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和谐的十三号公寓（十五）^^

站在电梯里面的, 是陈俊。

他的西装沾上鲜血，死灰般的脸上没有表，冷冷地盯着电梯外的。

一间，没说。

吴皓央嘴唇发抖, 腿肚子直打转。如不是死死掐着自己, 只怕他下一秒就要大叫起来。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 他看陈俊从窗外坠楼，那双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他……

楼道间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吴皓央仿佛惊弓之鸟，一屁股瘫在地上。

路栀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在吴皓央惊恐至极的目光中，他不紧不慢地走进电梯，站在陈俊面前。

“陈叔，”路栀面『色』平静, 仿若闲聊，“刚好, 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陈俊的鬼魂：“……”

楼道灯光再次闪烁一下，“啪”地暗了。

吴皓央“嗷”地一声, 抱住脑袋。

下一秒，灯光再度亮起，吴皓央没听到动静，哆嗦着一点点抬头。

电梯里除了路栀和黎零，再别。

吴皓央：“……那，那个鬼呢？”

“他走了，”路栀环顾四周, 语还有点小遗憾，“什么也没留下。”

吴皓央左顾右盼，确定真的没有那个鬼的身影,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他刚才……只是想吓我们一跳吗？”吴皓央有点不安，“不然什么出来？”

路栀若有所思。

比起单纯地想吓他们，他倒是觉陈俊的鬼魂是对他们的一个警告。

那可能是来自陈俊的警告，也可能是他背后恶鬼的警告。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吧。”

这一次，路栀他们没走电梯，而是改走楼梯。

回到403已是五点，天光微微亮起。

吴皓央虽然一晚上受到几次惊吓，但心还是很大，沾着沙发就睡了。

黎零坐在路栀身边，勾着他的手指：“学长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一会？”

路栀摇摇头：“我还好，不是很困。

黎零“哦”了一声。

“学长要不要被我抱着休息一会？”

路栀笑了起来：“不要，你要是累了就自己睡吧。”

黎零：“那我也不要。”

他也不需要睡觉，只是很喜欢和学长一起睡。

间很快到了早上六点半，宋俏和洛轲轲避开居民，悄悄来到403。

宋俏到沙发上的吴皓央吓了一跳，洛轲轲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是你！你然是玩家！”

吴皓央不太好思地『摸』了下脑袋：“对不起啊，昨天凶了你。”

洛轲轲：“没事没事，我早就忘了。”

冲吴皓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吴皓央愣了一下，低头，脸庞微红。

宋俏看看他们，一脸懵『逼』：“发了什么？”

路栀：“昨天我们遇到了这栋公寓里的鬼魂，他们心愿已了，已经消失了。”

洛轲轲眼睛一亮：“也就是说，那四个鬼跑了，以后不会来『骚』扰我们了？”

路栀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又将昨晚发的事简洁明了地说出，顺带展示了一下花坛里挖出的断手。

宋俏和洛轲轲到断手纷纷『色』变，宋俏颤声道：“所以……那个失踪的少女，其实是被分尸了？”

洛轲轲：“那其他地方，会不会也有的尸体？”

路栀：“目前只找到这么一块。”

洛轲轲往后躲了躲，不敢看那只断手，转向吴皓央，换了个题：“所以你被恶鬼攻击，是因看到了恶鬼杀？”

吴皓脸『色』不太好地点点头。

宋俏赶紧追问：“那你们有看到那只恶鬼的样子吗？”

路栀：“没有。”

“它一次控制吴皓央『自杀』，一次控制鬼夫妻影响吴皓央，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路栀淡淡地道。

“陈俊的死也是一样的，他被天台『自杀』的少女引上顶楼，这个过程中，恶鬼也没有出现。”

洛轲轲『摸』『摸』下巴：“你是不是猜出了什么？”

路栀微微颔首：“实际上，我怀疑一年前失踪在公寓里的女就是恶鬼。”

“并且，恶鬼杀的方法不是自己动手，而是利用其他鬼魂——也就是说，它很可能控制着这栋公寓里的鬼魂。”

“之前我给403的鬼夫妻看过这只断手，他们『露』出恐惧的『色』，也能说明这点。”

洛轲轲想了想：“有点道理……糟糕！”

抬头：“你们昨晚挖开花坛，那现在其他居民不是也会发现？”

路栀推开窗户，往下一望。

他昨天挖空的花坛，如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洛轲轲：“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

旁边的宋俏倒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如恶鬼是女，那是不是说明，在公寓里的身份也是个女？”

路栀摇首：“未必。”

“恶鬼可能是个女，也可能是其他形象。在它没出现之前，一切不好说。”

宋俏点点头：“也是……”

几又交流一会，洛轲轲看了眼手机里的间：“啊，七点半了，我出门了。”

每天早上要装作出去上班，是玩家中间最少的那一位。

宋俏：“辛苦你了，一路小心！”

洛轲轲愁眉苦脸地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想起什么，转身，眼巴巴地看着屋里的。

“对了对了，小区超市那的巧克力特别好吃，但是我不顺路。”双手合十，“要是你们路过那里，麻烦帮我买几块，谢谢谢谢！”

路栀道：“好，我会帮你买的，不过今天应该不行。”

洛轲轲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转身走了。

吴皓央目光跟随俏丽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外。

宋俏：“那……我也走吗？”

路栀眨眨眼：“你可能要留在这里。”

他对上宋俏询问的目光，开口解释：“现在已经是第四天，我出门获更多线索。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陪吴皓央。”

吴皓央有点奇怪：“我们跟你一起去不就好了？”

路栀摇摇头：“不，恰恰是因你不能出门，所以我才让宋俏陪你。”

“原本按照你的设，你和洛轲轲每天要外出上班。但这几天你一直待在屋内不出门，这栋公寓可能已经有注到你了。”

吴皓央闻言『色』变，在他的记忆里，他和几个居民确实相熟。

路栀继续道：“况且，就算公寓没注到你，你可能也过不了小区门卫那关。”

昨天晚上夜深静，小区，所以他能带着吴皓央。

但现在是大白天，很多居民要上班的候，吴皓央一旦『露』面，必然会落入很多双眼睛里。

吴皓央心惊胆跳，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在白天出去了。

不出门虽然会引起居民怀疑，但他们未必会来找他，加上离副本结束只有三天，他只要硬着头皮撑过剩下三天就行。

一旦出去，如真的遇到相熟的居民，发现他几天没出门后突然出现，肯定会上来询问。

他不觉自己能应付过来，暴『露』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是，如路栀走了，黎零肯定会跟着他一起，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宋俏这个小姑娘，如真有恶鬼……

吴皓央有些慌『乱』，像是看出他的慌『乱』，路栀温和地安慰：“其实，我不觉你会在白天遇险。”

“陈俊是在晚上死去的，当的你目睹了这一切，但直到第二天晚上，恶鬼才来攻击你。”

路栀说到这里，吴皓央就想了起来。

“对！我当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什么没遇到！”他道，“难道说，恶鬼只能在晚上伤？”

路栀颔首：“很可能是这样。”

毕竟，如恶鬼能在白天伤，那也没必要趁着深夜杀死陈俊，又拖到第二天晚上才攻击吴皓央。

“而且，就算它真的在白天找你，我也能察觉到危险，回来帮你。”路栀微微一笑，“我不会走出太远，最多十分钟就会回来。”

经过这几个副本，他发现当他预测到危险，危险其实还没发。

所以，当他赶过去后，刚好能够阻止危险。

吴皓央连连点头，听了路栀这番，他只觉万一失，安心多了。

宋俏对留在403也没有，其实不太敢出门，要出去观察其他居民对来说更是一种难。

路栀也是看出这点，才选择自己和黎零出去。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只要你们别出门，这段间应该会安全。”

吴皓央和宋俏一副乖巧模样：“放心吧，我们会留在这你们的。”

路栀牵着黎零的手，和他一起出门了。

陈俊的尸体已经被收走，楼道里摆着几个花圈，还有零碎飘落的纸钱。

一楼弥漫着浓烈的香水息，路栀晃晃黎零的手：“看那边。”

——他们前方不远处，是一个白裙女子的背影。

301的高杏子。

黎零：“学长要悄悄跟过去吗？”

路栀点点头。

他记陈俊跳楼的那天，高杏子从群路过，脚步有些慌『乱』。

现在已经是陈俊死的第二天，高杏子每天要去上班，但是今天的，似乎并不急着出门。

在小区里游『荡』，看似漫不经心，就像闲逛。

但路栀很快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高杏子会在各个公寓楼底下的花坛徘徊。

不仅如此，路过一些偏僻的角落，也会停留几秒。

这个过程中，路栀和黎零一直保持着距离，没有被发现，也没有过分靠近。

最终，高杏子离开了小区。

路栀和黎零也停下脚步。

一个疑『惑』，浮上路栀心头。

高杏子，好像在搜寻什么东西。

搜寻的地方多是花坛和偏僻的角落，而不久前，路栀还从十三号公寓楼底下的花坛挖出一只断手。

那只断手属一年前失踪在这里的少女，在路栀的推测中，这个少女是藏在公寓里的恶鬼，杀死了陈俊。

而高杏子的异样，也是从陈俊死后才出现的。

他们两，和那个被分尸的少女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黎零眨眨眼：“学长不跟过去吗？”

路栀摇摇头：“再出去就离403太远了，如吴皓央真的有危险，不方便赶回去。”

“而且我们已经离开几分钟，是候回去了。”

黎零：“啧。”

他还想和学长出去买菜。

他已经两天没吃到学长做的饭了！

黎零不是很高兴地贴着路栀，盯着他的学长看。

过了几秒，他开口：“以后一定要把学长抱回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路栀：“？”

什么虎狼之词！

他敲了一下黎零脑袋：“说。”

黎零：“我说的本来就是。”

他黏糊糊地挨着路栀轻蹭，语软软的：“想让学长给我做饭，我饿了。”

路栀沉默。

糟糕，好像是他想歪了。

黎零他不说，识到什么，眼尾一弯：“学长刚才想的是什么？”

他不路栀回答，又贴近路栀耳畔，轻笑一声：“学长是不是想我……”

路栀捂住他的嘴。

然后一本正经道：“回去给你煮面。”

黎零想想煮面也行，也很好吃，是点点头。

接着又道：“学长刚刚想的是什么？”

路栀：“……”

黎零眼中含笑，兴致勃勃地着他回答。

路栀才不要理他，又敲一下他的脑袋，转身就走。

黎零：唔，学长在害羞。

他高高兴兴地跟着学长走了。

【叮。】

两快走到公寓楼下，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路栀耳边响起，也让他的『色』猝变。

【玩家吴皓央被原住民识破，违反规则，现已逐出游戏】

【请各位玩家遵守规则，引以戒】

“……”

路栀停下脚步。

他离开403不过几分钟，而且，他没有预测到危险。

也就是说，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恶鬼没有在白天出现，攻击吴皓央。

——是吴皓央自己，走出了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