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雨欲来

对于任何年龄相仿的孩子来说，与艾瑞莉娅同行一定是一段十分美妙的经历，她的心灵如此纯净，带着原初之地那独有的天真以及年少独自生活的那份干练。

但是对于雷杰多而言，尽管他曾经在卡蜜尔的教导下精心研究过与不同类型的人如何交流的各种套路，但在艾瑞莉娅的身上大概是运用不到的。

不过还好，他也在卡蜜尔的教导下学会了另一项技能：倾听。

自他来到艾欧尼亚后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的真诚和友善，这原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却让雷杰多感到有些不适应。

“……所以说啊，要是遇到了那位卖阳光果的瓦斯塔亚老爷爷一定要买一个尝尝，知道嘛？喂，你有在听吗？”

“嗯，我一直都在听。”

村庄离普雷西典很近，即便是照顾了病体初愈还有些虚弱的雷杰多，两人也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到达了这里。

普雷西典与雷杰多印象中类似皮尔特沃夫或者祖安核心地带的那种大型都市差异很大，虽然在主干道的两侧能够看到很多正在做生意的摊铺，但是整座城的氛围并没有什么商业气息。

“就送我到这里吧，接下来你的旅途还很遥远，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在一个树屋的门口，艾瑞莉娅与雷杰多道别。

“愿万灵护佑你的平安。”雷杰多双手合十。

“愿万灵护佑你的平安。”艾瑞莉娅同样如此。

接下来的路程就是要自己走了。当然，算上维塔斯的话他还是有个人能聊聊天，毕竟就在那天的垂钓后，维塔斯便已经不安分起来。

“维塔斯，想不到这次预料之外的旅途你竟然会这么激动。”

“当然，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举目黄沙的沙漠里生活上百年，来到这里你也会激动的。”

话虽如此，雷杰多的心底其实一直保持着一种奇异的欢愉感，这种没有压力、没有任务、没有尔虞我诈的感觉令他很开心。

不过菲罗斯家族的出身还是带给了他应有的冷静。比如眼下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他身上虽然有些食水，但没有盘缠，换洗的衣物也只有一身艾瑞莉娅亲手缝制的，有些粗糙的袍子。

好在他已经想出了如何赚些金钱的办法——炼金术。

好的炼金术士或者炼金男爵除了是制毒大师、人体改造疯子以外更会是一个医药学大师。

在底城，人们买不起来自上城的药品时往往求助于分布于各个地方的炼金男爵，当然，治不好的概率也是有的。

在塔拉村期间，雷杰多与村民中交流最多的就是那位治疗自己的玛丽娜奶奶，最主要原因就是在他了解了自己身体的虚弱会是一个漫长而又艰难的恢复过程后，他认为需要了解这里的奇异植物有哪些能够帮助自己尽快恢复或者简单地治疗。

在玛丽娜巫医那里，雷杰多获得了一本图谱，而接下来在塔拉村的每一天，除了和艾瑞莉娅垂钓、捡拾野果以外，他的全部时间都用在了这本图谱上。

“现在只需要一口能熬制炼金材料的实验容器了……”

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位小商贩的身上。

“嘿，你好！现在已经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啊？”

显然，这个卖瓦罐的小贩没有带自己的午餐，因为周围的商贩都已经在陆续吃午饭了，而他还是傻傻的盯着眼前的瓦罐。

“感谢您，愿万灵护佑您。”他一把抓过雷杰多送给他的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这个小贩的举动令雷杰多感到十分奇怪，在他眼中，多数的艾欧尼亚人在食物方面还是比较充裕的。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

看着这小贩有些过于骨感的侧脸雷杰多发问道。

“是诺克萨斯的混……军人。我的家是在崴里的东海岸，诺克萨斯人打到了那里，几天之内就把一切能毁的都毁了……”

“所以……你是逃过来的？我听一个朋友好像讲述过崴里，应该是一座挺大的沿海城市吧？怎么几天之内就沦陷了？我曾经见过诺克萨斯的军队，虽然强大但是弱点也很明显……”

“哦不，我们不能与这些军人战斗，这会打破我们与自然的平衡。万灵会惩罚他们的。”

雷杰多有些摸不到头脑，万灵的惩罚是什么？万灵在艾欧尼亚难道是某种神秘力量的化身吗？

在拉了一些其他的家常后，小贩将瓦罐连同一个看起来可以作为蒸馏器的罐子送给了雷杰多，作为报答，雷杰多又给他留了两个面包。

走到了一处空地上，雷杰多按照艾瑞莉娅教导的方式取出了几粒种子种在地上，这是一种快速生长的藤蔓，能在两小时之内生根抽芽并长到三米有余。

浇水，然后在心中想着棚屋骨架的样子开始祈祷，藤蔓就像感知到了雷杰多的心意一般慢慢生长出来。

两小时后，随着藤蔓的末端扭在一起，棚屋的骨架已经完成，简单地在上面盖上村民送的帆布，一家普雷西典经典摊铺搭建完成。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雷杰多便在城里城外到处收集垒石、枯枝、干草以及一些被叫做“卢风”的巨大乌龟状野生动物的干硬排泄物作为炼金台的搭建材料与燃料使用。

期间他也见到了不少药材，在祈祷感谢后将药材可利用的部分摘下。

来到艾欧尼亚的不到一个月里，他祈祷的次数已经超过之前的两世之和了。

此时已经是夜晚，哪怕是在普雷西典城里，人们依旧保持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整个街道上的摊铺都已经关闭，除了雷杰多的棚屋——这里被火光以及一些发光植物的果实照的通亮。

“接下来是斐尼尼嫩芽……”药釜中又是一柱奇异的植物被放了进去。

雷杰多已经提前检查过锅内所有植物的药性，他相信这是没有冲突的。

“诶？雷杰多？你还没有离开这里啊？”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回头一看，果然是艾瑞莉娅。

原来练习了一天舞蹈的她在赶回塔拉村的时候途经这里，发现这棚屋不仅照的通亮而且还时不时冒着一些热气出来，好奇心驱使她悄悄掀开帆布的一角，这才发现是雷杰多。

“啊，我是想赚一点路费。”雷杰多解释了一下，又赶紧盯着药罐一侧的冷凝管，冷凝管此时已经有药液渗出，他赶紧用一个可以塞住的果实外壳接住这些药液。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嗯……严格来讲，这叫炼金术，但是肯定不是正式的炼金手法了，我只是把药物中有药效的成分提纯出来。”

艾瑞莉娅走进棚屋坐下，现在的季节在夜晚已经有些凉意，棚屋里的火焰带来的温暖让她往炉边靠了靠。

“对了艾瑞莉娅，我有问题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