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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在进入高专之后, 五条悟为了锻炼他们,增加了单人任务的比例。

而仅仅一个收回被封印的特级咒物的任务,并不是什么值得派出两名二级咒术师的事。

所以, 在惠自己前去解决这件事之前,高专所有人都没有感觉任何不对劲, 包括佐助。

于是, 在知道「惠受伤了」这件事时, 佐助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然说小时候父亲很不靠谱, 后来津美纪被诅咒, 但惠其实是被保护得很好的。

尤其因为天生身体更好一点,他几乎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更不怎么受伤。

相比起动不动就会犯病的佐助, 惠一直都很健康,不怎么需要人操心。

所以, 这可以说是第一次, 佐助从别人嘴里面,听到了哥哥受伤的消息。

而且还不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据伊地知所说, 在昨天晚上, 惠去收回特级咒物,即使五条悟后面赶到,但还是受伤了。

佐助听说这件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

他当时正在和二年级一起对练, 伊地知慌慌张张地过来跟他们说这件事, 一边说明情况一边道歉「昨天太混乱没来得及通知」。

而听到「伏黑同学受伤了」那一瞬间,他纯净的黑眼睛瞬间就变成了猩红色, 并立刻转化为六芒星的形状。

查克拉难以抑制地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彰显着震荡的心绪。

看着不停对他们道歉的伊地知, 佐助勉强定了定神,生硬地安慰他“没事”,就皱着眉给五条悟打电话。

三秒就接通了。

“……在哪里。”

“你问惠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轻佻,平常习惯的声调在此时却在佐助心中激起了些许无名的怒火:“啊,是啊,我问你惠在哪?!”

“冷静一点,小佐助。”

成年教师声音平静:“惠没有事,甚至都不用住院。”

“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我知道了。”

听到惠没什么事时,他松了口气,便想挂断电话,马上回宿舍看看他哥哥到了没有。

正要按下挂断键的那一瞬间,那一边传来一句很平淡的质问:

“你现在明白惠的心情了吗。”

他的手一顿。

“……悟,你在说什么?”

“佐助,我知道你很强,但有时候,可以回过头看看别人。”

“毕竟最亲近的人受伤是什么感觉,我想你现在可以明白了吧?”

他面色白了,嘴唇轻轻颤了颤。

没等想出什么话来回应,手无意间擦过屏幕,那电话被挂断了。

二年级们围在佐助身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小心。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哭泣,只是轻轻按灭了屏幕,没有拨回去。

然后抬起头,朝前辈们小声说:“……我得去看看惠。”

狗卷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带着些安慰。

为了他们兄弟俩能彼此照顾,也出于生活习惯,五条悟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了一起。

最后基本就变成了两人混用,比如佐助的衣柜里塞了几件惠的衬衫,而惠那里有几个佐助的杯子。

他对惠的宿舍很熟悉,如同对自己的一样熟悉。

而站在这无比熟悉的宿舍门口,素来什么也不在乎的少年轻轻停下了。

佐助很少见的犹豫了。

他抬起手,想把门敲开,却想起来惠可能在休息,手又僵在了半空。

一扇木门,不过是薄薄一层板,只要佐助想,哪怕不动用查克拉,都可以将它轰开。

他却感到了一丝胆怯。

方才五条悟说的话悄然浮了上来。

从禅院家那次到百鬼夜行,他总是在向惠道歉。

因为他总是瞒着惠。

但他只是想保护重要的人。

佐助不愿意叫惠与他一起去冒险,因为在他心里面,惠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最好永远都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受到伤害。

他之前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甚至为惠的愤怒而感到困惑。

而刚刚,在知道惠受伤时,他心里面也燃起了一股熊熊的怒火。

明明是两面宿傩那种级别的咒物,为什么不上报呢?

为什么要自己去解决这种事呢?

为什么报告里说,伏黑惠意图使用十种影法术的调伏仪式呢?

惠,想自我了结,来解决这件事。

在想到这里时,佐助心痛的同时,更多是愤怒。

他想对惠怒吼:你的生命很廉价吗?!你有想过悟、津美纪和我吗?

而刚刚五条悟所说的话,忽然让他反应过来: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对待惠的。

一意孤行,个人主义,不管不顾,甚至是自以为是。

他反反复复地对惠道歉,却不明白惠到底对什么生气。

而角色反转时,佐助才能真正明白惠的痛苦。

他轻轻抚上那扇门。

原来,被隐瞒,是这样的感觉。

手握成拳,敲在门上。

……我很抱歉。

正当他陷入自我反思之时,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好?”

一个粉毛。

小麦色皮肤,相当明亮的眼睛,估计笑起来很白痴。

突然蹿到佐助面前,露出了一个果然灿烂到白痴的笑容。

佐助:……

他默默盯着这个陌生人,上下打量一番,觉得有一种诡异的即视感。

……鸣人?

明明完全不一样,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会这么像?!

然后紧跟着又蹿出来一个白毛。

“呀~我们佐助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佐助很想给这两个人刷省略号,指着粉毛,一言难尽地问五条悟:“这是谁?”

“啊,这是你们的新同学——虎杖悠仁哦!来,悠仁,这是惠的弟弟佐助哦。”

那个粉毛,虎杖一听到「惠的弟弟」,就变得相当来劲,大呼小叫一番,佐助完全没理他,皱着眉问五条悟:“不是说一年级只有一个女生了吗?”

五条悟笑眯眯地回答:“这是昨晚吞下特级咒物的宿傩的容器哦,已经通过了入学测验,现在一年级是四个人啦!”

这番话信息量过于爆炸,直直把佐助惊呆了。

“……宿傩的容器?入学?”

他不可置信地说:“悟,你在开玩笑吗?”

“虽然说是入学,不过据说我目前是死缓。”宿傩的容器凑了过来,指着自己的脸大笑,一脸无辜,很淡定地说出了更劲爆的信息。

佐助被惊到沉默了。

他默默打开了写轮眼,定睛一看。

仅仅一眼,便绷紧了后背,将手紧紧按在刀柄之上。

他从喉咙深处缓缓发出了声:“……这么强的咒力,”

仅一施力,那刀便会迅速出鞘:“悟,你疯了吧。”

虎杖悠仁身上,有着极恐怖的气息。

并不浓重,也说不上强烈,但这股气息,比佐助看到过的所有咒灵加起来都要强。

强到他竟觉得神经都要绷紧。

那是一种等级上的压制,仅仅看一眼,就知道这个诅咒,不能够像之前的特级咒灵那样,被自己轻易解决掉。

这是和五条悟一个级别的东西。

承载着这样恐怖的诅咒的少年竟然一点自觉都没有,很困惑地看佐助整个人都僵硬了,在心里面想:

不愧是伏黑的弟弟,看起来也像一只炸毛的黑猫一样,应该也是很好相处的人!

很轻易地就下了不靠谱的结论呢。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也不是我先说的哦,是惠拜托我留下悠仁的哦?”

“……惠?”

“是哦,跟我说「私情」什么的,那孩子好不容易拜托我一件事,老师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拒绝呀~”

私情?

什么叫,「私情」?

佐助呆住了,放在刀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惠和这人,认识不到一天吧?

为什么,会有「私情」这种东西啊?!

正当他越想越歪,一股诡异的愤怒就要暴涨而上时,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从里面钻出了一个半睁着眼的海胆。

黑发凌乱,穿的衣服很宽松,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肩颈。

惠很明显没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愣愣地问:“你们在门口吵什么?”

然后他条件反射一样,先看到了自己弟弟:“佐助?你不上课吗?”

之后才注意到剩下两个人:“五条老师和虎杖怎么也在……”

“因为悠仁的宿舍,就在你们俩隔壁哦?”

“诶——?!”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几个人终于能够在惠的房间里一起面对面坐下,喝一杯茶了。

虎杖刚刚自己去收拾好了房间,因为劳动脱下了外套,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肌肉,因为汗水闪着微微的光泽。

伏黑家两兄弟默默看了一眼,想起了自己怎么练都不明显的肌肉线条,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甘。

五条悟正在享用自己的喜久福,这次的喜久福经历很不平凡,从他的手上转移到惠的怀里最后顺利回到了学校,这样波折的经历好像让它都更好吃了。

最后是佐助先打破了沉默:“喂,”他转头看那个一脸天然的粉毛:“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咒术师?”

一夜之间成为了宿傩的容器,还要被判死刑,是个正常人都会不高兴吧?

这么从善如流地答应作咒术师,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啊,怎么每个人都要问我这个问题,”虎杖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就是说啊,吞噬宿傩,算是我一个人的使命吧。”

少年双眼澄澈:“如果能完成这个使命,让更多人得救的话,我觉得会更好而已。”

看着虎杖坚定的眼神,佐助摩挲杯子的手停住了。

忽然,他失笑出声:“你,和我一个故人,真的很像啊。”

一样的无可救药的责任心,一样的无可救药的使命感。

还有一样的,无可救药的勇气与决心。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惠会对这个人有所谓的私情了。

“诶?谁啊?和我一样是粉发吗?”

“……怎么可能,你们不认识。”

他的故人,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与一双湛蓝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有全世界的阳光。

佐助忽然放空了思绪。

鸣人,怎么样了呢?

自己走了这么久,他有好好变成火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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