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碗泡面
办公室里，林灏跟钱若霖肩并肩站在一起，少年比小姑娘高出一个头，站在一起的画面格外和谐。
胡乐章把他们叫过去以后一直没说话，气呼呼地翻着手上的试卷，钱若霖更加坚定了胡乐章是让他们来看成绩的。
两个人站在等待他发话，虽然很好奇但是又不能催老师快说，钱若霖垂眸看着胡乐章手上的试卷。
他翻得很快，但是钱若霖还是看清了一些试卷的成绩，她对自己的字体很敏感，只是翻过去的那么几秒钟，钱若霖看到了自己的政治试卷。
六十八分。
对她来说其实并不算差了。
难不成胡乐章还想让她这一次政治考到七十分以上？地理和历史考到那个分数很轻易，但是政治对钱若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她蹙着眉想着，心跳稍微有些快，还是很好奇胡乐章找她和林灏来是什么意思。
“钱若霖。”胡乐章终于开口，“林灏。”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着他，都是一脸茫然，胡乐章的眼神又在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了几次，突然用书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频频回头。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林灏、钱若霖：？
钱若霖小心翼翼地看了林灏一眼，发现他也一脸无辜，眉头轻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乐章看到两个人在那里眉来眼去的更气了，大声地呵斥：“学校不许早恋你们不知道吗？！”
“林灏！你还是学生会会长，这么久以来老师从来没有担心过你，这几年你在学生会的表现也很好，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带头违反校规校纪！”
“现在是高三！高三！距离高考还有多久你们心里不清楚吗？竟然在这种关头给我搞这些幺蛾子！”
旁边的老师听闻以后也开始议论纷纷。
林灏和钱若霖这两个学生在他们老师圈子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两个学生成绩都很好。
林灏当年入学的时候就是新生代表，后来文理科分班，以前的班主任真是嘴皮子都磨破了让他去读理他都没同意，不管怎么说都想学文。
一直都是学生会的成员，跟学校的领导和老师打的交道比较多，在老师圈子里很吃得开。
而钱若霖，这个小姑娘就是讨人喜欢，水灵灵的又聪明，成绩也很好，思维扩散，总是能给出很多有新意的点子，足够尊重老师也不会畏手畏脚的。
前段时间分班的时候还有人调侃胡乐章，现在年级上好几个最受瞩目的学生都分到他班上了，这可得好好带。
谁都没想到这两个学生有一天会搞在一起。
两个都是老师喜欢的尖子生，都是老师觉得怎么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学生，结果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这样的事情。
搁谁那儿都会生气。
“你们俩想清楚，我相信你们都是知道的，你们都是要上重点大学的，等几个月后毕业了你们想怎么我关不着，但是现在还是高三，你们还在学校，就不准谈恋爱！”
“现在谈恋爱对学习的影响有多大我就不跟你们再次强调了！这种事情都是三令五申的，我不想再说了！”
钱若霖和林灏突然被胡乐章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要不是因为胡乐章骂人的时候唾沫星子都要飞出来了，钱若霖也不至于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这个行为看在胡乐章的眼里就是心虚，他看着更觉得自己火气往上窜，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这个时候更是感到头晕。
胡乐章越想越气。
怎么班上成绩最好的两个学生偏偏就搞到一起了呢？而且还是他最信任的两个学生！
虽然钱若霖政治成绩不好，他有时候会发点火，但是这个学生的综合成绩一直很不错，至少上重点大学不让人担心。
他觉得火气有些上头，气愤地捂了下心口，终于没有继续说。
胡乐章终于安静下来，林灏和钱若霖才有开口的机会，两个人先对视了一眼，钱若霖愣着。
“林灏？”
“我什么时候跟你谈恋爱了？”
“不知道。”林灏摇头。
话音落下，胡乐章抬头看着他俩，表情稍微有些震惊，但是又想到手上的照片……
不可能，这两人绝对早就串通好了！
成绩越好越聪明的学生，早恋起来越让老师抓不到破绽！也难怪他之前一点都没发现！
胡乐章伸手去拿抽屉里的照片，把那几张照片扔在桌上。
“证据都在这里，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早恋！做错了事赶紧认错！叫你们来不是叫你们欺骗老师的！”
钱若霖低头去看，一共三张。
第一张是在拥挤的广场，她微微侧着身子，照片的角度看起来她是靠在林灏怀里的。
第二张是他们从日料店出来，林灏帮她拿着书包。
第三张是在超市，两个人站在货架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林灏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很温柔的样子。
证据确凿。
要不是钱若霖自己是当事人，她都快要相信了。
她拿起第一张照片，说：“前几天隔壁班的陆遥生日，我们几个朋友约出去吃饭，我没找到路林灏来接我，我被路人撞了一下，但是没靠在他怀里，这照片是角度问题。”
林灏指着第二张：“吃完饭，店里比较热大家脱了外套，出来的时候钱若霖穿衣服，我顺手拿了一下书包。”
胡乐章半信半疑的，觉得有道理又觉得他们在狡辩，问：“第三张呢？”
钱若霖瘪了瘪嘴，“第三张更没什么可解释的了呀，我们就几个人一起去了下超市。”
“老师，我们真没早恋，不知道是谁处心积虑偷拍的照片那给您举报我们早恋的。”钱若霖说，“我跟林灏这学期才认识的，你去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我们关系可差了！”
林灏：“嗯，确实。”
胡乐章的气消了一半，也觉得自己这次有点鲁莽，应该提前问一下照片怎么回事的，他们俩解释以后，又总觉得像那么回事。
他看了下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也没时间再继续纠结这件事。
“行了，我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之后我会叫别人来问的，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要是真的早恋这件事一定是要严惩的！”
一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匆忙地进了办公室。
她进来就看到钱若霖和林灏站在办公室被训话，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啊？好学生还被批评啊？”
李惜是他们的英语老师，很年轻，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回国以后就直接到南城一中当英语老师，她教学能力很强，没过两年就直接开始带高三的班级。
胡乐章收着东西，回答：“哎，『操』心啊，好学生也费心啊。”
“怎么了这是？”李惜走过来，看到钱若霖和林灏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李老师。”钱若霖乖乖地喊了一声，声音似乎还有些小委屈。
李惜平时就很喜欢钱若霖，这会儿看到她这副样子真是恨不得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安慰，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怎么了？跟老师说说。”
钱若霖瞥着胡乐章桌上的三张照片，说：“胡老师说我跟林灏早恋，这是证据…”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李惜看到照片，眯了眯眼，问她怎么回事，钱若霖又重新解释了一遍，李惜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林灏，突然对胡乐章说：“胡老师，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李惜笑着，“不过可能这个办法对你们来说有点不好接受，您要是觉得没关系的话我就先测验一下了？”
胡乐章拿着水杯，问：“什么办法？”
李惜把钱若霖牵着，让她站在林灏面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抱一下吧。”
钱若霖：？？
林灏：？？
钱若霖震惊地看着李惜，说：“李老师？”
“没事，友情的拥抱又不会少块肉嘛！”李惜弯着眼睛笑。
胡乐章没搞懂，也问：“李老师你这是什么办法？抱一下能解决什么事情？”
“哎呀，胡老师您就相信我一下，我待会儿给你解释。”
钱若霖以为胡乐章这个老木头肯定会拒绝，脑子里都是李惜的那一句抱一下。
抱一下…？
她和林灏？
“也行，你们年轻人的方法我总是搞不懂，但很多也还有用。”
钱若霖：……what？？
胡乐章竟然同意了？同意了？！
李惜把手掌轻轻地放在钱若霖的后背上，说：“就随便抱一下，早恋这件事就能解释了。”
钱若霖皱了下眉，“真的就能解释了？”
“当然呀，你要相信老师。”
钱若霖有点被她说动了，毕竟真的不会少块肉，而且要是能解决这件事，后面也不会那么麻烦了，那几张照片证据确凿，胡乐章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俩的。
林灏从听到李惜这个提议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跳也是在加速，他看到钱若霖从震惊到蹙眉，最后到有些动摇的样子。
少女朝他迈了一小步，离他很近，林灏甚至能闻到她洗发水的香味。
女孩子的声音小小的，试探着说了一句：“林灏…？”
“就一下？”
他没办法拒绝，强压着情绪低声“嗯”了一声。
钱若霖又上前一步，双手越过，环在他的后背上，时间很短，只是两秒，刺耳的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她很快松了手退回去。
上课铃响着，钱若霖反应飞快地转身，“李老师，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钱若霖消失地很快，似乎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个人根本没出现过，而林灏怔怔地站在原地没动。
好几秒之后，上课铃声都响完，林灏才魂不守舍地走出去，他背靠着墙，高挑的少年突然蹲下来，一只手盖着自己滚烫的耳根，头低垂着。
办公室里的李惜也拍了拍手，“好了，胡老师，这俩孩子绝对没早恋。具体原因，我一会儿下来告诉你。”
胡乐章茫然地点了点头，也打算去上课了，出来就看到林灏在旁边蹲着，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林灏的声音闷闷的，勉强地说：“没事，刚刚体育课运动太猛了没休息好，这会儿突然有点岔气…”
“我稍微休息一下，不好意思。”
胡乐章点了点头，“行，你休息好，早点去教室。”
“嗯。”
刚才突然撞进怀里的那两秒拥抱，伴着香甜的味道。
像一阵风，把他的心绪全部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