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暴君的救赎人设崩了马屁拍到马腿上

万俟疑看着眼前一袭青衫, 浑身上如同被一层薄薄雾气轻轻拢着，更称得那张脸不似凡间。

“这，这是哪里？”

程沐筠：“你觉得是哪里, 就是哪里。”

万俟疑回过神来，看看四周雾气, 小声道：“肯定是在做梦吧，你, 你是不是传说仙。”

程沐筠笑笑，“嗯，小友你叫什么？”

“万俟疑。”

程沐筠眯起眼睛,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这脸……”

他话未说完, 就见眼前孩子忽然慌。

万俟疑似乎才反应过来，连连后退, 抬起袖子遮住自己脸，“不看我。”

程沐筠挑眉, “怎么？”

“丑。”

或许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 万俟疑在此时卸所有防备，暴『露』出属于一个十岁孩子心一来。

程沐筠没动，身坐着竹床慢慢幻化成石凳石椅。

此时万俟疑身上渡过来灵气，也只够他用术法凝聚出这么一件家具来。以后万俟疑越强大, 程沐筠就把这玉佩建设得越舒适。

他托着巴，上看看万俟疑，“是不好看。”

万俟疑垂眼睛，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习惯，这张脸给他带来无尽磨难。

即便是当初他母亲还没死时候，也是把他关在旁边屋子禁止他出来。

有一天, 母亲忘记给他送饭，饿得受不万俟疑门破洞挤出去。他去找母亲，想乞求一点食物。

万俟疑永远无法忘记，母亲看到他时候，五官扭曲着大喊：“有鬼！鬼！有怪物！”

然后，他母亲扬手把身边凳子砸过来，惊恐之，凳子砸偏，却依旧在他额头上划出一道长长子。

那之后，万俟疑再也不敢私自离那间小房间，唯一和外界沟通渠道，便是破烂纸窗透过来一丝光亮。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程沐筠嗤笑一声，“当你足够强大，站在世界顶端时候，就算长得再丑，那些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万俟疑抬头，愣愣看过去。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周边白雾渐渐淡去，万俟疑猛地床上坐起来。

他意识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真实梦境，只是不等万俟疑再去思考那个青衣话，一个就哒哒哒地冲过来。

“哥哥，哥哥，打雷！雷，宁宁怕！”

万俟疑手指用力捏一被角，收敛所有表情，等着陶宁进来。

他在对陶宁时候，带上完美具，即便他觉得陶宁很奇怪，却也知道陶宁奇怪让自己处境变得好过些。

自尊，在连活着都极为艰难时候，就变得不那么重。年幼万俟疑，早早学这个道理。

他心唯一执念，就是活去。

为活去，怎样都好。

陶宁冲进来，一头扑到万俟疑床上，手上还抱着自己小枕头。

枕头里塞满北川国进贡来雪域鹅绒『毛』，蓬松又柔软，陶宁很喜欢，到哪都带着。

万俟疑沉默着往里挪挪，他没有权力赶陶宁出去，为这是陶宁宫殿，他不过是陶宁最近喜欢摆设和玩具罢。

程沐筠此时也在玉佩，看着眼前发生一幕幕。

“哎呀，灵气输出增加，可以可以。”

他在桌上一抹，石桌上，便出现一套茶具。

程沐筠打个响指，小泥炉就腾地燃起红『色』火苗，咕噜咕噜地始烧水。

系统倒是看不去，“你快看，快看。”

程沐筠漫不经心抬眼，“看什么？”

“陶宁啊！”

外，陶宁还在撒娇，他抱着万俟疑腰，头埋在被子里，“哥哥，打雷，怕怕。”

程沐筠已经泡好茶，喝一，淡定点评，“我觉得陶宁可以送去跟阮棉交流一心得。”

系统：“……”

房间里，只有陶宁和万俟疑两，伺候小宫女都在外间候着。

陶宁缠着万俟疑时候，不喜欢任何跟着，宫女们都习惯。

此时此刻，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陶宁恰好抬头看向万俟疑。在光影交接之间，他脸部显得愈发可怕狰狞。

陶宁抖一，意识往后缩缩。

万俟疑本来只是坐在床上，不动不说话，仿佛没有生命雕像。

此时，他总算是垂眼看过来，无表情地问一句，“我脸很丑，吓到你？”

陶宁眨眨眼睛，立刻『露』出个傻乎乎笑容来，“哥哥，哥哥不丑。”

他一边傻笑，一边去『摸』万俟疑脸，“哥哥，好看。”

万俟疑沉静地看过去，不说话也不动，仿佛接受陶宁解释。

陶宁心暗暗长吁一气，心想还好自己装傻子装得很成功。傻子是不说谎，这才让万俟疑放疑心，相信自己。

玉佩之系统也看呆，“小竹子，这万俟疑不真就这么信吧？”

程沐筠笑一，“万俟疑真这么好打发，那他就不是什么扭曲残忍暴君设，是圣父。”

系统：“啊？”

“如果有一个，折磨你好几年，忽然有一天这个傻，天天缠着你，你还得顺着他照顾他不敢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你怎么样？”

“，……

程沐筠只是停顿一，“更加扭曲变态。”

***

那日之后，万俟疑没有再进入玉佩，为他一直被陶宁缠着。

陶宁似乎在那天雷雨之夜受到惊吓，变本加厉地粘着万俟疑，连睡觉都不放过。

程沐筠知道陶宁情况，也知道对方身份，自然是不在这种时刻把万俟疑拉进玉佩之。

他至始至终都遵循着残魂设，谨慎小心。

系统倒是有些等不及，天天看着外陶宁扮演智障挺糟心，“你什么时候把万俟疑拉到玉佩里啊，看他天天被欺负，总觉得想打。”

此时陶宁和万俟疑，正在上武道课。这个世界尚武，即便是皇子，也学武道。

这是陶宁第一次来上武道课，陶宁傻，却坚持来上课。

他目是为把万俟疑带来上课，这样算是暗暗卖一个恩情。然，此时万俟疑，被打得很惨。

皇子也是场练习，没敢让陶宁场，实战练习时候自然只是万俟疑上。

万俟疑来没有接受过正式武道训练，即便是体质特殊，也落在风。他倒在地上，腿已经扭曲成古怪形状，明显是已经骨折。

武道老师见差不多，正上前喊停，却见一道身影冲进来，猛地扑在万俟疑身上。

“不，不打哥哥，不。”

陶宁始满场打滚，坐在地上蹬腿哭，“不上课！呜呜呜，你们都，都欺负哥哥！你们！！”

万俟疑为剧痛变得有些模糊神智，陡然清醒片刻。他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向来木然脸上『露』出个狰狞表情来。

在众未注意到角度，他抬头看眼正在蹬腿打滚陶宁，眼恨意暴『露』无疑。

系统看不懂，问：“小竹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程沐筠此时正躺在竹床上看书，周遭皆是散落话本。

他抬眼扫一眼，“什么怎么回事？”

“陶宁这不是在保护他吗，他，他怎么突然情绪爆发。”系统小声说，“明明之前被装疯卖傻地陶宁缠着一起睡觉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反……”

程沐筠轻声笑一，“这是保护吗？这难道不是断万俟疑唯一希望？”

在这片混『乱』大陆上，武道是逆天改命唯一方式，然以万俟疑处境身份，根本无法接触到任何高端武道。

皇宫里武道课，是他唯一看到希望。整整半年，万俟疑一直逆来顺受，照顾陶宁，就是为被陶宁带入武道课堂。

他都算计好，陶宁现在情况，是肯定需有代他场练习。

万俟疑想抓住这唯一机，只接触到武道，断条腿又算得什么。

然，陶宁直接冲进来，断绝他一切念想。

系统听着程沐筠析，惊呆，“啊，这，陶宁这就叫，马屁拍到马腿上？”

“嗯，算是吧。”

系统沉默片刻，忽然空跳出一个白团子来。

它手里捧着一本虚拟书，哗啦哗啦翻起来，“诶，可这剧本里是这么写啊。”

【万俟疑看着无反顾地挡在他前那个小小背影，冰封已久心终于微微一动，来没有这么奋不顾身护着他……】

程沐筠摊手，“所以你们这些剧本才一个个地崩啊，这事真不怪我。好，我差不多可以和万俟疑签契约。”

当天晚上，万俟疑没有再被陶宁缠着一起睡觉。

他腿断，即便体质特殊也几天才恢复。

陶宁抱着小枕头，扁着嘴巴，“呜呜，哥哥，你，快，快点好，宁宁。”

他委委屈屈三步一回头地被宫女带，万俟疑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然后。

这次终于如愿以偿。

他又梦到那个青衣，那背对着他，似乎正在看书。

这次，不忘问他名字。

万俟疑悄悄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