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遗忘
睚眦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生地好看，一副清纯模样，笑起来，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海水有些冷，不知道，她冷不冷？
睚眦伸出手挽住苏小穆的胳膊，他看着她，隔着海水，却又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他微微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淡而也浓郁的感觉是让人难以忘怀的。
睚眦弯了弯眼眸，眼底流露而出的笑意，仿佛让原本冰冷的海水变得有了温度。
“睚眦……”苏小穆开口唤他的名字。
睚眦点头，笑着应声说我在。
苏小穆的手更紧地握住了睚眦的手。
“我们……”
苏小穆启唇，身体却忽然间变得有些虚弱无力。
“我……”
苏小穆又一次开口，却还是口齿不清，一瞬间大脑都是混乱的。
睚眦垂眸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女，看着她一点点闭上的眼眸，看着她的容颜，看着她的一切美好……
苏小穆缓缓闭上眼，在海水中，她的蓝色衣裙漂浮缠绕，她仿佛一只展翼的蝴蝶，蓝色的衣裙触上睚眦的手，一阵酥麻。
苏小穆将会永远忘记他。
睚眦这样想。
他看着怀中少女的脸，唇角上扬，弯了眉眼。
无妨，现在，只需要等着灵力渐渐消散……
只需要静静地在时间和天道间消失。
睚眦向海面游去，他怀中的苏小穆轻飘飘地仿佛一片羽毛。
他真的好想把面前的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带着她一切……
可惜，做不到了。
睚眦闭眼，只是看着怀中的少女，恨不得把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复刻在自己的眉间心上。
如果能一直记得她，希望来世还会相遇，这个世界，会也惊喜吗？
手指冰冷，出了海水的那一刹那。
阳光洒了满身，他的眼眸间微微有些发烫。
睚眦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子。
末了，化风而去。
睚眦在苏小穆的家门口现形，他将怀里的少女放到了床上，他坐在床边，没有多少言语。
对啊，他是睚眦，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家……
他不是很会聊天，甚至不知道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喜欢。
唯一确信的就是，他不希望苏小穆有事，不希望苏小穆受伤，哪怕是自己受伤也好。
只是不希望苏小穆受伤。
他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留给苏小穆，他想看着苏小穆笑。
睚眦喜欢苏小穆干净的笑容。
那个笑容让他想起了师父。
睚眦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没有风，因为有窗帘拉着，所以也没有阳光照进来。
甚至在大白天的时候，这个屋子还是有些黑。睚眦静静等待着死神的来领，没有多少畏惧，只是回顾自己的一生，难免一些悲楚。
生而魔魂，注定成魔。
只可惜，他算错了结果。他睚眦死于自己亲生长兄之手，死于一个女人的面前。
记得很久以前。
他问狐狸兄：“何为爱情？”
狐狸兄眯着一双狐狸眼想了很久很久才到：“就是舒服，你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睚眦又问：“不需要轰轰烈烈吗？”
狐狸兄道：“即使是轰轰烈烈，最终的结局，终究还是要回到平淡舒适的。平常人没有多少轰轰烈烈的情感，多不过柴米油盐的陪伴。”
“柴米油盐的陪伴？”
狐狸兄点头：“如果有个人，能陪你走过平淡无奇的岁月，那么，你们便是良配。”
……
睚眦自嘲地笑了笑。
平淡无奇的岁月吗？
他似乎找到了，面前这个温柔干净的女孩，她一定可以陪伴自己度过平淡无奇的岁月，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睚眦附身，在苏小穆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白驹过隙，愿君安好。
……
屋外下起了暴雨，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了还在梦乡中的苏小穆。
苏小穆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伸出手摸索着手机，然后打开屏幕。
紧接着……便是一阵尖叫。
“等等，这这这……我难道整整睡了一周？？”
她依稀记得被一个路人从张开手上救走后就会了家，那个时间应该是在七天前的。
苏小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或许是忘记了也说不一定，隐约记得我昨天好像是吃了鱼的……对……好像还去游泳了？”苏小穆摇头叹气，她的这个记性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昨天发生的事都只能记个大概，看来有必要去检查检查身体。
苏小穆起身去拉开窗帘，却间屋外大雨倾盆，水泥地面上已经有了积水。
很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苏小穆看着雨水砸向地面，后又在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不止。
苏小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眼角湿润，有泪水顺着皮肤滑下，仿佛雨水落在玻璃窗上，然后往下滑落。
下雨了。
为什么，她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少了一块肉一般。
苏小穆闭上眼，深深叹口气。
自己真的是多愁善感，下个雨都能哭出来。
屋外雨声不歇，屋内苏小穆从父亲的书架里随意翻看着一本古书。
最后，发黄的书页被苏小穆纤细的手指按住。
她垂眸，目光落入的页面上，发黄的纸页白纸黑字写着两个字。
——睚眦。
苏小穆手指莫名地有些颤抖。
她不明所以，只是眼里的焦点很难从这两个字上移开。
苏小穆诧异，她心口猛地一阵剧痛。
书“啪”一声坠地，苏小穆呆呆愣在原地。
她蹙眉看着掉在地上的古书。
恍惚间，苏小穆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
……
“什么，你说睚眦已经死了？”
原本在给萨摩耶理毛发的江安一愣，手上的动作也顿住，她大惊失色地看着囚牛，几乎不敢相信这一个事实。
囚牛靠在墙上，垂眸看着江安。
“是的，我也很意外，但睚眦确确实实死了。你看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了吗？这雨，就是因为睚眦的死，它才开始下的。”
囚牛一边说一边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
他自言自语道：“按理说还有三日他才会消亡……这才过了四日，他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