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也不知道谁在慌乱中报了案,府衙的府兵没一会儿就到了,围了现场,让所有人先回去睡觉,违抗的以扰乱公共秩序抓起来。
人群马上就一哄而散。
白啼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皇子。宫里有门禁,除非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否则都不能出入。
只有白啼,他是住在外面自己的府邸的皇子,府衙的人一动,他这边的探子就接到了消息给他报了过来。
起身穿衣,就想着往外走。
“本君劝你还是别去了。”
他刚出房门,就看见坐在对面楼顶上的江珺故。还是昨日他见到的那副打扮,一袭黑衣,一个面具。
少年的声音清冷得如同这月色一般。
白啼嗅觉极好,他能闻见那楼顶上的人围绕着一圈浓郁的血腥味。很明显,他刚刚杀过人,还杀了不少。
“老先生这是何意?”莫不是那全福楼的掌事便是他杀的?他的探子今天也说,召国那个小公主进去过一趟全福楼,可不也是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江珺故自然是看懂了他眼里的打探,歪了歪身子,靠在了房顶中间的“龙珠”上。
“人是我杀的。”毫不避讳的就承认了。
“那掌事也并未做什么。”他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他这样随意屠杀他闽国的子民,就是在踩他闽国的脸面,更是在踩他的脸面。
江珺故听了,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是每个月的中旬,月亮要比平常圆一些,看着像是一个大盘子一样。
“那管事的不死,你的这个王妃,可不好收拾。”
“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他让画玥阁帮忙杀他的王妃双方都是心照不宣,可是被这样直接点破,还是觉着有些许尴尬。
“你若想撇干净,听我的就是。”江珺故懒得跟他解释,这二皇子的屁话太多了。一个翻身,又遁入了夜色。
白啼不解,这老先生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脚踏了出去,默了两秒,又收了回来。抬头看着那月亮,只觉着偷着一股诡异的神秘的蓝。
第二日一早,圣王府就被禁军围了起来,全福手里拿着圣旨,院子里跪满了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王妃张氏,伙同白亦,意图谋反,罪无可恕,即日起,贬为庶人,压入天牢。”
一字一句,震入人心。谁能想到,早已经结案的大皇子谋反案,圣王妃也参与其中。
全福身后的两个禁军已经站在了张芁灵跟前,只等着一声令下就把人逮走。
“王爷,王爷,灵儿没有,王爷救救灵儿。”张芁灵见状,扑到白啼身上,死死抓着白啼的手臂,苦苦哀求,哪里还有以往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白啼低头看着怀里的枕边人,没有说话,神情复杂。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跟刚见面的时候天差地别。
全福在皇帝待了那么多年,早就是个人精了,看出了白啼的为难,给了那两个侍卫一个眼神。两个侍卫俯下身子,一人扒开她一只手,生生将她拖了下去。
“王爷!王爷!”张芁灵尖叫着着,蹬着双腿,还想着往白啼身上扑。她不能被带走,她被带走了只有死路一条,她还不想死。
“王爷,灵儿是冤枉的,王爷救救灵儿!”
“王爷!王爷!”
一道道哭喊声嘶力竭,却得不到半分回应。
那她挣扎的极为激烈,头上的簪子都挣脱掉了,那两个侍卫却还是四稳八平的架着她走。
人逐渐被拖远,直到过了转角再也看不见人。
全福站到了白啼跟前,甩下了手里的拂尘,弯下了点身子,“王爷,起来吧,皇上说了,他知道这件事跟您没关系,让您放宽了心,定会查个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不得不说,这圣王爷真真的是得皇上的青眼,王妃都造反了,皇上不仅相信他,还让他过来的时候宽慰他几句。
要这是大皇子的王妃被查出来谋反,大皇子这十年八年的裤衩颜色怕都是要被查个一清二楚。
白啼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望向刚刚人消失的拐角,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差出来灵儿跟大皇兄的谋反案有关?”
全福侧了下身子,低声道:“王爷,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白啼看了下满院子的人,垂下眼帘,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随后,大步的走向书房。全福看见,也跟了上去。
满院子的人现在才纷纷站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那刚纳进来没多久的侧妃,什么也没说,带着自己的侍女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天圣旨是一大早来的,所以下人还没来得及收拾书房。两人进去的时候,窗户也没有打开,整个书房昏暗压抑。
“昨夜那全福楼的管事死在了门口,王爷可有耳闻?”
说起全福楼,全福就有些不开心,好好的一个酒楼,就硬是跟他撞上了名字,还被爆出了谋反,他只希望皇上不要对他起疑心就好,他跟这个楼真的半分关系都没有。
白啼坐到了椅子上,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有些纠结这问题改怎么答。
“知道。”
他是唯一一个住在宫外的皇子,也有自己的势力,现下若是说不知道,那就太假了。
全福也不客气,悠悠的坐下了,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茶,发现茶壶是空的,讪讪的给放了回去。
“那管事一死,衙门就接到了报案,大理寺的尧少卿同时接到消息,也赶了过去,”全部边说边看白啼的颜色,见他确实不知情,才继续往后讲,“结果就在那管事的房里,查出来许多大皇子和张氏的通讯的信件。”
“那全福楼的管事就是个中间人,那二人经常去那里碰头,因着全福楼本身就经常出入达官显贵,加上那管事帮忙遮掩,所以并没有人发现。”
“本王知道了,”白啼起身,给全福递了个荷包,“多谢公公解惑。”
全福也不客气,把荷包收入手袖,起身行了个虚礼,便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