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nbsp;雪白细瘦的脚腕关节被人轻轻握
释无机见他挣扎着想要撑身, 于是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摇了摇头,“暂且不要动。”
下一秒殷怀便知道他说的果然是对的, 因为他刚一动, 就只觉四肢牵扯得像针扎似的疼。
“是冻伤。”释无机淡淡解释。
殷怀这才又卸下力躺了回去, 量了四周, 看身处屋的摆设环境,不像是在明镜台,也不知道在什么方。
“这是在哪?”
“雁门城。”
“.....你怎么在这?”
释无机拿淡青『药』膏, 闻言神『色』不变, 垂下了眼,指腹轻轻沾取『药』膏, 然后柔缓敷在他的腿上。
“....我雪山采『药』,碰巧遇到了圣上。”
殷怀半信半疑,可一对上释无机清冷的眉眼, 心的疑虑又消了几分。
释无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撒谎。
殷怀躺在床上, 因为四肢不能动弹,只好软着身微微蜷缩着。
他察觉到自己被冻僵的脚被一只手轻轻抬, 不知了什么按摩手法,『揉』捏的力度恰到好处。
沾取的『药』膏紧紧贴在自己肌肤上,带黏糊糊的触感。
偏偏释无机还不急不缓的手指轻柔按着,殷怀不由自主绷紧了脚尖, 雪白细瘦的脚腕关节被人轻轻握住。
释无机眉眼微敛, 神情清清冷冷,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禁欲感。
偏偏他的手法简直是一种折磨。
殷怀忍不住牙关紧闭,咬出下唇, 生怕溢出丝毫声音。
虽然他努力强撑着,但是释无机还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目,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
殷怀红了脸,别过脸去错开他的视线。
释无机这才垂下眼,视线落在他雪白的脚踝上,只觉方才那细微呜咽声似还萦绕在耳边。
他眼睫微微一颤。
好不容易涂完『药』膏,殷怀忍住害臊,拿出皇帝的架,强作若无其事道:“.....现在面的情况何?”
“圣上。”释无机忽然轻唤出声,只见他静静的坐在烛光里,一半身影隐在黑暗,只有面庞被跳跃的烛火染上了暖光。
他的语依旧清冷,“有些事情早已是天命注定。”
殷怀皱眉,听不懂他在的哑谜,于是心里嘀咕了一声,准备等他走后去问他身边那些神侍。
等到夜『色』渐深,释无机见殷怀似又有困意,于是便转身离开,过不了多时,果然有几个身着白袍的神侍走了进。
“你们人怎么会突然从明镜台跑出?”
不等他们走进服侍自己脱下袍,殷怀便直入主题,将自己刚才的疑虑问了出。
几个神侍愣了愣,随即面面相觑,神『色』茫然,最后为首的一个上前回话。
“.....人是为了采雪山上的神『药』而。”
虽然是这样,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不解,虽然人每年会出采『药』,但通常不是这个时候,更别说此突然毫无准备了。
但是想归想,他不会将这些疑『惑』说出。
殷怀见他的回答和释无机告诉他的没什么差别,而且神情也不像是作伪,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那现在殷军队在何处?是否和北戎人交战?战况何?”
一连串的问题让那神侍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他面『色』白了白,似乎有些为难,好半天,才欲言又止道:“.....殷已经攻入了北戎境内,由......由摄政王带领。”
他说这些话时不敢去看殷怀的眼,恨不得屏住呼吸,生怕他迁怒自己。
“.....摄政王?”
殷怀眨了眨眼,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忡。
见他没有发怒的征兆,神侍这才着胆继续道:“对,誉王.....不对,摄政王携兵入宫『逼』迫太后下旨封自己为摄政王,因为陛下失踪,现在朝『乱』,人心惶惶,只靠柳相暂且稳定着局面。”
殷怀心缓缓下沉
看即使一些事情出现了偏差,殷誉北还是当上了摄政王。
前世是他发动兵变『逼』迫原主封自己为摄政王,现在倒有些不一样,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
就就像是冥冥之有道无形的力量在努力使事情回到该有的轨迹。
殷怀皱紧了眉,“那现在宫何?”
“太后的病一场,朝英国公为首的人斥摄政王狼野心,听说有不少文人学士长跪不,请愿讨伐摄政王。”
殷怀:“.........”
原在他不在的日里,竟然发生了这么的变故。
现在所有人为他困在北戎,生未卜。
朝群龙无首,急需找一个主心骨主持局,可太后又病了,现在朝文武百官肯定柳泽马首是瞻。
“你们出去吧。”
等关门声响后,殷怀这才长长叹了口。
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了。
....
北戎的雪白茫茫一片,只有军队驻扎的营点缀其间,在雪格显眼。
主帐篷内
一个人影坐在最上方,旁边跪了几个士兵,似乎正在回话。
“禀王爷,北戎派了使前。”
坐在最上方的人身着银白铠甲,腰上系了一条束带, 衣襟玄黑,正垂眼擦拭着手里的长剑,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良久,他才抬眼,那双眼里漆黑深潭,却沉沉。
“叫他进。”
可进的却不是北戎人,看五官长相倒是殷人。
帐篷内有人认出了他,不由惊呼出声:“是你?!”
正是那个带殷怀走的小兵,其余人不知道是他带走的殷怀,但是也认出了是自己军队的同僚。
那小兵战战兢兢低下头,“见过王爷,小的是奉王命令前。”
他也不想这里当什么使,但是王偏偏要他,他不敢违背,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众人皆是脸『色』铁青,这明摆着就是挑衅之举。
殷誉北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一字一句道。
“他说了什么。”
上方传渗人的威压让他忍不住又低下了头,他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传的浓郁血腥,那是上过战场的人厮杀留下的味道。
“王说陛下平安无恙,只是想让王爷帮个小忙。”
“什么忙。”
小兵一顿,忍住语的颤抖,“.....帮他杀掉他的几个兄弟,助他登上王位。”
他知道王是怎么想的。
现在北戎王突然去世,权力内维持的平稳假象土崩瓦解,夺权内『乱』,实在抽不出功夫对付敌,和殷交战后也节节败退。
而且他的那个残疾弟弟竟然也留了后手,再加上那个莫名其妙找回的六王,几方人马现在互不相让,的咬出彼此,恨不得不不休。
殷誉北神情沉郁,眼神有些阴冷盯着下方的人,缓缓开了口。
“你告诉他,若是陛下掉了哪怕一根汗『毛』,本王也会踏平北戎,说到做到。”
小兵不由一阵心悸,“.....是。”
等他走后,帐篷里的人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赵青率先问出了口。
“北戎人诡计多端,王爷的要答应他们吗?”
殷誉北摇摇头,神情冰冷。
赵青心微微一定,知道殷誉北肯定早有算,于是也不再多嘴。
“王爷,该『药』了。”
帐篷有人端了一碗『药』,殷誉北接过眉头也不皱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赵青见状沉下了脸,忍不住看向了他的腿,有些担忧,“.....王爷,其实你不必.....”
上次他摔下了马落下了腿伤,可是殷誉北却不顾医嘱强行『逼』迫太医他开了一些『药』效甚猛的『药』。
服下这些『药』后,会暂时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行走动作与常人无异,但是治标不治本,伤口不会有丝毫的好转甚至会更严重。
“我知道。”
殷誉北微微阖上眼,烛光跳跃脸上少了几分冰冷戾,多了几分苍白虚弱。
“可我只有站,才能找到他。”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似乎夹杂着什么别的什么。
赵青神情震动,心浮现出一丝怪异,但是很快又按捺下去。
“可是这样下去你的腿可能会废掉.....”
殷誉北终于睁开了眼,那双漆黑幽静的狭长眼眸一片冰冷。
“那又何?”
他的语十分平静,像是在陈述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他垂下眼,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掌心里捏着的玉佩,只听他语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只要能找到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只是手力度忽然收紧,攥住玉佩,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太后不想救,他便带兵入宫『逼』她救人。
哪怕别人骂他逆不道,狼野心,就算找到他后,他要何责罚自己,他心甘情愿。
只要能找到他,他一定不会再让他消失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