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为了你所坚

枪口稳稳指在额间。

陆烬朝千算万全, 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跟踪的人竟然是塔夏·沙伊米耶夫，要知道塔夏毕业之，就再也没过对方了, 仔细算算也有两年。

塔夏显然也相当意外，但很快控制住表, 皱着眉头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陆烬朝直视着哨兵灰『色』双眼, “为什么要跟踪我？”

塔夏不说话, 但陆烬朝已然知晓了许多，电子鸦片屡禁不止，瓦莲京娜说塔夏被派出去处家族事务, 本人更是离奇出现在了最混『乱』的塔伯星系。

答案显而易, 猖獗数十年的电子鸦片产业, 是沙伊米耶夫家族暗中掌控的。

陆烬朝抬起手，缓慢地将枪口拨到一边。塔夏没有继续威胁的意思, 持枪的手垂下，大臂上被陆烬朝划出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独自在这里潜伏两月，就是为了你那项目？”

“是啊。”神官能脱敏项目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陆烬朝大大方方承认, “『政府』不愿意提供样本, 那我们就自己过来找。”

塔夏：“你就不怕命丢了？”

陆烬朝挑眉：“你会杀我？”

塔夏低头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环绕在哨兵周围的精神力缓慢靠近, 暂时降低的痛觉。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陆烬朝问。

“不能做吗？”塔夏音平淡，“们自愿堕落, 没有任何人『逼』们用这些东西，我为们提供服务，收取一些费用，又有什么不对？”

陆烬朝眉头直皱, 和塔夏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为曾山林实地测试里共同组队的谊，自诩对哨兵的了解不算少，更是多次为梳过精神世界。

仔细想来，学校就是座象牙塔，人为营造的安宁中，从未了解过更多有关塔夏的东西，才会在听到说这些话时感到震惊。

塔夏长于沙伊米耶夫家族中，五大家族在某些程度上都不干净，在家族环境的熏染下，为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的姓氏就足以说明一切。

陆烬朝：“们自甘堕落，所以你就让们堕得更深，对吗？”

塔夏笑了一。

“就像这人。”哨兵看向钢丝床上的枯槁人形，“妻子孩子、父母朋友全都死了，孤身一人失去所有希望，但在极度的痛苦之中，芯片能给予一些精神上的幸福感，让摆脱肉.体的桎梏，在另一世界里获得快乐。”

塔夏抓住陆烬朝的手，将枪放进掌中，抬起陆烬朝手腕，让枪口指向钢丝床上的人：“当然你可以选择杀了，为解除痛苦，让不再堕落。”

塔夏知道陆烬朝不会开枪。

一在实训中都要去动救人的医生，怎么可能毫负担的杀人呢？

“你难道就没有质疑过身边发生的一切吗？”

“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起码电子鸦片的存在肯定是错的。”

“但就是这些东西，每年提供着你法想象的巨大财政收入，没有它们，你觉得中心星域会有那么好的建设？”

“为国家提供收入的产业又不只有这一，七大业哪不比这的贡献多？”

“那么这些在生活中失去希望的人呢？让们继续苦苦坚持在这世界中，没有任何能获得幸福和快乐的方式，只是为了所谓正确让们绝望地苟延残喘，就是对的吗？”

陆烬朝只觉得塔夏不可喻，之从未想过，塔夏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电子鸦片产业归沙伊米耶夫家族所有，塔夏必然从小就接受着相关教育，会维护家族利益再正常不过。

陆烬朝猛然调转枪口，直直指着塔夏额头。

“你可以开枪。”哨兵神『色』平常，“为了你所坚守的正确，杀了我。”

陆烬朝定定看了数秒，最终放下持枪的手，低头用力捏了捏眉心。

塔夏转身，就要离开：“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就跟我过来吧。”

“……塔夏。”陆烬朝叫住了，“你看。”

哨兵回头，陆烬朝正站在钢丝床边，小心地捏起男人一条皮包骨头的手臂，似乎生怕稍微用点力就会将其折断。

塔夏清楚地看到，在男人脏污枯瘦的手腕上，有着一道不断被加重的深刻划痕。

那是指甲反复印刻留下的痕迹。

塔夏骤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滞。

“一直在寻死，身体已过于虚弱，只能用指甲不断划在手腕上，希望能够结束生命。

“既然芯片像你说的那么好，能够给现实世界没有的幸福和快乐，为什么又要在戴着装置的况下不断试图『自杀』？”

陆烬朝小心放下那人伤痕累累的手臂，一步步来到塔夏身边，将枪交回手中，轻道：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陆烬朝没有看哨兵表，和塔夏擦身而过，从一旁被破烂竹帘遮挡的侧门中走出去，重新来到了外面。

e7趁机抓紧时间小问：“你们俩认识哦？”

陆烬朝嗯了一：“一学校的，比我大两届，曾是学生会长，之在考核一起组过队，你来的时候已毕业了。”

阳光被各种违章建筑层层削减，映入眼中时仍显得明亮，陆烬朝眯了眯眼，听到一墙之隔处骤然响起枪。

在贫民窟，这种音早就怪不怪，没有引得任何注意。

不一会儿塔夏走出来，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只是对陆烬朝道：“跟我走。”

陆烬朝站在原地：“为什么？”

“你跑不掉了，我已『摸』清了你所有落脚的地方，除非你立刻离开塔伯星系，不然只要你在这里一天，我都能你抓到。”

“是吗？”陆烬朝笑了一，“难道不应该是你要感谢我没有下死手，不然你现在早就坐在地上傻傻地流着口水，等着人来救了。”

塔夏：“谢谢，所以能跟我走了吗？”

陆烬朝抿了抿唇，不再多言，跟在身。

塔夏说的不错，除非自己立刻离开，不然随时随地都能被找到。

塔夏应该不会伤害，不然也不会跟踪那么久，最还一直想伸手将抓住，没有动枪。

陆烬朝一路被带到一处相当隐蔽的店铺，塔夏推门走入，径直带着上了二楼。

用指纹解锁走廊尽头的小门，两人接连进去，陆烬朝刚刚站稳，门就在身自动闭合。

旋即小灯亮起，房间开始移动，这竟然是一部电梯。

陆烬朝没有问自己要被带去哪里，而是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你暴『露』向导身份之。”塔夏顿了顿，道，“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你，出于某些原，我们需要一实力强劲的向导做点事。”

“你们家族内部没有吗？”

“如果有合适的，我就不会费这么大工夫追踪你了。”

陆烬朝点点头，至于需要做什么事，塔夏早晚会说的。

短暂的沉默，塔夏突然问道：“你跟我姐姐过面了吧，觉得她怎么样？”

对瓦莲京娜的印象确实不错，但陆烬朝机智地避开了这可能会引申出一系列事的问题：“我没有随便议论人的习惯。”

塔夏紧接着转而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烬朝鬼了一样看向，一时间分不清塔夏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如果你问这些是为了我拉拢到你们家族的话，那可以省省了，我没有要和你们之中任何一人联姻的打算。”

塔夏嗯了一，倒也没其反应，陆烬朝明白塔夏并非真的对有什么意思，哨兵的所有为都出自家族利益的角度。

如果自己不是实力强劲的向导，塔夏也不会问这些问题。

房间逐渐停了下来，房门打开，塔夏率先走出去，陆烬朝跟在身。

显然来到了一处地下基地，基地建设相当先进，让人惊讶在混『乱』至极的贫民窟下，竟然还有如此整洁有序的地方存在。

在门口通过三道身份识，陆烬朝被塔夏带去了侧旁的一条通道，走过一段，进入硕大的连通房间。

房间中摆放着数排矮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衣衫褴褛的人，们全都带着最强劲的电子芯片刺激装置，脑袋被金属箍围绕，芯片直接刺入颅腔。

电线从中伸出，纠缠着汇聚于中央的大型仪器上，就是这东西，为上百人提供着神刺激的电信号，营造虚幻的快.感。

陆烬朝不动『色』地观察，判断出这应该是实验室，每张床上都贴着编号，不断有人来到床，观察吸食者的况，用仪器测定们的脑电波。

“老大。”有哨兵来到塔夏身边，赤.『裸』着上身，衣服扎在腰间，半边身子都是相当复杂的纹身，在疤痕祛除技术发达的今天，还留着许多深深浅浅的上半，不太像塔夏家族的人。

“这就是那向导？”哨兵打量着陆烬朝，眼神相当『露』骨。好了，陆烬朝这下彻底确定，不是沙伊米耶夫家族的人了。

没等塔夏回答，就要伸手碰陆烬朝。

然而精神力干扰了哨兵的反应速度，陆烬朝一直抄在口袋里的手拿出，对着哨兵的脸按下喷头。

“啊啊啊啊——！”

惨叫顷刻间爆发，哨兵捂住脸在地上翻滚，眼泪狂流不止，肌肉都为剧烈的痛苦抽搐起来，辣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迅速向着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