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断子绝孙jio小王子：呀哒！

延景明这般夸赞, 反而令温慎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说他知道延景明说的话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延景明只是误会“不行”和“很行”这两个词的含义，可他听延景明如此夸他，就完全控制不住己上扬的嘴角, 更是抑不住情愉悦, 只觉得延景明话语之中“我家太子”那四个字, 可实在是悦耳极。

此刻他们在宫道中，延景明的声音那样大, 只怕附近的宫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温慎之情极佳，他还是轻轻扯扯延景明的衣摆，让他将脑袋缩回来，不要再与温徽守过多争执，以免将事情闹得太大, 引起宫中其他人——特别是忠孝王注意。

可温徽守被延景明这一串连珠炮般的话语气得不清, 他可比温慎之气盛，这气一上便顾不得体面，恨不得追着延景明『逼』问, 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延景明：“谁胡嗦八道！泥就素不行！”

温徽守：“我才没有不行！”

延景明：“窝们太子比你行多！”

温徽守：“我我我……”

延景明：“他长得比泥好堪！”

温徽守：“你你你……”

延景明：“『射』箭也比泥厉害！”

温徽守：“那那那是一时失误！”

延景明得出最后结论：“窝们家太子——他最行！”

话音未落，延景明已噌一钻回马车中去, 他母妃告诉过他，吵架这事, 一定要见好就收，只要将对方气得暴跳如雷, 而己得上风，那就立即寻个方躲回去，无论如何不要会此人接来的言论, 只要不会，就能让这人的愤怒失势更上一层楼。

他回到马车之中，让秦卫征快些驾车返回东宫，丝毫不会回过神来的温徽守在外如何，可这一回明明是他吵赢，可他却始终开不起来，抱着双臂气呼呼坐在马车内，脑内还全是方才温徽守所说的话在回想。

他就是想不明白，大盛皇宫内的兄弟关系怎么能这么差……不，其他皇子公主都是好人，就这个二皇子温徽守，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讨人厌 ！

温慎之看延景明一副还在生气的模样，便忍不住唇边笑意，他出言安抚，同延景明道：“你不必与他计较。”

延景明更气：“可素他骂泥！”

温慎之便道：“不与蠢人论长短。”

延景明：“……”

温慎之简单一句话，延景明忽而便觉得己的情好像好一些。

他点点，觉得温慎之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可却忍不住嘟囔，道：“他不是泥弟弟吗？他怎么能这样对泥！”

这话一说完，温慎之还未回答，延景明己中倒已经先一步得出答案。

延景明觉得，这一定是因为温慎之的病。

他和阿兄关系极好，然无法同中原皇室的关系进行对比，可阿兄曾同他说过，草原上的许多动都以强者为王，譬如狮群，若狮王年老亦或是生病受伤，狮群中就会有年轻雄狮试图挑战他，以此推来，这不就是温徽守在做的事情吗？

既然找到问题所在，延景明便觉得，己应当有办法解决。

温慎之仍在为延景明替他说话而欣喜不已，他笑『吟』『吟』看向延景明，要开口问一问延景明为何要替他说话，延景明已迫不及待冒出一句话来。

“窝知道。”延景明认笃定说，“他这么骂泥，一定都是因为泥生病！”

温慎之：“……”

话虽没错，可从延景明口中冒出来，就是很让温慎之慌。

延景明：“只要泥的病好，他就不会再骂泥！”

温慎之：“这倒也不一定……”

他匆匆想要打断延景明的话，依他所想，延景明接来一定会想办法替他治病，好让这危机消失在萌芽之中，可西羯人的治病方式还有什么？到来不都是让他在花园长跑吗！

可温慎之还是迟一步。

延景明认握住温慎之的手，说：“回去后，窝们就去见见阿廖莉吧！”

温慎之：“……”

延景明：“只要好好锻炼，泥一定会康复的！”

……

温慎之被延景明拖到美人们的住处。

他不想来，可是延景明的力气的很大，他不得不来。

昨日延景明因脸上的红痕污迹未曾出门，这些美人得一日休息，今日好似已恢复一些，总之是比刚被延景明折磨过时的样子好多，可延景明一出现，他们便忍不住害怕，只有阿廖莉依旧很开，延景明来，她终于可以和大家一起运动！

温慎之一点也不想动。

延景明拽着他跑几步，四周美人儿唉声叹气，一时怨气冲天，这些人中，一半觉得延景明多少还算是个好人，伺候多宫中的主子，习惯逆来顺受，锻炼身体总比受罚要好，这些人然不会有多少异议，而剩的怀不轨，眼见着太子也在此处，便想着无论如何得给太子留一个好印象，然更加卖力。

而落羽巧是夹在这两人之间的人。

如今的他，好像已大致看清延景明的本质，觉得这位太子妃应当不是什么坏人，至多只是西羯习俗与中原不同，太子妃总是照着西羯的习惯办事。

而他也还记得荣皇贵妃的嘱托。

他毕竟受荣皇贵妃恩惠，答应皇贵妃己一定会想法子接近温慎之，那他然不能什么事都不去做，他觉得己像是被夹在两块巨石之间的人，到如今，多少已忍不住开始有些犹豫。

那边延景明拖着温慎之跑几步，觉得温慎之实在是太差劲，拖着他也难受，他便放手，让温慎之加油努力，而己带着卡米到一旁，本来是想好好监督众人锻炼，可没多久，他便同卡米闹作一团。

可他人眼中，那已经算不上是打闹。

猛兽伸着利爪，猛扑上前，那獠牙尖利，大嘴血红，而延景明轻松拎着猛兽的后颈皮，毫不犹豫将如猫儿一般丢出去，如此往复循环上数遍，卡米根本没能成功靠近延景明，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落羽更是咽一口唾沫，莫名觉得……这样的身手，好像还有些帅气。

他皱着眉，忍不住想，若己好好锻炼，是不是也能同延景明一般，有这么好的身手，能同这样一只看起来凶恶的猛兽搏斗。

他想起延景明的曾说过的话。

若能好好习武，他也许便能多一条路。

落羽迈步的动作忽而便坚定一些。

若能多上几条路，这训练之苦，他愿意咬牙熬过去。

……

温慎之觉得己能走的路已经够多，他不想再多几条路。

他累得够呛，一面却仍是忍不住拿眼睛去瞟延景明，观察延景明在做些什么，而这么一看，他便着实再难移开目光。

他以往以为美人多是秀美，安静婉约，符合大盛之人中一贯所想，可到如今，他方觉美人竟也可以如此矫健灵动，他不由停脚步，想要再看，延景明却立即察觉他在偷懒，凶巴巴一个目光瞟过来，拍着卡米的脑袋，让卡米追上温慎之，督促温慎之好好锻炼。

可温慎之早已同卡米混熟，他知道卡米并不凶恶，卡米也很喜欢他，跑上来便打滚同他撒娇，莫说监督，温慎之根本没有情继续锻炼，他蹲来挠卡米的大脑袋，延景明气呼呼跑过来，要将他揪起来继续努力，可大宫女蓝暖却已经进来通报，说是丞相有事要见太子，而今已到东宫等候。

当年大盛天子定两人辅政，除开忠孝王之外，另一人便是当朝丞相王尧柏，只不过王尧柏想来骑墙摇摆，不敢同温恭肃作对，因而大多时候，他是绝不会在朝廷大事上说话的。

这些年来，温慎之也觉得己父皇选错辅政人选，才令朝中几已到温恭肃一手遮天的步，如今王丞相特意来寻他，他便也只觉得应当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倒好能令他摆脱当的痛苦折磨，温慎之便恨不得立即起身去见王尧柏。

可延景明可怜巴巴搂着卡米看着他，温慎之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问延景明，道：“你可要随我一道来？”

……

延景明兴高采烈，牵着温慎之的手，同温慎之一道去见王尧柏。

王尧柏此番来寻温慎之，为的似乎也都是些小事，只不过二人谈片刻，那王尧柏忽而同温慎之谈起朝中诸位大臣所写的文章，他像是意有所指，刻意反问，道：“殿可曾看过王爷当年写的文章？”

温慎之微微蹙眉，终于弄明白王尧柏此行的目的。

他当然读过皇叔写的文章。

忠孝王文采斐然，年轻时文辞锋芒颇盛，因为他身份特殊，然极为敢言，若是再往深处说一些，他的文风同兰台先生还有些相似，只不过后来他年岁已长，便不再这些事情上花费思，也少年轻时候那股锋芒毕『露』的气度。

而王尧柏在此刻提起此事……温慎之总觉得，有些不太简单。

他去京兆府时候并未隐瞒行踪，也不曾同京兆尹说过不可将此事外传，王尧柏应当是从何处听得风声，因而特意跑来他处浑水『摸』鱼，同他说当年忠孝王也曾同兰台一般有过大不敬的言论，若是要论责，忠孝王该首当其冲，个也难逃责罚。

王尧柏见温慎之不回答，忍不住多言一句，道：“殿，您莫要忘，年后您便要弱冠。”

温慎之：“……”

待他弱冠之后，忠孝王便要除去摄政王的之位，到时候温恭肃愿不愿意放手，还是个问题。

他听太后劝告，韬光养晦多年，如今已到不该再收敛锋芒的时候，王尧柏或许觉得现今就是个同温恭肃表『露』实力的好机会，可温慎之却觉得……若他有其他办法，何必同温恭肃闹得那么难看。

他三言两语应付过去，王尧柏以为他明白，起身便要离开，还特意留两篇摄政王所写的文章请太子拜读，好多多钻研其中的治国之道，待他走，延景明拿起其中一篇，满是疑『惑』询问温慎之，道：“他想做什吗？”

他来中原有些时日，好似连想法都已随着温慎之改变，王尧柏突然来访，莫名其妙丢一堆话，延景明看温慎之神『色』，意识便觉得此人或许另有所图，而温慎之对延景明无需隐瞒，因而解释得也算干脆，直言便道：“他要我同皇叔打架。”

延景明想想温恭肃清弱的身材，再看看生病的温慎之，实在无法想象两人扭打在一块的场景，忍不住嘟囔道：“他怎么这么坏！”

温慎之笑一笑，还来不及言语，延景明已接着说道：“窝觉得泥皇叔太瘦，如果尊的打起来，泥一定能赢！”

温慎之：“啊？”

延景明摆出架势，道：“泥看他盘不稳，第一脚就该揣在他腿上！”

温慎之觉得延景明误会。

温慎之：“我说的打起来，并不是这——”

延景明已飞快换另一个姿势，好像他面前有个敌人一般，动作迅捷，一腿劈出，像是动作示范，而后果断收招，再看向温慎之，示意温慎之去学。

温慎之不想学。

可延景明那样眼巴巴看着他，他迟疑片刻，还是跟着稍稍比划那么一，满足延景明愿望，延景明万满意点点，收手拍拍温慎之的肩，道：“只要泥见面就出这一招，那泥一定能打过他的！”

温慎之迟疑：“什么？”

“窝母妃说。”延景明挺胸豪道，“没有人能逃过这一招断子绝孙脚的威力！”

温慎之：“……”

等等，什么脚？！

温慎之□□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