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入戏太深秋水冷
俩人走进卧室后，苏默一下子就发现了森雅留下的牛奶冰花。
他有些责怪自己，刚刚自己走出去之前，为何自己不把床头柜上的碎玻璃渣还有牛奶冰花收拾干净。
这种诡异的事情，目前来说，还是不让柳倩知道的好。
于是站在床头柜边，遮挡住上面的碎玻璃还有那块牛奶冰棍。
柳倩奇怪地看了苏默一眼：“你干嘛还坐着，赶紧休息一下。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嘛!“
“我没事，忽然就睡不着了，可能是刚刚抽烟的缘故。你休息吧，我就在这里看看新闻。”
“那好吧！”
柳倩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苏默有些奇怪。但究竟哪里奇怪，她也说不清楚。
于是就不再理会这个怪家伙，很快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苏默这才有机会把牛奶冰花拿在手里，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将牛奶冰花扔进垃圾桶。又找来笤帚和畚箕，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将床头柜上的碎玻璃渣仔仔细细清理干净后，才拿着工具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将碎玻璃渣倒进垃圾桶。又返回去穿好衣服，然后再次来到客厅将垃圾桶里的袋子拧了出来，走过去打开房门，把垃圾带了出去。
如果把垃圾留在屋里，万一柳倩醒来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不光这碎掉的玻璃渣不好解释，还有这耀眼的牛奶冰晶，更是无法解释。
难道到时候说这是自己给她表演的魔术吗？
说魔术的话，柳倩会信吗？
她是个有主见，有脑子的女孩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所以对于这种不合理的事情，她一定会刨根问底。到时候恐怕自己真无法解释了。
难道告诉她，有一个叫森雅的女孩，只要一打响指，就可以让周遭的一切停止流动。也就是说，在她来的那段时间，相对于当事人来说是静止的。
那时候，时间只属于森雅一个人。她游离于时间的规则之外，做着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据他猜测，目前为止，恐怕不会有人知晓她的存在。
就连自己，也只是意识清楚，身体在那个时候也是不能动弹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变成了电视里的纸片人，有人在外面用遥控器操纵这一切。
森雅，就是操纵遥控器的那个人。
现在森雅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然她也不可能那样为所欲为地接近自己。
她接近自己，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呢？
这个问题，只能留到以后才能搞清楚了。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自己并无任何恶意。
那么，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柳倩的家？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她就会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不管自己在哪里，她都能找到自己？
苏默提着垃圾袋，走进电梯，还好此时电梯里并没有人，他就能泰然自若地提着垃圾袋，走到楼下，来到绿色的垃圾箱前，将手里的垃圾扔了进去。
苏默重新返回柳倩家，见柳倩睡得正香，就回到自己的家，迅速地洗了个澡。
然后慢腾腾地来到沙发边，惬意地点燃一根香烟。
刚抽了两口烟，季海生导演就打来电话。
“喂！苏总啊！”
苏默此时心情很好，于是就笑道：“季导，怎么了？”
“现在我们已经开拍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看看，顺便可以提点意见啥的。”
苏默很客气：“季导，我既然选择投资你这部电影，当然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拍好的。至于来现场嘛！我倒是很有兴趣，反正我今天也不怎么忙，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过来瞅瞅。”
电话里传来季海生浑厚的声音：“那就恭迎苏总光临。”
“别这么客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这部电影拍好。”
电话那头的季海生对着手机点了点头：“苏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能力，将这部电影拍好，对得起你的投资。”
嘟嘟几声。
电话挂断了。
季海生拿着喇叭坐在摄像机前。
这场戏是一场跳池塘的戏。
讲的是刘荷香演的女一号不小心掉进池塘，路过的男一号李安可和男二号毛井根自告奋勇地英雄救美。
没想到两人刚跳下池塘，却发现对方已经向岸边游来，而且游得很快，完全是个游泳高手。
这场戏主要是体现两个男人在水中欲救美人，却被其嫌弃的狼狈样。
现场已经准备好，季海生喊了一声开始。
刘荷香就开始在池塘边走着，然后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掉进了池塘。
正路过的毛井根和李安可刚好从池塘边经过，看见一个大美女掉进了池塘，于是双双跳下池塘，奋力地向刘荷香游去。
哪只刘荷香在水里翻了翻白眼，很快游到了岸边。一时让跳进水里的两个男人尴尬不已。
这场戏的主要笑点，就是两个男人争先恐后跳进池塘，欲英雄救美，然后失望而归的狼狈模样。
这场戏最主要的一个难点就在于池塘中，三个人对细节和表情的把握。
今天的天气又吓着毛毛细雨，秋天的池塘已经给人有了寒凉的感觉。
只见刘荷香噗通一声掉入水中。
李安可先跳下水，奋力地游上前去，身后的毛井根也不甘示弱跳入水中。
两人在水里鸭子划水般向前推进一会后，发现落水的女孩三两下就游到岸边，自己爬上岸去了，这一切就像逗弄人玩似的。
季海生喊了卡：“刘荷香，请注意你的表情，要带着一丝不屑，不要刻板着个脸，又没人欠你钱。”
“李安可，你游泳的姿势还可以再夸张一点，跳入水中的时候要砸出.水花。拜托，我们这是拍轻喜剧，不是偶像言情剧，要搞清楚定位。”
“毛井根，你保持刚才的姿势就行，就是脸上的表情能不能不要那么夸张，搞得跟玩似的。”
导演喊卡，意味着得重拍一条。
演员就位，导演喊了开始。
刘荷香装着不经意掉入池塘，两个男演员biaji一声，犹如石头砸入水中，弄了很高的水花。
李安可都感觉到自己的肚皮在隐隐作痛，这样砸入水中，而且是狠狠砸下。池塘里的水又是刺骨冰冷，跳第一次只知道可能会冷，但不知会有多冷。
等跳了第一次后，李安可咬紧牙关，池塘里是真的冷啊！
但哪个成功的演员，没有一点付出，就能获得成功呢！
更别说付出不一定有回报，那些成功的演员，很多人都是吃过不少苦头，才换得成功的。
所以，李安可很想逮住这次机会。
这是一次上天眷顾自己，让自己有了咸鱼翻身的机会。
既然机会就在眼前，当然得自己去争取。
虽然池塘里的水冰冷刺骨，但李安可觉得还可以承受，毕竟这是电影中的男一号啊！演好了他以后的路子就会宽起来。
演砸了，也许自己一辈子只能在龙套圈里混吃等死了。
一旁的毛井根，也是上牙直磕下牙，他本来就感冒了，还发着烧。
但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觉得那都不叫一个事。虽然他也明白，也许自己年轻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成功，等将来自己成功了，可能又要用现在赚的钱去看病。
哪个演员在演戏时，还没留下点病根呢！
那些演功夫片的演员，打断骨折是经常的事。
一想到这里，毛井根觉得池塘里这点寒冷并不算什么。也许通过在池塘里这么一跳，自己以毒攻毒，说不定感冒就好了呢！
刘荷香在池塘里给了一个不屑的微笑，爬上岸后，浑身直打哆嗦。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拿上毛毯，三个演员就一边披着毛毯，一边瑟瑟发抖地坐在凳子上。
依旧不能过。
可以说，为了能有更好的效果，季海生导演对三个演员的要求，甚至已经达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没办法啊！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为自己投资这部电影，千万不能搞砸了啊！
要是搞砸了，恐怕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过了。
其实季海生导演一直有一个想法，电影拍出来，不光要卖好叫座，最好还能那个奖什么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看着三个演员坐在一边冷得瑟瑟发抖，他只能冷着脸道：“还不能过，继续来。”
一次次地跳入水中，直到第7遍的时候，季海生导演才喊了过。
三个演员爬到岸上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冻僵了。
两个男演员要好一点，特别是刘荷香，可怜巴巴地裹着毛毯，身体不停地发抖。
季海生导演再次看了刚刚拍摄的场景，然后点了点头。
此刻苏默已经到了，他快步走了过去。
季海生导演忙站起身迎上去：“苏总，你来了。”
“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行，拍了好几遍，刚刚拍摄的这个场景，我个人感觉比较满意。”
“那就好。”
抬头看了一眼三个正瑟瑟发抖的演员，苏默对季海生道：“中午盒饭都给他们加鸡腿。”
三个演员大受感动，都急忙抬起头来，看着穿着一身黑西服的苏总。
苏总浑身散发出一种独到的气息，穿西服明显跟适合他的气质。
此时，演员们都稍微缓过劲了。只是毛井根不停地打着喷嚏。
苏默走到毛井根身边，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毛井根一支：“感冒了？”
毛井根接过香烟，点点头，感激地道：“谢谢苏总，不过我还能坚持。”
“能坚持就好。但拍完这场戏，你还是打点滴去吧，后面水里的戏好像还不少，照这样下去，戏没拍完，你身体恐怕就已经垮了。”
“苏总，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整个拍戏进度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稍微休息一下，至少要去开点药吃。不然你这身体，恐怕吃不消啊！”
毛井根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哆哆嗦嗦地把火打燃，然后颤抖着双手点燃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吐了口白色的雾气，看向正好奇地打量他的苏默，说道：
“苏总，谢谢你。”
苏默只是点点头，然后走到李安可的旁边。
李安可看着瘦瘦高高的个子，但他身体比较好。所以水里虽然很冰冷，他一咬紧牙关，也就挺过来了。
很多时候，李安可都是靠着这股劲挺过来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希望。
既然还有希望，自己干嘛要陷入沮丧的情绪呢！
那些成名的大明星，谁还没跑过龙套？
李安可抬起头看向苏默，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从香烟盒里弹出香烟递给李安可，苏默自己也点燃一根。
李安可说了声谢谢，问苏默要了打火机，不熟练地将香烟点上。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抽烟的原因一是他太冷了，一时找不到能缓解的办法。二是苏总能递给他烟，就代表苏总瞧得上他。试问有几个老总会给自己员工递烟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也算是苏总的员工吧！虽然是个短期工。
总不能驳了苏总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
其实苏默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递烟给李安可，就是单纯觉得此时李安可需要一根香烟而已。
男人嘛！
不管什么事情，没有一根香烟解决不了的。
如果一根解决不了，那就是两根。
苏默一边抽着香烟，抬头看了一眼细雨蒙蒙的天空，又看了一眼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女演员刘荷香。
他抽完香烟，才缓缓走了过去。
刘荷香见苏默走进，忙抬起头来：“苏总好。”
苏默笑笑：“怎么样？吃得消吗？”
刘荷香狠狠地点头：“我一定会把这个角色演好的。”
苏默在内心吐槽：谁要你把戏演好啊!演戏嘛！差不多就得了，你们一个个如果都演得那么好，不小心还捧个奖杯，那我还亏损个屁啊！
但是内心虽然疯狂吐槽，嘴上却是这样说：“嗯，我相信季导演的眼光，也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剧本我已经看过了，确实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电影。但是，再好的剧本，也要演员倾情演绎出来才好是不是？”
尽管自己冷得瑟瑟发抖，刘荷香还是说道：“苏总说得有道理。”
跟几个演员打完招呼，苏默来到季海生身边：“不错，虽然天公不作美，但你们的努力打动了我。所以加油吧！拍好这部电影，我还会投资你的下一部电影。”
然而心里却道：千万别把这部电影拍好啊！如果你这次不让我亏损掉系统资金，我还会投资你才怪。
一旁的季海生听了苏默的话，不禁急忙点头。看来苏总是相信他的实力了，待自己拍完这部电影，一定要再拍个《铁的铁炮》。不弄个炮声三部曲来，就是对不起自己的才华啊！
苏默查看了回放，觉得还过得去。也提不出什么意见，就开车回去了。
留下季海生和一行演员，准备下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