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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身体这么快就能成型吗?”“不, 起码得再隔五分钟。”五分钟?那岂非是第五站停靠的时间?紧张、畏惧、惊愕,各种感情如火山熔浆般交融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朝外喷发。谁能拿到身体, 谁就掌控了往生列车的方向盘。那口赤棺好似魔性的旋涡, 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高度集中到了上面。赤黑棺材的边沿,骨手指节突然动弹了一下。更多的紫鬼蝶从棺材里涌出, 轻盈的落在了骨手缝隙之间。白色、紫色相互交缠着,有种妖冶的美感。凶棺的厉鬼出来了!大批紫鬼蝶模拟着卷风, 一只只连在了一起,螺旋向上的飞舞着,将整个高台都锁了进去。没人能进来, 也没人能出去。这样大的阵仗,让站在高台边缘的唐启泽朝着后方倒去,差一点滚下了三楼高的楼梯。殷长夏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没事吧?”唐启泽摇晃着身体, 反应过来便立即趴在了阶梯上,尽量减小着风压的影响:“该死!”只可惜,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后进入高台的机会。乘客鬼的身体早已融化, 全都鬼哭狼嚎的看向了高台,仿佛是在恭贺着‘它’的苏醒。“半……鬼王……”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三个字。寒气像是白纱那样薄, 划过身体的每一寸, 瘆人又阴冷的流连在众人的身上。下方的江听云表情无波无澜, 目光犹如幽深的古井:“最不可能的凶棺,竟然苏醒过来了?”在它有更多的动静之前, 江听云率先做出了反击。他的表情总像是蒙了层雾气的山水, 此刻彻底展露出来。江听云动了真格。“夏夏, 我不会再手软。”无数小蜘蛛从寄居的乘客鬼身体里跳了下来,占据着游戏内核,正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巨大蛛网。这里俨然成为了蜘蛛的巢穴。白灰色的蛛丝成群结片,挂在了凶宅的每一根断掉的梁、柱、栏杆上,远看便好似厚厚的灰尘。殷长夏好不容易让游戏内核破开的洞口,已经被粘腻的蛛丝堵住。每一根细如薄烟的蛛丝都被放大数倍,合在一起就像是水泥,正在从上空不断灌进来。黑中带紫的天空下,所有人都深陷在蛛丝织就的沼泽泥潭当中,无法脱身逃离。要是被如同熔浆一般的蛛丝砸中,可就真的要和地面黏在一起了。殷长夏躲避着从上空滑落的蛛丝,又厉声喊道:“江听云,你做了什么?”“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江听云平静的叙说着,“如果不是你非要动用凶宅,我也不会做出反击。”小蜘蛛围攻在高台,即将要登上楼梯,减少着殷长夏和唐启泽脚下的空间。江听云金色的怨狐眼熠熠生辉,却又显得分外空洞,犹如某种华而不实的珠宝,一敲即碎。怨狐眼在使用的过程中,不停的反噬着江听云。他的右眼已经开始流血,

身体也快要支撑不住。这具身体不再是保护,而变成了阻碍。江听云果断舍弃,从那具身体当中离开。附着在身上的庞大黑雾,撕扯一样的从身体分割出来,而江听云魂体的模样,也终于露了出来。夏家留下的束缚已经消失,可他仍旧无法如正常人一样,缺少五感,只能借用裴铮的身体,去看、去听、去闻。江听云的魂体依旧没有露出真容。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绑在他的脸上,困得他无法喘息,怨狐眼反倒成为了他唯一窥视世界的亮光。他从前满目黑暗,这是他自己找回的光明。唐启泽猛地朝后方望去,才惊觉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严重的模样。还来不及弄清第五口凶棺的来历,江听云这边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击。他就这样戒备第五口凶棺?唐启泽将目光放到了地上,低喊了一声:“裴大佬!”江听云:“他不会醒过来。”唐启泽的心不断下坠,仿佛坠入黑暗的幽壑:“不会醒来是什么意思?”江听云:“字面的意思。”唐启泽:“……”原以为江听云是把裴铮的身体藏在什么地方,毕竟他能自由的命令蜘蛛,还能当面消失,这并非正常人类能做到,哪知道江听云一直都是用的裴铮身体。这两人是如此相似,让唐启泽看走了眼。看样子并非如此,而是裴铮自己的载物。裴铮的载物,愿意给江听云使用?这就很魔幻!眼瞧着那些小蜘蛛快要登上高台,唐启泽不断后退,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蜘蛛虎视眈眈,很快便要对他下手。身侧的殷长夏,开始动用鬼火进行攻击,想要尽快的除掉这些小蜘蛛。奈何他每每多用一次鬼火,鬼种的状况就更差一分。宗昙的力量在消失?殷长夏手心里全是冷汗,不得不提高十二万分的警觉,江听云可比哀鬼难对付多了。江听云唇角缓缓上扬,恶意扑面而来。“终于注意到了?”“宗昙争夺身体,就是争夺这场游戏的胜利,每多一秒在那具身体里,就是对他的消耗。”“但你对这些小蜘蛛动手,就只能用鬼火这一个招式。”那边在消耗,这边也在消耗,自然会失去平衡。殷长夏的眼底浮现怒火:“你逼我?以为我会害怕这些蜘蛛?”江听云:“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但你身边那人……”他若有所指,将矛盾引到了唐启泽的身上。唐启泽脸色雪白,失去了血色:“卑鄙!”是游戏胜利和宗昙,还是唐启泽的性命。二选一。江听云充耳未闻:“夏夏,选吧。”他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刃,朝着殷长夏刺来。那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一层堆积着一层,渐渐快要挤上楼梯。身体成型还有三分钟了。坚持下去!殷长夏只得分散江听云的注意力,选择尽量拖延时间:“裴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愿意正眼看我了?”江听云笑了笑,“我只是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了。”殷长夏拧紧了眉头,不明白江听云在说什么。自从江听云把上空的漏洞堵住后,火势已经完全被熄灭了,周围不剩任何亮光了。一切都是混沌和黑暗,就如同此刻的江听云。江听云缓缓抬头,用那只他从别人手里夺来的眼瞳,同殷长夏互相凝视着。“如果我不这样做,我连看你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夏夏。”“别人不替我做,我就自己来做,这有什么错吗?”殷长夏:“……”第五口凶棺进入游戏,不光是帮着殷长夏吊打了哀鬼,却也激发得江听云开始使用全力。真是一把双刃剑。江听云:“我并不像宗昙那么幸运。”他做出了选择,也不过多留恋。殷长夏内心生出几分悲凉,那或许是对江听云的可怜,却又很快被残忍的现状所压了过去。觉得敌人可怜,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江听云无奈,猜中了殷长夏的想法。但也正因为殷长夏的柔软,江听云才愿意在对立之下,还同他这样对话。“我和裴铮,你和宗昙,你当真毫无察觉?”“每月一次的发傻,便是因为我少了一缕魂。”“我少的,在裴铮身上。”“而宗昙多的,五百年都没人能接纳得下,他就算知道办法,也不屑那么做。”“但你能。”殷长夏满脸惊诧:“我?可我并不少……”“养灵体质。”江听云打断了他的话,“宗昙把鬼种给你了,对吗?”宗昙给出的可不光光是鬼种,而是为他献上了一缕魂。哪怕这是多余出来的,折磨得宗昙发疯的,是他悲惨命运来源的……那也是宗昙的命。养灵体质和鬼王,便通过这样奇妙的东西,紧紧绑到了一起。“鬼种……”殷长夏彻底镇在原地,脑子里乱得出奇。他将手放在了胸口处,感受着还不完全契合的鬼种。难怪宗昙在上个游戏的时候,会抗拒拿出鬼种。这已经不光是把命交出来这么简单的事了。尊严、骄傲、命脉、主导权……所有的一切。殷长夏眼眶有些湿热,心脏像是泡在了温水当中,渐渐生出了几分酸胀。他突然很想立即见到宗昙,想要确认他平安无事。当时那样紧张的情形,宗昙还是选择了他。选择用鬼种压下狂气。江听云:“要不是这样,他元气大伤,怎么会那么久都无法压制第二只怨狐眼?”殷长夏眼眶通红,声音里还有颤音:“你现在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是想我去选宗昙?”是啊。早就有端倪了。只是对赌协议的事,纪今棠的事,都让他没有深入的想下去。宗昙给予鬼种这一含义,如今才通过第三人的口中,向殷长夏呈现了出来。江听云沉默良久:“或许吧。”他和宗昙有着相同的命运。然而宗昙有殷长夏,他有什么呢?他比宗昙更不愿意看到殷长夏去选择别人。但他想赢,想要达成目的,又无比期待着殷长夏选择别人。就是这样自残般的恶趣味。殷长夏

陷入了两难,手心里全是冷汗,指节也被他捏得发白。唐启泽悄声提醒:“你看后面。”殷长夏转过头去,发现棺材没有了新的动静,第五口凶棺里的那具骨架,仿佛卡壳一般,没再继续往前。“宗昙?”棺材里依旧没有动静。难道是魂珠不够吗?殷长夏内心溢满了焦虑,不知里面状况如何,偏偏还无法走进被紫鬼蝶封住的高台。在这宛如暴风雨爆发前的空隙时间里,哀鬼悄然间瞥向了江听云。他没有一日像今天这么害怕。江听云三言两语,就让殷长夏陷入了两难。自己和他比,所有的算计都是小巫见大巫。万一江听云把矛头对准他,自己岂不是一步地狱?江听云仿佛看穿了他:“如果我要背叛,现在你还有全尸吗?”哀鬼:“……”江听云的笑容变冷,空洞的眼瞳像是旋涡:“所以你下次再敢对我出手……”哀鬼感受到了威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眼前这人看着无害,却像是生了雾气的山水,令人捉摸不透。江听云:“棋子就要有棋子的样子。”哀鬼沉默不语,内心积攒了万般的愤怒。他和李蛹一样,想要做高高在上的执棋者,不愿被人当成棋子。没想到越是关键的时刻,越是把自己推向了卑微的棋子身份。哀鬼:“……是。”先活命。逃出这个束缚他再生的地方,再杀了这个小子,一泄心头之恨。江听云催促道:“还不做选择吗?夏夏。”殷长夏紧咬牙关,背部肌肉紧绷到麻木,仍迟迟没有回话。江听云:“你真的认为,你能拖延这几分钟的时间?”殷长夏:“……”江听云:“不如在这期间,我向你讲一讲第五口凶棺的事?”殷长夏还站在高台的阶梯处,他尝试着进入高台的范围内,可紫鬼蝶形成的卷风刮得更大。以防万一,殷长夏撕下衣料,缓缓抵向了高台。然而在那瞬间,他的衣料便被利器切断,卷入了紫色蝴蝶中,化作了白色碎片。如果是人走进去,就会被完全绞成肉块。偏偏第五口凶棺的出现,让江听云动了真格,蛛网越织越密,快要让整个游戏内核沦陷。江听云缓缓讲述着:“第五口凶棺的厉鬼名叫洛璃。”小蜘蛛堆积得更近,那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好似在为江听云的话,配上了惊悚的背景音。“洛璃应当是最初的凶棺,之所以现在排在第五,乃是在她死之后,还有人为她吊着命。”“这听起来很荒谬对吗?”“用凶棺的办法化为鬼将,是洛璃生前就想出来的办法。但找不出供奉人,凶棺就不会成功。她当时选定的对象,却背叛了她。”“谁?”殷长夏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事你可以问问樊野,他和洛璃互相认识。”“不过问不问都一样,不愿承担痛苦,背叛不是理所应当吗?”江听云话音微顿,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令围困在高台周围的蜘蛛,做出最

后的总攻。殷长夏连忙拉着唐启泽向高台退后一步,被逼着使用了鬼火。待杀死那一部分蜘蛛过后,殷长夏才发现整个阶梯都被它们所啃食,下方已无退路,而上方又被第五口凶棺里飞出的紫鬼蝶占领。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然而在这样激烈的交战之中,江听云还在叙述着——“她亲自选出的供奉人,并不想让她成为最初的凶棺。便用了特殊办法以她的身体进行养尸,让她吊着一口气却迟迟不能死去,让她一点点感受着自己身体腐烂生蛆。”江听云的声音变得更空洞,回荡在游戏内核当中,像是一摊随时会化开的雾。“背叛、绝望、痛苦,这样的感情交织着。”“可怕的是自己冰冷的躺在棺材里,意识还在,然后千疮百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希望的,便是有人能给自己一个了断。”“但没有……都没有。到最后,一个人也没能来。”江听云仿佛说的人不是洛璃,而是他自己,将众人一下子带入了那种痛苦当中。那些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浮现。“哪怕是有一个人杀了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她原本只是想成为鬼将,到最后却弄巧成拙的变成了半鬼王。”“但这也不能怪那些人,他们只是害怕,不想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深知这一点,自己的鬼核也是由怨恨而生。”“怨恨报复之前,她还能依靠这些保留意识,但大开杀戒之后,她就会鬼核消散而死。”“这是种无法解开的死循环。”说到这里,江听云的笑容里仅剩下讽刺,“所以,她是最不可能苏醒过来的那一个。”如若不是这个理由,当初他和陆子珩,一定不会放弃第五口凶棺。洛璃能进到游戏内核当中,便表示她愿意苏醒了。自以为对人性了解,却被人性击溃。为了殷长夏而行动,脱离了他所预测的洛璃,便是这样一个例子。殷长夏:“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只是在提醒你,选择继续当供奉人,到底意味着什么。”江听云的怨狐眼中浮现几丝血雾,那原本温和的声调为之一变,“别天真了!说什么要当所有凶棺的供奉人,你承担得起吗?”这些凶邪的东西,就应该尽早毁灭。这一刻江听云总算将他的内心活生生的剖析在了殷长夏的面前,他背叛的理由,殷长夏也明白得一清二楚。他不想活了。竭尽全力拿回自己的记忆,反倒不如当初那个智障活得开心。殷长夏:“江听云,你是在害怕我死吗?”江听云表情越来越难看,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我是为了我自己。”殷长夏心脏下坠,已经被逼得不得不动用鬼火的时刻了。殷长夏见始终无法进入高台里,竟然铤而走险,将靠近于自己身上的魂珠,全都甩到了里面。不一会儿,里面便挂满了魂珠,像是

缀于夜空下的灿烂群星。放在棺材边缘的骨手轻动,便惊飞了那些紫鬼蝶。殷长夏终于明白过来,洛璃大约也算是凶棺里特别的厉鬼。她自主选择变成一具空壳,喂一颗魂珠,便行动数步。这便是她刚才为何停下来的理由。殷长夏利用了凶宅,最后一批乘客鬼,也变成了魂珠向着高台涌去了。成群结片的蝶蛹开始化蛹。哀鬼倒在了地上,心脏处的蝶蛹发出了破茧的声响,躺在地上痛苦的干嚎了起来:“啊啊啊——!”破茧的蝶蛹,想要迎向她。哀鬼疼得地上打颤,镰刀都无法拿起,重重得犹如铅块一样坠落在地上。如果不是上方洞口被江听云提前用蛛丝堵住,失衡的重力恢复了原样,哀鬼此刻估计会被碾压得筋骨寸断。怎么回事?事情为什么突然出现了转机?江听云抵达哀鬼的身边,蹲下了身体。他看着哀鬼,突然间徒手伸入到了他的心脏处,面无表情的开始搅动了起来。哀鬼呲目欲裂:“你!”剧痛袭来,让哀鬼痛得连喊的力气都没有,这可是在充当心脏的道具,要是被江听云捏破,他就再无活路可言了。然而过了好一阵儿,那股疼痛逐渐消失了。哀鬼觉得古怪,诧异的看向了江听云。江听云:“使这具身体还没彻底死亡的蝶蛹,看来是洛璃的东西,如果让它成功化蛹成蝶,怕是你和李蛹都会双双暴/毙。”哀鬼:“这东西不应该是樊野的……?”江听云:“蝉蛊和蝶蛹,你觉得是同一样东西?”哀鬼:“……”江听云望向了高台:“樊野和洛璃……”凶棺的疑点集中到了这两人身上。高台处的冲突仍旧激烈,这一切都是无声的,直到白骨彻底走出棺材。紫鬼蝶将白骨所包裹,飞至了她的后脑勺,大片连接在一起,仿佛熠熠生光的紫色披帛,盖在了她的头顶。像是披纱的白骨新娘。白骨没了任何响动,再度低着头纹丝不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原以为她受魂珠的影响,应该会清醒过来。哪知那些蝶群竟只感应到了殷长夏,从她的脚下突然窜出一条由蝴蝶组成的绳索,猛地将殷长夏拽到了高台里面。殷长夏毫无防备,重重跌在了地上,身体正被人拖着往她的身边凑。唐启泽:“殷长夏!”然而这样的喊声根本起不了作用。就连江听云的表情也有一丝僵硬,在殷长夏的提醒之下,那点感情才被江听云所察觉。他的确不想殷长夏去死。但鬼王也绝不应该诞生!如此矛盾的感情,犹如尖矛和护盾,双方争不出个高低。“动手。”蜘蛛在江听云的一声令下后,竟然绕过了唐启泽,主动逼向了高台。它们抱着必死的心,用自己的身体当成了前行的利器,要活活将洛璃的防御范围劈开。奈何殷长夏被拉进去的速度太快,根本不是那些蜘蛛能够追上的。殷长夏不是没试过,进入蝶群旋涡

的所有东西,皆会被撕成粉碎。他即将靠近,后背满是冷汗,举起七星铜钱剑刺向了蝴蝶绳索。然而几只翅膀被刺毁,却根本不影响,他仍旧在被拖拽着。完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思考不出解决办法。殷长夏:“接着七星铜钱剑!保护好自己!”只能赌一把!任何的攻击都会激起对面的强力回击,必须丢掉一切攻击的想法。唐启泽接住了七星铜钱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太危险了。在殷长夏即将要装进去之前,唐启泽拼命大喊:“宗昙,殷长夏有危险!你还没动静吗?”话音刚落,棺材里尚未出现的东西,仿佛被刺激一般。棺材向上弹动,又被紫鬼蝶形成的新棺材盖,死死的压制住。殷长夏猛地穿入了蝶群旋涡当中,发现自己根本没事,他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白骨面前。赌赢了?殷长夏惊魂未定,还能感受到自己穿入卷风里时,被蝴蝶翅膀碰到肌肤时的柔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死亡离他如此之近,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那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唐启泽:“站起来,别愣着,她要对你动手了!”然而下一秒,白骨的举动,让他们全都失了声。她伸出了手,白骨的指节,在殷长夏的面颊处危险的滑动。是抚摸?在确认着什么吗?众人:“……”殷长夏:“……”那些紫鬼蝶生命极短,许多已经落到了地上,高台已经堆积了一层尸骸,乍一眼看去犹如层林尽染的山野,只不过颜色是紫色。而堆积在尸骸上的洛璃,惊悚中又带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白骨张开了嘴,嘎嘎作响,仿佛要发出某个音节。殷长夏强行让自己镇定:“你想告诉我什么?”哪知她却犹如卡壳一般,手上力气更重,让殷长夏的侧脸被划破,鲜血流了出来。死寂、沉默。轰——剧烈的声响打破了宁静。正在棺材中的宗昙,被殷长夏的受伤而受到了刺激。鬼火强行将紫鬼蝶制成的棺材盖给冲破,令那些紫鬼蝶求生般的向外逃离。然而它们的翅膀终究是被这声爆炸而伤到,紫鬼蝶翅膀扑腾的频率越来越小,最终彻底失去了生命力,坠落于尸骸海洋。这绚丽的一幕,还未来得及被众人感叹,殷长夏便被拽入到了棺材里。原本竖立的棺材,‘咚’的一声,竟然就此朝下倒去,完全将殷长夏扣在了里面。仿佛宣誓主权,某个声音自棺材而出——“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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