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林深时见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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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垂下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家的幼崽一副震惊的模样。

他歪歪头，恍惚想起来自己好像总是以家里没人啦所以咱们穷啦之类的话来诳佐助，因此不用细想就知道这孩子现在这幅表情的原因。

诡异地沉默一下之后青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俯下身推了推佐助，让他走到前方。

“佐助君可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哦，”他说道，“理应走在最前方。”

与此同时搓着手的男人迎上前，人精如他已经看穿了这场年末的检查最重要的或许是这位小少爷也说不定。

“这就是佐助少爷了吧？”他热切却并不谄媚地迎过佐助，将还晕晕乎乎的小少年就这样迎接了进去。

兑换所大门朝西，门前藏蓝『色』的帘垂下，印着白『色』的钱币花纹。佐助几乎没有来过兑换所这种地方，因此甫以进去，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就快要看不过来了。

只见男孩子虽然充满了好奇，但却挺着胸背一脸淡然，矜持地仰着小下巴，颇有身后闲庭若步的青年的既视感。

见状中年男人眼睛亮了亮，更加殷勤地同这位小小的家主介绍起来。

原本这种事情是不需要介绍的，但男人思及小少年家中突变或许并无长辈细细介绍，加上看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如同看见自己的孩子，殷勤之中又生出几分情真意切的爱护起来。

这样一想，佐助少爷也不过还是个孩童啊。

男人这样想着，嘴中又细了几分。

而另一边的佐助年纪虽然不大，但平日里被太宰用各种文史哲典灌输着，只要语速慢上几分，也能细细消化完毕，甚至在稍有疑『惑』的时候能够提出自己的问题，让中年男人眼中笑意更深。

一大一小你来我往之间就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人精一样的主管挥来自己的徒弟陪着太宰，自己在佐助身边细细解释介绍，到临别时看着佐助竟然多出了好些长辈的慈祥与爱意。

过了这处便是下处，太宰虽已经离开木叶许久，对宇智波的产业却是了如指掌，拎着佐助走（村子）南访（村）北，竟然也足足花费了好些天的时间。

他将佐助塞给看小少年就像是看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的负责人们，自己两手空空地逃离掉，最后找了家茶屋点了两份鱼糕，被窗外传来的三味线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那是流浪的艺人在路边拨出的三味线声，曲调悠悠扬扬，不大像是火之国的曲调。

青年托着脸在窗边听了一会，脸上浮现出因曲调而起的笑意。

“太宰先生？”终于从主管们手下逃离的佐助掀开帘子坐在太宰对面，见着太宰嘘的动作自觉闭嘴，一边给自己塞着鱼糕一边也跟着听了起来。

“这好像是没听过的曲子？”等一曲终了之后他问老师，“先生知道吗？”

太宰笑起来：“这是水之国那边的曲子，”他随手捡一根筷子，在盘沿敲击起来，正是方才的曲子，“唱的是离乡的少女思念家乡的故事。”

佐助眨了眨眼。

“水之国？”他歪歪脑袋，想起前些天上的课，“我们不是和水之国签订和平往来协议了吗？”

太宰但笑不语。

男孩子捏着下巴严肃着一张小脸，过一会才啊了一声，“那就是说，水之国的流浪者们可以回去了？”

回答正确，得到先生新叫的一串三『色』团子。

佐助的脸皱了一下——显然是由此想起某个男人，顿了顿才在老师笑『吟』『吟』的目光中拧着眉吧唧吧唧吃进去。

过几日便是开学的时日，太宰被佐助缠着（并没有）要送他上学，与小少年的班主任老师打了一个正面。

“伊鲁卡老师有什么事情吗？”见对方表情奇妙，太宰问道。

海野伊鲁卡脸上翻滚了几遍，才咬咬牙抬起头。

“最近关于鸣人君的流言，”男人的神情坚毅，眼中却又几乎可以忽视的动摇，“太宰大人如何看呢？”

太宰治眨了眨眼，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经过一个假期的发酵鸣人是四代大人的孩子的流言已经传入木叶的家家户户，木叶中多的是仰慕四代、也因为当初的九尾事件憎恨鸣人的人，在听到流言后几乎不可抑制地陷入了动摇当中。

很显然，海野伊鲁卡也是其中的一员。

太宰虚起眼，食指竖在唇前。

“海野老师认为呢？”他说道，“您认为鸣人是水门的孩子吗？或者说，您认为他是谁的孩子重要吗？”

海野伊鲁卡的脸『色』一度变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发出叹息。

“我知道了。”他说道，“不论鸣人的身份为何，他都是我的学生……多谢太宰大人指点，是我着想了。”

太宰只笑不语，挥挥手告别这位自我解读的老师。

能够让海野伊鲁卡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说天井上的舆论工作做得确实不错，但要让木叶的村民承认鸣人，还需要加一把火才行。

青年『摸』着下巴，在路过那位在异国他乡弹奏着家乡曲目的三味线艺人时停下脚步。

[说起来，之前寄出去的信应该到了吧？]

【你做什么了？】

因为羊的闹心事不得不减少在太宰治身上的时间的青年以来就看到太宰治这样一幅搞事的表情，因此狐疑地发问。

太宰：[我什么都没做哦……系统君刚才是不是又偷懒了？小心我举报你哦。]

中原中也：【老子那是请假！】

太宰：[哦——]

一边逗弄着心思简单的系统太宰一边往前走着，心中更加确定前些天这系统确实没有盯着自己——这可是在此前少见的事情。

要知道他之前那位系统君虽然是一个温和好说话的设定，但实际上心黑手辣老谋深算，哪像现在这个一样是个傻白甜。

他啧啧赞叹着，一边还不让唆使系统给自己做事。

[正好你来了，快帮我看看信到了没有。]

中原中也乖乖给他查：【哦……之前你做过记号的信现在在火之国国都……你送信去那地方干嘛？】

[嘛嘛，既然到了，这颗棋子就能放下啦。]太宰说着，愉快地上前，执起正在演奏的女孩子的柔荑。

“这位小姐，您的音乐让我坠入爱河了，”他说道，“请问您愿意与我殉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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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听到自己家老师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就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他顿住脚步，和身边同样听到声音的小伙伴对视一眼，骤然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三味线的声音嘈嘈切切，时而间杂着青年谈笑风生的声音，联想到自己老师的『性』情，佐助自觉已经知晓对方现在定然又是在对着女『性』大献殷勤。

小小的少年突然就叹了口气，他拉着小伙伴转过街角，做好准备带着不让自己省心的老师回家。

这一转过街角才发现与想象中的不同，太宰确实坐在一位女孩子身边，但这并非想象中的妙龄少女，而着实是一位孩童。要说的话，大概比佐助也大不了多少。

女孩子有一头黑『色』的亮丽的漂亮长发，梳成一条大大的辫子垂在胸前，被一条鹅黄『色』的发带束住。她手中抱着三味线，那嘈嘈切切的声音正是自她手中流出，宛如碎玉滑落在白『色』瓷盘。她坐在一方矮凳上，鞋子被随意地蹬开，『露』出脚踝的红绳。那双浅棕『色』的瞳显然十分灵动，眉目往来之间只让人觉得似乎看见山间踏着清『露』而来的小鹿一般。

太宰治就坐在鹿身边，他见着佐助挥挥手，将小少年唤到身边。

“这是我今日认识的小姐，”他介绍道，这个男人对待所有的女『性』似乎都有一种不经意的温柔在其中，连弹三味线这位尚且无法成为女『性』的女孩也一样一视同仁，“她的名字是鹿铃，”他说道，“是答应了待会要和我一起去殉情的善良的小姐。”

宇智波佐助果然如此地抽了抽嘴角，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去，看着同班的奈良鹿丸站在不远处，显然听到了太宰刚才的话，此时一脸“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和“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叫人把这家伙抓起来”之间的表情。

这个时候女孩——鹿铃也看到了奈良鹿丸，扬起手挥了一挥：“鹿丸先生～你是来送货的吗？快交给鹿铃吧～鹿铃马上就要和阿治先生一起殉情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