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走后门的大昭二公主

送走北朝使团已是六月底，讨论了几天联亲事宜，文武两派争执不下，萧越依旧看香烧的剩下尖尖便下朝，一刻都不多待。

换完班的谢定一在承天殿台阶下等候多时，一看陆修毅远远下来，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一会去哪，又吐槽帮靳伯南那坑货搬宫门口意见箱的投诉信搬的他腰酸背痛，“六大包袱！我搬了四趟！”

圣上体察民意民情，特意在宫门口放了两个意见箱，那信件如雪花般往宫里飞，圣上累不累谢定一不晓得，他要累死了是真的。

陆修毅道去按察司巡政，谢定一嚷嚷着要同去。

灵璧远远携着昭宁闲云野鹤的从承天门经过，陆修毅只顾着和谢定一讨论按察司如何精减，并未看见她。

灵璧趁他们说话间隙，叫他，“陆大人，留留步。”说着袅袅行来。

陆修毅立住拱手，“二殿下叫臣何事？”说罢向昭宁问好，昭宁团扇半掩，笑意清浅，“两位大人不必拘礼。”

谢定一也问了安，识趣的退开几步。

几人走到宫墙根下的阴凉处说话，灵璧道，“本殿这几日同昭宁说，想去提刑司长下见识，不知方便不方便？”说罢笑。

陆修毅道，“只需请了圣上口谕便可。”

“刑部经陆大人手，满朝文武听之心颤，闻而丧胆，陆大人好魄力。”

菜市口被砍头的犯人如流水，菜市口坐镇监斩的陆修毅纹丝不动。

江陵城的妇人见小孩不听话就哄吓，“再哭，再哭让陆阎君抓走你。”

小孩便一脸惊恐的闭嘴了。

听灵璧说，陆修毅道，“殿下言外之意是说臣酷吏？”

“陆大人算不算酷吏？”

“算。”

“陆大人倒坦荡。你看哪天方便？”

“随时都可。”

“择日不如撞日。本殿正要同父君请安。不如一道去请了这道口谕，陆大人今日得闲？”

“但听殿下吩咐。”

“那就稍等片刻。本殿就来。”

“殿下不必匆忙，臣在这等。”

“姐姐要不要一同去见识见识？”

昭宁忙摆摆手，“我可不要去那种地方，听着怪吓人的。”说罢一脸畏惧，“陆大人带妹妹略微看看就好，常听说提刑司阴森，进的去出不来，莫要吓到灵璧。”

“臣知。”

这厢她二人领着宫人浩浩荡荡前去，眼见走的远了，谢定一撞撞陆修毅，一脸揶揄坏笑，“开心坏了吧？”

陆修毅懒得搭理他。

“啧啧。这可是个机会，莫错过了。”

陆修毅沉吟道，“殿下女儿家，我怕冲撞了邪气。”

“神鬼怕恶人，有你在，阎罗小鬼哪个敢近？”

“油嘴滑舌。”

“承夸承夸。”谢定一洋洋得意。

来往宫人匆匆，众人皆远远屈膝行礼便走，走老远还不忘回头觑一眼。

“我有那么可怕？”陆修毅皱眉。

“你是很好的。只是人人道你严苛，沙场百战的修罗王。你这样俊朗，一表人才，我都喜欢，人再怕你，见了你也会多看几眼的。”说罢嘻嘻的笑。

陆修毅又翻了他一眼。

这边说着话，灵璧已至，换了浅月色衣衫，越发衬的她身量纤细袅娜，却又不失落拓英气，身后跟着那个俏丽甜净的丫头正抬眼望着他笑，他点点头，依稀记得是叫采薇。

殿下纡尊降贵视察提刑司，陆修毅是通透人，脑子略微想了想便知为何。

几个人乘车到了地方，官吏衙役乌压压跪了一地，山呼公主金安。

陆修毅道，“奉圣上口谕，二殿下随本官前来视察，你等自便，诸事继续，有事听召，去罢。左光前来。”

提刑司提刑大夫左光听领导唤，急走几步前来汇报工作，“禀部长。永州张昌北已羁押在侯刑处，罪证确凿，吐了不少东西，臣看还有得招。”

陆修毅沉吟，“再熬一天，不准他瞌睡。”

灵璧咋舌，“你果然如他们说，十分冷酷，本殿是有些害怕的。”说罢略靠了靠谢定一，又远了几寸。

陆修毅待要开口，左光笑，“殿下有所不知，部长念张昌北年过半百不堪重刑，已减却三分之二的大头，我提刑司用刑斟酌，严缓分明，向来不出差错，况且永州州府百死难平民怨，殿下不必为他叫屈。”

“本殿并非叫屈，你们知他为害不浅，何不早早抓了他来，非要搞得民怨沸腾才审他，可不是事后诸葛亮。”

“殿下明察。永州地远，难捏他罪证，若不是他捐官出了岔子，断抓不到罪证的。他又是……豫章王门生，若非有实打实错也不敢随意勘察。”

左光话说的含蓄，二殿下和豫章王世子从小一个鼻孔出气，形影不离，他不是没有耳闻。

谢定一也道，“我整天无事落得清闲，看陆部长也是辛苦的很，按察司移送的大案子他又非要亲自再审。四点上朝，六点处理公务，中午将就着吃饭，一抬头太阳就西斜了，日夜颠倒。”

“你们也是辛苦。”灵璧对着左光，眼神却在陆修毅那。

“谢殿下体谅。”左光又道，“回部长，张昌北岳丈盐铁局总司宁黎府上昨日送来东西打点，已登记在册，现在要不要过目？”

“晚间再说。你且下去罢。”左光拱手告退。

“怪不得说你提刑司是个肥差，坐等收钱。你收了人家贿赂，少不得通通情罢。”灵璧微笑。

“不敢。他们不过指望提刑司少用些刑，求点心理安慰罢了。”

“你们倒会进银子。”灵璧恭维句，也不知真假，“本殿笔法拙劣，登不得大雅之堂，很想送你提刑司几字，望你们日日提醒自己。”

这边早有衙役抬了桌子纸笔来，灵璧略润了润笔，端正写下“慎刑怀悯”四字。

“臣等定日日记心，不敢滥刑。”陆修毅见这四字写的柔韧刚正，无一丝脂粉之气，心下赞叹，命人裱了挂侯刑处，着左光小心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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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想说一句，月的守望者，晚睡白天没精神，早睡早起身体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