听闻身为土夫子的人,都有那手绝技。
沐锦书沉思片刻,这些仅仅是推测而已,细下来,依旧不合情,转而淡淡:“去查查张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