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番外四你愿意跟我走吗？

4.

林啸鸣找到陆烬朝时, 向导正在『露』台上，他靠在躺椅中，安静地望着夜幕中的漫繁星, 眉眼间是平日里极少看到的懒散。

扭头看到哨兵，陆烬朝微微撑起身, 轻声道：“来。”

林啸鸣搬了椅子, 来到『露』台, 在他身边坐下。

林啸鸣时常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陆烬朝可发现了不止一次，对少年哨兵沉默的关注，他非没觉得冒犯, 反还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就像暗中观察的猫。

说起来也确实是猫, 雪豹可不就是猫科动物吗。

“这边风景还不错，对吧。”

林啸鸣轻轻嗯了一声, 道：“我还是头一次来到这么多雪的地方，感觉很新奇。”

“时间久了你就烦了，一片也很单调。”陆烬朝将手边的零食了他两包，“腿现在还好吗？”

“没有多疼了。”

“那就好。”

陆烬朝脱下工作时要穿的神父长袍, 换上居家服, 衬衣外搭着松垮的外套，一条薄薄的深『色』长裤盖住脚。

也许是适应了星球上寒冷的温度, 这里的人好像都挺抗冻。

他衣领在躺椅上蹭的有些歪斜，领中『露』出大片锁骨, 脖颈暴『露』在林啸鸣眼前，没带颈环。

这样看起来，像邻家年长一些的哥哥。

两人就这样坐在『露』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皑雪原和头顶星空, 风很凉，从远方吹来，带着凌冽的、雪花的气息。

过了许久，陆烬朝轻声道：“从我就喜欢坐在『露』台上看空，那时候总忍不住想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人类的疆域中有上百万颗星球，每一个上一定都有独特的风景。”

林啸鸣顺着他的话说：“我之前来的地方不像这里那么冷，甚至都很少下雪。”

“差点都忘了你是从联邦过来的。”陆烬朝一下子来了精神，“我讲讲外的界吧。”

林啸鸣愣了下，外的界？自有清晰记忆起，他就过着可以说是不幸的生活，对他来说，再辽阔的星域中，也根本没有多少值得纪念的东西。

对陆烬朝希冀的目光，林啸鸣张了张嘴，道：“好。”

他绞尽脑汁地去想自经历过的有趣事情，尽可能说的详尽一些。

林啸鸣沉默寡言惯了，讲述起来根本做不到生动，就连他自听着，都觉得好干巴。

陆烬朝听得分认真，林啸鸣出生在一颗温暖的星球上，无论城市还是郊区，空地上总不经意间冒出植物的幼苗，只要是有泥土的地方，绿『色』就能够生长起来。

盛夏时分下起暴雨，有时候龙卷风经过卷起海水，于是鱼虾和雨一同落下，掉得满大街都是。

林啸鸣长大的地方并不繁华，也因此充满着原生态的气息。

燃血之前在圣所里度过的两年时光算是比较开心的，和同龄人一起玩闹，实训课上跟着老师去到山林和湖泊。

然后就是逃亡中到达的南星，林啸鸣对这颗星球留存下来的印象只有刻骨仇恨和疼痛，因此尽量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之后他乘坐星际飞船，以艾尔索普家外族哨兵的身份来到首都星，见识到了最为繁华的城市，虽然那繁华从不属于他。

林啸鸣竭尽所能的描述他见过的一切，终于讲到了嘴里发干，脑袋空空——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只可惜我走过的地方还不够，没办法看到多。”

“真好。”陆烬朝由衷地发出感慨，“果有可能，我真想亲眼去看看那些。”

林啸鸣看着他，在这一刻，终于明了陆烬朝在听到“前途无量”一词时眼中流『露』出的是怎样神情。

那是一淡淡的嘲弄。

他就像一只被禁锢在笼中的鸟，原本应该展翅翱翔，去见识加广阔的界，却只能在这方茫中度过一生。

林啸鸣忍不住问：“这里的人不能去外吗？”

“不能，这是父辈们定下的规矩，神圣星球上的人们不被允许去到其他地方，因为一旦出现意外，星球的存在就可能暴『露』。”

所以才那么向往外的界。

空中的精神力屏障不光阻隔着外界的目光，还阻拦着那些蠢蠢欲动想要离开的心。

陆烬朝撑身起来：“算了，不说这些了，也不早了，去休息吧。”

林啸鸣应了声，他还没站起身，陆烬朝便从他身边走过，顺手在哨兵的头顶『揉』了下。

林啸鸣愣住了。

陆烬朝神情悠然坦『荡』，不过是一时念起下的随手之举罢了，对林啸鸣来说，却忍不住就连呼吸都『乱』了步调。

极淡的酸涩味道散发出来，第一时间就被哨兵敏锐察觉到，他赶忙控制住自，不让信息素冒出多。

味道很快收敛起来，陆烬朝没有察觉。

林啸鸣松了气，在这里呆的时间一久，他都要忘记自还是个alpha了。

他低下头『揉』了『揉』鼻子，跟在陆烬朝身后离开『露』台，关上推拉门，将寒气阻隔在外。

陆烬朝和林啸鸣道了晚安，回到卧室，准备洗澡。

浑身被温热的水流冲刷，他闭上眼，忍不住去想林啸鸣说过的那些，盛夏时分的街道被雨水滋润着，植被茂盛，昆虫的鸣声阵阵。

他还从没见过真正的下雨，神圣星球太过寒冷，水汽还没到达地，就被冻成了雪花。

陆烬朝轻轻舒了气，关上花洒，从浴室里出来，隐约嗅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他还以为是自闻错了，没太在意，刚洗过澡，整个身体都热热的，完全掩盖了那股不同寻常的苗头。

他头发弄干，就此休息。

陆烬朝这一晚睡得格外不安稳。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莫名其妙的冒汗，被子蹬开没过一儿又觉得冷，就这样冷冷热热，半睡半醒地捱过一夜。

蒙蒙亮起，陆烬朝实在不舒服，挣扎着起来。

昨晚睡前刚洗过澡，经过一夜，身上又黏糊糊了。

他昏头昏脑地去冲了个澡，穿好衣服，戴上字架时发现手也在抖。

房间里到处都是花『露』水的味道，他的信息素不知何时散发出来，还那么多。

可是他的发热期明明要过很久才到啊。

保险起见，陆烬朝还是吞了一片抑制剂，他到底年轻，一夜没睡好对精神的影响也没有太大。

打开窗户深呼吸几外的冷空气，陆烬朝推门出去，才发现自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扩散的整个屋子都是了。

他愣了下，忍不住懊恼，平时这样他不在意，然现在和他住在一起的有个年轻的alpha。

陆烬朝看向林啸鸣房间的门，过去抬手敲了敲。

没人应答。

陆烬朝试着按下门手，推门去，看到床上被褥整齐，甚至都没有被躺过的痕迹。

林啸鸣早就不在了。

陆烬朝甚至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睡。

林啸鸣大清早就不在的原因陆烬朝当然清楚，心中的愧疚忍不住再度加深，他打开窗户，让外的冷风吹散信息素的味道。

精神力散发出来，搜寻着哨兵的踪迹，陆烬朝很轻松就在楼下发现了林啸鸣的波动。

他再三确定颈环戴好，神父长袍的内袋里也放了抑制剂，去找对方。

林啸鸣正在一楼祷告大厅旁的忏悔室里。

兴许是被他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刺激到了，一整个晚上屋子里花『露』水的香味越来越浓，被哨兵敏锐至极的嗅觉捕捉，又催化着他属于alpha的本能。

林啸鸣正处在最精神的年纪，一夜气血翻腾，基本上没睡着，半夜实在挨不住，爬起来悄悄出了门。

他无法控制住心中的念头，就像没办法控制住身体反应一样，同时在心底涌动的，还有强烈的羞耻和愧疚。

陆烬朝对他那么好，他竟然……

林啸鸣来到忏悔室，他不信神，根据这几的观察，这边的宗教也和他之前理解的不一样，并非真的信奉什么。

林啸鸣还是来了，希望能借此缓解一下胸中的罪恶感。

他坐在长椅上沉默，听到脚步声靠近，抬眸看去。

“一夜没睡吗？”陆烬朝走过来，他仍然是那身寡淡的神父装束，胸前的字架银亮，花『露』水的味道仍在，已经淡了很多很多，果不是哨兵鼻子敏锐，不可能嗅得到。

“没有，就是起得早了，出来转转。”林啸鸣没说实话。

陆烬朝笑了下，并不想着戳穿他。林啸鸣看着闷声不响，其实挺害羞的，想想也是，他表现得再故作老成，也才只有九岁罢了。

雪豹从角落里窜出来，以狩猎的姿势扑倒陆烬朝的腿上，相当亲热地朝他娇滴滴地叫着。

林啸鸣神情有一瞬的仓皇，在他阻拦之前，陆烬朝已经俯身将七朔抱起来了。

向导顺手抚『摸』着雪豹后背上柔软的『毛』发，不曾看到长椅上的哨兵身体骤然紧绷，精神体和主人之间存在紧密的连接，别说对于哨兵，任何刺激都被放大无数倍。

仿佛自也正被温柔安抚着。

酸酸的味道再度冒了出来，只是这一次，林啸鸣还没来得及竭力收回去，就被近在咫尺的陆烬朝嗅到了。

那绝不是单纯的气味分子。

原本被抑制剂强行压制下去的热度再次冒出苗头，拼了命想要挣脱桎梏，陆烬朝立即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迅速后退两步。

已经晚了。

仿佛受到呼唤，omega的信息素涌出，回应着alpha的味道，转瞬就交融在了一起，就连精神力都开始不稳波动，叫嚣着某隐秘的渴望。

陆烬朝闷哼一声，腿脚都开始发软，有时候他非常痛恨自的omega体质，他生『性』温和有礼，却不代表着喜欢这夺走他所有力量的柔弱。

作为向导，他可以轻易举地支配哨兵，做一切的主导者，作为omega，只能像这样无助地咬牙抵抗，颤抖着伸手去求助抑制剂。

雪豹还不明事理地往陆烬朝身上爬，下一秒就被它真正的主人一拽了下来。

林啸鸣同样挣扎在突然燃起的热度中，压抑许久的alpha信息素终于在这一刻冲出，转瞬充满了整间忏悔室。

很酸的某果香，酸到陆烬朝只是闻着就觉得牙疼，想要条件反『射』地冒水。

这是林啸鸣一直以来不暴『露』出自信息素味道的原因吗？

陆烬朝终于从内兜里掏出抑制剂的瓶子，他的手抖得太厉害，好几次都没能打开瓶盖。

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向导的后背撞上墙壁，软软地顺着滑下，无力地坐在墙边，掌心里满是汗，『药』瓶像是在和他作对，越是着急，就越打不开。

林啸鸣一个健步上来，跪在陆烬朝身前，他抓住向导发抖的手腕，迅速地打开瓶盖，倒处一片抑制剂在手心。

这一粒的『药』片成了两人的救命稻草，林啸鸣捏住陆烬朝脸颊让他嘴张开，另一只手按在神父脸上，将抑制剂喂去。

陆烬朝竭力配合着他，用力将抑制剂吞下，仓惶之间唇舌品尝到了微咸的汗意，他被情热折磨着，林啸鸣也同样不好受。

强效抑制剂的效果立竿见影，身体的热度被强行降下，紊『乱』的呼吸逐渐恢复，陆烬朝双眸紧闭，忍耐着这段最难受的时间。

陆烬朝一直在发抖，林啸鸣看在眼中，不知道自还能做什么，只能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

高贵的神父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墙边，浑身都是勾人的味道，衣领有些散开，『露』出佩戴黑『色』皮环的脖颈，泛红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字架吊坠被紧紧夹在两人胸膛之间。

这是整个星球上最年轻的神父，才级别的向导，精神体是被当做图腾一样的存在。

他呢？

他是双腿落着残疾，从偏远地带逃窜来，毫无背景可言，完全被当做工具拿来使用的哨兵。

陆烬朝至始至终对他都很坦『荡』，绝没有因为自是个哨兵或者alpha有所龃龉，也正因于此，林啸鸣才觉得自足龌龊。

他有什么资格去靠近陆烬朝呢？

他就是那生活在地底的虫子，被地表上的温暖吸引，探出地，试图染指根本不该触碰的光。

信息素正在迅速淡去，热度不服气地消退，等待着下一次加猛烈的卷土来。

陆烬朝用力吞咽一下，此时此刻，不光是被omega的特『性』折磨，作为向导的能力也在影响着他。

极度的愧疚和羞耻情绪正不断从哨兵身上冒出，还带着深深的自我厌弃。

他正被林啸鸣用力抱着，怎么能感受不到对方剧烈的情绪波动？

陆烬朝抬起手，放在林啸鸣发顶，就像对待雪豹那样，顺着向下抚『摸』，再拍拍他后背。

林啸鸣身子一僵，手臂忍不住再度收紧，他紧紧抿着唇，耳尖红得快烧起来，几乎要整张脸都埋陆烬朝肩窝。

“没关系。”陆烬朝声音还有些沙哑，“已经没事了。”

林啸鸣闷闷地应了声，松开手臂，他垂着眼不敢去看陆烬朝那双含着水的琥珀『色』眼眸，却注意到了向导手腕上绯『色』的指痕。

那是他攥出来的，情急之下林啸鸣根本顾不上那么多，用得力气太大了。

陆烬朝在林啸鸣的搀扶下站起身，他轻轻嗅了嗅，空中似乎还有残留的alpha信息素。

那股酸到极致的气味陆烬朝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温柏。”林啸鸣气息还有些不稳，“一水果，没有成熟的时候非常酸。”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没成熟吗？”

陆烬朝只是随一说，过了几秒才意识到有点像在调.情。

或者说，是他在调戏林啸鸣。

他抬眸一看，哨兵沉默着，脸却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倒还蛮有趣的。

这场意外的情.热对陆烬朝来说影响不大，他新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也没觉得多么羞涩。

毕竟早就过了因为生理反应赤耳红的年纪。

只是以后得再多注意一点了，他和林啸鸣的适配『性』相当高，不管是精神力，还是信息素，都不由自主地亲近对方，产生融合。

陆烬朝主持着今的集体礼拜，思绪又飘散开来，已经算不清是第几次走神了。

偶然救下来的外来者，竟然同他这样契合，也真是够奇妙的。

5.

林啸鸣在教堂中住了将近半月。

身上的伤势彻底康复，包括曾经在南星受到的精神力损伤，也被陆烬朝治愈。

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神圣星球是向导们的避难所，他一个哨兵不适合长时间待在这里，何况艾尔索普家族的人发现他失踪，有可能前来调查。

只是……真的要就这样离开吗？

林啸鸣站在『露』台上，望着夜空，这一阵每晚上他都和陆烬朝一同坐在这里，望着星星聊。

哨兵尽可能说一些外的事，刚开始他绞尽脑汁只挑选那些有趣的，很快陆烬朝告诉林啸鸣可以讲点别的，他想要加全的了解今的人类界。

那就不愁没东西说了，林啸鸣见识到的险恶绝对要比好多得多。

陆烬朝推开门，从温暖的室内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望着远方，今下了一整的雪，阴着，看不到澄澈的星空，只有不断飘散的雪花纷纷落下。

他们都知道陆烬朝过来是要做什么，林啸鸣不能带着神圣星球的秘密离开，因此必须行记忆清除，抹去有关这里的全部记忆。

也就意味着，他将再也不记得陆烬朝。

最终还是陆烬朝先说了话：“飞船已经修好，我父亲打过招呼了，明一早就离开吧。”

林啸鸣放在栏杆上的手忍不住收紧，最终还是低低道：“好。”

“谢谢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就算以后没办法记得，我也——”

林啸鸣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都已经忘记了，他又能怎样纪念这段时光呢？

陆烬朝笑了笑：“是我要感谢你，我带来属于外的消息。”

林啸鸣知道陆烬朝是认真的，他清楚向导究竟有多么迫切地向往着外的界。

隼不应该被困在狭的故乡，它本应去加宽阔的地方，领略多景，真正无拘无束地展翅翱翔。

“哥。”名为勇气的力量从心底兀自冒出，林啸鸣看向陆烬朝，前所未有地认真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什么？”陆烬朝愣了下。

他从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自是不是有朝一日离开这颗星球，去到外，真正见识到那些只记载在照片和文献中的丽景『色』。

现在，林啸鸣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陆烬朝的反应让林啸鸣有了多底气：“我虽然不是非常了解这边情况，也大概知道你们内部应该是分成两势力吧，有人想要留下，有人想要离开。”

“既然想走，为什么不付诸于实践呢？”

陆烬朝沉默一瞬：“先祖定下过规定，任何人果没有特殊原因，不允许离开星球。”

“果说是要去考察外情况呢？”林啸鸣道，“既然你们内部谁也说服不了谁，为什么不去亲自考察一下，去看看究竟适不适合离开。”

这是陆烬朝曾经想过的。

在一年前，他就对父母提出过想要出去看看，同时也是考察外的具体情况，一旦合适，说不定能成为走出派的强大助力。

唐景林和莫莉不同意，他们害怕出现不可控的意外状况，毕竟外局势一定比神圣星球上为复杂，果陆烬朝孤身一人离开，风险太大了。

可是……果有人能陪着他呢？

陆烬朝眼睛一亮，是啊，父母担心他身为omega向导，去到有着众多哨兵和alpha的外不够安全，果林啸鸣可以够陪他在身边，两人相互照应着呢？

经过短暂的相处，爸妈应该也知道林啸鸣值得信任，现在这时候提出来，不得到允许？

“你说得对。”陆烬朝深吸气，他按耐住心中的跃跃欲试，道，“我这就去找爸妈商量一下，果可以，我们就一起离开。”

陆烬朝牵着林啸鸣，就要带着他一起去找唐景林和莫莉，林啸鸣垂眸看着被向导握住的手腕，清楚听到耳边那属于自的咚咚心跳声。

他不愿意忘记在这里的短短半个月，于是选择要最值得珍藏的存在整个带走。

然后用生命去保护。

虽然强大陆烬朝，可能并不需要他来守护。

他一定努力变强。

6.

陆烬朝和唐景林莫莉聊了一夜，终于在光破晓之时，商量好了所有细节。

林啸鸣参与了这次家庭夜谈，尽可能提供自知道的信息，包括今联邦内向导们的现状，还有他所处的境地。

神圣星球临的威胁，真的不是一昧留下能够解决的，地表坍缩的频率越来越高，每年都有人因此受灾被迫搬家。

说不准哪情况就到了无法对的地步，到时候再想对策就晚了。

必须要有人去收集足够详尽的，外的消息，并且做好接应的准备。

一直到最终做出决定，陆烬朝还有些不真实感：“我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同意。”

“这是你从的梦想，爸爸妈妈总不能真的阻拦你吧。”莫莉笑道，“况且现在你也有了足够的能力，还有同伴一起行动。”

林啸鸣尽量表现得足够沉稳：“虽然不能保证什么，我一定尽我所能。”

“既然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毕竟我们不能永远都留在你身边。”唐景林望向窗外，已经蒙蒙亮了，就要到林啸鸣需要离开的时间，“只是一旦离开，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回来，也没法行详尽的联络，确定要走了吗？”

“嗯。”陆烬朝坚定点头，“我不想再等了。”

“那就出发吧。”唐景林看着他，欣慰之余多的是不舍，“去做你想做的事。”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陆烬朝和林啸鸣登上那艘被修好的飞船。

离别之际，莫莉捧着陆烬朝的脸，踮起脚尖亲了亲他额头，无论陆烬朝多大，在她心中永远都是孩子。

唐景林：“一定注意安全。”

陆烬朝同他拥抱：“的。”

飞船启动，在唐景林和莫莉的注视下，缓缓升空。

陆烬朝坐在窗边，望着他出生和长大的教堂，还有远方永无止境的茫茫雪原。

父母的身影正逐渐变模糊，只有金雕还跟在窗外，做着最后的告别。

陆烬朝手里握着出生起就跟着他的字架，今他脱去了神父的装束，换上了平日里的衣服。

从今起，他将不再作为神圣制造者的神父，是以普通向导的身份，和林啸鸣一同迎接未知的未来。

也许是一场崭新的冒险。

林啸鸣来到他身边坐下，恍然间，陆烬朝仿佛看到了模糊场景，同存在着另一平行的时空，就此交叠——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黑暗客厅之中，少年哨兵出现在卧室门，对加班回来疲惫至极的他发出邀请。

“说真的，继续留在这里，是你能做的最差的选择。”

“大概下个月我就离开南星，去往首都星的哨兵学院，你，愿意跟我走吗？”

命运最终出了同样的选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