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时间过得很快, 两年后, 哥谭第一大道。

记者们拿着话筒向前冲，他们身后的摄影师扛着相机追上他们，闪光灯、尖叫声在这被鲜花铺满的红地毯回『荡』着。

今天，在这里会有一场哥谭目前史上最大的一次慈善晚会, 哥谭的贵族子弟、商业巨头、政治层面几乎所有哥谭有头有面的人都会参加。

伊索穿着白『色』的工字t恤和黑『色』的工装裤，他长长的头发早就被剪成了寸头。太阳的温度把伊索『裸』『露』在外的苍白肤『色』晒得黑红, 还牵扯着火辣辣的刺痛, 一年半前瘦弱的胳膊现在也有了肌肉的纹路。

伊索深深地皱起眉头，轻轻喘了口气, 甩了甩头任由汗水顺着脸部曲线落下。

下一秒, 散发着冷气的冰棍贴到了他的脸上。伊索下意识伸手去拿, 拆开包装后，伊索抬头, 却又因为太阳光芒的刺激不得不眯着眼, 把冰棍贴在他脸上的自然是杰森。

杰森和伊索穿着同款的工字t恤和黑『色』工装裤, 发型是和伊索同款的寸头, 他一只手拿着冰棍贴在伊索的脸上，另一只手举着一根冰棍咬了口。

伊索嘴里叼着蓝『色』的冰棍蹲在路边, 玻璃蓝的双眸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路过的行人, 杰森则靠在墙边让半身藏在阴影下。

突然, 杰森开口了，他的嘴皮几乎没动，声音却自然的传入了伊索的耳朵。

“听说, 今天第一大道有一场盛大的聚会gcpd大部分警力都被调到了这边。”

伊索垂下眼帘不经意的瞥了眼看似是路人的便衣警察，这些家伙隐藏的实在不怎么好，动作僵硬，注意力也没有停留在伙伴身上，他们视线游离着偷偷观察着四周。

“看起来是的。”伊索

杰森双手揣兜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伊索，他嘴角勾起，眼底是满满的趣味和挑衅。“要比比看吗？”

伊索皱眉，抬眸眯着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杰森，他一时之间没能听懂杰森的意思：“什么？”

杰森没有解释，他随着人流走上大街，留下伊索一个人蹲在街边。

杰森向中心走去，这里围了许多穿着昂贵西装的男士或者穿着昂贵礼服的女士。

这是一场慈善聚会，平时这些身着昂贵服饰的男士是从来不会在西装里揣现金的，不过今天，他们都会带上他们的钱包。

为了迎合这场慈善聚会的主题，他们需要拿出一小部分钱来施舍路边穿着破洞衣服的小孩或者女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游戏，提升自己尊贵程度的游戏。

他们从施舍中获得乐趣就是看这些小鬼、女人用感激的眼神注视着他们，那会使他们倍感愉悦，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被他们施舍的家伙会不会在他们面前被抢劫。

杰森混在人群的最前端，和人群一起高举一只手大喊着‘哥谭『政府』万岁！’他前面穿着定制西装的男『性』和他们的一起大喊着，可他眼中的厌恶却毫不遮掩，杰森空下的那只手不动声『色』伸向那位穿着黑『色』高级定制西装的男『性』的口袋里。

杰森修长的手指从西装口袋中夹出一个黑『色』的皮革钱包，他挥舞着另一只手遮挡着他的动作把钱包塞进裤子口袋里。

杰森退回人群里，然后穿出人群走向因为长得矮视野不太好，所以站在台阶上观察他一举一动的伊索身边。

杰森炫耀般的拍了拍他的裤兜，他咬着下唇『露』出一个坏笑：“这些警察还真是草包。”在涌动的人群中可不止穷人，还有便衣警察，可即使这样，那些警察也没有抓到在他们眼皮下的杰森的行动。

伊索站直，观察着涌动人群包裹中的富人，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目标。

突然伴着人群更加高昂的尖叫和富人们激动的神『色』，一辆灰『色』兰博基尼车门被打开。

从车上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高档的皮鞋，被灰『色』金纹定制西装裤包裹着的笔直双腿，男人的上身却没有穿着西装，一件白『色』的衬衫、深『色』的绣着暗纹的领结和宝蓝『色』的马甲衬托着他高大的身形。

男人的一只手臂横在胸前，手臂上挂着他的西装外套，他漫不经心的穿上西装，修长的手指缓缓地上移扣上西装。

他一头黑发服帖的贴在脑后，深邃的蓝眸懒懒的扫过众人，随即男人展『露』一个微笑。

“抱歉，我来迟了。”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性』扫了下布鲁斯·韦恩衣领上的口红印，语气暧昧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韦恩先生刚才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布鲁斯·韦恩佯装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噢，我的女伴她总是那么磨人。”似乎真的有这件事是的。

这场聚会的主办方特别申明，任何男『性』都不可以带女伴来参加聚会，因为慈善是庄严的。

然而在哥谭上等人之间众所周知的秘密是这明面上是慈善聚会，实际上就是上等人总和聚会，更主要的目的是把哥谭所有有钱人聚集在一起统计一下数量，所以是不允许携带女伴的。

众人发出一阵不带任何恶意的哄笑。

伊索凭借着男人和自己极其相似的五官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布鲁斯·韦恩。

一个伊索从未谋面，却从小到大一直跟在伊索身边的名字。

伊索眯起眼睛，隔着人群望向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此时正在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伊索突然有一个想法，他咔咔几口吃掉冰棍，扬起眉『毛』从台阶上跳下去“这有什么难的，你等着看吧。”

伊索的身形让他很轻松就挤进了人群并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布鲁斯·韦恩的附近，伊索的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是切合人群高喊着口号，实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当布鲁斯·韦恩走到伊索的身边时，伊索快速的伸手目标直指布鲁斯·韦恩刚才拿出钱包的口袋，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是几乎的理由，有一个人的手比他更快，伊索正欲抓着钱包从布鲁斯·韦恩的口袋里逃走的手被一只比他大得多的手抓住了手腕。

那只手充满了老茧，力道是不容反抗的，他死死的抓着伊索的手腕，伊索皱眉挣扎了一下，试图摆脱当前的困境却没有任何作用，那只手甚至更加使力了起来。

伊索被抓住了的手腕突出的骨头在挤压下发出‘咯咯’，疼痛从手腕席卷了伊索全身，疼痛让伊索不自觉红了眼眶。

见鬼，他从没这么疼过。哪怕是之前不小心被捅了一刀也没有这么疼过。

伊索咬着唇，下意识抬头恶狠狠的去看抓住自己的手的人是谁，映入伊索眼帘的是对方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容貌以及那双深邃的、蓝『色』的、带着暴戾和冷酷的双眸。

伊索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他垂下头掩饰眼底的恐惧，胸口起伏着，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庞滑落，在这样高度紧张和恐慌的情绪下，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冷汗还是普通的汗水。

这双眼睛，他在哪儿见过？他绝对不是第一次见这双眼睛。

布鲁斯见到伊索倒是愣了片刻神，他不止一次从阿福、芭芭拉、戈登口中听到这个长得和他极度相似的孩子，也看过这孩子的照片。

布鲁斯确实对这个和他长得相似的孩子不感兴趣，因为他可以肯定他在外面除了因为一次意外诞生的达米安之外再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

就连达米安的存在也是两年前他突然收到了一发匿名邮件，邮件没有写任何内容，附件上是小孩和布鲁斯·韦恩的血型比对书以及一张小孩熟睡的照片，从他的五官来看，他的确与布鲁斯·韦恩有些相似。

不过达米安的五官更多的偏向他的母亲塔利亚，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布鲁斯想起曾经意外的荒唐事，也认同了达米安的存在。

布鲁斯早晚会把达米安接回韦恩庄园，他是属于韦恩的，只是现在，布鲁斯确定自己无法照顾好小小的达米安，达米安待在刺客联盟或许更加安全。

塔利亚是刺客联盟领袖拉尔斯·艾尔·古尔的女儿，同时也是刺客联盟的圣女，达米安待在刺客联盟会成为联盟的少主。

达米安在刺客联盟无疑是安全的。

可布鲁斯从没想到这个反复在他身边被提起的小孩居然和他长得如此之像，布鲁斯只见过伊索一次，在阿福发给他的手机照片上。

有些模糊的照片上，远远地伫立着一个小孩，他半垂着头只能看见一部分五官，但仅从那部分就能看出他那和布鲁斯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

布鲁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他，并且神奇的是，对方居然想偷布鲁斯·韦恩的钱包。

布鲁斯垂下眼帘，盯着面前颤抖着的小孩的发顶，小孩微微抬起头，刚刚还充满挑衅的眼底只剩下了恐慌和不可置信，一张好看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像是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可以察觉他的动作并且抓住他。

从伊索流畅的动作来看，显然是个惯犯。布鲁斯在下车时感受到了人群外直直『射』向自己的视线，恐怕就是这小鬼在远处看到了自己，故意来偷自己的东西挑衅的吧。

这个长得几乎就是缩小版的布鲁斯·韦恩的小鬼是个小偷，小鬼顶着和他一样的脸这让布鲁斯有些不舒服。

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身材高大的布鲁斯挡住了伊索，所以大家只看到布鲁斯·韦恩停在了原地低着头像是在沉思。

一名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士小心翼翼地喊道：“布鲁斯·韦恩先生？”生怕打扰到布鲁斯·韦恩思考。

布鲁斯下意识转头“嗯？什么？”

也就是布鲁斯下意识的回头，男孩几乎以自残的方式扭动手腕骨头发出清脆的嘎吱声挣脱了布鲁斯的牵制，等布鲁斯再次转回头时男孩已经消失在人群的包围之中。

女士看着布鲁斯注视着人群的动作，忍不住发问道：“怎么了吗？韦恩先生。”

布鲁斯收回视线，他狭长的蓝眸微眯，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如同朗姆酒一般醇厚低沉，惹得女『性』不自觉红了脸。“没什么，女士。我们进去吧。”

说完布鲁斯就继续向前走去，被人无法察觉的眼底的情绪是深沉的。

伊索垂着头嘴角撇起眼皮耷拉着像一只落败的秋田犬一样灰溜溜的回到了杰森身边，他左手无力的垂在腿边，手腕不仅红了一圈还不正常的往外翻折。

杰森挑眉抓着伊索动弹不得的左手臂看了一下。“你对自己还挺狠，直接给折脱臼了。”

杰森发现伊索的目标是那位花花公子布鲁斯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伊索这么大胆，他不怕被发现吗？如果伊索长了张普通的脸，杰森都觉得没什么，关键是伊索长了一张和布鲁斯·韦恩几乎一样的脸还敢去偷本人的东西，未免太过挑衅。

“他的手劲大。”伊索皱皱眉，顾不上手腕的疼痛，伊索对自己的力气有数，在经过和杰森一年半的相处和训练中，他的力气、速度、爆发力在原有的基础上更是增加了不少。

可以说，伊索挣脱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的手应该是随随便便的才对，一所也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带着报复意味的找了布鲁斯下手，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再加上对方突然察觉过来抓住他的手，以及对方那双似曾相识的双眸，布鲁斯·韦恩，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首富那么简单。

杰森耸耸肩，他把刚刚偷得的钱包拿出来把里面的现金取出来，钱包丢进垃圾桶里，杰森略略的数了一下现金数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居然有一千美刀左右，这种‘活动’以后要是多举行就好了。”

杰森双手撑着伊索的肩膀，推动他向前走去。“走，先带你去包扎，然后我们好好的玩一天。”

伊索按下他心中涌动的猜疑，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把他的手臂包扎了，否则拖久了就会变成惯『性』脱臼。

更何况布鲁斯·韦恩的另一个身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的人生除了刚才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上午发生的事情还是给伊索带来了影响，他发现他不能全身心的投入白天的活动，就连他平时最喜欢的麦当劳也变得索然无味。

夜晚，杰森和伊索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超过十一点的街道没什么行人，今天伊索的沉默同样影响到了杰森。

杰森偷偷瞥了眼他背后的伊索，伊索丧气的垂着头，绷带从脖子上绕了一圈把左手吊在胸前。

杰森苦恼的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伊索把注意力从今天上午的失败里转移出来，他眼睛一瞟，看见了停在街角的黑『色』装甲车。

闪烁着的路灯下停放着一辆纯黑『色』的装甲车，它蝙蝠造型的车身告诉了杰森它的主人是谁，它几乎全部车身陷入阴影下，要不是闪烁的灯光让杰森注意到了它，或许他们就错过了。

杰森一把手揽过伊索，另一只手搬着伊索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蝙蝠车。

杰森‘啧啧’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看看，这就是我们黑暗骑士的蝙蝠车。”

杰森的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你说，蝙蝠侠回来发现他蝙蝠车的车胎少了一个他会怎么样？”

伊索抬眸看着眼杰森，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装，这让杰森有些尴尬以为自己的主意不被伊索认同，几秒后，伊索展『露』一个和杰森同款的邪恶笑容，他从裤子包里掏出了一把扳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