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渣爹的快乐时光
胧月正在为曾经的眼瞎懊恼，却见涿昀上神抬手伸指，轻点沐漪眉心后朗声宣布：
“沐漪王后护佑本尊徒儿有功，特赐予仙籍。”
“待胧月归位之日，即可位列仙班。”
仙籍！
看见沐漪眉心那淡金色的莲花烙印，周围的鲛族眼珠子都红了，闹哄哄地跟菜市场一样在议论纷纷：
那可是仙籍啊！
只要天庭存在，就能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鲛人修行几万年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就因为生了个好女儿，沐漪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围观的这些家伙要是再不明白涿昀上神到底什么意思，那就活脱脱是蠢死的了。
涿昀上神已经摆明了车马：
本尊就是要给胧月母子站台！
本尊就是大明大放地护犊子！
看着这个优秀到极致的男人，一如既往明里暗里地护着自己，胧月心里酸酸甜甜地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这一世无所顾忌地维护我的任性胡为……
甚至连我唯一的软肋，都想尽办法替我解决后顾之忧……
胧月到底何德何能？
师尊，你对胧月的好，胧月要拿什么来还？
根本不去管旁人的喧闹，涿昀上神向胧月伸出了手掌。
胧月知道师尊这是要走了，赶忙乖巧地跳进掌心，紧紧抱住拇指，小脸也靠在上面，贪婪地感受他的温度。
涿昀上神能感觉到胧月的不舍，但他有着不得不离去的理由，只能狠下心来温声交代着：
“功法我都已为你备好，要勤加修炼。”
“万万不要贪玩荒废了资质，辜负我一片苦心。”
若是上一世，胧月对这样的叮嘱，只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但这一世，她有太多必须依靠实力，才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懈怠？
所以胧月认真地盯着涿昀上神，嘴里“咿咿呀呀”个没完，小脑袋也点啊点地。
看她如此听话懂事，涿昀上神也终于放下心来，把胧月交还给沐漪，带着随身小侍，离开了鲛王宫。
[鲛后宫]
沐漪现在不但美若天仙，还有仙籍在身，更有个上神资质的女儿对她依恋非常。
所以在这鲛王宫中，她的地位何止是水涨船高？
简直能称得上是扶摇直上！
不管是为了沐漪的倾世容颜，还是攀附之后能够得到的好处，在汨罗这种色胚心中，能得到沐漪的欢心，都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在枯守胧月石卵，险些饿死在鲛后宫的那三年中，沐漪已经看穿人情冷暖。
纵然现在汨罗给她泼天的荣宠，心冷了的沐漪也不放在眼中，态度极为冷淡。
即便如此，这汨罗也不敢发作，还得每日锦衣玉食地供着，更是每日里在胧月面前装出副慈父的模样。
只可惜，现而今胧月幼小的身体里，住着的却是个历经沧桑的灵魂，哪里会吃他这套假模假样？
当初巴不得我在石卵里憋死，现在来装慈父？
我**你个**！
怀着这样的情绪，胧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每天汨罗来探望她，并假扮“慈父”的时候，上演“渣爹的快乐时光”！
于是乎，鲛后宫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变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要么是一招“烈火闪”打歪了……
要么是一记“疾电破”手滑了……
只不过不管是打歪，还是手滑，最终的落点肯定在汨罗身上！
胧月尚且年幼，招式的威力自然极小，顶天也不过丢出个鸽蛋大的火球，或者放出道尾指粗细的闪电。
可这些招式的伤害，依然是实实在在的！
结果，汨罗不是袍服被烫得东一个窟窿，西一个洞；要不就是打理得油光可鉴的头发，被炸成鸟窝造型。
总之是丢尽了颜面！
偏偏唯一能约束胧月的沐漪，不但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还大肆夸奖女儿术法进步很大，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挨了一个多月的揍后，汨罗清楚母女俩不待见他，也灰溜溜地不再来鲛后宫找虐。
他不来，母女俩也乐得清静。
没有了汨罗的烦扰，胧月的进境可谓之一日千里！
胧月的勤奋刻苦，看在沐漪眼中是深深的心疼：
这丫头为什么修行起来这么拼命？
她还不满周岁啊！
沐漪不知道的是，这一切……
全来自于胧月心里的“怕”！
全来自于上一世那些记忆碎片中血淋淋的惨痛！
只是鲛人先天体弱，修行过程用事倍功半形容都是高估的。
胧月尽管天份很高，依然脱不开这个限制。
修行了半年有余，虽然掌握了几个法术，吐纳周天的进境也很迅速，却依然没能摸到道君境的边。
“道”，是仙凡之间的一道坎！
越不过这道坎，哪怕修行再久，也只是不入流的精怪罢了。
又是一日吐纳，胧月依然半点也摸不着“道”究竟是什么玩意：
上一世我虽然勉强踏入了道仙二品，可道君境界是修炼了一千多年后，误打误撞修成的。
现在重修……可到底什么是“道”？
气恼了好一阵儿，胧月还是没有头绪，最后只能躺平在大大的锦墩上，灰心丧气地拍打着小巧的鱼尾。
抬手摸上眉心的银月，胧月沮丧地自言自语：
“师尊，你是看走眼了吧，我哪里资质不凡了？”
“半年了……连‘道’是什么，我都闹不明白。”
话音刚落，胧月就觉得眼前一花，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鲛后宫熟悉的海底景观，全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片淡金色的仙灵处所——仙山彩云，光殿灵潭。
茫然的胧月边走边看，足下俨然步步生莲，更有沁人心脾的馨香萦绕身周。
无论山木花树，还是湖石桥岛，都在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独自漫步在陌生且空无一人的仙境里，胧月吓得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是哪儿？不会我重生这半年，全都是场梦吧！
刚在嘀咕，就听见个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调侃她：
“小鱼儿，又贪玩懈怠了？”
胧月扭头看时，白衣如雪的师尊笑得暖暖地看着她。
激动的胧月向师尊扑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扑着，还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小笨鱼，这是我的神魂印记。”
听到这带着宠溺意味的话语，胧月才发现师尊的身影略显虚幻，噘着嘴在心里嘟囔着：
好不容易盼来了师尊，居然还是抱不到！
那涿昀到底是个神魂印记，哪能知道小徒弟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对她交代着：
“你眉心的仙籍印记里，留有我一缕神魂，与渡生戒内的空间相通。”
“这个空间灵气充足，可以让你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若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空间里问我。”
涿昀上神大概不会想到，这小徒弟和他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林林总总交代的事情里，胧月别的虽然也记住了，但精神领会地最扎实的却是：进到这里，就能见到师尊了。
好一阵目眩神迷之后，胧月总算想起来了她误打误撞进到这里的初衷。
拼命把视线从至尊那张俊脸上挪开后，胧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师尊，‘道’究竟是什么？修炼半年时间，一点头绪都摸不到，我是不是很蠢啊？”
涿昀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
“世间万物，都依托这天地生存，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水流下行、生老病死，皆是天道所在。”
“修行虽是逆天之举，仍需顺应天道自然。”
“你身处海底鲛王宫，五行当中除了水行，其余都较为缺乏，修行进境必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