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鹿台宴会
鹿台,那是我见过的最为高大巍峨的宫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歌台琉璃瓦,雕龙走兽柱,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精致雕饰栩栩如生,龙延香溢满宫殿,隐约雾气,仿若仙宫,笙歌夜弦,却是凡间。
我的脑子里曾长久地印刻着鹿台的画面,鹿台太美,太壮观,仿佛真的伸出手就是仙境,随手一捞便是星星。
坐于屋中,师父在身边,而四周的宾客也一点点到齐。
我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人。
直到周围忽然安静下来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人。
先是两三宫女持羽扇而来,模样清秀,姿态优雅。
尔后,便是一个黑袍男人映入眼帘,宽大的衣袍绣着金色龙纹,细致入微的图案和繁杂的饰品以及头顶的冕冠都说明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商朝帝王,帝辛。
我看得呆了,不过手里的食物还是不停地往嘴里喂着。
直到一抹绣金色花纹的白纱裙落入眼底的时候,我才真正看呆了,手中的酥饼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那个时候还小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但尽管如此,她的脸和气质还是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
美人如玉已经不够,倾国倾城过于端庄,思来想去,最搭她的,却是红颜祸水,美艳无双。
上挑的狐狸眼中暗送秋波,即使是一个眼神,也能让帝辛就此沉沦,甘心掏心掏肺。
她太妩媚,以至于,不像一个凡人。
我转过头去看师父,却发现师父乃是一脸的厌恶和隐忍。
“师父……”我唤道。
师父这才收了那几乎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徒儿?”
我揉了揉鼻子,慢悠悠道:“那个白衣的姐姐是谁啊?”
师父神色微变,他蹙眉,用十分厌恶的声音回道:“商朝的祸害,妲己。”
我点头:“师父,为什么……为什么觉着,妲己娘娘不像凡人?”
师父沉声道:“徒儿,还记得为师是怎么教你的吗?以心观之,必可见本相。”
我乖巧点头,接着转过头去看白衣的妲己。
待我凝神聚气的那一刹那,眼前的妩媚女子不见,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八尾的白狐妖!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妖,无奈年纪又太小,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恐惧地叫了起来。
这几声尖锐的孩子喊声,瞬间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师父见事出不妙,立刻便拉着我跪倒在帝辛面前。
“陛下,此乃臣收的徒儿,常养于昆仑仙山,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凡世,一惊一乍实属正常,不过终究还是叨扰了陛下,陛下该罚便罚我这个做师父的管教不严吧。”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混乱一片,师父的声音温柔地在我混乱的脑海中停留,莫名生出一种安心感。
我甚至还没有意识到,我所面对的人,是帝辛,是纣王。
不过好在帝辛并没有过多责怪我,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师父吧,毕竟师父乃是一朝丞相,还是帝辛的叔父,两朝元老。
后来,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便吃了很多东西,只是肚子也不见撑,师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尔后,他低声问道:“徒儿,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妲己究竟是什么?”
师父这般问着实让人惊讶了,不过我也明白,原来师父纵然道法再高深,却总也探不出妲己的身份,只能感受到她身上浓郁的妖气。
本是要让我试试的,却不料我真的看到了什么。
我回想起那个时候妲己的模样,末了回道:“师父,她是妖,八尾白狐妖。”
师父一愣,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有一丝不可思议,他重复道:“狐妖……八尾……白狐妖?”
我乖巧点头:“嗯嗯,就是八尾白狐妖。”
师父自顾自地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第一次见师父脸上露出这般复杂的表情,不由得也后怕起来。
“陛下,我有一个小礼物要给陛下看嘛……”
此刻苏妲己的声音忽地打破寂静,闯入我的耳中。
我原从未想过,还会有人的声音这般酥麻绕骨。
苏妲己所说的礼物正是一只舞曲,而且不单单是由她一个人跳的,而是约有十个美娇娘一同完成了这一段舞曲。
美人各式各样,几乎让早已鬓有白发的帝辛看得七荤八素,失了大半的魂。
虽说美人各有特点,可我还是只记住了苏妲己,她那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妩媚脸颊,美艳到一种虚假的境界。
末了,那数十位女子也皆被帝辛封了妃子,而师父却脸色一直都没有好过,我也去仔细观察这些女子的面貌。
却是又一次惊呆了,这数十名女子,皆是狐妖,红狐,白狐,花狐……
看到女子真实面貌后,我才忽然感觉这场鹿台的宴会,却是那般诡异。
而沉迷酒色的商纣王,又是那般的昏庸无道,贪恋美色。
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一边摸了摸五六分饱的肚子,一边扯了扯衣服的白衣袖,我看着师父被我扯道脏兮兮的白衣袖,缓缓道:“什么时候回家啊师父?”
师父将目光从妲己身上收回,接着落在了我的身上。
“现在就回吧,不过,回的是这里的家。”
我疑惑,却还是跟在了师父的后面。
师父在城中的家也很大,而且他住的房间和昆仑墟的那个房间居然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师父霎时间回过头看我,温柔和蔼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去倚靠和喜爱他。
“徒儿。”师父开口:“你可愿意和我做一件事?一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事?”
我眨巴两下眼睛,似是还不明白其中意味。
师父却是蹲了下来,与我平视:“徒儿,苏氏留不得,今日的数十名狐妖皆留不得,我去暗地里调查过,她们皆是来自轩辕坟内的妖物……再过几日便是重阳,阳气大盛,是取其性命的大好时候……”
他顿了顿,似是不忍心下这个决心,原本干净通透的眸子霎时间混浊了许多。:“徒儿可否帮师父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