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4w营养液

陆烬朝有想过可能会被林啸鸣发现, 却没料到竟然会那么早，而且还在身上正『插』着芯片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

疼痛从手臂上传来, 陆烬朝取的方式太过粗暴，芯片上还带着新鲜血迹, 胳膊上有当明显的植入缺口, 血衬得皮肤更白。

房间里鸦雀无声。

林啸鸣前所未有的阴沉表情让陆烬朝一时间有些无措, 林啸鸣知道在寻找圣家族留的ai，可以好好解释，但在那种眼, 陆烬朝一句话都不出来, 仿佛被剥夺了发声的能力。

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仿佛重力场都被改变，所有东西狠狠压在的身上, 剥夺着呼吸的权利。

应该先解释什么？

陆烬朝张了张嘴，但在艰难发声之前，恐怖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了。

林啸鸣站起身，到侧的橱柜前, 蹲身打开, 找到医疗箱。

陆烬朝趁此时机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迅速把芯片和协同装置收拾进盒子。

e7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显然也被林啸鸣吓到了，只有切身处地在这个位置上, 才能真正明白林啸鸣在那一刻有多么恐怖。

甚至都让陆烬朝感觉到了些许陌生，仿佛突然之间，哨兵不再那个和伴四年之久的年，变了一个杀伐果决的冷漠独.裁者。

林啸鸣拎着医疗箱回来, 重新坐到床边，唇角绷一条冷冷的线，用镊子夹出酒精棉，一言不发擦去陆烬朝手臂上的血。

然后用治疗仪照在上面，看那个规整的植入创口在光线逐渐愈合。

狂跳不止的心脏都让陆烬朝有点难受，当然也可能使用完电子芯片的后遗症，闭上眼用力吞咽着，慢慢捱过去。

就听见林啸鸣关上治疗仪，收拾好医疗箱放在床头柜上，再度起身。

脚步声逐渐远去，陆烬朝不敢睁眼，放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抓紧床单，这……要了吗？

如果再不解释，啸鸣还会愿意听吗？

但很快响起水声，陆烬朝猛地睁开眼，侧头看去，林啸鸣正端着杯子在净水器前接水。

数秒后，重新回来，一手端着杯子，另一只胳膊托着陆烬朝后背把扶起来：“喝点水。”

陆烬朝乖乖地低头，就着的手喝了点水，温热的水流过食道，落进胃里，心悸感正在逐渐消退。

清了清喉咙，声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这么爱喝酒的人，今晚却要了饮料。”林啸鸣放杯子，视线在那装着芯片和线路的盒子上略一停留，道，“本来只想过来看一眼的。”

“我没有吸。”

“我信你。”林啸鸣放松力道将陆烬朝放回去，重新去看手臂上植入的地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如果实在不能也没关系。”

“还记得我前几天的那个叫做刘铁花的ai吗？”

“记得。”只一句话，就让林啸鸣猜到了方向，“圣家族百年前将星网产业交付给张家，你想侵入张家的内部网络，去找有没有曾经遗留来的其ai？”

和聪明人话就省。陆烬朝点点头：“想要进入网络世界，我目前就只知道这一种方法，使用电子芯片后，精图景内部会打开一条通道，刚刚我和e7进去看了一圈，已经找到了通向主网络的路。”

e7终敢吭声了：“咳咳，的，我们不敢长时间使用芯片，就赶紧出来了，打算等明天再深入看看。”

林啸鸣眉头仍然紧皱，拿起芯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威力，产生的电信号会直接刺激使用者的经，一旦次数多了，会上瘾，同样它也经官能症的罪魁祸首。

“明天我跟你一起进去。”林啸鸣放芯片，“通过别人的精图景应该也可以进入吧。”

陆烬朝心中一惊，直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塔夏基地中，那位当做中介人的哨兵精图景的沸腾状况：“不行，你哨兵，芯片的刺激你来会很强烈。”

“我不会受影响的。”林啸鸣怎么可能让陆烬朝继续把这玩意植入身体，“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情了，你可以找别人当做媒介，但绝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陆烬朝还有意见，林啸鸣竖起手指按在唇上，表明这件没商量。

林啸鸣一直以来都很尊重陆烬朝做出的各项决定，还头一次如此坚定地不愿意听的，陆烬朝只得作罢，勉强点了点头：“好吧。”

林啸鸣知道陆烬朝有多迫切地想要找到圣家族，如今既然有希望摆在面前，不能真让陆烬朝放弃，但可以让受到的伤害一点。

情这样就算开了，陆烬朝暗自松了口气，赛博空间中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中不太一样，和e7找寻那么长时间，现实中也不过过去了一个半时。

至林啸鸣怎么进入房间的……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当初自己住在楼都拦不住哨兵翻窗爬上来，更别如今俩房间就在隔壁了。

林啸鸣关上e7的连接，在陆烬朝身边躺，感受到温暖的身躯贴近，陆烬朝的心情逐渐平静来，难受的心悸感也彻底消失了。

“吓到你了吗？”林啸鸣低声问。

“还好。”陆烬朝顿了顿，感叹道，“不过我倒有点能理解你的同学们了。”

林啸鸣的气场实在太强，根本就不像一个才二十二岁的年轻人。

只有在和陆烬朝一起的时候，哨兵才会收敛起所有可能会刺伤向导的锋芒，就像雪豹心收起可能会伤人的利爪和獠牙，只展现出柔软的肉垫和『毛』茸茸。

林啸鸣低低嗯了一声，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手直奔主题，碰到今早陆烬朝被马鞍磨伤的地方：“早上不磨到了？”

要不，陆烬朝都要忘了这了，应该早上穿的裤子有点问题，才会磨得这么厉害，现在被哨兵手指一碰，还会有轻微痛感。

“还好。”哨兵碰的地方太微妙，陆烬朝转过身，们俩一直都当天出问题当天解决，绝不往后拖，省的矛盾更加深化。

到底惹了林啸鸣生气，应该做点什么哄哄才。

陆烬朝也明白，林啸鸣过来可不单纯为今晚反常的没有喝酒，分房间的时候就想和一起住，这点心思还能不知道吗？

要知道林啸鸣也同样被迫禁欲了半年，回来之后的这几天们俩就没晚上按时睡过觉。

主动覆上哨兵的唇，先试探着碰了碰，明明柔软的，紧绷起来的时候却那么吓人。

林啸鸣任凭陆烬朝索吻，就算一片漆黑，哨兵也能清楚看到所有细节，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真的把陆烬朝吓到了。

误以为自己不在身边的六个月里陆烬朝染上了恶习，惊惧之中忘记了收敛，不心『露』出了前世的真实模样，也让部恐惧，让旁人厌恶，让敌人忌惮的真实样子。

一直都不算什么好人。

一层薄被为黑暗之中更严密的掩护，无人知晓那双手都做了些什么，只有陆烬朝时不时发出的鼻音勉强窥见其中暧昧。

终唇分，林啸鸣把陆烬朝翻过去背着，一手扣在向导腰间，咬着耳尖，低声道：“再靠紧一点。”

陆烬朝顺从地并紧双腿，几秒之后闭上眼睛，抬手咬住手背。

林啸鸣温柔地将陆烬朝的手从嘴里解救出来，所有无法自控的紧绷和颤抖，所有被压抑着的细微声响，都被哨兵清晰捕捉。

……

第二天维多利亚起了个大早，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隐约间好像听到旁边林啸鸣房间的窗户处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维多利亚：？

她撑着窗台稍微向外探了探身，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鸟吧。

维多利亚没放在心上，她清醒了一会，去洗漱化妆。

早饭八点开始，陆烬朝哈欠连天地从房间中出来，没过两秒，十几分钟前刚翻窗回去的林啸鸣也紧跟着从隔壁出来了，若无其地来到身边。

特地换了条质地柔软的裤子，陆烬朝本来都忘了腿被马鞍摩擦出的伤，结果晚上和林啸鸣一闹，摩擦加剧，彻底无法忽略了。

今天要去山里漂流，根据张汲玥介绍，漂流的路上会经过一处天然溶洞，一听用不着太多路，陆烬朝松了口气。

反正自家庄园，时间安排很弹，所有活动一点也不累，陆烬朝挺喜欢这样的节奏，最主要还为和一起玩的关系最好的同学，以及喜欢的人。

也在这时候能放心中所有顾虑，什么阴谋算计都无影无踪。

太阳从天空移动过半圈，最后在霞光中消失在地平线，月亮和群星显出身影，陆烬朝坐在草地上看着夜『色』，突然想起了时候。

南天星地广人稀，房子都那种独栋的，很的时候喜欢铺一张凉席躺在房顶上看星星，再『迷』『迷』糊糊地被养父母抱回去睡觉。

只如今看到的再也不熟悉的那片星空，浩瀚宇宙中隐藏了太多未知的奥秘。

“晚上们要一起看电影。”林啸鸣来到身边，同样看向天空，“有什么想看的类型吗？”

“我都可以的。”陆烬朝上衣的袖子卷到肘部，左臂上植入痕迹已经在治疗仪的作用消失了，“应该会看一些新上映的片子吧。”

两人谁都不再话，只单纯这样并肩坐着，就很幸福了。

晚上们看得部爽片，无脑爆米花电影也不太合适，剧情着实爽过头了，又为无厘头显得很搞笑。

大家看的都很高兴，果然这个年头酸爽才王道，就连生活顺风顺水的爷姐们也喜欢这种类型啊。

电影散场，大家互道晚安，各自回去房间，陆烬朝刚洗过澡，就听见有人在敲自己窗户。

赶忙过去，将窗户打开，林啸鸣干脆利落地跳进来，身影潇洒。

哨兵硬刺刺的短发还有点湿，显然刚洗漱完就过来了。

“稍等一。”陆烬朝收拾好桌子，把盒子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回头看到林啸鸣正在摆弄床头的故机器人，本来骗朋友给的，结果昨晚用电子芯片被抓了个正着，陆烬朝觉得应该猜到什么了，但哨兵没。

陆烬朝将芯片进行消毒，连接装置的线路，这一次e7同样也会跟着进去，很多任务只有状态特殊的e7能够完。

“好了。”陆烬朝做好所有准备，林啸鸣躺在床上，调整舒服的姿势，伸出手臂。

陆烬朝在臂内侧找了块位置，消毒后用注『射』枪把芯片植入皮，林啸鸣垂眸看着那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不疼，但知道它究竟什么玩意之后，还会忍不住多加注意。

电子鸦片没那么反感，别人这玩意上瘾，想要找死也管不着，但一直以来林啸鸣都严禁自己的部使用，一旦被发现，不管能力再怎么强，也只有卷铺盖滚蛋这一个结局。

一个连自身欲望都无法控制的人，不配当的部。

“我要打开了。”陆烬朝轻声提醒，也亲自用过的，知道会有怎样的感受，特地提前把林啸鸣的感官调低了许多。

“好。”

按装置开关，电信号立刻施加在了哨兵身上，陆烬朝清楚看到林啸鸣眉头皱了，旋即很快重新舒展开。

陆烬朝抓紧时间躺到身边，不管谁当芯片的承担者，都不能使用太长时间，啸鸣愿意为付出，并不意味着自己能毫无负担地让过多接受。

“了，你的精投影……”

“找到入口之后你先进去，我待会跟上。”

陆烬朝应了声好，从未在林啸鸣的精图景中见到的精投影，几番推测来笃定投影被关在了中央封闭的高塔中，很明显林啸鸣暂时不想在自己的精图景中将投影放出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尊重林啸鸣的决定。

陆烬朝闭上眼，在e7“我也准备好了的”话音中，精力进入哨兵的意识海。

再熟悉不过的机械之城，到处都沉沉的黑『色』，钢筋铁骨组的建筑直『插』云霄，在垂直空间形令人瞠目结舌的奇构架。

每一次进来陆烬朝都会惊叹林啸鸣的创造力，疏导过很多哨兵，就算塔夏和路德维希这样强大的年轻哨兵，精图景也都自然景观。

从来没人能做出如此恢弘的建设，陆烬朝推测，林啸鸣的精图景最开始可能只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荒芜之地，哨兵一点点把它建设如今模样的。

站在狭窄的街道边，一旁就有着手臂粗细排水管道的巷，让忍不住想到林啸鸣离开前的那次疏导，自己就在图景中被这些管道……

陆烬朝赶忙往旁边让了让，电子芯片精状态的影像当明显，几乎刚进入就看到了图景此产生的变化，一些白『色』的蒸汽从管道排气口和烟囱中，抵挡着未知的感官异常。

陆烬朝迈开步子，雨水落，探查着哨兵的精图景，早就习惯了来自向导的浸润，图景并未进行攻击，水无声的渗入每个角落，最终找到了异状最强烈的地方。

顺着竖梯来到整个机械城市最底部的一层，这里排水系统所在的地方，在某条足有一人粗的管道的深处，正在传来与众不同的波动。

陆烬朝抬手敲了敲管道，几秒钟后，几根螺钉崩出来，这一块弧形的金属板直接掉落来，为陆烬朝进去的入口。

向导俯身钻进去，管道中爬行十数米，终来到了波动的源头。

跟前两次差不多的云洞。

陆烬朝在这里留自己的精力当做标记点，好让林啸鸣方找寻，接着进入云洞。

坠落。

模糊过后，眼前重新清晰起来，空旷的世界，方逐渐开始出现圆形的巨大查杀装置。

用精力包裹自身，感受到重力场开始变化，但这一次陆烬朝始终盯着上方，几分钟后，看到另一道身影出现在这方世界。

松了口气，和林啸鸣一起一前一后地坠，不知过了多久，终来到了那条扭曲了空间蜿蜒通向内网世界的信息高速路。

陆烬朝平稳落地，几分钟后，等来了林啸鸣。

哨兵第一次进入赛博空间，忍不住看向四周，惊异竟然还有如此奇的世界存在，却没在面上表『露』出来。

“先找个坐骑。”陆烬朝用精力在前方凝聚空气墙，如法炮制地拦住了一只运送着数据包的“爬虫”，将e7导入其中。

“所以现在我要带你们两个人了吗？”e7哼哼几声，“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麻烦以后我好一点。”

们迅速前往目的地，一路上陆烬朝用精力防护，躲避过所有的探测手段，最终功进入到代表着庄园网络的防火墙。

昨天已经和e7找到了通往张家内网的线路，循着曾经留的精力，e7准确无误地重新来到了那个地方，赶路的时间短点，们就能把更多时间用来搜寻可能存在的沉睡ai。

陆烬朝：“接来就要进入张家内网了，可能会遇见一些意外状况，要做好准备。”

眼前的关卡显然一次强力查杀，这一次e7带着数据包一起过来的，两只海胆形状满身刺的东西检查过数据包，扫描进行，却无视掉了分明就坐在e7背上的两人，在精力的阻隔，们被顺利放行。

比想象中顺利很多，陆烬朝松了口气，看向四周。

正式进入张家内网，眼前的画面可以产生了巨变，比起全都各种软件诡异具象化的纯正数据空间，这方世界显然曾经被建设过。

信息高速路隐藏了起来，更多爬虫和数据包也不见踪影，重力场仍然失控，但头顶却出现了天空，同样也让各种飘浮的查杀细胞更加隐蔽。

e7向前了两步，脚底开始出现虚拟的草地，越往深处越发仿真，最后变得和真实世界无异。

陆烬朝和林啸鸣从它身上来，脚的草地仿佛正在散发着植的清香，风也在吹拂，掠过两人被精力包裹着的身体。

“如果这里近期被维护过，就明应该有ai在。”陆烬朝心地释放出精力，到底这也第次进入赛博空间，了解不算多，必须要十足谨慎。

“可能在那个方向。”林啸鸣伸手指向一边，陆烬朝顺着看过去，有一个当微的点在视线的尽头，几乎要被“地平线”淹没。

那什么？

两人交换眼，不约而同地迈步，e7跟在身后。

离得近了，陆烬朝认出那栋房子，坐落在空旷的草地上，有点惹眼，才被哨兵一子发现。

有人正在为房子前的花圃浇水，们个悄悄『摸』过去，方个身量不高的女，穿着田园风格的衣裙，裙摆上的白『色』花边扫过草叶，散发出点点的粒子效果，帽子的棕『色』长发一直柔顺的垂到膝弯处，末端卷着。

光看到侧脸，陆烬朝就判断出和刘铁花一样，她个绝世美人。

她专心照料着异彩纷呈的花朵，一时间没注意到潜伏而来的不速之客，过了好一会才直起身，猫一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将水壶放倒一边的椅子上，转身朝着房子去。

陆烬朝看到了她颈侧生长着的银白花纹。

房门关上，陆烬朝轻声道：“她就ai，和刘铁花很像。”

林啸鸣：“要去接触问问情况吗？看起来格还不错的样子。”

陆烬朝点点头，站起身就要往花园里，却不慎碰到了一朵正在盛放的花。

霎时间有什么东西从花朵中浮现而出，陆烬朝吓了一跳，还好除此之外就没有触发其异状了。

皱起眉头，谨慎地伸出手，轻轻碰了那片模糊不清，却还在缓慢移动的东西。

眼前骤然清晰起来，那一行行代码组的文字，正在空中缓慢浮动，散发出的墨水粒子很快消散在空中。

【路德维希深吸口气，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汹涌的热切感情，朝着正在面前正在远去的身影追了过去。

“朝朝！”

大声呼唤着向导的名字，在年长者诧异回头看来时，大声道：

“我————】

陆烬朝没能看到后面究竟了什么，为的眼睛被林啸鸣捂住了。

林啸鸣抱着，紧紧捂住的眼睛，陆烬朝还没明白怎么回，就感受到了来自哨兵身上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那抑制不住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