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风月无边
清风似雨，清月如钩。
一池碧水漪漪皎皎，风月无边。
有风儿荡着水波，明月自在的孤悬，觥筹声里好光景。
叶清站在月色和水色之间，站成水月衬映的无边清秀。
许是夜风识趣，也在跟随叶清迟慢的节律，风声渐渐的微弱。
漫不经意的，当整幅画卷趋于凝滞的时候，叶清悄然地动了动手指。
天光倏忽一暗，好似月亮被那一指止住了呼吸。
在这月牙儿屏息的瞬时，风也停住，水也停住，人们在定格的画卷里，看到了灿烂的青色流光。
那流光本被托在一位青年的掌心，却突然地闪现数尺。
闪现之后，它又诡异地定在半空。
唯有一根胀红的食指，犹若蚂蚁搬家，迎着流光迁徙过半臂距离。
就这样。
轰的一声雷鸣，风月失色，半城惊沸。
半晌，当巨震结束以后，流光尽湮，水浪滔天，一池青莲谢了多半。
远远隔着翻滚的排浪，人们都可以看到卫长青身躯的颤抖。
他捏着一张古黄色的符箓，正望着挡在他身前的李承志，茫然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样事情。
等他的眼睛光华再现，他难以置信地笑了，这笑容是那么的苦涩。
接着，他满是挫败感的将那张护身灵符收了起来，下意识看向了叶清。
这眼神格外的复杂，却又显得十分深刻，仿佛要把这具初识的面容狠狠刻入自己的记忆。
轰鸣余震仿佛打在卫长青恍惚的心间，他蹒跚穿过层层巨浪，只留给众人一个落寞的背影。
多年以后，当他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已再难看出往昔的意气。
叶清回到程凝然身边。
淡淡饮一口茶水。
力挫世家少主，而宠辱不惊，这样不落俗尘的表现，让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家小姐，扫向程凝然的眼神充满了妒忌和不忿。
早先落在叶清身上的挑衅目光，也随着一阳指的问世，有如东流的大江，俱往矣。
灰石砌成的擂台，虽已被散落的剑气击得坑坑洼洼，但也并不妨碍其他人的继续切磋。
不过，有了叶清和卫长青一战的珠玉在前，倒没人再真刀真枪的打出真火，能上去露两手，在这样的场合露个相，便足够了。
“你们打的也太惊险了，搞得结束之前我都不知道谁占上风，你没受伤吧？”
程凝然拍了拍胸口，脸上余惊未消。
叶清对着她笑道：“李兄在，我们谁也不会受伤的。”
“倒是没料到卫长青那么厉害，差点儿颜面尽失。”
一边调笑着，一边运转起内功功法回复真元，这战打完，本是溪流一般的丹田，已经接近干涸了。
听到叶清没有大碍，程凝然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俏皮地撇撇嘴道：“他也不过是仗着家世好罢了，又有中品灵器，又有圣级功法，就这样还没打过你，哼！”
“呵呵。”叶清尴尬地一笑，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做些牵扯。
除了最后为自保取出的护身灵符，卫长青在与他比斗的过程中没借用任何外物，这点已让他十分钦佩。
要知道，一个世家少主，绝对是不缺灵丹妙箓的。
“叶贤弟，过会儿的交易会您打算置换些什么？”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从叶清左侧传来，叶清转过头，瞧见一张热络的青年面孔，绛紫衣衫，腰束玉带，修为大概在二阶左右。
忽略过这略显苍白的搭讪，叶清向紫衫青年的身后眺望，更有无数富家公子殷勤得迎接他的目光，脸上笑意盈盈。
叶清知道口碑的重要性，一一回以得体的笑容。
“叶贤弟，我可听说冯家冯四公子要拿出一件中品灵器来交易，为夜宴助兴，您可千万不能错过。”
也就叶清回礼的功夫，那紫衫青年竟然主动搬着蒲团，挪到了叶清的螭案边。
对于这无礼的举动，程凝然的表情登时便不太自然了。
叶清则迟疑问道。
“阁下是？”
“在下叶良辰，与叶贤弟可是本家，沁南叶家听过吗，这沁州五成的镔铁生意，都是咱叶家做的，以后有机会叶清贤弟你一定要光临寒舍，家父家母正好你这样人中龙凤般的少年……”
“呃——那个良辰兄台。”
叶良辰的嘴像装了机关一样，叶清话音刚落，他便喋喋地接过了话茬，并大有不休之势，叶清连忙打断。
他问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你说待会儿将有交易会？还有中品灵器的问世？”
“那是，贤弟你不知道吗？难道你来这就为了跟卫长青比武的？”叶良辰一脸好奇地追问。
叶清回身望了程凝然一眼，道：“我从踏入谷府便稀里糊涂的，我还好奇这里的人怎么那么爱吃酒呢，醉霄楼吃完一场仍不尽兴，原来是为了彼此交流。”
“大家平常都忙于修炼，能有个机会聚在一起不容易，宴席上不便施展，谷先生便再设了家宴，以便年轻一辈切磋功法和置换灵物。”
说到这儿，叶良辰满眼钦佩地道：“谷多先生真是个大善人。”
“那这交易会可有什么说法没有。”叶清瞪大了眼珠，兴趣被勾动了起来。
“说法。”叶良辰念叨着：“能有什么说法，你出晶石买我灵物，各换所需呗。”
“晶石！”乍听到陌生的名字，叶清有点儿惊骇，仔细想想，大概同前世理解的灵石差不多东西。
叶良辰热心为他解释道：“晶石，就是灵晶和邪晶的统称，蕴含着丰富的灵气，能够用来炼器制符，也可以助益修者修行。”
“欸，你不正是封魔使吗，邪晶你应该见过，就是封魔狱里那五颜六色的石头，红色是魔晶，黄色是妖晶，褐色是鬼晶，绿色是怪晶。”
“邪晶中除了灵气，还蕴含着妖魔鬼怪等四类邪力，因此初开少数修炼异类功法的武者修者，极难被需要。”
“从灵晶矿中开采出的灵晶，便是我们常说的晶石，价值无匹，一枚可抵十两黄金，百两白银。”
叶清刚刚露出喜色，又听到灵晶的市价，顿时转喜为悲。
别说中品灵器了，以他而今的身价，等到交易开始，可能连给任何一件商品出价的权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