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双手稳稳地

陆烬朝重新来到走廊之上, 探测神游哨兵的精神图景对他负担着实有点大，他暂时不适合去进行疏导了，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行。

芙蕾雅紫晶现在成了至关重的珍宝, 温养着陆烬朝疲惫的精神，陆烬朝握紧胸前挂坠，想和林啸鸣在m342星球上经历的种种, 心情奇迹般平静下来。

啸鸣现在在做什呢？

他站在舷窗边，望向下方的地表，飞船目前所在的是救援区上空，正下方的土地还算完好，但远一些的地方都经坍塌出了深不见底的天坑, 由哨兵、护卫、伴侣和无数普通人组成的救援队在抓紧时间竭力抢救。

向导暂时不被允许下到地, 来到百米高空处的休整处就经是极限，过强烈的情绪会直接干扰到他们心智, 甚至可能陷入混沌, 被情绪彻底淹没。

陆烬朝望着下方，突然间，他看到了边缘有一整块土地, 无声地向着侧旁的深坑处滑落。

就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第一块，更多的地失去支撑, 向着下方的空洞深渊坠去, 仿若拼图被无形的力量从边缘打破，碎了，散了。

是在百米高空都能听到的隆隆闷响，废墟，残骸，植物, 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积的空洞。

陆烬朝从来没有像现在样清晰意识到，眼前的颗星球正在死去。

地表上的飞船连接飞，载着成功紧急撤离的居民前往临近星球的避难点。

陆烬朝深吸口气，他用力闭了闭眼，转身从窗边离开。

陆烬朝强忍不适就着营养『液』吃了顿饭，他必须尽可能地保持状态，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维多利亚完成头的任务，疲惫地来到他身边，她沉默地盯着地板，忍不住小声地哭出来。

如此大量的吸收哨兵们情绪，对她来负担还是太大了。

陆烬朝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他实并不赞同维多利亚利用族身份前来救灾现场，她年龄太小了，很有可能无法承受得住。

但同样他也敬佩维多利亚有样的决心和勇气，来进行力所能及的帮助，而自己需做的，就是尽量照顾好她。

也是在时候，陆烬朝骤然现，相比两年前还在南天星的自己，他经坚强了太多太多。

“吃一点东西，然后睡觉吧，等会儿可能还会有他任务。”

维多利亚点点头，她擦去眼泪，前去向导的休息室，向导们身体普遍柔弱，飞船专门为他们安排了有床的地方。

陆烬朝一语成谶，完成对救援队哨兵的疏导后，他们没能休息太久。

新的任务紧急下达，随着星蚀的推进，许多哨兵还在废墟中就陷入狂化，如果任凭展，根本无法将运送到空中电梯，哨兵自我毁灭式的举措让除了向导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精神力水平最新测试结果达到a级及以上的向导请过来一下！”

符合求的向导们纷纷动身，粗略看上去大概有上百名，但陆烬朝仍忍不住皱眉头。

他们波最先到达天矢一星的向导可都是从中央星域过来的，数量实话并不，在多人中间，竟然才有些a级以上的向导吗？

维多利亚站在陆烬朝身边，她没有睡醒，但紧张压抑的气氛让她困意全无。

他们迅速在各自的终端上接受了详细的心理状况测试，又有不人被刷下来，剩下的不过一半。

维多利亚也通过了评定，她的内心比表现出来的坚强许多。

军部的人为他们下装备，地表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所有地救援部队都装备随身飞行器，一旦传感器感知到失重坠落状况，飞行器会立刻启动，保证救援人员的安全。

最后检查一遍设备，陆烬朝站上电梯，被送往地。

负情绪的强度终到了顶峰，绝望、痛苦、焦虑、紧张、悲伤……属无数人的情绪交织在一，和血腥味一，如同实质般袭击着敏感的向导，他们只能将屏障加固再加固，竭力维持着自身情绪的稳定。

维多利亚的在抖，陆烬朝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块他为了预防低血糖带着的巧克力，都有些被体温融化了。

他将巧克力放进维多利亚中，低声道：“跟在我身边，如果有不舒服的情况，一定立刻提出来。”

双脚终踩到坚实的土地，又有谁能想到，片坚实的下方，实是一片随时可能生坍塌的空洞呢？

陆烬朝跟随队伍来到救援现场，里曾经是一片城市，如今化作断壁残垣，些建筑足以在十级地震中安然无恙，然而，再结实的建筑也难以抵挡星球崩塌的自然之力。

救援队中的普通人尽可能佩戴着生命探测仪进行搜救，而哨兵和觉醒听觉嗅觉的护卫直接使用自己的感官，不断地闻嗅让鼻腔干燥，同时不可避免地吸入灰尘和他东西。

他们一次只能搜救两小时，就必须回去接受疏导，就样一批又一批地进行轮换，陆烬朝过来时，恰好有一批哨兵需上去，些年轻脸庞上浮现着难以抑制的痛苦神『色』，有些人的眼神甚至都开始涣散。

唯有和向导结合过的哨兵，能不知疲倦地进行搜救工作，向导疏导着自己的哨兵，哨兵保护着自己的向导，相互支撑，相互鼓励，将救援效率提升至最高。

许多向导见到了他们一生中最残酷、最血腥的画，受伤的人，死去的人，不会再睁开眼的小宠物……曾经是的地方，成为眼前染血的废墟。

但没有时间留给他们陷入情绪，地方还不知道有多久就会崩塌，他们需抓紧一切时间，尽可能救出更多人。

废墟之中传来异常的精神波动，陆烬朝尽量靠近，将精神力散出去，找到了被掩埋的那位哨兵。

石板压在她右臂上，双腿也被挤压，疼痛让她濒临狂暴，狂暴之中她会失去所有理智，甚至可能掐死怀中拼命保护了十几个小时的孩。

正是种可能让她至今仍苦苦坚持着，守着最后的那根线。

距离会让精神疏导的效果变差，陆烬朝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精神力凝结成无数细密的丝线，将痛苦中的母亲缠绕，屏障脆弱如纸，仍在作着艰难的抵抗。

在没有语言指令的情况下尽可能关闭她的痛觉，清理几乎溢满出来挤爆意识海的痛觉信号，一点点疏导着濒临损坏的精神图景。

陆烬朝一边进行着疏导，一边分出神来，对搜救队员喊道：“里有人！大概在四米深的地方！一位妈妈还有孩！”

三分钟时间内进行暂时修补和梳理，保证她不会再短时间内陷入狂暴，陆烬朝立刻收回精神力，搜寻下一个异常波动所在的方位。

陆烬朝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不断重复着深度探知，现被困人员，告知搜救队，进行精神疏导的过程。

他表情坚毅，不见丝毫情绪崩溃的前兆，见到血腥画也不会太大反应，以绝对的冷静挪动在废墟之中，就像是……就像是一片深沉的海，能够将所有负情绪尽数吞没。

的是如此年轻向导能够做到的吗？

维多利亚哭得眼睛肿了，自来到废墟的那一刻，她就和身边绝大多数向导一样，再也不能控制住悲伤，她看到有太多人被从废墟中挖出，却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而她只能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为废墟之下还活着的人提供希望。

陆烬朝和哨兵们一，行走在断壁残垣之中，林啸鸣坚持让他训练的好处如今切实体现了出来，他深入到更复杂、更混『乱』的地方，精神力蔓延形成灰白两『色』的精神图景，以哨兵或向导散出的光芒为指引，探测生机。

根本没人敢像他样做。

将精神力扩散开，意味着势必会接收到更多强烈的负情绪，极有可能临过载或者混沌的风险。

每一个向导自觉醒圣所到的第一节课便是：无论如何都先保护好自己。

很快陆烬朝就深入了片区域中央，身上满是沙土污迹，汗水将贴身的衣物完全打湿，但他像根本感觉不到来自身体的不适，继续将精神力扩展到更广，更深的地方——

波。

从地之下传递而来的波。

“小心——！”

和陆烬朝喊声同时响的，还有地震检测仪滴滴的警报声，所有人立刻寻找合适的落脚点，陆烬朝迅速从废墟上下来，想去相对平坦的地方。

但他还没来得及到达目的地，震动便从脚下产生，强烈到陆烬朝身猛然摇晃，不稳地一脚径直踩在了碎石上——

一双稳稳地扶住了他。

稳重，温暖，有力。

陆烬朝立刻回头，看到阳光下熟悉容的瞬间，瞪大双眼。

“啸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