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骑着小黄车赶羊

连锁寺庙的话题，引得周边人一阵狂笑，连我都开始钦佩衣食父母的脑洞大开。她脑子里到底塞了多少娱乐的点子?不过笑声持续不了多久，衣食父母的猪蹄，越发胖得离谱，成了超级胖的猪的猪蹄。

历来没心没肺的骨子美，不关心则罢，还一个劲地开玩笑。

“好像就差一壶白开水吧！”骨子美半掩着嘴道。虽然她咔吱咔吱地嚼着方便面，我从她微微上扬的眼角看出她在幸灾乐祸。再说，她没心没肺可不是我说的，周边的损友们都是这样说的，我是有样学样的。

她们俩千里迢迢背来的几包方便面，合着就吃过一包，便索然无味。除了憎恨方便面，越发对带过来的碗有意见。斜对面的小伙子，吧唧吧唧吃了不知多少东西。骨子美开始翻箱倒柜似的，发现没东西可吃后，就掏出一包方便面，蹂躏一般，当零食吃。

衣食父母蔑视骨子美一眼，随之放下手中刚发完朋友圈的手机。“要白开水干嘛？还不如来个红烧料……。”

“现在上哪买红烧料啊！白开水可是现成的……”，骨子美呵呵呵笑。衣食父母斜着身子，气得像河豚，她瞬间抬起双手，掐住骨子美的脖颈处大声道“大爷的，看我不掐死你这个祸害……。”

骨子美猛的连续咳了好几声，掰着衣食父母的双手求饶“好了，好了，不来开水，就来你说的红烧料……。”

居然还敢来红烧料，真是无法无天了。

白天，闹点没关系，晚上着实不可。第一天晚上凌晨两三点，一群年轻人打扑克牌，打闹声连连，旁若无人似的。即使扰乱无数人的梦，也没人去唠叨一顿。

骨子美来来去去翻了几个来回的动静，由不得我没好气地眯着眼。她侧身对视衣食父母“是不是太吵了？”得到肯定后，她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往列车员的工作室方向走去。

两三分钟后，她一脸气馁地回来“我准备敲门，可透过玻璃发现，工作人员在呼啦啦地睡大觉……哎！”衣食父母半醒状态，依然昏昏沉沉的，为工作人员开脱“就这个时间点，他们也累，理解。”

“不行，我去另外一头看看”骨子美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穿着人字拖跨过各种各样的障碍，什么胳膊、大腿、手臂之类的。她把故意装作不经意，对着一个正在整理垃圾的工作人员道“您好!三更半夜的，那群小年轻太大声了，你帮忙去提醒一下呗！”

工作人员身子顿了一下，双手保持打开黑色垃圾袋的状态，微侧身偏头，目光随即看向车厢中间，道“你说的是那群学生？是吧？好的，我整理完一会就去提醒一下。”

我远远看到骨子美出了洗手间往回走，与工作人员擦肩而过的同时点头示谢。咋看有点间谍交接的场景。她回走经过小年轻群时，男男女女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起来。小年轻们流露出一种神情“嗯，肯定是她投诉的，要不然工作人员不会说我们。”骨子美佯装淡定自若地抬腿走，该跨胳膊处跨胳膊，该跨腿处跨腿。一副“就是我投诉的咋地，你们这群毛小孩……。”

她一回到座位，身子忽而垮了垮，呼了口气定了定神，感叹刚刚装得真累！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观察的生活证明，应该改写为，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装。“装”是门技术活，如虎添翼。

窗外的风景一波一波飞驰而过，我盯着看不出什么窟窿来。秃头的山?坡？贫瘠的土地，偶尔的有几头羊或是牛……就算有马，也是瘦得没有力气的马。牛吧，躺着时，远看是黑乎乎的一坨，有点不讨喜。

我见过南国的牛，身披黄衣裳，听说叫黄牛或水牛。我倒觉得，两个名字都配不上它的“气质”。它是黄，可叫黄牛，但有些侮辱。追星的白富美口中，“黄牛”二字时常出现，反正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水牛？也不对，它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水里。我左思右想，给它取名草牛，稍微适合些。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它跟草泥马都是“草”字派，开始变得不舒服，草泥马可是骂人的高频词语。做人难，做布偶也难，取个名字都不容易。

邻座的小伙子说这里的牛是牦牛，很好吃！

好不好吃，我跟骨子美她们俩不知道。它的名字很贴切，霸气。那一身黑衣，完全包庇了它不洗澡的缺点。黑乎乎的，脏了多久，只有它主人家才知道。

衣食父母看着它们，双眸亮了亮“听说一头得上万块，是么？”她侧了侧身子，一脸好奇地问邻座的小伙子。小伙子挠了挠头，尴尬笑了笑说“呵呵，应该是吧！我不是很清楚。”

我就是一个幽灵一样地存在，纵观百态。

她们对面的大叔蠢蠢欲动，早些都想进入话题了，又咽了下去。当小伙子答不出来时，大叔合时宜地开口道“基本是一万一头，可能用上万来说好些！”

“哇，你们看”，顺着衣食父母的手势望去，一群群的牦牛在晃荡。“那么多，肯定是大户人家的。”

大户人家。

大叔嘴角若隐若现地上扬，瞧着衣食父母的兴奋劲头。他可不会直接说出来，他自己就是小姑娘眼中的大户人家。不比当年年轻，有点财富，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人到中老年，除了世故，剩下的全是隐藏。

我琢磨清大叔的心理后，很想擦把汗，年轻，真傻！幸亏，我不算年轻！

地大物博，几个字。取“地大”来形容此地，再恰当不过。物博，我可没本事评估。衣食父母越看羊牛越质疑，“地如此大，大户人家们是怎么赶羊的？”

小伙子故作高深“一会你就知道了……。”

“喏，瞧见没?四个轮的。”

“四个轮的？真奢侈！超越我贫瘠的想象力啊！”衣食父母一脸惊讶，配上崇拜的表情。

“难不成骑着小黄车赶羊哦！”骨子美皱眉，吐槽道。她拢了拢肩上的围巾，铺盖在大腿上，几个日夜的火车上，冷得不像样。带着南国的夏天来西藏，却在火车上过上了秋天，干燥又冷。

倘若把我小胖墩的原身搬过来，能否活着回去，都成问题。

骑着小黄车赶羊，惹得衣食父母玩心大起。她胳膊肘戳了戳骨子美，宛然一笑“要不，骑着三轮车来赶羊？”

骨子美不想说她，睨视，不语。

就你身体素质，到底是你赶羊，还是羊赶你？

车厢广播响起，下一站，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