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门砰一声关上, 里面立刻传出模糊的讨论声，想也知道这群人是要临时抱佛脚，粉饰太平了。

顾灼灼没理，大步向前，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说。

小唐小跑上前，怀里抱着高高一摞宣传册，其他人看到后纷纷要帮她分担, 这么一来每个人手里都有了几本册子。忍不住翻开的人看了两页就受不了了, 心想这真的是娱乐公司吗！？

十分钟后，在舞蹈教室集合的钟声全体艺人，内心都爆发了同一阵呼喊——这真的是娱乐公司吗！？

“训练营学生, ”顾灼灼冷淡地说：“住宿的要查寝，回家的要打卡, 家长要签知情书。”

“课余打工需要向老师申请, 经济实在困难的可以申请补助, 根据你的成绩, 训练营会选择『性』批准。”

“宿舍管理会有另外的标准，酒吧等声『色』场所, 不许去。”

说完顾灼灼看向以任高远为首的一众签约艺人。

“公司艺人, 首先要学习公司各项规章制度。作为公众人物, 言行举止要给青少年正确引导，严禁公共场合抽烟，酗酒，『乱』丢垃圾, 闯红灯，做失当发言，『乱』搞男女关系。”

“对于外界记者的恶意揣测，要坚决否认，塑造公司良好形象。”

他想了又说：“对了，宣传册拿回去学习，每个人都要发朋友圈写学习心得，由各个经纪人检查发送到公司公关部邮箱。”

任高远忍不住了，举手喊：“你是魔鬼吗！？”

顾灼灼冲他笑：“当然不是，这个是公司新下的文件，我只负责念给你们听。”

任高远：“……都怪你，肯定是你那天采访的时候胡说八道，被哪个中老年领导看到了。”

中老年。顾灼灼一噎，竟然神奇的没有抵触感，点头道：“也许吧。”

我枸杞都喝上了还怕你说一句中老年？

顾灼灼自己给自己挖坑，下午去光耀开了个《鸣金》剧组碰头会，晚上回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导演新发了一版剧本，勒令他们两天看完，还要写人物小传交上去。顾灼灼忙着看剧本找不同，吃饭都吃得很敷衍，被温岳提醒了好几次。

“菠菜泥不好吃……”顾灼灼放下剧本，深深叹气：“一会儿还要写读后感发朋友圈，要么让小唐帮我写好了。”

他转念一想，皱眉说：“任高远他们不会都让助理经纪人帮着写吧？”

温岳问：“什么读后感？”

“关于艺人艺德和钟声企业文化的指导方针读后感。”顾灼灼老实地点开手机里的文档，递给温岳。

温岳看了一会儿，竟然看笑了。顾灼灼顿时有种值了的感觉。

“怎么想到弄这个？”温岳说：“一旦发了朋友圈，又要上热搜了。但你说再多，路人不会信的。”

“我知道，”关于这点，顾灼灼倒是很冷静：“但是现在普罗大众对娱乐圈的印象，太妖魔化了，不是吗？”

温岳不答，顾灼灼忍不住又多说几句：“虽然有很多人像蓝粒一样，到处找金主，但也有很多普通人。各大影视学院的学生在正常考学，还有人为了梦想拼命打工。现在一旦哪个新人获得了什么机会，群众第一反应是他傍了什么人，这种风气不好。”

他又想说什么，犹豫，好几秒后才说：“我爸妈是不是找你了？”

见温岳有些意外的表情，顾灼灼愈发肯定：“他们找你了对吧……那天他们到我家门口等我，还跟邻居搭什么话，不就是为了『逼』我回家吗。结果你之后喊我来海庭住，这么久了他们连个电话也没再打，就是你说什么了吧？”

顾灼灼伤感地抓了一把刘海：“我之前还以为他们想通了。”

桌上剩着残羹冷炙，温岳划着他的手机文档，顾灼灼说：“反正，我能多说一点钟声的好，他们看到也能放心一点吧。戏子什么的印象，改起来虽然难，但改一点是一点，省得他们老是找你麻烦。”他忍不住又说：“下次你别不告诉我。”

温岳笑了笑，把他的手机锁屏：“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只是关心你。你去看剧本吧，这个读后感我帮你写。”

“？”顾灼灼惊喜地坐直：“真的吗？”

“嗯，十分钟的事，我今天有空。你去吧。”

顾灼灼心情激『荡』地坐进了温岳的书房，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温岳把书房都让给他了！还帮他写作业……不，写读后感！到时候上了热搜，他的文字后面是我的署名，四舍五入，这就是公开出柜啊！

和“官宣（爱心）”有什么区别！？

等他冷静了又想到，结果还是没从温岳那儿问出他爸妈怎么说的。

温岳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就别幻想能问出来了。顾灼灼一边觉得甜蜜，一边又觉得心酸。幸好剧本看进去以后注意力就集中了，他发现游元夕这个人物竟然改动挺多的。

昨天才定下角『色』，今天就有了新剧本，肯定不是临时为了他改的。但是顾灼灼越看越觉得和自己的年龄外形更合适。

除此之外，他的戏份也多了，以前男四男五差不多，现在看看，快要升到男三去。

今天过去开会，严导说骆天翔一角仍然没定，但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顾灼灼猜多半最后还是苗航来演。

这个苗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他竟然因为“类型相似”这种任『性』的理由拒绝，不是家里有背景就是脑子有问题。后来他问了哈图苗航的背景，心中答案开始倾向于后者……

这部剧里骆天翔和游元夕的对手戏很多，苗航演技不输他，更比他经验丰富。之前试镜不过是赢在了自己更用心上，顾灼灼知道，自己还得更加努力，才能真正进入演员这个圈子。

他在纸上唰唰写小传，外面响起手机铃声。过了一会儿温岳拿着他的手机过来，敲了敲打开的门：“灼灼，电话。”

温岳这个动作太『性』感了，电话那头的哈图喂喂喂了好几声，顾灼灼才把眼睛从温岳身上撕下来，遗憾地说：“嗯。”

“后天你有个新工作。”哈图说：“给《金沙时尚》救场拍封面，他们之前约的歌手酒驾被抓了。”

“什么时候？谁？”

“没看微博吧？青春万岁出来的一个小偶像，你不认识的，那边主编很着急，本来准备提一个内页上去，但咖位都不够，最后其星推荐了你。”哈图说：“其星跟那边关系很好，金沙的主编问他有没有档期，其星实在脱不开身，就提了你。《暗夜流星》的热度还在发酵，最近在微博讨论度很高，我正打算带你去什么节目『露』个脸，现在这个机会正好。”

“嗯，”顾灼灼没什么意见：“听你的。”

“行，也不用准备什么，拍的时候有摄影师教你。对了，你搞的那什么读后感，要不要我帮你写？”

顾灼灼顿时美滋滋：“不用了！我有温岳帮我写！”

哈图：“…………哦。”

找到人炫耀的感觉爽毙了，顾灼灼翻了翻手机，看到个未接电话，这时温岳去而复返，在门口说：“我之前洗澡，没听到。”

“没事！”顾灼灼直接拨回去，冲温岳笑：“陌生号码，谁打错了的？”

三秒后，那边是忙音。

“没人接？”顾灼灼皱眉，又打了一遍，还按了个免提。

那边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要查一查吗？”温岳与他对视一眼。

“不用，”顾灼灼：“有重要的事还会打过来的。”

“嗯，”温岳没有追问，说：“你那个读后感，我写在备忘录里。你看着自己发吧。”

“这么快！”顾灼灼惊了，迅速点开看。这时外面又有手机铃声响了，温岳转身出去接电话。

[钟声文化学习笔记——我们要做敬业、独立、积极、高素质的钟声人。]

顾灼灼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这么一看简直要笑倒在桌上。

他一行行看着，最后慢慢念出来：“…………会秉承着演员的使命感，将更多更好的作品呈现在荧幕上。钟声组织的学习会使我受益良多，我坚信，努力终会被看见。”

顾灼灼坐在温岳的电脑椅上，举着手机向后仰，眼睛眨了眨。温岳文采还挺好，读完就不太想笑了，还有点感动。

温岳好厉害啊，就这样吧。

他窝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越看越喜欢，发完朋友圈以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发了个微博。

这下他总算满足了，想起哈图之前说的，点开热搜看了看。

第一个就是 #jimmy 酒驾#，看来那个小偶像就叫吉米了。

划下去，第二个是#晨昏线娱乐#。

什么情况？顾灼灼点开第二个热搜，才知道这个吉米也是晨昏线的签约艺人。

吉米的话题是一边倒的骂声，热搜第二则吵成一片。

@娱乐第一线：晨昏线娱乐是否有酒驾传统？线哥来帮你细数历代酒驾被拘留的明星——王右右、徐萧琳、瑞梦、chili、孟国图……现在又增小将jimmy！哪一个是你心目中的酒驾帝王？[机器猫]

说到酒驾，就不得不提十三年前的明星酒驾大案，孟国图事件。『性』质恶劣，骇人听闻，高速上拒捕，连撞三车，堪称娱乐圈酒驾神教镇圈教主。那之后近十年，没有人能超越孟哥光辉事迹，直到三年前，晨昏线的国民女偶像瑞梦，酒驾被拘。所谓司机不分男女，看来酒驾也不分男女。王右右紧随其后blabla……

中间又说了好几个人，顾灼灼一直拉到最后。

……jimmy这次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走可爱路线的他刚刚成年，就因酒驾被拘留，让人大跌眼镜。这是否会是他事业上的巨大打击？宝贝儿啊，就算你在大马路上抓着警察叔叔哭泣撒娇，也改变不了你违规驾驶的事实啊。

看到这里，线哥陡然发现，十几年里被爆酒驾的八人中，竟有三人出自晨昏线娱乐！这实在是个惊人的比例，让人不禁想问，究竟是公司太大人太多，还是当代生活压力太大？

顾灼灼简直能预感评论里是怎样的腥风血雨，点开一看，果不其然。

@其星在我床上：公司关爱豆什么事！？你同事出轨你也出轨吗？你邻居老婆偷偷搞男人你儿子也是隔壁老王家的吗？傻『逼』小编公司歧视出门三百码

@一帘幽梦：女司机你妈

@肥宅快乐喷雾：靠，服了，鸡米真他妈能造，一个人造完拖全公司下水，现在是晨昏线全体酒驾下一秒是不是青春万岁节目组全体学员吸|du啊？

@仰望星空：又没说你家爱豆也酒驾，有些粉丝急什么？说的不是事实吗？八分之三，接近一半了，说明不了问题吗？娱乐圈就是素质低，钱真好赚，我赚了我也飘

@明日黄瓜：不要再被带节奏了！有些粉不要让自己爱豆的名字出现在这条下面！

@魂断：酒驾就幻灭啦？嘻嘻，你们爱豆私底下做的事更脏哦。

@其星全球粉丝后援会：麻烦大家理智发言，不要在这个话题里跟别人吵架了，谢谢。点赞送我上去……有群的亮晶晶们请回去看群消息。

……

话题下面还有各种营销号蹭热度的通稿，还有粉丝单独开麦讨论。顾灼灼津津有味看了一通粉圈生态，刷到后面突然看到自己的名字，眼皮一跳，心想关我什么事？

@一个泡芙胖十斤：我推荐其星跳槽去顾灼灼的公司，省得整天被这群猪队友弄得提心吊胆，看看人家钟声，一个小破公司还搞素质培训，顾灼灼微博分享学习心得，公司还发了大家一起坐着看投影的照片，我都要笑死了。说起来我们行每周日都要组织讲座，全体员工一起学习王阳明的心学，钟声文化也太真实了！！！

顾灼灼：“……”

后面评论里一片分享自己公司都集体学什么的，有成功学讲座，有易中天品三国，还有无数个学习强国，眼花缭『乱』。

顾灼灼舒了一口气，不再看热搜，切换到自己主页，刚刚发的那条微博已经有了两千多转发。

粉丝会说什么？只要不跟今天的事情联系起来，问题都不大……希望她们冷静一点吧。

点开评论，他猛然呛了一呛。

@云蒸霞蔚：小桃花们！记笔记鸭！！！

@顾灼灼贴吧粉丝团：说的太好了！灼灼你是最棒的！期待你带来更多的作品！小桃花永远支持你！你是最棒的演员！！！

@桃花依旧笑春风：今天灼灼教会了我们，什么叫做职业道德，明天会上什么课呢？期待。

@肉垫：好的韩总，是的韩总，你说什么都对，这就跟着你学习！今天起，不『乱』丢垃圾，不闯红灯，不在禁烟区吸烟，做文明高素质的好粉丝！

@抱起大黑吸一口：小桃花恨不得弄条红领巾戴起来去街上做好人好事，绝了，我今天在支x宝养鸡捐款就捐了十块，正能量偶像！从不说脏话开始！

“………………”虽然分外和谐，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中间夹着暗夜流星的各种剧照以及彩虹屁若干，什么天仙下凡，人面桃花，你活着地球才转动，你不在太阳都降落，呼吸着和你一样的空气我好幸福，哥哥发发自拍吧桃花妹妹要饿死啦……

顾灼灼看着好笑，挑了几个回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他没收到私信。

自从这个微博开通，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私信，尤其在暗夜流星播完后，他的人气蹿上一大截，每次点进微博都要被私信卡一下。

他不会全看，想起来了就瞄两眼，陌生人说话不客气的居多，固然有人专门私信来说哥哥我好喜欢你，但也有很多黑骂他，或者对原作角『色』有意见的人认真地说“韩夜我最讨厌你”。

顾灼灼不在乎，没关私信，也不一定看，但今天他都刷了这么久的微博了，一条新消息都没收到，太奇怪了。

他去查看了一下设置，发现果然拒收陌生人私信。

他呆呆看着手机，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温岳刚刚看了他的微博，还帮他设置了拒收。

顾灼灼抓起手机跑出书房，心里怦怦跳，鼓起勇气想当面问温岳。餐厅没人，温岳一直坐的沙发也空着，顾灼灼茫然地站在客厅，隐约听到一楼阳台传来说话声。

对了，温岳刚刚接了个电话，一直打到现在吗？

他走过去，怕打扰温岳，放轻了脚步。说话声突然涌进耳朵。

“……肯定有，放大范围。所有叫linjian的人，不论『性』别，年龄，只要在他接触范围内出现过，就查。”

顾灼灼惊得心脏狂跳，后背都冒出冷汗来。

林建！？温岳怎么会知道林建的名字！？

他僵得动不了，眼看着温岳偏过身，就要看到他，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脚下一滑，假装摔在地上。

“灼灼？”温岳大步走来，顾灼灼大喊：“别过来！”

他慌张地低着头，颤声问：“你是不是动我手机了！”

温岳一下停住脚步，半晌才说：“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先起来。”

顾灼灼感觉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露』馅，也不能表现得不合逻辑，温岳慢慢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刘海看他。

“怎么了？不想我动下次我不动了。”

“不是……”顾灼灼眼眶憋得发红，看着像委屈狠了，半晌才带着鼻音说：“下次跟我说，你跟我说了我就听你的。”

***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顾灼灼搅着橙汁，棒球帽遮着眼睛，焦躁地单手撑下巴：“我以前是不懂事，他做什么都瞒着我，不问我，把我当小孩儿。我们又很久没正经相处过了，一下表现得基因突变也很不好，他肯定觉得我奇怪，到处查我。”

钟声楼下的咖啡厅，橙子和他对着坐，大眼瞪小眼：“我的灼灼啊，到处查你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吗？就算他是个大帅哥，或者超级有钱的大帅哥，这个……也不太正常吧？”

“哪里不正常了？不是，我现在在讨论我该怎么转变比较自然，不是他正常不正常。”

“不是，你说你突然辞职出来演戏……难道不是最大的不自然吗？”

橙子今天戴了一顶贝雷帽，头发微卷，很有冬日暖心风。她陪小姐妹出来散心到附近，正好看顾灼灼给她朋友圈点了个赞，就搭上了话。

可怜的小姐妹是个jimmy粉，昨天爱豆被曝酒驾伤心死了，俩人对“粉偶像简直比投胎还难”这个话题有着深刻的共鸣。

顾灼灼：“唉……而且我也有事瞒着他，不好说的事。”他无精打采的，手机叮咚一声，立刻低头看邮件，然后噼里啪啦打字。

“有什么不好说的呀，”橙子嫌弃道说：“靠，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娘死了，我看你平常也不娘啊，你是那种饭前拍照开光、半夜发落地窗照片、并配词‘i''m falling down’之类文艺短句的小gay吗？”

“我不是。”

“那你怕什么呀？说就是了，难道你做过什么说了会绝交的事吗？”

“…………”顾灼灼无言以对，把人害死了算不算？

严导又回了一封邮件，顾灼灼忙打开，今早他做完人物分析立刻发给了严导，对方给了几个修改意见，又表扬他做得不错。

顾灼灼松了口气，进行了一个套路『性』的感谢回复。

“总之，人呢，想要长久，就得坦诚。”橙子认真说：“不坦诚的感情长不了，如果你试了发现不行，也能及时止损开始下一段感情啊。对方要是不会主动，你就要主动一点，大家都端着，得到猴年马月呢？……不过不恋爱也没什么，看看我，只要有爱豆，时时刻刻在恋爱。我最近物『色』了一个新爱豆，突然发现弟弟款的也不错！给你看看，帮我留意一下他业内口碑怎么样要是不好我及时止损……”

顾灼灼无奈，接过她的手机看看照片：“…………谁啊？”

“叫林西哦！”

“？”顾灼灼又看了两眼，退出图片发现是微博，又点进去，震惊道：“林西？”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弟弟没出道呢，是我在一个营销微博里的发现的，最帅咖啡厅服务生，而且笑起来很『奶』气，不可爱吗？……他好像说要努力出道哦，不知道是会去先面公司还是先去选秀。”橙子兴致勃勃。

他俩坐在靠窗位置，外面是人行道，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走过，顾灼灼看到他，拍了拍玻璃墙。那人回头，惊讶道：“顾前辈！”

……

“介绍一下。”顾灼灼『摸』『摸』林西的头：“林西，我们公司训练营的学生，成绩还不错。橙子，我朋友。”

林西腼腆地鞠躬：“橙子前辈好。”

橙子快要疯了，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顾灼灼问：“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是不是又要测验了？”

“嗯。”林西老实说：“都挺好的，彭英杰他们都很照顾我。”

林西的情况后来顾灼灼详细了解过，最终拍板将他留下。

这孩子挺倒霉的，别人家越过越富，他家越过越穷，都怪有个染了赌瘾的爸。

他小时候很聪明，还跳过级，初中时他妈离婚失踪，他因为家庭原因变得孤僻，上了高中他爸欠了一屁股债跳楼了，就跟着姥姥生活。

姥姥死后有一笔遗产，该是他继承的，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报考了海省戏剧学院，并拿到了通知书。临去上学之际，他舅舅突然将钱拿走了，说他没成年，要替他保管。

林西交不起艺术大学的高额学费，又想过不一样的人生，最后一位好心大哥借了他一笔钱，他才得以进入钟声的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