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回无妨我去寻你

江念咬牙切齿, “谢清欢，你敢……”

话未说完，她眼前猛地黑下来, 意识逐渐模糊, 只能咬着牙不肯睡去, 紧紧盯着谢清欢，“你敢这样，我再也、再也不理你。”

火光中的青年『露』出微笑，伸手抱住她，“念念，睡吧。”

睡麻痹！

江念忍住想骂的冲，抓着他的手, 抓得很紧, 指甲在苍白手背上划血痕。她咬牙切齿盯着眼前，忍不住拽着他的衣领，恶狠狠亲上去。

青年的唇很凉, 带着血腥味，江念眼眶热, 终于忍不住掉下一滴泪, 心想, 明明他们在火中，怎么还会这么冷呢？

上的气逐渐消失, 眼皮越来越沉，她只能努抓着谢清欢的手, 不想松开，但无论竭让己清醒，意识还是越来越模糊。

朦朦胧胧之中, 青年好像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珠。

谢清欢看着瓷白脸颊滑落的那道泪痕，脑中轰隆一。

心想，欠念念的，怕是再也还不尽。

他心中也是遗憾而怅恨的，遗憾当年初见，只把她看成芸芸众生的一员，遗憾八百年前，不忍强破阵，没有能飞出天枢峰。

生生让念念受这么的痛。

他无靠着岩壁，心中的怅恨不断滋长，魔纹悄然攀爬上惨白的肌肤，对面冰层上，倒映一张堕魔的面容。

太丑。

他嫌弃地皱下眉，低头看眼怀中安睡的少女，忍不住又弯弯嘴角。

好在这么丑的样子，没有被念念看见。

江念好像坠入一场梦中。

她回到小时候，看见幼小的己被青年护在后，仙架惊天地，她上披着一层澹澹华光，完好无损。

青年推她一把：“快跑！”

她跌跌撞撞往前跑，华光挡住刀剑，她没有跑远，又折返回，蹲在灌木丛中，眼睁睁看着青年被血网笼住，雪『色』肌肤被无数纵横的剑气割裂，没久就变成血淋淋的模样。

她不敢出音，只能紧紧咬住己的手背，在手上咬出一个血洞，喉咙中出幼兽的呜咽。

想救他。

无论如何都想救他。

……

倏忽之间，青年睁开眼睛，双眸闪一缕淡淡的碧『色』流光，定定望着她。与她对视片刻后，他化作一只巨大的青鸾，霎时冲破束缚的罗网，羽翼遮天蔽日，华光四溢，摇星河。

下一瞬，江念就坐在青鸾之上，乘他直上九霄，冲破青云。

她跪坐在青鸾巨大的体上，手中攥着两根漂亮至极的翠羽，晚风温柔拂来，吹得羽『毛』柔软摇摆，头顶银月近在眼前，底下星辰汇聚成河，静静流淌。

青鸾载着她在星海中遨游。

江念抿紧唇，眼眶红，忍不住四处张望。夜『色』清凉，星辰灿烂。

下青鸾华羽如翡，在星光中晕出温润的光。

她攥住青鸾冰冷的羽『毛』，眼泪啪嗒顺着脸颊滴落。

明明早和师兄说好，再也不落泪，可还是没有能忍住眼中滚烫的『液』体。她低抽噎着，好像又回到当年，还是林下海中无助的小孩。

太丢，她抹把泪，低说：“都怪你。”

都怪你，让我变得这样心软脆弱，不就湿眼眶。

星河在他们下流转，她知道这是一场梦，仍然忍不住眼眶红。青年出现在她前，珍惜地亲掉她面颊的泪珠，仿佛把她当成稀世的珍宝。

江念睁着泪眼，抓住他的手，“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谢清欢问：“念念，你喜欢哪颗星星？”

江念『揉』『揉』眼睛，音闷，“哪颗都不喜欢，”她拽着青『色』袍角，靠在他怀里，“谢清欢，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要天上的星星，也不要你去变成山镇魔渊，跳入火山铸成剑，你和我回去就好。”

哪有她这样通情达理的饲主？

谢清欢只抱住她，轻道：“念念这么好，我想你全都有。”

天上的星辰，海底的明珠，世上的美好，都想送到她的面前，任她挑剔地捡来捡去。他低低笑一，“我知道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从前青鸾的契主，不是高高在上的君，就是追求大道的魁首，没有会像江念这般，只把青鸾看作一只漂亮的鸟，把谢清欢，只当成谢清欢。

他何其有幸。

江念眼眶红红的，长睫微湿，瞳孔的赤红逐渐消退，化作一抹柔软的淡棕。她抬起眼，倔强地看着青年，双瞳被泪水洗得璀璨，胜漫天繁星。

谢清欢凝视着她，醉在她的眼睛里，情不禁低头，亲亲她带泪的眼睛。

江念紧紧抓着他，吸吸鼻子。她知道青鸾伤得很重，知道那七道剑气，早就绝他的生机，知道，在她无能为时，命运早已无可挽回。

可她还抱有一丝希冀，轻轻恳求：“我问柳长老，他说青鸾向，是没法涅盘的，可是谢清欢，你能不能为我，像那些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万物向生，青鸾向。

她知道的，但若这只青鸾心中尚有一线生机呢？若他不愿呢？是不是就能像传说中那样，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谢清欢摩挲她的脸颊，没有说话。

他忽然看向远方，『露』出抹淡淡的微笑，“念念，雨晴。”

江念跟着望去，现他们不知何时来到七好门中，站在鬼方山漫长的石阶上。八百年前冰凉的冷雨终于停息，天地如濯，干净明丽。

石阶上不再覆盖恶心的血肉，而是透出本来淡青的『色』彩。

云开雨霁，晴光正好。

澄澈的日光透薄薄云层，青年后洒来，为他的青衣镀上淡金的光。

一藤淡蓝的喇叭花攀在旁边岩壁上，开得灿烂，雨珠柔嫩的花瓣滚落，盈盈如泪。

山顶云雾聚合，温煦的阳光里，青年朝她微笑。

江念心知这是梦，却忍不住恍惚地想：如果他把花『插』在我的鬓上，我便原谅他

青年像是读懂她的心，折下一朵最鲜艳明媚的牵牛花，『插』在她的耳后，花朵摇摆，未干的雨珠滚落，她下意识伸手去抓，掌中确乎是抓到什么温润光滑的东西。

江念猛地睁开眼睛，被一把扶住。

裴翦：“念念？”

江念张张嘴，喉咙里不出音，有些『迷』茫地四处张望。

她已经从魔渊返回，回到天枢峰上。天枢峰的法阵破开，失控的阴魂到处飘散，但这些她都不在意。

她『色』茫然地看着裴翦，怔怔问：“师兄，他呢？”

裴翦：“……念念，只有你。”

只有她出来，他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出魔渊，己却没有走出。

江念怔忪地站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慢慢松开攥紧的手。

掌心，一截晶莹如玉的骨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晕出微光。

是青鸾的契骨。

她喉咙里出一细碎的呜咽，咬住唇，唇.瓣顷刻被她咬破，染上抹绮丽的红。

裴翦『摸』『摸』少女的脸颊，“念念，别哭。”

江念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偏头往前看。从前围绕在她周围的心魔鬼魅早消失不见，而独属于青鸾的幻影，站在云中远远看她一眼，形逐渐透明，最后在她的眼前慢慢消散。

没有心魔，她的修为，很容易就能渡劫成功。

但江念心中没有半欣喜，眼中噙满泪，胸口痛得喘不气。天空中劫云将散，她已半步化，能够看清曾经谢清欢口中的所谓天道规则。

她抬起头，看见天地间充斥的血红丝线，这些丝线就像触角，盘旋在天地中，吸食这方世界的气运。

所有的上都不可避免有丝线纠缠，在间，这叫宿命。只是原来所谓的宿命，并非天道加给他们的，而是系统这样的外物来『操』纵他们的命运，企图夺取这个世界的能量。

只有她上，空空『荡』『荡』，干干净净，不再受系统束缚，不再被宿命纠缠。

她总算明白魔渊那把火，烧掉的是什么，又想起当年同坐一车，少年握着书卷，认真同她说：“我想念念成为故事里的主公。”

想你一生无忧，肆意潇洒，不必再被任何东西桎梏。

悟道飞升，像鹏鸟扶摇九万里之上，去看看三千世界，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江念用手捂住脸，肩膀颤颤，裴翦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无措地唤：“念念。”

少女慢慢松开手，裴翦看着她，微微一怔。

她的脸『色』很平静，眼里也没有泪，再次『露』出倔强不服输的模样。

江念尝试朝师兄笑一下，没能够笑出来，于是说：“师兄，我没这么脆弱，也不是只知道哭哭啼啼。”她拔剑出鞘，翠『色』剑尖颤，碧水般摇曳，“天要他，我不许。”

她先是回头，淡淡瞥眼已经受伤的天枢，信手挥出一剑，也不看结果，对裴翦说：“师兄，没帮我补个几千刀。”

裴翦：“嗯。”

江念仰起头，看眼逐渐消退的劫雷，形消失在原地。

就在这些仙架的时候，洛瑶南尝试捏诀腾云下去，却现己上法被束，现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他蹲在飞剑上吹半天冷风，总觉得不是办法，于是从储物袋里抠抠抠，找出一截长长的云梯。

1号：“你还带着玩意？”

洛瑶南把云梯挂在飞剑上，顺着梯子一点点往下爬，道：“呵，我上求生工具得很！”

他都快被魔尊锻炼成一个求生专家，他容易吗他？

好在天天陪着张会跳台阶，洛瑶南体能很好，哆哆嗦嗦攀着云梯，就像一只小蜗牛，坚强不息地往下爬。

马上就要看到地面，他激得红眼眶，欣喜之余，又生出一股不妙的预。

每次胜利就在眼前时，总会出现什么一道熟悉的影。

一阵飓风带着滚滚劫雷从远方卷来，少女站在他前，一把把他摁在地上。

劫雷在天空交织，雷蛇劈开混沌的天空，狂风四起，掀起少女淡青的衣袍。

洛瑶南对上双野兽般猩红的双眼，心脏骤停，“你、你想干什么？”

江念红着眼，“抹杀清微。”

洛瑶南一时不能理解，“什么？”

江念没有理他，伸手抓住一道劫雷，另一只手召唤出陨铁棒，停在洛瑶南丹府上空。她沉着眉眼，对他体内的系统说：“别为我不知道你藏在哪里，抹杀清微，不然去。”

她之前就试探，所谓抹杀，和真正意义上的杀并不相同。九相老祖他们上的血蝶还与她有联系，说明他们还是活着的，只是被送到另外一个地方。

也许是另外世界、另外的空间，但……至少还是活着的。

她心中绞痛，双目猩红，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青鸾后，没有轮回，也不能涅盘。，就是彻底消散在天地间，如其仪这样的存在，也只是一缕单薄的执念罢，不是当年那个振翅天地间的青鸾。

这是天地对青鸾的束缚。

既然此方天地不容他，就把他直接送到另外一方地方。她将手放在洛瑶南的丹府，恍惚间好像听到天地间新生的鸾凤之。

在新的一只青鸾降生前，必须要把谢清欢送离这个世界。否则，新的青鸾降生，去的青鸾会立刻消散，不留下一丝痕迹。

如果她没有猜错，谢清欢濒之际，被系统拉离魔渊，上伤口也会为时间的停滞而暂缓。他处于生与之间，正像去百年一样。

至少不会马上消散。

之前江念就在想，如果真到剧情杀，她被迫去，或许可『逼』系统抹杀她，避开所谓劫，直接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只要还活着，总是有办法的。

没有想到，还没走到她的结局，就已经有燃尽己，代她去。

她咬咬唇，心中绞痛。这只是个没有把握的猜测，也许不能成功，但她没有办法，便不敢去想失败会怎样，只能怀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继续做下去。

江念抬头，看见劫云之外，结起一缕缕淡金的薄云。

是新的青鸾马上要降世的祥瑞。

她不许。

她脸上『露』出一丝狠绝，抬手一剑挥散祥云，掌心劫雷滋滋，虚虚压在洛瑶南的丹府上，红着眼睛，“抹杀清微，1号，你别装，若是他出事……我会把你挫骨扬灰，就算你逃离这个小世界，迟早有一天我会飞升，与三千世界找你，和你不不休。”

她语气平静而坚定，宛若陈述某事实。

如果谢清欢就此消散，总有一天，她修炼至飞升，追杀三千世界，也要揪住系统这些吸食小世界气运、玩弄他们命运的东西。

1号藏在洛瑶南的体内，第一次受到畏惧。少女通红的眼睛好像穿透这具体，直直盯着它。

它突然有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洛瑶南：“你、你别冲，我和它交流一下！”他在心里朝1号喊：“1号你别装，快去干活！抹杀清……哎？”

清微真不是和她一起的吗？

洛瑶南想不通，就决定不想，“反正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再不做，我们就要被雷劈没！”

天雷就汇成长蛇，盘桓在他们头顶。

1号有点不服气：“好歹我也是系统，就算工，我也是帮你，我听她的话干什么？！”

“轰隆”。

一道天雷就在青年侧炸开，洛瑶南吓得面无『色』，立马对江念说：“我去说服它，你别急！马上！立刻！”

江念仰头，看着天边逐渐结起的祥瑞，平静道：“那快一点，你们的时间不。”

1号在体内叭叭：“我能量不剩少呀，肯定是要用在刀刃上，而且抹杀青鸾要消耗好能量，凭什么……”

一道天雷劈下，擦着洛瑶南的耳朵砸下，给他烫个然卷。洛瑶南耳朵被震得隆隆作响，大喊：“你不用我就要啦！”

1号还想负隅顽抗，但突然看见江念的眼。

少女安静地坐在洛瑶南边，垂着眉眼，瞳孔泛赤『色』，她透洛瑶南的皮囊，看着里面的系统，脸『色』平淡无波，好像根本不在意那只马上就要消亡的青鸾，也不为他伤心。

但她认真地看着洛瑶南丹府内那团混沌的物体，说道：“一号，若是他……”她扯起嘴角，笑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少女脸上古怪的笑容莫名让一号蹿上股寒意，忍不住开始犯憷，甚至想要不要直接脱离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敢这样直白地威胁系统，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同寻常，失联无数同僚，一号忍不住有些怕，在洛瑶南的哀嚎中选择屈服。

能量条顿时下降一大截，它心疼地“嘶”一。

天边祥瑞戛然而止，江念霍然站起，等一会，祥云慢慢消散，新的青鸾没有降生。她像是失去气般，跌坐在地，惨白着脸，双手撑住地面能坐稳。

没有青鸾降生，说明谢清欢至少某状态存在着，没有消散，除一截契骨，什么都不留给她。

她深吸几口气，额上冷汗涔涔，终于缓来，再次看向洛瑶南。这次她『色』轻松许，嘴角噙起，带着温柔的笑：“好，第二个要求，抹杀掉我吧。”她眨眨眼，“我去殉情！”

洛瑶南：？？？

从来没有听见这样奇怪的要求！

洛瑶南还没开口，1号就出惨叫：“不啊，我能量不剩少，再用连抽离这个世界都做不到，而且她是女主之一，怎么可被抹杀，哎？”

1号的音从激变成惊愕：“她摆脱《碎魔》的剧情？”

洛瑶南：“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变得咋咋呼呼的？”

1号思绪有些凌『乱』，江念不再受剧情桎梏，现在还要求它再用一次抹杀。

但它能量所剩无几，再强透支能量，到最后连能不能抽离这个世界都成问题。

它评判己的宿主，反正宿主也不成器，完成任务的几率太低，没必要冒着这么大风险，不如直接跑路算。

唉，它好惨。

但比起失踪的同僚们，至少还有机会回去。

洛瑶南尝试稳定江念的情绪，“你冷静点，我在和它沟通，它一定会愿意在帮忙的，助为乐不是？”

江念翘起嘴角，温温柔柔地说：“那你要快一点哦，我和我夫君约一起奈何桥，时间很紧的。”

洛瑶南眼前一黑，心中暗暗骂：就瞎说。

真殉情，直接一剑戳己就好，哪里用得着『逼』系统抹杀。她肯定在什么坏主意！

江念眨眼，“你的系统还不呀，要不要我帮你充充电？”说着，她抬起手，掌心滋滋冒电，朝洛瑶南微笑，“没事，不疼的。”

电就习惯。

洛瑶南：……我信你个鬼。

突然，他瞪大眼睛，丹府传来剧痛，登时疼得昏厥。

江念境界突破，能看清天地间一些规则。她见青年体一震，丹府之内飞出一团混沌的雾状物体。那团能量快得出奇，掠她的袍角，径直飞向天际。

她还未御剑去追，能量像个球一样被弹回来。

江念抬眸，见白衣少年站在山上，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嚯，老大，我看见一个球飞来，就把它踢回去！我做得对吗？”

江念足尖一勾，跟踢足球一样，又把系统朝张会踢去，“不愧是你，九华山的光！”

张会得到鼓励，又摆出白鹤亮翅的pose，把系统踢回去，“老大，我踢球贼拉厉害！”

江念见他一会白鹤亮翅，一会又倒竖蜻蜓，一会姿势变成猛虎下山，这样换来换去花式踢球，忍不住莞尔。

1号像个皮球一样，被这两个踢来踢去。

它从未受如此奇耻大辱，更可怕的是，这两个不仅能看见它，还能触碰到它。

“啊啊啊你们不要再踢啦！”它绝望尖叫。

江念：“不想再痛苦下去吗？很简单，抹杀掉我吧，你不是最喜欢抹杀别吗？”

1号再次攒起能量，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转，避开这两，径直朝天空飞去。

“耶！”它在心里为己鼓掌，马上就要冲离这个小世界，天空涌出一股不容反抗的量，径直把它弹回去。

张会跳到半空，顺势往下一踢，“下去吧你！”

1号看向白衣少年，少年微微笑着，表情戏谑，看似放诞不羁的眼里，藏着极致的冰冷无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一号喃喃。

江念把这团混沌圆球踩在脚底，掌心再次出现滋滋劫雷，想劈一劈它时，系统好像认命一样，剧烈闪烁两下，然后慢慢黯淡。

她的手逐渐变得透明，就像去被抹杀的一样。

江念弯弯嘴角，抬头，对山上的少年喊：“谢谢！”

张会大回：“老大勇敢飞，小弟永相随！”

江念：“你到底是……”

张会摆手，深沉道：“不要问我的名字，我是正义的化。”

江念到己体逐渐消失，被抹杀的程一点都不疼，这让她有些庆幸，至少谢清欢上的疼痛不会添一处。

她受到什么，猛地回头。

裴翦就站在不远处，怔怔看着她，手里的剑都有些拿不稳的模样。

“师尊！”远方好像又传来熟悉的音，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江念无奈地笑下，“师兄，我会回来的。”

裴翦慢慢攥紧剑柄，“嗯，等你。”

沉默片刻，他看着眼前的空气，低道：“不回，无妨，我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