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没钱
第十二章
温故『迷』『迷』瞪瞪睁开眼,明亮客厅光灿灿,他坐在柔软沙发椅,一侧手腕上敷着温烫『毛』巾。
墙上电视机正在播电视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我……”
温故掀开『毛』巾,细腻白润的手腕红肿,像水蜜桃的尖尖,他疼得“嘶”一声,捧着自己的细皮嫩肉,到嘴边轻轻给自己吹吹。
吹了一会,心理作用上不太疼了。
桌子上元九渊留下一封信,用温故留下的中『性』笔写的,温故期待地拿起来,第一张只有一行字——
“一切安好。”
就这么简单吗?不交代手腕是怎么扭到的吗?
温故不服气,他可在镜中元九渊留下一大段镜像呢。
转念一想,元九渊今天没出门,确实没什么事情好写的。
第二张纸竖排写了许多字,看起来像中『药』方,丹参、杜仲、荆芥……
还有温故没听过的『药』,焚月竹、鬼参草、千金骨等,每一样后面标注了计量。
看上去元九渊像要炼『药』,中『药』『乱』吃也是会出问题的!
温故从小身子骨弱,容易发烧感冒,每年的流感他逃不了,花粉过敏,花生过敏、异体蛋白过敏。
一吹风鼻尖就泛红,随便晒晒太阳就能晒伤,他身娇肉贵,如果再吃『药』吃出问题,他免不了进医院,洗胃可太遭罪了。
温故在网上搜了搜后面几种『药』材,没有搜到任何资料,他放心了,元九渊炼『药』的计划看来难以实现。
正要放下手机,弹出一条微信。
【穆长苏】:[嗨!老公]jpg
与温故同一个公司的艺人,穆长苏是个男团的成员,比温故这个小糊咖红多了,平时高冷寡淡,不苟言笑,两个人没有交集,并不熟。
发错了吧?
温故正想着,手机嘀嘀嘀,穆长苏连发三条——
【温故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苏,我看完你的小视频直接腿软】
【呜呜呜我连看三遍,你真的好快,没有比你更快的男人了!】
【你是我见过最快最硬的男人!】
温故没见过这么『露』骨的话,耳朵尖尖发烫,心里慌得一批,担心明天就变成“网黄”。
元九渊今天根本没出门,不会有事的,他立刻打开微博热搜榜单往下拉,果不其然看到两条相关热搜。
温故耍剑。
温故好快。
骂谁呢!
温故咬着腮帮子点开,三十秒的短视频。
“温故”行云流水般拔出长剑,动作潇洒自如,随着剑尖震颤,他脚步轻盈飘逸,如同拈花般优雅,却速度极快。
与他对立的男人身着灰『色』唐装,手脚粗壮,神情带着几分不屑,似是个练家子。
但“温故”手中的剑太快了,不仅快,而且很妙,在切近男人的一瞬间,男人已经伏低身子,做好御敌的准备,可“温故”脚步骤然一转,身子如同风压竹枝般倾斜,长剑随着弧度随意划出。
剑锋直『逼』颈侧。
视频经过多次传播,像素不太好,但那剑光宛如一条游龙,气势如虹,伴随清脆金鸣,男人甚至没反应过来,神情呆滞地望着剑锋上血迹。
剑,在如今的文化里代表君子端方,外慧内秀。
“温故”重新让很多人想起,剑曾经是称霸千年的冷兵器,在他手中,剑不再是谦谦君子,而是杀人利器。
剑道,乃是杀人之术。
确实很快。
温故点开视频又看一遍,动作干净落拓,当今的剑道大师未必能有这种水平。
难得他有这样潇洒的时刻,温故存进手机里以后多多观摩。
也不怪穆长苏看了心动,温故『摸』『摸』光洁细腻的脸蛋,如果元九渊用的是原本的脸,恐怕不止穆长苏要深夜发疯了。
温故决定给元九渊买把好剑,两个人互换身体,都是因为他临时起意的愿望,是他把元九渊拖出原本人生,所以他要负责,好好对待元九渊。
上午,温故出门逛了逛古玩市场,回来顺路去了趟中『药』店,把元九渊写下的『药』方上能买到的『药』材全买了。
全都是扶正祛邪,调理气血的中『药』,既然吃不出什么大问题,那就随元九渊去了。
温故家住在余宁市的一座高档小区,环境很清净,徐姐已经他到家,发微信催他快点回来,家里有客人来了。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他提着中『药』往电梯走,走过通道时,迎面撞上一个急匆匆的人。
通道光线晦暗,温故后退一步,看清是个中年男人,衣冠楚楚,鼻梁上戴着无框眼镜,提着皮质公文包,样子很斯文。
“抱歉,我走得太急了。”
男人朝他歉疚笑一下,捡起地上的购物袋递给他,“现在年轻人吃中『药』的少了。”
温故轻轻“哦”一声,楼上的住户他都认识,男人脸很生,以前没见过。
“我在14层,今天刚搬来,这不着急去物业办手续嘛。”
男人视线在他脸上停几秒,突然笑了,“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
温故最害怕别人说这个,所以勉强地笑了一下,一言不发绕过男人进了电梯。
等到电梯上行,他突然想起来,这里一梯一户,14层住的是一对老夫妻,平时见他总笑眯眯打招呼,最近有段时间没见了。
但他没有多想,温故在思考家里的客人是谁,除了徐姐,他没有什么朋友,更不会上门来找他。
一进门,他就明白为什么徐姐那么急切催他回家。
温故在星程公司的死对头—韩昭。
韩昭坐在上沙发,低头在摆弄手机,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温故,好久不见。”
说完这句话,他才把手机装进口袋,抬起头。
韩昭很好看,不同于温故干净无辜,人畜无害的好看,韩昭锋芒毕『露』,锐利明艳。
死对头是网友总结出来的,其实温故和韩昭没什么可比『性』,温故半路出家,以前学美术的,韩昭却是响当当的演艺学院毕业。
两个人同时期签进星程,韩昭不仅唱歌好听,跳舞动作漂亮,演技在新时代也是第一流,方方面面压着温故一头。
温故拿不到的广告,韩昭接了,温故唱砸了个歌,韩昭满堂喝彩,温故的粉丝也纷纷被韩昭圈走。
就连温故一直追求的商则,传闻和韩昭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来干什么?”
温故刚从外面回来,晒过太阳的莹白脸颊泛着薄薄的红。
韩昭斜睨一眼他的脸颊,“你有段时间没回家了,爸爸让我来看看你。”
“以后不要来找我。”温故闷闷地说。
韩昭长腿不客气地搭在茶几边沿,“房子很漂亮,你一个人住着很孤单吧?”
温故没回答,“你喝什么?”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韩昭伸展手臂,整个人陷入沙发里,抓起小鲨鱼的抱枕锤了两下,像是很惊讶,一个成年男人家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听说秦导请你演《罗刹天》?”
听陈总说的吧,韩昭现在是星程的摇钱树,所有的资源都向他倾斜,温故皱皱鼻子,盯着韩兆怀里的小鲨鱼,“干嘛?”
“你应该不会演吧?”
韩昭莫名笑了下,讥讽的意味不言而喻,说话的语气却很温和,“我知道拒绝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很难,所以作为……你的哥哥,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当做你的补偿金。”
温故听明白了,深深皱着鼻子,“你离开我的家,我不想和你说话。”
即便他很生气,声音也是软软的,尾音带点小『奶』音,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韩昭饶有兴趣盯着他的脸看几秒,才撇过头说:“温故,阿姨的遗嘱里除了这套房子,什么都没留给你,你现在和星程解了约,你一分钱都没有,你难道不为自己未来考虑么?”
温故气的手指发颤,深深握住拳头,如果韩昭再不走,他快被气哭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我的小温故,又要流眼泪了。”韩昭轻哧,站起身伸个懒腰,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我倒不是想演《罗刹天》,主要是担心你,如果演砸了,天天都得哭鼻子。”
“你说是吧?”
温故感觉很敏锐,比旁人更能感受到恶意,就像现在,韩昭赤/『裸』恶意,那种轻视和鄙夷呼之欲出。
本来兄弟两的事,徐姐不想『插』手,但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冷不丁说:“是什么是?你跟在温故后面捡破鞋穿,穿上瘾了是吧?”
温故气鼓鼓跟着用力点头,即便根本没听懂讽刺。
“徐姐,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韩昭笑『吟』『吟』地看她。
徐姐单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温故,一进星程公司你就针对他,你是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想尽办法引起他的注意?”
温故凑到她身边,小声说:“我不喜欢他。”
韩昭面不改『色』,没有回应徐姐的质疑,“我这次来是给温故一个机会,虽然我搞不定秦光,但我能说服投资商,你们猜猜,是投资商的话语权大,还是导演的话语权大?”
说完,他向门外走去,路过温故的身边微微一笑,低声说:“小温故,如果你缺钱,可以随时来找哥哥,我借给你几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温故努力做出恶狠狠的模样瞪他,但他的眼睛又黑又圆,纯良无害,睫『毛』纤细卷翘,这样怪可爱的。
韩昭吃吃地笑起来,头也不回离开了。
徐姐也很生气,“砰”一声关上门,回头一看,温故正抱着小鲨鱼,低声安慰小鲨鱼玩偶,哄完塞到洗衣机里去去晦气。
顿时气消了一半。
“你和韩昭到底什么关系?”
温故拿出吸尘器,把韩昭坐过的地方全吸一遍,“不同父也不同母。”
徐姐很稀奇,和温故签约时,她曾经调查过温故家庭背景,温故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异了。
爸爸是个大学教授,他妈妈却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白手起家创下一家金融公司,前两年刚刚上市。
温这个姓名是跟着妈妈的,徐姐从未听过温故提起爸爸,关系一定不太好。
温妈妈几年前因病去世了,温故因此中止在国外的学业,回国处理丧事和公司的事情。
徐姐私下偷偷搜过,温故妈妈的公司市值过亿,前途无限好,这么多年商场沉浮手里应该有大笔的钱,却只留给温故一座房子?
这种私事她不太好问,温故用完吸尘器,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遗嘱里所有资产留给了我父亲。”
徐姐八卦之魂燃烧,瞬间脑补一出狗血大戏,“会不会是……”
温故睨她一眼,无语地叹口气,“如果我实在没钱,你帮我把房子卖了吧。”
这座大豪宅组能在乡下买个小院,剩下的钱足够他和元九渊日常开销,省着点花,能用几十年,这也方便元九渊的日常生活。
“这可是你妈妈留给你唯一的东西。”徐姐提醒他。
温故眼眶一热,垂下眼,声音很轻地说:“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嘛,我不想在星程公司里了,他们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我不想被人讨厌了……”
这句话很轻很轻,黏着点委屈,尾音像雪花一样消融。
温故一直很清楚,没有人喜欢他这种人,大家都喜欢韩昭,因为韩昭比他优秀,比他聪明,比他讨喜,每个人都喜欢韩昭,没有人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