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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常言说悬崖勒马。可他已遇悬崖, 怎么不会勒马呢?反而不怕死的冲撞了上去。宗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对殷长夏说出‘选我’两个字。然而宗昙却没能得到回答。到底怎么了?这墙壁看似是厚厚的石块,实则表皮柔软,犹如果冻般富有弹性, 根本无法用力量强行破开。宗昙将手放到了墙壁, 感受到了如热血一样的灼烫感。这让宗昙想到了殷长夏,他现在正在发烧。内心的骄傲令宗昙不愿第二次开口,便只能这么僵持着。里面传来几声惊呼, 急迫又带着哭音:“夏哥,你快醒醒, 呜呜呜。”宗昙的气息紊乱, 一股没来由的惧怕涌入内心。绷紧的骄傲被打破, 哪里还顾得上对方回不回应的问题?[殷长夏!]若是当年,谁提到惧怕这两个字眼,宗昙只会嗤之以鼻,自己恐怕一辈子体会不到这种感情了。他不贪恋生, 不畏惧死。抛却生死二字,这世上还有什么会让他害怕的呢?然而现在, 宗昙却尝到了这种滋味。宗昙赤红的眼瞳扫视了过去, 那个炼狱沼泽当中, 即将炼蛊般的炼出一只厉鬼。它们被封在了坛子里面, 自相残杀, 吃来吃去,各类怨气混杂在一起, 毒上加毒、邪上加邪, 已经超越了一般鬼物。一条黑色的手臂甩出, 畸形的立在了地上, 似乎想要从里面爬起来。它的四肢极长, 犹如竹杆一样笔直,看不到关节。它被炼制得根本不像人样,身体被黑雾所包裹,从冒着黑泡的炼狱沼泽里面伸来颤呼呼宛如蛆虫一样的触/手。这倒不像厉鬼,而是克系怪物了。怪物堵住了唯一进去的洞口,不想让宗昙和殷长夏汇合,争取到的这段时间,足够让里面的尸体和冤魂将殷长夏队伍全灭。宗昙表情狰狞:“给我滚开!”李蛹的初衷恐怕不是为了炼制这种东西。这一次的袭击,或许还带着试试自己载物功能的想法。但不管如何,李蛹的行为加剧了宗昙的怒意。恐惧越多,怒意越浓。就凭这东西胆敢阻挠他?夏予澜的鬼力皆在宗昙身上,是这具身体的稳定剂。宗昙不甘放心身体,就是不想回到殷长夏的身边,重新再受到鬼骨的束缚。而如今殷长夏危在旦夕,还管什么狗屁身体?也罢。这具身体,又没有温度,到底是个瑕疵品,他何必揪着不放?宗昙的气息完全变了。他不再有任何的束缚,身体周围亮起了几团幽蓝的鬼火,一步步走过去的时候,带着极强的威压。宗昙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淡漠,瞳仁漆黑如同阴郁沼泽,里面森罗万象,危险可怖。鬼火如同为他开辟道路那般,一团一团的朝前蔓延,已经够到了那团怪物。那东西并未完全炼制成功,对半鬼王的威压毫无反应。它趴在了地上,脖子被拉得极长:“吼——

!”宗昙身体上的裂纹已经从脸部、脖颈、蔓延到全身,连手指都布满黑色的纹路,就像是散开的巨树的树根,有种青花玉瓶破裂时的美感。东西越美,破裂的那一瞬间才会越灿烂。李蛹还藏在另一边,身体虚弱无力的靠在墙上,后方亮起巨大的蓝色火焰,几乎以冲击之势,一点点将这个洞口吞没。火苗吞吐着,舔舐着,将每一寸的石壁都给染黑。曹登本来是后醒,也不知道李蛹到底做了什么,在看到熟悉的鬼火时,驻足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这就是纯粹的强大。太让人心醉了。曹登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呼吸急促道:“你又在算计殷长夏!?”李蛹阴冷的扫视了他一眼。曹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拿这种态度对一个A级玩家。他赶忙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李队啊,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要树敌了,咱们还是赶紧通关怪谈三吧。”李蛹:“我做什么事,轮得着你来过问?”曹登内心凄苦,这些A级玩家,全都这么难伺候!“我哪儿敢啊,只是我们又没什么胜算,何必……”李蛹声音苍老难听,恶劣的笑了起来:“谁说我没有胜算?”曹登忽而觉得古怪,李蛹都重伤的模样了,哪里还能对付殷长夏?再说了,殷长夏身边如铁桶一样,根本插不进去针,时瑶和郑玄海都……等等!曹登心头咯噔一声,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周迎。可他和殷长夏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会受到李蛹驱使?按照情报来看,周迎在之前的确和李蛹接触过,而且周迎能进入鬼门关,直到现在都没死,那一定是手里有黄泉路引!毕竟现在这批的获胜队伍就三支,游戏却没说前几批的获胜队伍名单。这个B级场的怪谈是抽选,前几批玩家不一定轮得到手艺人的故事,只是殊途同归一定会进入到鬼门关,接触到怪谈三。或许周迎早他们一批通关,又因为纪今棠的事而一直没有离开鬼城,反倒等到了后一批的殷长夏。所以他的手里才有黄泉路引,那是通关了怪谈二的证明!这么一来,就都说得通了。那么短的时间里,这两人还能达成协议?曹登心脏狂跳,回忆起救李蛹的时候,他们和周迎擦肩而过时,周迎那复杂的表情。完了!李蛹背靠在墙壁上,伸出了将指甲剪得平整的手指,一只飞蝉煽动着翅膀,落到了他的指甲盖上,蝉翼扑哧着,露出一张恐怖的人面。李蛹的眼瞳里散发着危险的光:“明面上是许娇,暗地里嘛……”他为周迎制造出了太多机会了。—这一局的所有东西,几乎全是诱饵。怪物、时瑶、许娇,设下重重迷障,无非就是为了制造出一个完美的机会。那只怪物已经全数从炼狱沼泽中爬出,用畸形的手脚趴在了洞口上,像是恶龙守着自己的财宝那样,不肯让宗昙靠近。随着时间一秒秒的

流逝,哪怕是多了一秒,烦躁和惧怕都会上升。大片的阴影落到了宗昙的身上,鬼火所映的剪影,在地上宛如跳舞那般,不停的展露、消匿、展露、消匿……如此神经质的重复着。危险之物即将失控。“时瑶,你扶着殷长夏,那些尸体由我对付!”“可是我们刚才合力,才勉强杀了一两具,这里这么多……”“你看好他就行了,其他一律别管。一直叫他的名字,千万别停,就跟他刚才引导你思考时钧的事一样,要不然他会出事的。”接下来,便听到时瑶一声声传来的哭音:“夏哥、夏哥……”那两个字宛如千斤重石,不断回荡在宗昙的耳旁。趴在洞口的怪物仍在挑衅,身躯扭曲,显得那样张牙舞爪。宗昙直视着它,一动也不动,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越是安静,越是危险。与此同时,炼狱沼泽犹如污染物一般,吞噬着一寸寸的土地,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只因那里面会染上诅咒。李蛹便是打着这个主意,要让里面的人成为瓮中之鳖。宗昙视若无睹,朝前踏了一步。“也不过如此……”由无数冤魂炼就的怪物,生来便不知恐惧和死亡为何物,此刻也被这声低/吟给吓了一跳。怪物短暂的后退,便是更猛烈的攻击。它的双手如橡胶那般柔软,湿软粘腻,细长的四肢显得十分畸形,足有普通人两倍长短,动作也不灵活,只知道一味鞭击。在抽出的瞬间,几张人脸散落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原来它的身体组合得根本不精密,是一个被强行凝聚的怨恨体。宗昙的身影犹如鬼魅,躲过了这东西的攻击。宗昙整个身体都踏进了炼狱,任由那些诅咒纠缠着自己:“回去告诉你的主人,算计别人的时候,就要付上几倍的觉悟,因为保不准别人会如何反击,不是吗?”说到这里,宗昙又低哑的笑了起来:“倒是忘了,你没机会回去了。”那话说出的同时,宗昙进入到了攻击范围,黑色的指甲变长,附着了极多的鬼火,猛地朝前一掏。鬼核犹如心脏一般,在他的股掌之中跳动着。宗昙的面部是冷淡的,眼神却带着几分疯癫。怪物的动作僵在了原地,无法再继续下去,它缓缓低下了头,看到自己胸口已经被掏出了一个窟窿,终于感知到了惊恐。这是它出生以来,被人以死亡教会了这样的感情。怪物的身体被扭曲成麻花,最终抵达了一个极限,变得四分五裂,坠落到了地上。宗昙的身体已经遭殃,肌肤开始被染黑,犹如炭烤过后,连指尖也开始发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想要踏进洞口。时瑶和李玖本来在呼唤殷长夏,偶然间朝洞口望去的那一眼,几乎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几乎是燃烧起来的身体。他热烈得犹如荒原野火,每走一步,便碳化消散一步,当真犹如开在火焰之上的昙花,绽放时

只剩那片灿烂和绚丽。身体寸寸化为灰烬,被呼啸的寒风一吹就散开了。身着灼红嫁衣的宗昙的魂魄,终于展露到了众人眼前。李蛹所做的身体,不过是个劣质品,哪里能描绘一二?时瑶只觉得自己被一股侵略感极强的红色所占领,神话里的海妖、志怪里的艳鬼,都能形容他的长相,不过他摄人心魂的同时,却半点没有柔软,反倒是种横冲直撞的美。[把他给我。]这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了起来。时瑶立即用手捂住了耳朵,感受到了走钢丝一样的颤栗。太危险了。安全感在分崩离析。他如同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的疯子,不知什么时候这根线会彻底断开。若说殷长夏的强大,是一种有序的强大;而他的强大,便是一种无序而混乱的强大。两者所展现出来的感受完全不同,殷长夏总能带给人各种正面积极的影响,而他……是负面。时瑶牙关打颤,僵化在了原地。李玖:“好。”时瑶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能……”李玖伸出手拦住了时瑶,眼神带着几分祈求:“别说话,别去抵抗。他不会伤害殷长夏,不代表不会伤害我们。”时瑶:“……”他们两人缓慢后退,明明想要做出不抵抗的模样,可展露出来的样子,却浑身都是戒备,用那双眼瞳紧盯着宗昙的一举一动。直至时瑶和李玖退无可退,已经抵达了手艺人和许娇的身边。时瑶见他手上完全没有行动,便拧眉呵斥道:“或许你就是玩家,只不过失去了记忆,完全融合到了游戏当中。但杀妻不是你自己的选择?爱上许家小姐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有谋略,有计策,这反倒害了你自己。”倘若扮演这个人物的是个老实人……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手艺人:“……”他渐渐猜测到,为什么那只恶鬼会救自己。为什么他会因为恶鬼的死,而恢复一些神智?恶鬼也是玩家。手艺人僵硬的动了起来,开始制作着灯笼,原本打算算计的心情,如今只剩下了悲怆和复杂罢了。他真是个失败者啊。许娇露出不解又鄙夷的表情:“你真的想替他们办事?”她浑身趴在地上,已经快要消散,根本无法长出身体。手艺人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他眼底满是湿润,渴求的看向了时瑶:“求你……能不能把家书……让我看上一眼。”时瑶没好气的说:“你还想怎样?”手艺人:“阿雪……我对那个名字有反应。我只看一眼,就看一眼……”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带上了渴求。阿雪好像是他的妹妹?时瑶又想起了时钧,心肝儿疼得厉害,他们是比兄妹更亲的双胞胎!时钧成为A级玩家,一定不是依靠正常途径。她必须活下去,才能去问出缘由。时瑶:“……好。”李玖诧异的看向了时瑶,不明白她做这个决定的理由。片刻的柔情后,时瑶又

摆出了强硬的条件:“但前提是,你得赶紧制作出人皮灯笼。”听了这话,手艺人果真没再敷衍,反倒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他们之间深入沟壑般的隔阂,也因这句话,而暂时的拉近了一些。这边的事情了了,便该轮到郑玄海那边——红树的树皮已经完全被破开,失去了尸体的支撑,导致树身摇摇欲坠。那些红色叶片迅速干枯,暗红的邪光变得微弱。李玖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他对待殷长夏的态度或许还有所保留,但内心早已把郑玄海当做了朋友。树棺里的尸体不断从树皮里爬出,他们的皮肤发硬,散发着微黄的铜光,铜墙铁壁的铜,看着便如磐石般坚硬。这些尸体十分邪门,表情无不充满了痛苦,就像是被活生生的给塞到树棺里面去的。李玖表情微沉:“在这个游戏晋升成C级场之前,可是扮演类的游戏,适当推测是D级或者E级的扮演类,这些尸体有可能是……”郑玄海喘着粗气:“我明白。”是玩家。郑玄海的拳套已经被染红,可那并非是尸体的血,而是他自己渗出的血。手上疼得几乎麻木,也许血肉破开,露出了里面的骨头。这些尸体真够难缠!郑玄海回过头去看了眼时瑶和手艺人、又看了眼殷长夏和宗昙,无论是哪一边都需要时间。洞口被该死的李蛹留下了炼狱沼泽,踏在上面就会染上诅咒。就算是能跑,陷入这偌大的迷宫,万一跑到了死路,他们所面临的便是一个死字。还不如留在这个地方,选择主动迎击。他已经成了最后的屏障。一步都不可以退!郑玄海肌肉绷紧,脸上的青筋凸起,撩了撩碍事的寿衣的衣摆:“战就战!大不了老子今后去深渊十区!”李玖:“你……”郑玄海的狂化值开启增长得太快了,如一座大山立在他们前方。他所持的载物也受到了影响,向思思的攻击变得杂乱无章,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撕咬。李玖瞧他不要命的吸了好几口骨灰香烟,失声喊道:“你的载物也是次数类载物,你不想要载物了吗!”郑玄海:“……”李玖终于察觉到了古怪,郑玄海进入游戏之后,这都用了多少次载物了?他之前就和郑玄海有过数面之缘,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面临相同的困境,舍不得动用次数类载物,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他们比新人更快速的走到了前端。也许是冲得过猛,便导致了大部分人都被困在C级。李玖眼睛都红了。没有载物的人,总在追寻着载物;次数类载物的人,又被困于载物;而真正拥有强力载物的人,反倒容易被它们所吞噬。就像那个纪今棠。所有玩家都有自己的困境,载物既是助力,也是魔障。李玖终于猜到了一切,声音发抖的问:“你的载物是被谁修复的!?”郑玄海:“……”李玖的表情里充满了苦涩:“就算……就算我求求你,告诉

我修复你载物的人是谁?”李玖是继焦兴凯之后,郑玄海唯一认同的朋友。要不然,郑玄海也不会提醒了他一句,让他随自己一同进入这场游戏。郑玄海是想让李玖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殷长夏的认可。可殷长夏主动给的,和自己用人情胁迫他交出来的,完全是两件事。郑玄海闷声闷气的说:“没有人。”他在说出这话之时,心脏仿佛被重锤,被刀割,被搅弄成碎末。自己又要保不住朋友了吗?焦兴凯的事,会不会再次上演?郑玄海强忍着那些情绪,在一字一句的告诉李玖:“没、有、人,是我自己找到了修补载物的办法。”李玖:“……”他得手无力垂下,显得颓废至极。李玖不是不相信郑玄海。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至极,怎么会联想到载物修补者?倘若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人,家园所有次数类的玩家,不会打断他的四肢,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把他锁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不断用阳寿供养他,好让他为自己重复的修补载物吗?李玖声音沙哑道:“抱歉,是我的问题才奇怪了。”他被困得太久了。久到……李玖都觉得自己失了本性,变得束手束脚,不敢再往前迈动一步。尸体已然袭来,俨然是郑玄海的载物无法承担的危险。那是铜尸。李玖在一个游戏里遇到过,自然认得出来。“我不为难你。”“现在进退不得的处境,全是我自己的原因……”身后的殷长夏已经苏醒,载物对接如若不继续下去,他可能就没办法支撑了。他正巧看到了前方的李玖和郑玄海。一具尸体锤击而来,李玖接下了他这一拳,却被震得朝后退了好几步。他却不肯服输,擦干了嘴角的鲜血,重新站了起来。“既然我们是最后的屏障,那我就陪你!”“我们不上,难不成等后面那些老弱病残上?”殷·老弱病残·长夏:“……”李玖再度帮铜尸中的郑玄海,抗住了一击,使得郑玄海脱离了危险。郑玄海满心复杂:“……谢了。”李玖越是帮他,郑玄海便越是内疚。可他不能帮殷长夏去挥霍那些同情心,这是郑玄海为人的底线。两人背靠着背,被铜尸给重重围住。李玖似乎受到了郑玄海的影响,手里捏紧又放开,放开又捏紧,这已然是他最后一次载物使用权了。这些铜尸不仅可怕,还具有智慧,任由郑玄海和李玖再引诱,也无法将他们引诱过来。只能硬碰硬。这个想法出现在了两人的心头。眼瞧着其中一具铜尸越过了他们,即将要对殷长夏和时瑶下手,李玖并不想帮他们,为他们浪费这最后一次的载物使用权。只是……他已经被困得太久了。载物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他变得畏畏缩缩,连游戏也不敢参加了吗?这是为了他自己。李玖闭紧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的一切都在放慢,犹如电影的慢镜头。呼

吸声、惊恐的表情、着急的动作,通通在眼底放慢。[是否花费阳寿一年,动用最后一次载物?]李玖眼瞳赤红:“是!”唯一的载物次数被动用了出来,他的右臂戴上了古盔甲,上面寄居着一只古时战场将军的鬼脸,突然将目光盯住了那些铜尸。李玖一拳打了出去,力量的冲击,使得围住他们的铜尸,被震动飞出,正好压在了另一只即将袭击的铜尸身上。郑玄海诧异的回过头,没想到李玖会这么做。李玖身上满是血和汗,表情却没有用掉最后一次载物的心痛,唯独剩下了释然:“我不想再被这狗屁载物困住了!”郑玄海:“……”他想,这或许便是他告诉李玖,随他们一起进入游戏的原因所在吧。正因如此,他才会私心里当李玖是朋友。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不知道多久。时瑶和手艺人那边也已经稳定,现在只剩下了殷长夏和宗昙。黑暗在肆无忌惮的蔓延,过分的充斥在逼仄的石洞里。耳畔不断传出滴水声,那些原本平滑的石头被这亘古不变的重复给腐蚀,变得尖锐凸起。宗昙一直没有说话,犹如低压的云层,要酝酿一场大风暴。殷长夏自苏醒过来,便发觉宗昙的样子不太对劲。他本想去触碰宗昙,才发现自己连抬手都费力了。鬼骨……到底怎么了?殷长夏还发着高烧,再次做了尝试,却还是无能为力:“为什么愿意放弃身体了?那不是你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吗?”明明在对战秦封的时候,那么难的情况之下,宗昙都没有放弃。如今宗昙是鬼,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互相触碰。殷长夏这话刚说完,右手的红线便飞快钻出,形成一个茧,将他们包裹其中。红线像是尝到了雨露的嫩芽,肆意的生长起来,附近的空间在被一点点填满,直至缝隙越来越小,再也无法逃脱。殷长夏表情微变:“宗昙,你赶紧……”“离开?”宗昙终于接过了话,“原来你是想我离开。”殷长夏嗓子发哑,紧盯着他:“如果载物对接,想离开也不行了,你就没这个机会了。”宗昙突然伸出了手,几片细碎的骨头,漂浮在半空之中。他忽而拽起了殷长夏的手臂,缓缓将鬼骨的碎片安置了上去。之前是强制缝合,而如今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殷长夏呼吸急促,载物对接的副作用越发明显,可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拒绝了。内心是清醒的,身体却想要沉溺。不像之前的针锋相对,他们的关系忽而缓和。殷长夏和宗昙四目相对,眼神纠葛到了一起,一时间难以分开。宗昙:“不必了,反正我再怎么想要摆脱,也摆脱不了了。”殷长夏:“……”原本以为是气话,可宗昙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看上去竟然像是真的妥协了。殷长夏喉头哽涨,许多话都说不出来。不应该这样。思维变慢。五感却变得敏锐。无数的

感情交织,也许还有载物对接的影响。纵使殷长夏希望宗昙能够消除隔阂,可他更不想宗昙被困在过去。殷长夏的右手已经能动弹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着急的看着宗昙,将过往萦绕在心头的话说出,声音铿锵有力——“夏家对你不公平,那就我来做你的公平。”“夏家是约束你的囚笼,那就由我来还给你自由。”宗昙想,自己可真是没用,连彻头彻尾的恨也做不到。他分明已经决定身入这个囚笼了,殷长夏这边却要打破他的一切束缚。就让这份感情失控吧。那边的李玖不知做了什么,铜尸已经被消灭了大半,只不过上方忽的生出了裂缝,红树是这里的支撑,这个洞穴最里面已经开始塌陷,徒留一片废墟,上方甚至还隐隐听得见什么东西炸裂的声音。载物对接已经快要完成。他们在爆/炸声中,如野兽撕咬一般的亲吻着对方。唇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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