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伊索恢复了一部分力气

伊索恢复了一部分力气, 他无力地抬起头, 瞳孔艰难的聚焦，最终看到了远处向他行驶而来的火车。

他觉得小丑算好了一切，他算好了『药』量他算好了时间，他知道当火车在行驶到他视野能够看到的范围内时, 他会恢复一部□□体的控制权。

那些力气不足以让他挣脱身后的锁链，可他不会放弃任何求生的机会, 求生的欲望让他爆发出无穷的力气。

小丑以享受人的绝望为乐, 他想看着自己深陷生命最后的绝望，那会让他很高兴。

伊索挣扎着, 锁链因为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不能放弃, 他不想死，他不想。

只有一层锁链上了锁, 他应该很快可以挣脱。伊索的挣扎让他的手被锁链磨伤, 他无暇顾及, 他只能不停地挣扎。

鲜血染红了铁质的锁链, 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原本□□的人群也再次安静下来。

他们把视线聚焦在屏幕中明明毫无作用却依然奋力挣扎的伊索身上，他不可能挣脱开的, 因为锁链根本不止上了一层锁, 只是从伊索向后看的视角他只看得到一层锁。

随着‘咔嚓’一声, 伊索惊喜了起来，他可以逃走了？

伊索想把手从锁链里脱出，却发现他的手被更深的锁链牢牢的捆住,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出了绝望。

不可能逃掉的，他会死在这里，蝙蝠侠选择了他们，他要死了，就在现在。

他早该知道的，蝙蝠侠永远都不可能选择自己，他居然在刚才保持着可笑的希望，认为说不定？蝙蝠侠会觉得家人更重要？也就他这样一个仅仅是拥有他血脉的小鬼抱着这样妄想的想法，说不定蝙蝠侠根本不认同自己。不认同自己的血统。

直到时间的推移他才知道这就是妄想。蝙蝠侠永远不会选择他，就像小时候，他不会选择自己，几年前，他不会选择自己，现在，也不会。他注定了是被遗忘的那个。

火车越来越近了，近到火车车头的灯光打在了伊索的脸上，照亮了伊索脸上的绝望，他的瞳孔收缩成一个小点，被恐惧侵蚀着，他死死的咬着下唇保持着最后的坚强不让因为恐惧的尖叫划出嘴巴。

然后伊索低下了头，他放弃了一切挣扎的动作，垂着头等待死神的收割，他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灰扑扑的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伊索的绝望，他们同样也深陷绝望，他们捡起了任何离他们最近的东西当做凶器大吼着‘杀死哥谭资本主义。’

不远处蝙蝠侠踩死油门骑着蝙蝠机车飞快向这边赶来，但是正如小丑说的那样，他只能二选一。

蝙蝠侠只能看见火车疾驰而过与他的孩子——他今天才知道的，甚至还没有交流过的，属于自己的孩子相撞。

蝙蝠侠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忍不住大喊道：“不！！！！”

他暴涨的情绪导致他没有看见脚下的石头，他从蝙蝠机车上摔下在地上翻了个滚趴在地上，他跪在地上锤击着地面发出痛苦的低吼，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是心理上的。

布鲁斯还没有和他的小鸟交谈过，拥抱过，就失去了他。他心中无比的悔恨过去的自己，他的傲慢让他从未去找过伊索，他的傲慢让他失去了他。

然而血雾被火车撞出的画面并未出现，画面中出现了黄『色』飞舞着的斗篷，那是属于罗宾的制服。戴着眼罩穿着制服的罗宾斩断了锁链抱着少年躲开了火车。

伊索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罗宾，他的角度能看到罗宾曲线明显的下颚和高挺的鼻梁，认真注视着前方的蓝灰『色』双眸。

一瞬间，罗宾的容貌与过去的杰森·托德重合，那让他有片刻的失神，真相呼之欲出，伊索脱口而出的杰森的名字被火车的轰鸣声盖住。

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的蝙蝠侠松了口气，他重新站起来，朝着杰森抱着伊索消失的方向看去。

最终他召唤了蝙蝠翼，乘着蝙蝠翼离开了这里。

屏幕里的哥谭市民都看到了这一幕，整个城市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即爆发出欢呼，蝙蝠侠并未抛弃他们这些穷人，他们狂欢着喊道：“罗宾！罗宾！罗宾！”

有的时候一场大危机的解除就在其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部分。小丑沉默的放下展开的双臂，他双眸里翻涌着属于黑暗的风暴。

他为什么会失败？这是个完美的计划，非常的完美，没有任何漏洞。

蝙蝠女孩在外地，她赶不回来。罗宾和蝙蝠侠闹翻，不再参与蝙蝠侠所在的任何活动。

今天他为什么要参与？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这次？明明一开始他也没有出现的，他为什么要出现？

他和伊索认识。

最终小丑得出了这个结论，罗宾一定认识他的小怪物。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否则罗宾为什么会为了狂欢兔专门换上制服赶来救他？

他们之间是什么？友情？不，友情不足以让这个冷血的、几乎和蝙蝠一模一样的罗宾做出这个。

是什么？是爱吧。

想到这个，小丑再次展开双臂，他『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用双手抱住自己，他微眯的绿眸里装满了疯狂。

小丑兴奋了，如果那是爱，不，那肯定是爱。

爱是种很神奇的东西，就像哈莉·奎因向他付出那样，她愿意把她的一切都交给她，多么的无私。

他的小怪物、他的小蝙蝠，都爱着那只罗宾鸟。

爱可以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包括伊索、包括蝙蝠侠，只是因为他们是人类，只要是人类就无法脱离名为情感的掌控。

就连经过洗礼的joker也无法摆脱名为‘愤怒’和‘嫉妒’的控制。

小丑『露』出一个兴奋张扬的笑容，他觉得让蝙蝠侠做出人『性』选择的计划失败已经赶不上他新想到的计划带给他的兴奋。

他会一次『性』击溃小蝙蝠和他的小崽子，以献上一只羽『毛』凋零奄奄一息的小鸟的方式。他依然不会忘记这次计划失败是由罗宾带来的。

这样的话？蝙蝠侠，就会知道不能『乱』捡东西回家的道理了吧，特别是没有血缘的甚至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小鸟。

被这样刺激的蝙蝠侠就会下定决心，想要杀死自己吧。

这样想着，小丑愉悦的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跳下天台，一蹦一跳的登上了直升飞机，他要去接回他的小怪物咯。

....

....

伊索发现杰森似乎不打算放下他，杰森抱着他在树林里飞奔着，他的耳麦里是阿福给他指挥躲避着地下埋着的地雷，他需要把现在身体虚弱的伊索送到外边去，这附近不□□全，但他不打算把伊索带回蝙蝠家，尽管他和布鲁斯的冷战已经在刚才结束了，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噢，他们总是这样，一次行动就能破解他们的冷战。你不能指望明明已经四十好几却孩子气重的不得了的蝙蝠侠主动去联络冷战中的儿子，同样的，你也不能指望曾经是个野孩子没什么家教却傲慢的得不得了的杰森主动道歉。

伊索..会有去处的...？是吧？杰森还记得半个月前他去给伊索送蛋糕，当他猜测着伊索会以怎么样惊喜的表情抱起他最爱的草莓蛋糕时，他看见伊索笑着和邻居交谈随后进了邻居的家门，他看起来挺受欢迎。

杰森一直在外边等着伊索从邻居家出来，但伊索出来后依然没有看见门口的蛋糕盒，他直接选择了翘窗进屋，这让杰森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还是这样不走寻常路？他或许应该把蛋糕盒放在窗边。

杰森又在那儿等了一晚上，只是因为他想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到伊索惊喜表情的人，杰森穿的不厚，那晚又下了大雪，他几乎整个人都冻僵在楼道里，只是期待让他的胸腔一直燃着一团火，让他可以遗忘寒冷。

直到伊索一脚踢翻了蛋糕并『露』出厌恶的表情，杰森胸腔的火焰熄灭了，他第一次觉得哥谭的冬日原来这么寒冷，即使这样，他也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地上的蛋糕残骸。

这不关伊索的事，是他准备的不够周到的原因，即使这样告诉自己，杰森心中依然苦闷不堪，任谁一番心血被人糟蹋也不会好受，他点起烟，想，他或许应该远离伊索，他是狂欢兔，他是罗宾，他们应该是敌人。

即使罗宾的面具下是杰森·托德，狂欢兔的面具下即使是伊索的脸拥有伊索的『性』格，他的芯子不是伊索，或许该是真正的狂欢兔，和小丑一样的疯子。

他必须远离他，明明每一次相处，狂欢兔都怎么给过他好脸『色』，一切都是他的自相情愿，狂欢兔不也认为他是为了偷窃关于小丑的情报吗？他有这么贱非得去挨着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人？即使他们曾经有过很美好的一段时间。

这样想着，当杰森看见屏幕里深陷绝望和死亡威胁的伊索时，他甚至没有多想就回归了蝙蝠家族拿到了战衣奔向伊索的所在点去救他，他完全遗忘了之前建设了很久的心理，关于他下定决心远离伊索的那部分。

杰森仅仅是在屏幕上看了伊索被锁链捆起来缩成一坨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眼，杰森就打包了之前的心理建设丢进了地球另一边的垃圾桶，草，去他妈的远离。

现在伊索就在他的怀里，可能是因为刚才在空地吹足了冷风的原因，伊索的体温很低，在冬天，杰森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块冰。

同样的，伊索也有类似的感觉，杰森的身上太热了被他抱着就像是靠着壁炉坐着，太暖和了，伊索这样想着，头蹭了蹭杰森的颈窝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防备闭上眼睛，他甚至深吸了口气，曾经他厌恶的烟味也感觉充满了安全感和男人味。

原来卸下防备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伊索从没放松过警惕，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没有过，现在刚刚经历了死亡一线间的伊索放下了对这个世界的戒备。他太累了，反正已经是这样的人生了，就让他放松一次吧拜托。

伊索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放松让杰森差点出错一只脚踩在地雷上，他低头用诡异的目光看了眼勾着嘴角闭着眼乖巧的像只小猫咪一样的伊索，贱就贱吧，反正狂欢兔也不知道罗宾眼罩下的人是杰森·托德，他过去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