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中毒待会儿还有

姚太医气呼呼领着温慎和延景明进了屋。

他实在不想和宫中人扯上关系, 而且他看太子殿下好像丝毫不知皇上究竟出了何事，中便只觉得如今宫中只怕是一滩浑水，而他实在不想再去惹一腥了。

可他也不得别人如此骂他，什骗子, 他行医多年, 还第一次有人指着鼻子骂他是骗子！

哼, 西域胡人，蛮夷族, 实在是无理。

温慎中疑『惑』颇多, 也不会同延景明那般斥责这姚太医，他对姚太医好歹还算尊敬，客客气气开，倒也不同姚太医客套，开门山道：“姚太医, 师的金丹, 可是有什问题？”

他并不通『药』理，可暗卫首领百般暗示，他怎也该能猜出师给他父皇的金丹有问题。

可他觉得奇怪。

师怎敢如此光明正地在金丹中下毒毒杀天子, 这的事情，他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

再说了, 若天子是中了毒，这多年了, 太医院中为何从来无人提？这天下名医汇聚太医院中，难道无一人能看出其中问题？

那姚太医皱眉, 认真打量温慎许久，才轻哼一声开了，道：“你知道那老神棍的金丹, 是用什东西炼的吗？”

温慎更不懂这种神神叨叨的玩意，他摇了摇头，正要说自己不知道，那延景明已经忍不住疑『惑』开，问：“金蛋用的当然素金吧？”

姚太医这才看了延景明一眼，像是消了些气，轻哼一声，道：“他的确在里面加了金粉。”

延景明为震撼：“原来金蛋不是纯金的吗？”

“除开金粉外，还有不少有毒物。”姚太医挑眉道，“他将丹砂烧水银，融与金丹中，以此来求长生，长久以往，怎可能不出事？”

温慎蹙眉询问：“可若是此物有毒，太医院为何无人提及？”

“提了。”姚太医说道，“你看我而今如何了？”

温慎：“……”

他父皇『迷』信至深，朝中但凡有人敢说师一句不对，便要受他父皇责罚，严重时甚至流放千里，而太医院人或许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言，生怕此而惹祸上。

“这金丹短时间并不致命。”姚太医说道，“可若长久服用，那可不好说了。”

温慎微微点头，道：“孤明白了。”

温慎还来不及有更多反应回复，姚太医已接着往下说道：“草民知道，没有证据，殿下不会相信。”

他知道自己仅是如此说，三言两语，并无佐证，着实难令温慎完全相信，可他离宫已多年，手头并无师所炼制的金丹，他实在难证实自己说的话。

更不用太子殿下并不懂医术，当年他曾想过同太医院中人证实此事，太医院的人都不太愿意信他，也不愿出面同他一道劝谏圣上，更不用说是温慎这般不懂医术的人了。

温慎微微蹙眉，正想着如何回应，那姚太医道：“殿下若是不信，去州府中看看那知州便能明白了。”

温慎不明白这二者间有关系，他忍不住问：“知州怎了？”

“他为圣上炼制金丹，这等好处落在手中，自己怎可能不去尝一尝。”姚太医说道，“前些时日他来此处寻草民入京，说自己近来体虚乏困，好像得了怪病，我看他啊，分明是吃了那金丹。”

闻体虚乏困四字，温慎微微一怔，想自己的病症，的确同父皇是相似，可他并未吃过那什金丹，他只得蹙眉思索，而延景明好奇问那姚太医，道：“泥告诉他中毒了吗？”

“我说他觉得体虚是得了仙骨，人要上天，那轻飘飘的，脚自然软了。”姚太医微微挑眉，道，“那乏困自然是为每日梦中入天神游，与仙人交谈费神，长久以往，当然要困了。”

温慎：“……”

延景明冲着姚太医竖了拇指。

“了不。”延景明说道，“能嗦废道。”

姚太医被他如此一夸，竟还觉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才对延景明的恼怒也已『荡』然无存，甚至出于礼貌客套，他还忍不住对延景明说：“你虽然是西域人，可汉话说得不错。”

延景明微微一怔，几乎抑不住自己唇边笑意，忍不住挠一挠脑袋，道：“也米有啦。”

他来中原这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汉话不错。

延景明非常感动，简直要流下眼泪。

这段时日他的努力果然还是有用的，人只要努力，汉话一定能变好！

现在延景明不觉得这姚太医是坏人了，他甚至觉得姚太医看上去也没有那像是骗子，他为自己才的不礼貌而稍稍有些紧张，好半晌小声开，道：“窝刚刚……对不。”

姚太医轻哼一声，用极小的声音道：“一把年纪了，怎可能会和你这样的小娃儿计较。”

延景明道：“窝母妃嗦了，夫都素厉害的人。”

姚太医：“哼。”

延景明：“窝母妃还嗦，只要热水喝得好，一痛病都没了。”

姚太医这才终于来了点精神，忍不住道：“这倒是句好话。”

他二人好似突然冰释前嫌，相谈甚欢，虽然交谈的话题也许并不在一条线上，却仍旧聊得极为开，温慎在旁反倒是『插』不上话了。

他想着姚太医所说的话，觉得下一步果真还是要往州府去看一看情况。

父皇让他找寻的神医是姚太医，以他父皇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让姚太医重新进宫的，更不用说那神医能延年益寿的说法根本是谣传，既是如此，父皇交给他的额外两个任务，已有一个该要罢了。

至于另一个……

温慎有些头疼。

他如今还不能确定姚太医的说法是否为真，也不知道师以那些毒物炼丹究竟是有还是无意，可算那金丹真的有毒，他也不知如何才能劝父皇不要继续服用金丹。

温慎甚至觉得，只要他一开，父皇便会觉得他是受了邪孽蛊『惑』，若非如此，哪有孩子会去想阻止自己的父皇成仙的。

那边延景明同姚太医越聊越开，姚太医忍不住拍桌，道：“太子妃，你母妃是个妙人啊！”

延景明也点头：“窝也这觉得！”

姚太医哈哈笑，道：“太子妃也是个妙人。”

延景明看姚太医情好，觉得现在正是问事情的好时候，他便探向前，有些难以按捺中激动，道：“老神医，泥能给太子看看病吗？”

温慎一怔，几乎要脱而出他那面真的没『毛』病，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马车与延景明亲热后，延景明怎还会觉得他有病。

姚太医捋一捋胡子，朝温慎看来，延景明在旁解释，认真说道：“他的病奇怪，太医院都米有办法，窝觉得太医院差劲，只有泥这厉害的神医，才能看得出这里面的问题。”

温慎：“……”

哦，原来是这个病。

这些时日被延景明洗脑一样的纠缠，他简直都快要将病这个字等同于“不能人道”这四个字了。

延景明的一番话，显然让姚太医是受用。

“不必看了。”姚太医直接道，“待殿下从州府回来，草民为殿下配一副『药』——”

延景明问：“泥不看，怎知道他要吃什吗『药』？”

姚太医反道：“殿下的病，同皇上并无多少区别。”

延景明一怔，几乎要脱而出：“可素他不次——”

温慎按住延景明的手，微微蹙眉，延景明便将后的话咽了回去，而温慎看向姚太医，认真询问：“你说孤是中了毒？”

姚太医也有些惊讶，他原以为是皇上修仙，赐了太子金丹，只不过太子并未同皇上一般每日服用，而中毒并没有皇上那深，可如今看来，温慎好像对此事并不知情，甚至延景明言语，温慎可能根本没有用过金丹。

这来可有些蹊跷了。

姚太医沉思片刻，让温慎伸了手，他终于决定为温慎把脉，可仔细看过后，他却发觉太子的脉象同皇上有些不同，这的确是中了毒，毒『性』同金丹类似，却并非完全相同。

此毒少说已有三四年了，好在下毒人似乎并不想对他下死手，此毒用量不，不足以危及『性』命，可若时间再久，迟早也要出事。

“殿下回京前，来此处拿『药』便好。”姚太医只能继续才的说辞，道，“可这般也只能勉强克制毒『性』，若要完全解开此毒，还需找到这毒究竟下在何处，不再食用带毒物，再以此『药』调养，能根绝。”

温慎点头，道：“孤明白了。”

他中疑『惑』更甚，也不知该到何处去寻这下毒人，可这等事情，他显然不该同姚太医这一个外人去说，他只能想着待会回去后，将此事交给秦卫征去查，东宫中的来往人，秦卫征远比他要熟悉，要不了多久，应当会有结果。

等他们再在此处小坐了片刻，告辞时姚太医却拉住温慎，欲言止，好一会儿道：“往州府时，殿下若是有，可多多留意沿途百姓。”

温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此处本是宝地，气候适宜，少有灾荒，米稻收获颇丰。”姚太医说道，“可自从此处成了仙山……”

他叹了气，摆一摆手，不愿多言。

姚太医行礼同温慎告辞，温慎这才牵着延景明离开此处，而秦卫征在屋外等候，二人出来，他便在前引二人返回扎营处。

延景明记着姚太医说过的那句话，忍不住左右张望，看路边农田中种了许多物，看来实在不像是他认识的稻谷，可他五谷不分，担自己看错了，便忍不住开问温慎，道：“那素什吗？”

温慎顺他所指看去，也稍稍一怔，道：“这……不知道。”

延景明：“是稻谷吗？”

温慎摇头：“不是。”

他虽认不出这田中种着的东西，可稻子与小麦他倒还是认识的。

秦卫征他二人交谈，在前开解释，道：“太子妃，这都是『药』草。”

延景明一怔，问：“他们用这个卖钱次饭？”

秦卫征摇头，道：“皇上下了令，仙山周遭多种植『药』草，以便纳天地灵气，好拿回去炼丹。”

延景明：“……那可以卖了买饭吗？”

秦卫征继续摇头：“民间对这等『药』草需求并不算，州府也只是挑其中最好的取走，余下的能卖多少钱……那不好说了。”

延景明有些愕然：“稻谷都不种，还让不让人次饭了！”

秦卫征答：“这是朝中令——”

“窝母妃嗦了。”延景明念道，“不让人吃饭，素杀爹杀妈。”

秦卫征：“……”

延景明气呼呼骂道：“尊的素太过分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