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杰森挺直着腰杆、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带路，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皮夹克，衣服大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的紧身t恤，『迷』彩工装裤包裹着他的双腿看起来修长，一双马丁靴踩在地上发出响声，他用暴戾的眼神回复那些扫向他的视线。

他们的虚张声势在暗区还是很管用的，暗区里的人胆子大，可他们并不像外边的小混混那般无脑，除非你把你的弱势展现在他们面前，否则他们绝不会轻易出手对付不清楚底细的家伙。

这样也给了像杰森这样的人一些钻空子的机会，他们把自己伪装成不好惹的模样若无其事的踏入暗区。

杰森带着伊索在暗区里行走着，他们走到了一栋看上去像是普通居民楼的地方，杰森带着伊索上了二楼。

用红漆装修过的防盗门上用劣质的白油漆写着‘杂货铺’这几个字，油漆有些脱『色』，铺这个字已经脱『色』到只剩一个轮廓。

杰森轻轻的敲了一下门面，半晌，里面传来回应，也是和杰森一样敲了一下门面，杰森这又敲了敲两下门，他清了清嗓子道：“唐斯先生，这里是您点的牛排外卖。”

从门里传来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几分熟？”

“七分熟不加椒盐。”杰森

“稍等。”唐斯。

过了大约半分钟，门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门被打开了。

里面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灰『色』体恤和短裤的老男人，他的络腮胡看起来很久没有打理，『乱』糟糟的和头发扎在一起，他戴着一副圆眼镜，眼镜下是深绿『色』的双眼。

“你好久没来了，杰森。”唐斯抠了抠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微笑，只是盖在茂密的胡须下面这个笑容并不是那么清晰。“你还打算回来干活吗？”

杰森摇摇头，把站在他身后的伊索扯到他面前，用手指点了点伊索道：“我是来买东西的。”

“噢，先别提这个。”唐斯没有把视线放在伊索身上，伊索被无视了也不恼，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唐斯。

“我的军械库没有你帮忙打扫它们，我的宝贝儿们变得糟糕极了。你真的不考虑回来继续帮忙吗？我愿意给你加工钱。”

杰森用双手撑着伊索的肩膀，伊索不明显的皱了下眉，没有甩开杰森的手。“不了，我现在忙着带崽子。”

“崽子？”唐斯这时才舍得分出一点点目光在伊索的身上，他淡淡扫了眼伊索又收回了视线。“我记得你才十四岁...？”

唐斯轻轻地‘噢’了一声，他用暧昧的眼神瞥了眼杰森，呵呵呵地笑道：“年轻人啊，比我当初玩的还开放。不过作为照顾过你几个月的长辈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再不能负责的年纪做一些需要负责的事情。”

唐斯的话一出伊索和杰森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伊索的脸『色』变黑了而杰森的脸『色』则是变得有些微红。

杰森尴尬地轻咳一声，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先生，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伊索瞪了眼杰森，重点他该解释的是这个吗？

杰森靠不住，伊索只能自己解释，他甩开杰森放在他肩上的双手，干巴巴的道：“我不是他儿子，我们是搭档。”

杰森被甩了手也不尴尬，他眨眨眼，绕过唐斯走进店里，拿起唐斯摆在桌上的雕花小刀玩了起来。

杰森把小刀放下，又拿起一块火机，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精致的火机。“对，就是他说的那样。”

唐斯了然的点点头，他充满折痕的手指挑起伊索的下巴，抬起对方的头，唐斯的手指铬着伊索稚嫩的皮肤让伊索有些不舒服。

他微微皱眉想要扫开对方脏兮兮的手指，可他想到，他需要对方的帮助，现在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唐斯直接抓下伊索的口罩，还想伸手去解伊索脸上像是中二病装束的绷带。

杰森及时的跨了半步抓住唐斯那只作死的手，他要是让唐斯继续这样下去，惹急了小崽子可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复他的。

就算伊索打不赢现在的唐斯，可就凭借杰森这几天对伊索的了解来看，伊索从不畏惧和比自己强大的家伙争锋。

唐斯收回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伊索的脸，开口：“你去捡了个漂亮的长得像布鲁斯·韦恩小崽子当搭档养，我看是当童养媳还差不多？”

杰森猛地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唐斯，注意到唐斯眼里深藏的调侃，杰森的脸蛋完全红了，红霞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显得十分好看。

“不不不，别开玩笑了，我不是gay.”杰森干巴巴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斯爽朗的笑着，他用手掌拍着杰森的肩膀。

杰森偷偷地瞄了眼伊索，正好和伊索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上，杰森又立刻收回视线，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想，他别是被误会了吧。

“好了，不逗你们了。”唐斯抹了把眼角被笑出来的泪水，他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来这里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是的，我需要一些制作炸『药』的材料，或者，如果您有卖制作好的单个过热炸『药』的话也是可以的。”伊索的声音淡淡的，完全没有受到唐斯刚才几乎完全是自导自演的闹剧影响。

“你想要的东西，我这里都有。我想你来找我自然知道我店里的规矩的吧。”唐斯说：“你需要拿出和炸弹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杰森垂着头蓝灰『色』的双眸倒映着布满灰尘的地面的模样，店里没有这个规矩，这不是个等价兑换所，这里只是个普通的黑市商店，出售一些外边卖不到的材料、武器之类的。

对于唐斯的谎言，杰森不动声『色』的用手指点了点伊索的背，算是在提醒他这是个谎言，他不必担心伊索能否理解，他们在来暗区之前设想了遇到危险后的解决措施，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之间有几个暗号，像刚才的那个就是‘不对’的意思。

伊索稚气未脱的脸上换上一个和他年龄气质不符的老成微笑，他干脆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双腿交叠，双手交合放在腿上，明明穿着一身不入流的黑衣，却硬生生被他撑出了强势的气质。

“我来这里之前自然是了解过的，比如交付金钱就能换取相应的道具，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黑市店铺，可您为我专门准备花里胡哨的规矩我自然也得遵守。”伊索

“哦？”唐斯饶有兴趣的挑起眉，坐在伊索的对面。

对于伊索非常自然的坐在自己的沙发上这件事情唐斯并没有过多的想法，本来沙发放在这里，就是给一些需要面谈的客人做的。

伊索非常自然地坐了下去显然是看透了一些事情，比如唐斯刚才的胡编『乱』造。

“不知道先生您对情报是否感兴趣？”伊索慢悠悠地问道。

“那要看是那方面的情报了。”唐斯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像某个阿婆买菜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菜，有没有偷拿菜之类的我自然是不需要的。”

“自然不会，规矩我们都懂。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直接把情报告诉您。”伊索眨眨眼『露』出一个诚恳的表情，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您觉得这个情报值不值就是您的事情了，我相信您不会欺负一个小孩子对吧？”

“明天早上八点半，gcpd会押解海岛工厂的那些家伙去往黑门监狱，并且在九点四十分的时候经过海关检查。”伊索说出自己所知的情报。

在哥谭，最不缺少的是人，最缺少的，也是人。

像joker或者企鹅人，一个用信仰力奴役人群、一个用金钱驱使人群，在哥谭，这样的坏蛋并不多。

大部分的坏蛋领袖缺少手下，特别是那种以特殊渠道招来的手下，他们一般都是忠诚、并且安静的。

伊索猜，海岛工厂的这件事在隐秘了这么久之后却被突然发现对幕后指使造成的损失必然是不小的，在愤怒之余，他们还要尽力减少人员损失。

所以这个情报的价值，就在这里。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九点四十经过海关的？”唐斯好奇地询问道，先不论开头，他是如何肯定中间相隔的时间的？

伊索勾起唇瓣『露』出一个他惯用的乖巧笑容。“实际上，gcpd警局里某位警官的电脑上‘恰巧’记录了所有通行时间，我‘不小心’瞄了一眼。”

唐斯了然的点头，他能读懂伊索话里的意思，他以某种方式偷到了gcpd里的内部资料。

“怎么样？这个情报值得吗？”伊索抬头睁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唐斯。

唐斯原本也只是想为难一下伊索，看看他会怎么做，却没想到从这个自作聪明的小鬼手上套出了这么一个大情报。唐斯的脸几乎都要笑烂了，他伸出手。“当然，你可以拿到一枚过热的脉冲炸弹，新进的货，看在你是杰森家的小鬼份上便宜你了。”

听到唐斯的话伊索也笑了，他握住唐斯的手。“交易愉快。”

伊索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拿到一枚脉冲炸弹，脉冲炸弹的威力可是远远高于普通的炸弹，这样他就不必担心一枚炸弹不足以把那些家伙全都送上天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杰森围观了这场掺杂了交易的博弈。唐斯认为自己算计到了伊索，他以为自己赚了大便宜。

可杰森知道，这一切都是伊索的算计，从主动迎合唐斯的话语开始，主动权看似在唐斯手上，实则被伊索牢牢地握住了。

情报是伊索故意卖给唐斯的，海关点的警察由于常年在那里服役，装备长期没有更换、每天做重复的事情导致大部分警察很松懈。

海关警察无法应对一次恶『性』袭击，伊索甚至强调了九点四十分，罪犯的同伴会提前到达营救同伴，在九点四十分那刻，那枚被伊索想办法弄到车上的炸弹会在爆炸，把那些家伙连带着前来营救的人一起炸上天。

一箭双雕。

若不是伊索之前告诉过杰森要把他们炸上天，结合刚才伊索和唐斯的对话杰森才能猜出这个，否则他也只会是一脸懵『逼』。

杰森瞥了眼和唐斯握着手笑得灿烂的伊索，真是可怕的小鬼。

结束了交易他们没有多留回到了屋子。

伊索垂着头，蓝眸一瞬不眨的注视着手上的针线，他正在做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用针线把炸弹缝进兔子里，他翘着手指把线穿进针里，轻微的抖动，尖锐的针尖刺进他的手指。

伊索小声的嘶了一下，红『色』的血珠从手指里冒出，他放下针线面无表情的『舔』了下手指，又重新拿起针准备继续干活。

明明他看佩姬做这个很容易，她甚至能在夜晚微弱的灯光下缝衣服，没道理他不会。

走神过程中伊索一不小心又刺中了手指，鲜血从刚刚才止住血的..旁边那块肉流了下来。

杰森终于看不下伊索的蠢样了，不敢相信，一个狡黠、勇敢的能够独自一人潜入敌地的男孩居然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杰森从伊索手里夺过针线，顺便还瞪了眼想要抢回针线的伊索，他的手指抓住白线对着针孔微微一转就把线穿进了针里。

伊索比起大拇指。“你好强。”

杰森嘴角抽抽，把针线还给伊索。“闭嘴。”他想，没一个男人喜欢听到关于这个的称赞。

在过去，他和伊尔森没有那么多衣服穿坏了的服装只能自己缝补，被扎过几次后也就熟练了起来。

有了杰森的穿线帮忙，伊索行动起来快速多了，他唰唰唰的几下把炸弹缝进了粉兔子。

保持着笑容的粉兔子玩偶耳朵上扎着朵向日葵，看起来十分可爱，前提是得忽略它肚子上歪歪扭扭的白『色』伤疤，那让它看起来有些诡异，看久了甚至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伊索淡定的把兔子身上的淡蓝『色』格子裙放下盖住狰狞的伤疤，它还是那个可爱的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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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一只手抓着兔子，另一只手把戈登交给他的证明递给守门的警察，那是个年轻的留着寸头的警察，他的眼睛里还有没被现实磨灭的光辉。“先生，给您。”

专门在被调去布鲁文海前耍赖请假来帮忙的迪克在听到伊索的名字那刻，他收回手上的警棍，理了理身上的夹克向伊索走去。

守门的警察收下伊索的证明，这小孩是詹姆斯·戈登长官专门提醒他要特意照顾的小孩。“请等一下小朋友，我马上带你进去。”

他得等一个能够替班的警察才能带着小孩进去，擅离职守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