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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钟氏气得脸都黑了,扭过脸去,接着洗菜。

春丫疑惑,便往信上看去。

可惜她认得的字,比钟氏更少。

只认得上面写着的数字,“三百”,别的字,一个不识。

“娘,这是什么信啊?”春丫问道,“什么三百?”

钟氏心里的火气,腾腾藤直往上窜。

她忍着怒火,“这信是谁送来的?”

“不认识,我在茶棚倒凉茶的时候,一个大叔走来问我,有没有玉山村骆福财的娘子钟氏在这里,我说那人是我娘。他就说,叫我把这封信给娘,然后就走了,信上说了些什么?娘?”

“说了什么?要钱!”钟氏气得直拍腿,“你爹又搞什么明堂哟,派人送了信来,叫我拿三百贯钱,送到金库村后山的一座山神庙里,他八成又干了什么好事!”

春丫也生气呢,一次要的比一次多了。

都要到三百贯了!

“娘,要不要给爹钱呢?”春丫心里叹气。

以前要钱,都是她爹亲口找她娘要,有时间会嘻嘻笑着问她有没有钱。

她不敢给太多的,偶尔给个一二百文的。

但这一次却叫人送了信来,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

“我不给!”钟氏重重叹了口气,“我养不起他了!家里房子还没有,你的嫁妆还没有着落,春宝都七岁多了,学堂都没有进过,他却不操心赚钱攒钱只知赌钱,不往家里拿钱,却还找我要钱!我……我不想管了。”

钟氏生着气,说话的声音便大了些。

李娇娘在正堂里和客人说着话时,都听到了钟氏和春丫的说话声,她眸光闪了闪,走到后院来看情况。

“六婶,怎么啦?”听到她们反复提起骆福财,莫不是骆福财又惹事情了?

钟氏拍了下春丫的手。

春丫飞快将手藏于身侧,将信团成一团,捏于手心里。

“没事呢,就聊天呢。”钟氏勉强笑了笑,“娇娘啦,你忙你的吧,春丫,还不快到外面看着?二宝他一个人会忙不过来的。”

“哦哦。”春丫转身,跑外面去了。

李娇娘心里暗忖,这母女俩个眼神不对,一定不是单纯的聊天。

难道真是骆福财又搞什么名堂了?

李娇娘进了厨房,因为又有人点菜了。

简单的菜,钟氏帮着炒,复杂的菜,是李娇娘掌厨。

李娇娘想着,要不,她和钟氏合开酒馆得了。

但又担心那个骆福财总是来惹乱子。

……

到正午时,茶棚里的凳子都不够坐了。

有的人蹲在墙角的阴凉处闲聊。

至于正堂里,五张桌子和雅间就没有空过。

还不时有人问骆诚,得多久才有饭吃。

李娇娘只得将后院里两张搁东西用的旧桌子清理出来,搬到了铺子的门口,做临时的桌子。

又从二楼的空间里,搬出几张凳子来。

饶是这样,喝茶水的那里,仍不时的有人问几时有酒菜吃。

就这样,一直忙到晌午后,酒馆才没有那么拥挤。

因为这个时候,集市上的摊贩们,陆续回家去了。

吃饭的人少了,茶棚的人也渐渐少了,大家才得以有空休息。

李娇娘又是管帐,又是掌厨,忙得脚不踮地,骆诚很是心疼她。

等酒馆的人一少,他马上扶着她坐下,“什么都别理管了,坐着休息。”

他现在有些后悔开了这个酒馆,钱是赚了点,但累人。

他倒是其次,只跑跑堂,招呼下客人,最累的是李娇娘。

“没事儿,头一天没有经验,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日子久了,琢磨出门道了,就不会觉得累了。”李娇娘笑道。

天热,大家分吃了一个大西瓜。

西瓜是早上一大早骆诚买来的。

洗净后,装在一个吊篮里,投放到后院的井水中泡着。

井水冬暖夏凉,西瓜在凉凉的井水里泡上一上午,瓜肉入口,将燥热的五脏六腑凉得服服帖帖的。

大家吃着说笑着。

只有钟氏,一直愁眉不展着。

近几天活泼起来的春丫,话也明显少了不少,向二宝跟她说话,她只纳纳嗯嗯几声。

这让李娇娘心中越发的狐疑起来。

直觉告诉她,钟氏家里,一定出了事。

李娇娘吃完一瓣西瓜,正拿布巾擦着手,这时,她看到一团纸从春丫的袖子里滚了出来。

上面写着些字。

李娇娘拿脚勾了过来,飞快捡到手里。

春丫正低头吃着瓜,没发现。

李娇娘拿着纸团,走到二楼的楼梯上坐下来,打开来看。

纸上只写着几行字,是骆福财写给钟氏的。

内容是要钱,要三百贯,没说明原因,只写明了交钱的地方。

难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娇娘将纸团塞进自己的兜里,走到正堂来,悄悄对骆诚说了。

骆诚微微挑眉,又是借钱!

“看,六婶都急得皱起了眉头。”李娇娘小声说道。

“先别管,看看情况再说,六叔的鬼主意,一下一个,天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骆诚冷声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娇娘道。

……

下午只有两桌人吃饭了,喝茶的也没有几个人。

李娇娘烧了几个菜,在钟氏的帮忙下,给大家做了丰盛的晚饭。

除了骆诚,大家心中一齐暗道,难怪今天的生意好了,原来李娇娘的厨艺这么好,比以前那个蔡掌柜的厨艺,好了一半以上。

县城大酒楼的厨子们,也只有这个手艺吧。

晚饭后,李娇娘开始结算工钱。

因为明天不是赶集的日子,不必请这么多的人前来帮忙。

春宝当然是第一个结算的。

小家伙今天不仅扫了地,还当了一天的门童。

李娇娘数了五十文钱给他。

钟氏忙道,“娇娘,太多了,他一个孩子,给他这么多做什么?”

“攒起来将来用啊。”李娇娘笑着道。

春宝喜滋滋捧着小半串钱,“对,攒起来将来盖大房子,给娘住,娶娘子用。”

前来帮忙的两个小伙子,田媒婆的儿子田大山和胡郎中的孙儿胡文,一起笑了起来。

田大山二十来岁了,儿子比春宝小两岁。

他五岁的儿子只知玩泥巴,七岁多的春宝却说出娶娘子的话来,他乐不可支。

因此大笑着道,“春宝,你知道娶娘子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娇娘姐就是骆诚哥的娘子,娶回来后,一起吃饭,一起玩,给娘子赚钱。”春宝十分认真回道。

田大山更加笑了。

他指了指还没有娶妻的向二宝,和同年纪的胡文笑道,“瞧瞧你们两个,比春宝年纪大许多,他都知道娶娘子了,你们还没有娶娘子。”

大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更加逗笑起春宝来。

只有钟氏,坐在一旁闷闷着。

是呢,儿子还要娶媳妇呢,她男人却不操心。

接下来,李娇娘开始结算田大山和胡文的工钱。

春宝是孩子,所以第一个给钱。

这两个是外人,也要先给。

村里请人帮短工,一天是八十文钱。

李娇娘多给了一些,加上昨天的,给了他们每人两百文钱。

因为今天着实的忙,他们又是劈柴,又是烧火,又是跑堂,又是打井水的,只休息了一个来时辰时间。

两个年轻人,惊讶之余便是欣喜,连连说太多了。

李娇娘笑着道,“别看是跑堂端盘子,但这大热天的忙活不停,比在地里干活还累呢,不多不多,都拿着吧。”

她大方大方的递上钱,两人对李娇娘十分的刮目相看。

当初有人说她是妖女,简直是乱嚼舌根,见过大方送钱的妖女?这是小仙女还差不多。

再然后,是向二宝和春丫的,两人也是一人两百文。

向二宝喜滋滋的道了谢。

春丫嫌多,不肯要,被李娇娘硬塞她荷包里去了。

至于钟氏,李娇娘给的更多些。

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全是钟氏在做。

李娇娘给了她半串钱。

钟氏怪着她,“亲戚之间哪能给钱的,不要不要。”钟氏说什么也不要。

李娇娘道,“这不是普通的帮忙,我这样请短工,村里短工都兴付钱,自家亲戚也一样。婶子不能例外,要不然,村里人会说我的。”

骆诚也劝着钟氏,钟氏无法,只好收下了。

看看天色不早了,大家就没有再聊天,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关门打烊。

骆诚的马车打前头走,车上是李娇娘,春丫,钟氏和春宝。

向二宝赶着驴车,带着田大山和胡文走在后面。

……

回到村里,骆诚将大家送到各家。

李娇娘要钟氏将驴子赶回家去,方便她明天出行。

钟氏说什么也不要,“明天不用去集市上帮忙,我就呆瓜棚里干活,不出门,要什么驴车?”

不出门不坐车,是一种说法,另外,她心里想的是,骆福财又找她要钱,万一发起疯病来偷走驴子卖了,她拿什么还给李娇娘?

李娇娘见她执意不要,便也没有勉强,将她送到家里后,和骆诚回了家。

今天着实辛苦,李娇娘一进门,就不顾形象的伸着懒腰,“好累呀。”

骆诚将她背着的沉沉的布包取下来,放在桌上,扶着她坐下,“我烧水给你沐浴,你歇息会。”

李娇娘笑眯眯道,“不要,我要数钱。”

她找了个旧的簸箕,拎起背包往里一倒。

哗——

一大堆的钱倒了出来。

宋时缺钱,百姓们流通的散币全是铜钱,稍大额的,才是纸票。

银锭只有官府才有。

再说一个银锭小号的是十两,值十贯钱,中号的是五十两,最大的是百两,一般的人家,谁有那么多的钱币流通?

李娇娘乐呵呵的数着。

骆诚摇摇头,由着她。

今天的毛收入,比她预想的要多。

有八贯钱。

刨除成本,她有六贯多的收入。

她伸了个懒腰,“好累呀。”

骆诚烧好了水,走进来摇摇头,看着她,“都说让你歇着,别数了,看,受不住了吧?”

李娇娘笑眯眯道,“不是,是数钱数累了。”

骆诚嘴角抽抽,满满一簸箕的铜钱,数得能不累吗?

他将钱币,倒入一个坛子里装起来。

李娇娘笑着道,“骆诚哥,知道咱们今天赚了多少吗?”

“嗯,赚了多少?”那钱不停地收着,怕是不少了。

“毛收入八贯一百文。”李娇娘得意笑道,“除掉成本,有六贯多钱了。”

骆诚惊讶了,“有这么多?”

“嗯。”李娇娘笑道,“今天是集市日,所以多些,明天就会少了,一月有三回大集市,如此一来的话,我们一月的收入,能有二十贯左右。一年便是二百来贯了。这间酒馆的钱就赚回来了。”

骆诚却皱起了眉头,“钱虽好赚,但你哪里吃得消?从明天开始,你教我做菜。”

李娇娘一愣,骆诚要学做菜?

也行啊,夫妻档生意,轮着撑勺。

“好,明天我教你。”她笑着道。

李娇娘和骆诚,合力将钱放在墙壁的一处暗格里,各自打水洗浴睡下。

今天李娇娘太累了,头一挨着枕头,她就迷糊起来。

骆诚没有睡,而是坐在床上,给她揉着筋骨,打着扇子。

这时,外头院子门那儿,传来敲门声,骆诚听到是钟氏的声音。

他看一眼李娇娘,没有吵醒她,走到外间去开了门。

“六婶,怎么啦?”

钟氏急得直跺脚,“骆诚啊,春丫来过不?”

骆诚摇摇头,“没有。”

“哎呀,这死丫头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钟氏跺脚气道。

骆诚将院子门打开了些,“六婶进来说话吧。”半夜三更的,让人知道一个姑娘家不见了,可不是好话题。

钟氏进了院子里,见那屋里黑团团一片,知道李娇娘睡着了。

她便小声说着经过,“这不,我和春丫春宝回到家,两孩子洗澡睡下后,我也睡了。春宝喊喝水,我便起来倒水给他喝,这才发现,床上哪里有春丫,她的外裳和鞋子都不见了。”

骆诚想到一件事,“六婶,有没有问过向二宝?春丫和向二宝最近挺好的。”

钟氏摇摇头,“我怎么好意思问呢,对了,她要是找向二宝,你们该听到声音呀?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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