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二合一】您退出项目

陆烬朝合衣躺下, 这间房平时是温荣兮的生活助理在睡，一旦隔壁有什么动静，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也许是因为在实验室眯了一会儿, 在还很清醒，陆烬朝盯着天花板, 路灯的光从窗外透出, 让房间不至一片漆黑。他不是哨兵, 无法听百米外的微小动静，是耳边一片安静，有自己的呼吸声。

十一二岁的时候, 他就已经知道不必信梦境, 那些离奇古怪的事不可在实中发生,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很少做梦了, 白天忙着学习或工作，每晚累倒就睡，睁眼就是天亮。

在生活的重压下，哪里还会有做梦的权利呢？

和林啸鸣一来首都星后, 他不再那么繁忙, 逐渐找回了做梦的力，却还是第一次做这样诡异的梦境, 配合曾在心魔幻境中的种种，不不加注意。

如果是假的, 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在老师家睡一天而已。

通过和云津之间的精神连接，陆烬朝感知一墙之隔的温荣兮房间。

老师已经睡着了，呼吸趋平稳, 他应该也在担心着，但毕竟年纪大了，很难抗拒准时睡觉的生物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黑暗和安静环境中萌生的睡意全都被陆烬朝扼杀在摇篮里，为了防止惊扰可来的不速之客，他不在房间中动或者发出其他动静，不然一旦来的是个哨兵，会疑心的。

熬两点钟，还没动静，这个点是人最困倦的时候，陆烬朝强忍着困意，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几乎所有解析都说梦见掉牙是大凶之兆，如果老师安然无恙，会不会其实是林啸鸣那边出事了？

陆烬朝忍不住蜷手指，千个渺无音讯的日子过去，已经超出他当初所说的大概两年很了，林啸鸣底怎么样了？

他在在哪儿？任务进行的顺不顺利？

几年前林啸鸣的司尼科拉在行动过后陷入了封闭境地，图景是尼科拉主动封闭的，当时一定发生了当危及的情况，让他的精神图景几乎尽数枯萎，就连天空都坍塌了大半，无数的记忆破碎，森蚺将他吞进肚子里，才保住了最为重的情报和记忆。

林啸鸣作为他的手下，就职初期应该做许任务，一定会比尼科拉更加频繁的经历危险。

思念就像流水，一旦开闸，就很难再收回去了，陆烬朝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们临行之前应该会写遗书吧？一旦出了事，会派人把遗留下来的文字和物件交付给家属。

应该问一问路德维希的，他们俩都在军部，就算啸鸣在特殊部，路德维希应该也稍微知道一些消息，毕竟伯恩斯家族里在军部居高位的人可不少。

陆烬朝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在这时，他感觉埋伏在别墅外草坪的精神力被触动了。

所有思绪霎时间被刹住，陆烬朝呼吸滞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主动控制着保持睡着了一般的频率和深度。

真的有人来了。

陆烬朝把精神力埋藏的当之深，它们是一些最为细小的线条，甚至比发丝都细，如果不用十二分的精神去感知，是很难被发的。

不速之客应该也没料温荣兮的房子内外会被布下天罗地网。

随着精神力一路被触动，陆烬朝清楚感知着对方的行动轨迹，穿过草地来墙根处，敏捷地顺着墙壁向攀爬，目的地正是位二层的温荣兮卧室窗户。

那人应该是个男哨兵，手当了得，短短数秒便来了窗外，他伸出手，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透过窗帘，哨兵出『色』的视力让他床人影的轮廓，目标近在咫尺。

目标平时和生活助理生活在一，住在他隔壁房间的生活助理是个普通女人，毫无威胁，而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目标的学生，那位首席向导竟然也这边来了。

计划稍稍出一点差错，但他权衡过后，还是决定继续，他可是圈子里最着名的杀手，以自己的实力，如果谨慎一些，明天就顺利拿那笔他想都不敢想的巨款，远高飞。

一个向导而已，自己一击脱离，就不会出事。

他轻盈地跃入窗户，影迅速藏匿在黑暗之中，年的经验让他甚至都避免着因形移动产生的空气流动。

绝对不会惊扰任何人。

但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压力骤而从面八方袭来！

杀手顷刻间意识了危险，迅速加固屏障抵挡住第一波攻击，但和他经历过的其他精神力战斗完全不同，那贸然进攻的精神力并未被弹开，而是直截了当地切进了他的屏障！

就像锋利的刀刃切开了柔软的豆腐，杀手连暗道不好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向导的精神力破坏了屏障，霎时间所有信息不经过滤直接涌入脑海，让他瞬间就感受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直在，哨兵的精神力才终发觉周围由向导精神力布下的天罗地网，心中骇然。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隐蔽！

知道他过来之前可是仔细探查过的！明明一点异样都没发！

杀手立刻扑向床的温荣兮，在这一刻做了最精准的决定——立刻杀死目标，然后逃离这里。

然而无形的细线从面八方迅速伸出，将他牢牢捆住，明明是精神力凝成的却做如同实质的地步，杀手体猛然一僵，在距离温荣兮有一米处生生停住了。

这一刻他仿佛陷进了蜘蛛巢『穴』，被蛛丝紧紧黏住动弹不得，直至被狩猎吸成空壳才解脱。

在屏障碎裂造成的信息过载中，他清楚了黑暗中那道白『色』的影，迅速从方冲下，转眼扑在了他脸。

白隼的利爪直接刺穿衣物，在哨兵肩膀破开数个血洞，剧烈的疼痛中神志变得更加清醒，干瘦的豺狗斜冲而出，扑向正在哨兵脸猛力拍打双翼的云津！

资深杀手的职业素养让他在如此境地中都不曾发出任何声响，一片寂静中，他拼命挣扎出精神力的丝网，挥手斩向床还未被惊醒的温荣兮。

手腕处固定的刀片泛出金属的冷光，直直划向老人脖颈——

乓——

刀片被挡住，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在深夜中如此寂静，炸在温荣兮耳边，老人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近乎惊厥地睁开双眼，但他还什么都没见，就听陆烬朝的喊声：“躲来！”

陆烬朝双手举着不锈钢盆挡住袖刃，他猛地向前一怼，把不锈钢盆扣在哨兵脸，同时狠狠一脚踹在杀手膝盖。

浩瀚如海的精神力自向导涌出，充满了卧室里的每一寸空间，将他的对手严密包裹。

温荣兮赶忙爬来，顾不得找自己的『毛』绒拖鞋在哪里，光脚踩在地面，床的速度太快，脑部的供血不足来让他有些晕，老人扶着框，踉踉跄跄地跑出卧室。

豺狗紧随他后，流着涎水的嘴吻大张，就从背后扑咬断温荣兮脖颈！

普通人无法精神体，但精神体却可以对普通人造成伤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津猛地抓住豺狗后背，疯狂向着前方扇动双翼，竟是生生把这体重是它十倍的棕犬拽地后退！

温荣兮扶着墙来二楼的客厅，赶忙『摸』沙发暂时坐下，他刚刚的实在太猛，已经感觉了体发出的警报，如果再不平静下来，有可直接晕厥过去。

温荣兮并不知晓就在不远处，保护着他的白隼正在和一豺狼搏斗，占据制空权的猛禽丝毫不畏惧地面的敌人，纵然它比它大了太，也重了太。

利爪撕破皮肉，散的『毛』发化作精神力消散在空中，尖锐的喙定准脆弱的眼球啄咬，对着豺狗的颅发猛烈进攻，健壮的双翼卷气流，一下下抽打着敌人，而对方反击的撕咬和扑抓，全都在腾空挪移中被完美躲避。

温荣兮是个普通人，不见精神体，也无法听它们搏斗发出的响声，但他清楚听见卧室里接连不断的声音，那是拳拳肉，体互碰撞发出的闷响，金属的锵鸣中，利刃交锋。

烬朝……

温荣兮忍不住握紧拳，他年事已高，又是个普通人，根本帮不忙，他没想竟然真的有人在今晚对他动手，烬朝一个人对那种专业的杀手，扛得住吗？

勉强舒服了一些，温荣兮立刻『摸』索着找桌的固定通讯器，屏幕亮的光照亮老人苍老的面容，颤抖的手指按下警局的号码。

哨兵清楚听了外面温荣兮和警方的对话，知道行动彻底失败，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想跑？没那么容易。”那扇让哨兵爬进来的窗户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动闭，陆烬朝的精神力正掌控着这栋房子里的一切。

哨兵确实是当厉害的职业杀手，过招的这几下，每一击都直取陆烬朝命，当阴毒狠辣。

是此时换成另一位向导应敌，可已经中招了，但陆烬朝可是从林啸鸣手中学习的格斗技巧，那些刀尖『舔』血的招式他见过太次，也清楚知道应该如何完美应对。

哨兵正受着疼痛和过量感官的侵扰，按理说唯一够绝对压制的战斗也被陆烬朝纷纷化解，他从没想过以精神力震惊世人的首席向导在体术方面也如此之强。

向导不是都一群体孱弱的家伙吗？他怎么会这么打？

单打独斗自己肯定不会是哨兵的对手，但在精神力的加持下，陆烬朝所向披靡，这里可是他的精神领域。

如果说精神力是哨兵向导的另一种肢体，那么在无数不见的手正从天花板，墙壁和地面伸出，紧紧掐在杀手，锋利的指尖刺破他的皮肤，直接透过血肉，穿进精神图景里去。

是哨兵的反应速度变慢，力量也在迅速衰弱，肩膀几处血洞的疼痛实在太过鲜明，让其他地方的触觉都变得迟钝，他无法再通过空气流动的速度和方向，判断出更加精准的信息。

他紧咬牙，一个侧击把陆烬朝手中的不锈钢盆打飞，变形的盆砸在墙，又掉落在地发出“哐当”声响。

趁着陆烬朝中大开，胸腹处毫无防备的片刻，杀手猛然弹出手腕处的刀片，寒芒飞出，然而下一瞬，刀刃了无形的屏障，在半空中掉落。

卧室中空间有限，而陆烬朝也厌倦了这样无休止的战斗，他侧翻在床，一个打滚躲过杀手的勾拳，精神力尽数收缩——

哨兵的瞳孔猛然一缩。滔天的压力从边八方拥挤而来，空中充满了无数不见的东西，疯狂挤占着他的生存空间，甚至连空气都被抢夺。

节锈蚀，肌肉僵化，筋膜干涩，他在这一刻化作了锈蚀的机器，发出吱嘎的干涩声响——不，他根本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磅礴的精神力宛如直接改变了这片区域的重力场，将他压制的动弹不得，杀手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强大竟然让他生不出丝毫抵抗的心思。

他踉跄数步，后背碰墙壁，无力地向下滑落，不见的海水似乎正在一点点漫来，脚踝，小腿，膝盖……正在将他淹没！

陆烬朝站，他垂眸盯着正在大大喘.息的哨兵，抬手，用力地握掌为拳。

精神力二次压缩，重压之下，那哨兵闷哼一声，竟是直接呕出一大鲜血！

陆烬朝盯着不断发抖的哨兵，冷声道：“说吧，谁派你过来的？”

哨兵紧咬牙，陆烬朝敏锐意识他颊边肌肉的运动，立刻蹲下来，干脆利落地卸掉了哨兵下巴。

这下哨兵就连完成的话都说不出了，陆烬朝将手指伸进他嘴里，从槽牙处抠出胶囊毒『药』。

下巴被卸掉的剧痛中，杀手紧紧盯着陆烬朝，时至今日，面对一个强大的未结合向导，哨兵本仍让他不受控制的冒出结合想法。

如果……如果占为己有，用精神力打灵魂烙印，在结合热中不得不打开体被迫接受，那双冷静的琥珀『色』眼里会是怎样的神情？

然而五指处传来的剧痛挤碎了他的全部幻想，陆烬朝狠狠踩在杀手垂在地面的手掌，鞋底缓慢且用力地碾过，十指连心，陆烬朝太知道如何激一个人最强烈的疼痛，更何况对方是个高敏的哨兵。

“警察很快就回，在这之前，你还有向我坦白的机会。”陆烬朝顿了顿，道，“不过既然你不想说，也不必强求。”

他没跟哨兵浪费舌，精神力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那屏障破裂的精神图景中，直接去探查其中隐藏的记忆。

哨兵无法做出任何有效果的反抗，他是个很强的哨兵，不然雇主也不会在那么杀手中选择他了，然而自己的精神力在陆烬朝面前就如稚童，轻轻松松就被击溃。

属另一人的精神力在图景中扫『荡』而过，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逃脱，在完全被压制的窒息痛苦中，灵魂深处却产生另一种感觉。

那是未结合向导进行疏导时经常出的情况，精神力交织生出的快.感和痛苦纠缠着，让哨兵两眼不住翻白，浑抖如筛糠，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嗬嗬声响。

海啸淹没了他的图景。

所有记忆都在冰凉的水中被读取，在无数纷杂画面中，陆烬朝终找了自己想的东西。

杀手不曾见过他的雇主，所有联络都在网进行，对方当谨慎，用的崭新号码和他联系。他被求用隐蔽的手法杀死温荣兮，最好伪装成自然死亡，老人年事已高，突发疾病再正常不过，事成之后，他会得一笔巨款，雇主也会送他就此离开首都星。

杀手提前在温荣兮需服用的日常保健品中加了料，原本的保健品『药』变成了让血压迅速升高的夺命之物，按照正常计划，杀手需在旁边着，确定温荣兮发病就可以了。

但就是这么凑巧，今晚陪着温荣兮回家的，竟然是为首席向导的陆烬朝。

陆烬朝为温荣兮测量血压，却没有像生活助理嘱咐的那样，让他吃日常的保健品。

他收回精神力，面前的哨兵已然垂着失去全部力气，在他下，是一大滩腥臊的『液』体，还在不断蔓延。

陆烬朝拿过杀手的智手环，解开密码和指纹锁，找他和雇主联络的通讯页面。

“追踪这个账号吗？”

e7：“可会有点困难，就算追踪了，应该也是一个很粗糙的范围，我试试。”

确定杀手已经激不什么风浪，陆烬朝用精神力将他牢牢捆住，转出卧室。

廊处豺狗浑是伤地躺在地，几乎找不出一块好肉，影因为主人的虚弱当虚幻，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消散在空中，云津站在它，见陆烬朝终出来，振翅腾。

温荣兮正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焦急地探望着卧室那边，见陆烬朝全须全尾地出来，总算松了气。

陆烬朝在温荣兮前蹲下，抬望着老人：“已经没事了，老师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你呢？没受伤吧？”

“没，他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人……”

“是专派来的杀手，我会查清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警笛声隐隐出在远处，急速接近，最终停留在了楼下。警方赶来了。

之后的一切就用不着陆烬朝『操』心了，警察勘察了场，向陆烬朝和温荣兮询问详细情况，把瘫软如烂面条的杀手带。

折腾过这一番，已经两个小时过去，天马就亮了，无论是谁，都没了在去休息的心思。

陆烬朝：“今天先不去实验室了，老师这一阵就跟着我吧，那些人一次不成功，很可会继续动手。”

温荣兮点点，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满脸的疲惫之『色』。

“老师。”陆烬朝终还是没按捺住心中想法，低声道，“您退出项目吧。”

温荣兮抬向他，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因为神经官脱敏的研究才遭此一劫，却从未想过退出，不料陆烬朝竟然直接提出来了。

“项目了键阶段，有太人在暗中盯着，今天的杀手是一个预告，未来会有更危险出，而我不可时时刻刻待在您边。”

“正是因为了键阶段，我才不退出。”

温荣兮的回答不出陆烬朝所料，老师是典型的科研型格，有自己的倔强和坚持，是他认定的事，无论再怎么危险困难和枯燥，都会坚持底。

“至少这两年，先避避风。”陆烬朝顿了顿，声音很轻，“我不想再失去您了。”

温荣兮笑了，他拍拍陆烬朝的手背：“我已经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至少在最后的时间做一些贡献。”

“不，按照您在的体状况，如果好好照顾，还会有很很年，未来的日子里，您会做出更成果和贡献，我希望您有机会在下一个人类难以攻克的领域发光发热，而不是因为政治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止步此。”

温荣兮还想说什么，但陆烬朝打断了他：

“老师，请您好好考虑一下好吗？在您离开后，项目并不会被搁置，我会代替您成为总负责人，让它继续下去。”

温荣兮沉默片刻，最终叹息一声：“我会考虑的。”

天『色』亮，陆烬朝照顾着温荣兮在另一间房重新睡下，老年人还是需保持足够睡眠的。

轻轻掩房，陆烬朝站在客厅窗边，询问e7：“怎么样？”

“查是查了，就是结果……”e7欲言又止。

“怎么样？”

耳边安静的数秒，陆烬朝听e7的声音：“那个账号的大约地址，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