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爷奶

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林家陷入梦乡的时候, 另一边的杨家可不平静。

苏琪琛是成名多年的演员, 她知道演艺圈有个铁的法则：不是第一名, 就是淘汰者，谁都没有中间地带。

因为拍摄电影也好, 还是电视剧也好, 角『色』的甄选是相当残酷的。一个成名角『色』只能由一个人来演绎。要做，只能做那个导演心目中的不二人选, 这样才能“非你莫属”。

天鱼娱乐的艺人淘汰制度也很残酷, 后起之秀比比皆是。

她今年已经32岁了，当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想在过气之前, 把女儿踏进娱乐圈的路给铺垫好。

可现在，她就发现：那个叫林小妮的女孩，真的是一个太过可怕的对手, 挡在了女儿的路上。

苏琪琛承认自己有些嫉妒林轻眉。林轻眉什么都没做，就拥有这样的一个好女儿, 这是何等的运气？！

她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小昔却不敢抬头看妈妈, 她的礼物失败了，人气也没压过林小妮，心中未免很失落。

苏琪琛叹了口气，道：“小昔，这次回去以后, 妈妈请我的老师过来教你怎么演戏。你突击一下感情爆发戏，下个月好好打擂台赛。”

“是。”杨小昔有些不知所措，问道：“那……妈妈……明天……下山之前……我能和妮妮道个别吗？”

“可以。”顿了顿，苏琪琛道：“你也不用道别，反正你们下个月还会再见面的。”

《流年》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林小妮和杨小昔的关系就是这样。

***

第二天上午，节目组就陆续结尾收官。

下山之前，王导演特意找到了林轻眉，和她洽谈“给妮妮找个经纪人”事项。

林家母女现在可是出大名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们就上了三次热搜。这是上一季杨小昔母女也没有的热度。

尤其是林小妮，她的综合素质很优秀，是个演员的好苗子。将来的资源肯定不会少的。这些都需要找个经纪人来筹谋划策。

王导说道： “……你得找个有经验的老经纪人，帮你们打理这些事情，就能省下不少心思。”

林轻眉也有这个意思，妮妮的心愿是拍戏。下个月还有《小艺人》的曝光度。热度已经相当于出道了。是时候找个正规的经纪人。

这时候，一个细若蚊呐的声音传来：“阿姨，小妮在吗？”

“小昔？!”林轻眉吓了一跳。接着，苏琪琛也走了进来。

苏琪琛带着女儿来串门，她看到王导也在林家屋子里，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王导非常喜欢林家母女。而上一季这样的香饽饽，是她们母女。

林轻眉张罗着要倒茶，但苏琪琛道：“我们不喝茶了，马上就要走了，小昔非要跟妮妮妹妹道个别。轻眉，妮妮在哪呢？”

“在三楼。妮妮～下来。”

林轻眉喊了一嗓子，林小妮就下了楼。

她没想到小昔特意来找自己，就跟妈妈打了个招呼，带小昔去了三楼卧室里说话。

现在，摄影师叔叔们都不在了，两个孩子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必担心什么舆论什么观众。

“呼~~”杨小昔深呼吸了一下，她来找妮妮，是想问一个问题的：

“妮妮，我问了你喜不喜欢我，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喜欢？！林小妮不假思索道：“喜欢啊，当然喜欢。”

她喜欢这个节目里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包括说话欠揍的小咖啡。

杨小昔瞥了她一眼，有些失落道：“但是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呢？我不知道。”

林小妮明白她的意思，下个月再见面的时候，就在《小艺人》的舞台上，她们要同台竞技。

她道：“其实，就算我们是竞争对手吧，也可以做朋友的。”

杨小昔摇了摇头，忽而有些寂寞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你看看你周围的小伙伴，小蘑菇喜欢你，小咖啡喜欢你，就连周心那个……那个凶巴巴的丫头都喜欢你。”

林小妮奇怪道：“你上一季做节目的时候，其他小伙伴不喜欢你吗？”

杨小昔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他们一点都不喜欢我。”

她的乖巧懂事，实际只是获得了大人的首肯。却很不得小朋友的人心。

大家都在顽皮捣蛋的时候，唯独她拿的剧本是表演课。妈妈教她的所有喜怒哀乐，通通是为了两个字：上镜。

小伙伴们觉得她太假惺惺的，也不会玩在一块，于是故意疏远了她。

但矛盾的导火线，是她表演才艺碾压了其他小朋友的时候，有些家长的心态完全失衡了。

那是上一期的第五期节目，背景也是这样的小山村。王导演让四个孩子展示一下才艺。别的孩子唱种太阳、喜羊羊和双截棍。她则换上了汉服，边跳舞边背了《葬花『吟』》全篇。

当晚，她就以“神童”的名号火遍了网络。

#杨小昔林黛玉#的热搜第一，一下子就红遍了大江南北。

同样的，这段歌舞表演彻底得罪了其他三个小朋友，也让其他的妈妈眼红不已。

有个叫“盛小龙”的素人嘉宾男孩，当晚表演的是什么“双截棍”。唱的时候完全不知所云，挥的时候还打到了自己。被他妈妈教训了半个小时。

盛小龙的妈妈一直拿儿子和她比较，句句都是戳心窝子的话——

“你看看人家杨小昔，你怎么一点都不如人家！整天只知道玩！”

“你呀，简直是笨的伤心!连小昔的一根手指都不如！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呢？！”

“要是小昔是我女儿就好了，我迟早被你给气死！”

就这样……盛小龙记仇了。

他甚至怼了妈妈一句：“那我干脆别当你儿子好了！”

后来还是摄影师和导演来拉架，母子两个才“握手言和”的，但是愤怒的种子已经埋下。

第二天直播，当她路过一座小桥的时候，盛小龙忽然从后面冲了出来，不由分说，狠狠撞了她一下！

杨小昔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忽然变得苍白——

“桥下的水流很急，桥面到水面，足足有两米高，我离跌下去只差半步。”

事情发生的那么猝不及防。上一秒，弹幕上还是说说笑笑的，下一秒盛小龙暴走黑化，大家都目瞪口呆。

唯独没有被吓住的，反而是她这个当事人：“其实，其他两个小伙伴就在我身边。但是盛小龙撞我的时候，谁也没拉一下。我坐下来哭的时候，还听他们两个说，活该，谁让我这么爱出风头的。要是掉下去才好呢……”

“……”

林小妮想象到了那一幕，忽然觉得心生寒意。

杨小昔在上一季中表现的太突出了，而且，其他几个妈妈也没正确引导孩子的教育观，这才险些良成大祸。

这故意撞人的一幕，使得盛小龙被全网疯狂diss。

原本算定了7期的节目，也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太过恶劣，第五期就草草结束。

这就是网上非常着名的《不一样的妈妈》第一季直播事故。消停了一年以后，王导才举办了第二季。

杨小昔很落寞道：“后来，妈妈就跟我说，那些小朋友都是嫉妒我太优秀了，比不过我，所以才那么做的。让我别往心里去。”

妈妈教育她：优秀的人往往都是孤单的，因为高处不胜寒。而你越优秀，别人越需要仰视你。同时也会嫉妒你、诋毁你。

顿了顿，杨小昔看着她：“但是你不一样，你比我还优秀，结果大家不讨厌你，反而都很喜欢你。咖啡周心小蘑菇，都和你玩的很好。”

“小昔。”林小妮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道：“撞人和见死不救都是他们不对，不是你的错。优秀的孩子多了去了，难不成盛小龙嫉妒谁，就想个个都推下桥？！”

这分明是熊家长教坏了孩子，最大的罪魁祸首是那盛小龙的无知父母。怎么能怪杨小昔太优秀呢？！

杨小昔点了点头，道：“后来下了节目，盛阿姨带着盛小龙跟我道歉了，他说他是一时糊涂而已。但我还是很害怕，我至今都不敢接近有水的地方。”

这是思想包袱太重了。

林小妮忽而觉得杨小昔蛮可怜的。

于是告诉她：“小昔，我也觉得你上个节目，出头的想法太重了。其实……我前几天也想过要出风头，要压住你。但我妈妈说，这样是不对的，要我懂得分享，给别人机会。”

“机会？”杨小昔摇了摇头，道：“妈妈说，我要出名，就必须力争第一。不能给竞争对手任何获胜的机会。”

“你想当第一没有错。但，你太显摆了。比方说吧，你来的第一天，故意做出来那么多看点，让摄影师叔叔一直围着你转，我和心心都没人理会。我那时候对你也有意见。”

后来她用《美人『吟』》扳回一城，要不然，这一期的节目就真的是杨小昔特辑了。

杨小昔看着她：“你也讨厌我吗？”

“有点点吧……我们都在努力地做任务，但是你把所有人的关注给抢去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

妈妈说：只要一些小手段，她就能博得所有大人的好感。所以她不停地做小动作。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不能这么出头，把别人全部当空气。你想要交朋友，就要学会分享，这是我妈妈的话。”

这是林轻眉和苏琪琛不一样的地方。

林轻眉更注重培养女儿的人情练达。她希望女儿可以交到好朋友，玩的开心，至于什么人气，林轻眉并不是太在乎。而苏琪琛就是要女儿一味地拉票。

但是拉票的路上，杨小昔居然一个好朋友都没有，这也太失败了。

从舞蹈班到唱歌班，杨小昔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偶尔出现了一个妮妮，才算是棋逢对手。

所以，杨小昔才会跑来问妮妮“你喜欢我吗？”因为她没有朋友，心里渴望着交朋友。

林小妮继续教育道： “其实，只要你学会和别人分享机会，注意一下别太出头，小伙伴们自然会把你当自己人的。”

杨小昔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好啦，小昔姐姐，我就说这么多，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节目结束了，下个月还有擂台赛。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的。”

说完，林小妮就拍了拍屁股上的小泥巴，走之！

***

下午，节目正式收官结束。

《妈妈》第二期节目，也取得了很好的口碑，最高峰在线观众甚至突破了600万。人们都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直播间，倒计时期待着第三期节目开拔。

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林轻眉到达自家出租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小妮儿累了，林轻眉就抱着女儿回家去睡觉。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当林小妮起床的时候，太阳公公都照到屁股了。

吃完了早饭，林小妮自个调到了电影频道看电影。电影里正好播放着电影《梅兰芳》，梅兰芳表演着戏剧片段“游园惊梦”。

“妈妈，你看我演的好不好~~”

林小妮学着电影里的梅兰芳，捻起兰花指，做了一个转身下蹲挑眉往上看的姿势 。眼神也尽量往妩媚两个字靠拢。

“好看。”林轻眉鼓了鼓掌，又道：“过来，妈妈跟你说一件事。”

“好的。”

林小妮扑进了妈妈的怀里，蹭了蹭，妈妈的身上有洗衣服香水的味道。

林轻眉告诉她：“王导给妈妈介绍了一个经纪人，是要安排咱们工作事项的助手。马上，这个经纪人叔叔就会过来吃个午饭，他叫滕楚北。你就喊滕叔叔好，知道吗？”

“知道了！”林小妮觉得“滕楚北”这个名字略有点耳熟，就问道：“是不是延能小哥哥从前的经纪人？”

“你怎么知道？”

“我看延能的资料介绍上说，发掘他的星探叫滕楚北，也是天鱼娱乐的金牌星探？!”

“是。”林轻眉很感激王导演安排了这么个助手：“滕叔叔是个很亲切的人，你要和他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林小妮跳下了沙发，迫不及待道：“我去开门！”

林轻眉正在收拾桌子，不忘了教导女儿一声：“别着急，有客人来了，先往猫眼里看看是不是这个人，然后才能开门。知道吗？”

“知道！”

林小妮往门眼里看了看——咦，奇怪，滕楚北叔叔有这么老吗？！

这时候，门外又来了一个人，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两人都眼巴巴瞅着门。

“妈妈……”林小妮奇怪道：“来的人好像不是滕楚北叔叔，是一对老爷爷老『奶』『奶』。”

“什么？！”林轻眉连忙看了看猫眼。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一对年老的夫妻，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看起来绝不像是什么坏人。

林轻眉打开了门：“两位，有什么事吗？”

顾家二老赶紧笑道：“你好，你是林小姐吧？我们是对门302号公寓楼的新住户。今天早上刚搬过来的，过来串串门。”

原来是邻居串门，林轻眉松了一口气，就把他们往里面让。

顾家二老一进了门，目光就凝固在了林小妮的身上。

此时，林小妮穿着一身熊猫睡衣，脚下趿拉着一双兔子头的拖鞋。阳光下，她的皮肤泛滥着红润润的光泽，一微微湛蓝的大眼睛里，仿佛『揉』和了无数的星光璀璨，看起来就是酥到了骨子里的可爱。

二老都看呆了，艾玛，这小闺女神仙颜值!比直播上还要好看！

林轻眉习惯了别人对女儿惊艳的目光，就笑着把女儿牵过来，问道：“伯伯，您贵姓？”

“哦……我姓顾。”

顾国钰这才反应过来，咳咳，他可是妮妮亲爷爷来着！花了8千万买了隔壁的房子。腰杆儿要挺的直一些！

林轻眉教导着女儿： “妮妮，快喊顾爷爷顾『奶』『奶』好。”

“顾爷爷、顾『奶』『奶』好~~”林小妮的小嘴儿抹了蜜似的甜：“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哎呦，乖乖！”

顾国钰的声音都在颤抖。他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这一看到小妮儿啊，喉咙里就堵了一团棉花似的，竟然是哽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顾『奶』『奶』的情绪更激动，她放开了老伴儿的手，直接拉住了妮妮的小手。

林小妮只觉得这手劲特别大，刚想问『奶』『奶』你怎么了，顾『奶』『奶』就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就好像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或许是受到情绪感染吧，林小妮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真的是奇了怪了……她分明不是什么容易动情的人呀!

林轻眉也看傻了眼。许多人看到小妮都非常激动，这并不奇怪。但激动到哭的老人家，这还是头一遭！

林轻眉甚至想安慰这两情绪激动的老人家，忽而惊醒这只不过是来串门的邻居，于是道：“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看到孩子这么可爱……太激动。”

顾国钰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赶紧打圆场。

顾老夫人也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小妮儿啊，这心里就跟，就跟……就跟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觉得这好像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

林轻眉很囧，这什么话？!

小妮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吧？

“二位……看过我家小妮的直播吗？”

“是。”顾国钰赞叹道：“这两天，我和老婆子一天12个小时盯着直播看。咳咳，这导演组也真是的，分明是妮妮比那个杨小昔可爱多了，怎么老是给杨小昔镜头呢？！”

“看我家老头子偏心眼的，”『奶』『奶』也喜欢小昔：“那杨家闺女也不错，懂的疼妈妈。当然了，还是妮妮最好最听话。”

原来是妮妮的两个老年粉丝，林轻眉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反应也太夸张了。

接着，顾国钰就和林轻眉聊起天来，主要说说家长里短的问题。林轻眉觉得这对老人相当和蔼，也就唠嗑起来。

期间，顾老夫人一直搂着妮妮，不断地嘘寒问暖，问这问那。

当顾国钰问到她们母女二人为何回国时，林轻眉叹了一口气，道：“日本那个模特圈子的环境……不太好。”

顾国钰问道：“怎么个不好？!”

林小妮解释道：“日本模特排斥中国模特，不让妈妈接能赚钱的活儿。所以我们过不下去了。”

“过不下去？！”顾国钰愣了愣。

林小妮点了点头：“嗯，最穷的时候，妈妈和我都只能吃味增汤泡饭，我上到中班就上不下去了，因为妈妈付不起大班的费用。”

那可真的是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

林轻眉笑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妮妮，你要记住个成语：忆苦思甜。懂吗？”

“我懂！就是回忆过去的辛苦，想念将来的好日子，是不是？！”

林小妮的成语水平可不是盖的。

而顾国钰哈哈大笑，道：“哎呀，这么小就知道忆苦思甜这个词了，妮妮啊，你可真是个人才！爷爷我……咳咳……”

顾国钰赶紧止住了话。

他差点一激动就说出让你继承顾家产业这种话来。

顾『奶』『奶』问道：“林小姐，你到底是怎么教出妮妮来的？！我和老头子见了一辈子的人，也没见过妮妮这么早慧的小孩。”

林轻眉有些不好意思：“是妮妮自己懂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教什么东西。”

这就是林轻眉谦让了。

其实，她的基础教育是非常扎实的。

小妮道：“我三岁的时候，幼儿园不上了，妈妈就自己教我学汉语拼音。到了四岁的时候，妈妈手把手教我看格林童话和伊索寓言。到了五岁的时候，妈妈教我学着电视剧上的人说话……”

林轻眉这6年来过的非常辛苦。

她一半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一半的精力就用在了女儿的教育上。

顾国钰微微动容，他想了想，问道：“妮妮的外公外婆……哦……就是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邻居问这个干什么？

林轻眉有些疑『惑』，但也没怎么在意，就道：“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下乡『插』队的知青。后来就担任乡村教师。我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哦，这也算……书香门第吧。”

顾国钰还是很满意的——林轻眉的父亲是老师，代表这一家子的教育应该不错。怪不得妮妮这么知书达理。林轻眉这么淡泊宁静。

“妮妮，待会到『奶』『奶』家里来吃午饭，好不好？！”顾老夫人在考虑拐娃回家了：“『奶』『奶』家里有很多好吃的！”

“不了，『奶』『奶』。”林小妮笑道：“我和妈妈还在等人呢！”

顾国钰问道：“等什么人？”

林轻眉淡淡一笑：“是个朋友介绍的助理，今天来面试，工作上总要有个帮手的。”

话音刚落

门铃就再次响了起来。

林小妮跳下了沙发，奔到了门口，往猫眼里一看——嗯，是个年轻的叔叔，长相不咋地，但是人看起来非常亲切。

她对着门铃话筒里喊：“你是滕楚北叔叔吗？”

对方答道：“是！是王导喊我过来的。这里是林家吧？”

“妈妈！滕楚北叔叔到了！”

林小妮欢乐地开了门，恭迎这位经纪人。

看到这个年轻人，沙发上的顾家二老抖了抖。

滕楚北也抖了抖，瞬间僵硬——那个，他是不是眼睛出了啥问题？！

天鱼娱乐集团的创始人、香港万丰电影公司的第一股东——顾国钰老爷子和他夫人……正坐在林家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