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小九的烦恼

第三十章

“弟子元九渊前来拜见师尊。”

碧玉般湖泊在云雾中半掩, 若一座巨大岛屿般若隐若现，风吹过矗立在湖中亭台楼阁，撩起锦绣织金纱帘, 空气中轻盈灵气充沛。

元九渊略一拱手，八角亭中伸出一双细腻皓白手腕, 容貌姣美女子探出好奇地瞧他一眼，“原来就你赢了试炼, 进来吧！”

珠翠玉帘缓缓拢起，琉璃屏风在暮『色』里泛着浅金光泽, 重真人正襟危坐，前矮几上茶烟袅袅, 一派怡然自得气氛。

他飞速地瞧一眼元九渊，嘴角得意扬起, 欣慰好徒弟让自面上有光，又立即收起, 一副与世不争自如样。

白发披散少年斜躺在锦榻上, 如瀑布白发柔顺垂坠到地上, 他未竖冠发，只用一根金『色』茶簪松松地挽着。

“元九渊？”紫衣真君抬起眼皮, 又垂下，似在和脑海里脸对上号。

元九渊颔首道：“弟子在此。”

紫衣真君撑着软榻坐起来, 目光慢悠悠地打量他，“倒生得一副好相貌, 难怪紫芝……”

元九渊抬脸，不卑不亢地望着他，紫衣真君没再说下，手肘压在膝盖上, 慵懒地撑着脸颊，期待地说：“听说你取了乾坤葫芦，快拿出来让瞧瞧。”

“请。”元九渊递上乾坤葫芦。

紫衣真君捧到手中，认真端详一番，“确实乾坤葫芦，曾在圣城见过一次。”

重真人道：“师尊，这乾坤葫芦其中有什么玄机？”

紫衣真君半闭着眼睛回想，久久道：“夷道，你可听闻在九天之上有另一重世界？”

元九渊漆黑瞳孔蓦然收缩，据他在现代了解，温故所在世界，和修真没有任何关系，并不过，未来，而独立于修真/世界存在。

“另一重世界？”重真人疑『惑』，沉思道：“师尊说可仙界？”

紫衣真君摇摇头，打个有气无力哈欠，“早年刚入修行，独自一人到了圣城历练，恰遇到这葫芦主人，一位大乘期道修，法力高深，他道这葫芦内有一方大泽，大泽之上另一重世界。”

重真人皱着眉头，“弟子不明白，这世界在这葫芦之中？”

紫衣真君白他一眼，目光落在元九渊故作镇定脸上，悠悠道：“不，这葫芦中大泽只一条路，他曾经进过，却找不到出路，终无功而返。”

“这葫芦……没什么用啊！”重真人无奈地道，询地看向元九渊，“若你不想，便留给师尊研究吧。”

紫衣真君把玩着葫芦，爱不释手，笑眯眯地道：“赏你一丹『药』，葫芦留下了。”

元九渊颔首，从容不迫地道：“弟子与这葫芦颇有机缘，请师尊莫夺人所爱。”

紫衣真君抛给他，“瞧你这气样，拿了你葫芦回千鹤峰。”

元九渊心里琢磨葫芦用法，求之不得。

待他远了，紫衣真君拎起茶壶添一杯茶，盯着他孤挺背影，徐徐说道：“夷道，他近来如何？”

重真人一震，立即说道：“九心地善良，尊师重道，一个修行好苗子。”

紫衣真君颇为意外地看一眼他，没想到居然能从重真人嘴里听到对元九渊赞美，“当年极天魔君害渡劫失败，元神受损，一念之间永仙门，他虽已形神俱灭，他儿子却活在世间。”

“师尊……”重真人神情紧迫，“此事与九无关。”

“当然，岂那种善恶不分之人？”紫衣真君轻轻嗤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只担心，们养虎为患，将来养出一个魔王为害一方。”

“用项上人头担保。”重真人站起来，郑重其事地道：“若九这样人，那便让被腰斩挖眼割舌。”

紫衣真君扬起眉头，“说这可真晦气，你们师徒两何时关系这么亲近？”

重真人深深叹口气，“弟子近日才发现，他一个乖巧贴心好徒弟。”

“看不出来。”紫衣真君回想起方才元九渊，和乖巧贴心这四个词字不沾任何关系，他略一思索道：“罢了，明日让他来这上早课，倒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

重真人迟疑道：“九才达金丹初期，不给师尊添麻烦了，弟子能够教好他。”

“看你能把他宠坏。”紫衣真君哼笑一声，目光越过珠帘，看向雾气升腾湖面，“不必担心，若他真如你所说，那便从此放手不管。”

重真人松一口气，又听到紫衣真君漫不经心道——

“若他暴戾恣睢，便杀了他清理门户。”

……

元九渊目光凝重地端详葫芦，片刻后，手掌翻转灌入一丝真气探寻，真气渗入葫芦之中，感受不到葫芦之中气息，仿佛石头落进浩『荡』海水，激不起任何波澜。

意料之中。

大泽，另一个世界，他心中默念这两个词语，意念转动，更多真气涌入葫芦里，片刻后，再一次无功而返。

元九渊不再尝试，窗外夜空中明月皎洁，他抬头望向月光，冰冷佛珠抵到下颚，从中取出一本泛黄书籍。

书中记载一种古老功法，名为离魂之术。

所谓离魂之术，便将灵魂抽出肉之外，化为无形无体灵体，此法极为凶险，失灵魂□□可夺舍好选择，即便能保住肉不被夺舍，可若稍有不慎，便元神聚散。

离魂之术并不难，但却很少有人实战，谁也不想自化为云烟。

元九渊凝住神识，双手若行云流水般结成法印，一股阴冷气息从眉心『荡』漾开，遍布四肢百骸，体内真气若流水般消失，取而代之一股刺骨冷气，缓缓包裹他全。

呼吸渐渐平息，胸膛不再起伏，元九渊清晰感受到生命流失，他闭上眼，修白有力手指扣紧，法印泛出淡淡青光。

数秒后，上蓦然一轻，元九渊尝试站起，肉依旧立在原地，只不过脸上血『色』退得一干净，仿若将死之人。

他抬起手，看不出任何分，手掌轻轻拍一下墙壁，却轻而易举地穿透墙壁。

元九渊轻笑一下，有意思，笑过之后，他凝住神识，跃进葫芦之中。

一瞬之后，他立在白茫茫大泽上，水天皆一『色』，天地之间除了天与水外空无一。

元九渊如履平地般在水中，踏过地方溅起浪花，他顿住脚步，俯看向澄澈透明水，纯白水底仿佛冰雪世界，他垂下手触碰，很冷很硬，手掌压下地方，水面『荡』起波光粼粼，仿佛一面流动水墙。

想探得更深，水墙却像有弹力一样将他手掌推回来，方才位置透出淡蓝『色』奇怪字符，与其说字，不如说符号。

这什么？

元九渊拧眉沉思，继续向前，但大泽仿佛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他了许久，什么都没看到。

时间已过良久，他心中算着时间，已近子时，该到了又一次和温故交换体时间，若温故缓过来，看到他死气沉沉肉，一定会很害怕吧？

元九渊能想到他脸上怯生生，又担心，又害怕模样，莫名让人想恶狠狠地欺负他。

想到这，他唇角不禁微微上扬，看着这令他失望大泽，心情竟然颇好，若能见到温故，那该多有趣？

……

子时，千鹤峰。

温故揣着一肚子委屈穿过来，商则躺在他家沙发上脱得只剩内裤，叫他来做1，这一幕能载入温故人生至暗时刻，太可怕了。

就连恶毒梦，都编不出这么离谱剧情。

夜里他吓得睡不着，脑子里全商则赤/『裸』影，一会在床上，一会在浴缸里，嘴里叼着安全用品，像个吃人妖精一样，全都在浪『荡』地招手叫他快来啊！

元九渊！你到底做了什么？

温故咬着一口细白牙，睁开眼，茫然望着眼前陌生场景，入眼便脚下湛蓝如洗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和太阳，如同一块蓝『色』宝石，泛着柔和蓝『色』光芒。

头顶近在咫尺水光潋滟，澄澈泛白湖泊晶莹剔透，天和地竟然打了一个颠倒。

美得过于虚幻。

“天上”一道熟悉人影，穿着黑袍男人长玉立，像和温故照镜子似，风吹起鬓角一缕漆黑头发，他脸居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眉目之间有着飒爽少年气息，神情却很沉静。

元九渊？

温故『摸』『摸』鬓角，长到脖颈发梢微翘，这他自体？

镜中元九渊目视远方，疾步前行，了几步，顿时消失在了水『色』之中。

温故怀疑自在做梦，又闭上眼，再睁开，一轮银月引入眼帘，照着一方古旧屋。

他下意识又『摸』一下脸颊，冰凉触感如同触碰到一块冰晶，不止脸上凉，上像失血过多一样发寒。

好冷啊，温故快速抄起桌上留影镜，上半钻进柔和被子，只『露』出半张脸颊在外面。

刚才……他见到了元九渊么？

温故只在镜子中，或间接通过手机录像见过元九渊，和见到本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确实很养眼，这种好看带点锋锐气，不论神情姿态，看上不近人情，仿佛一根绳子圈起来可怕野兽，随时都有挣脱绳索一击将人毙命可能。

温故冷得打个寒颤，不太确定自看到真假，他思考一会想不出所以然，便转动留影镜面。

“温故，一多日，你如何取得乾坤葫芦？”

元九渊瞧着他眼神真挚，缓缓道：“不知为何你进入圣墟之后，们便无法交换体，猜测因为圣墟结界，你有何看法？”

“听闻你们遇到魔族之人，来杀吧？”元九渊嗤笑一声，似意识到这种淡漠态度面对温故不妥，便敛了笑意道：“你无事便好。”

“今日无事可说。”

元九渊顿一下，慢条斯理地：“有一位凌霄峰徐复师兄，似与你相熟，你和他很……亲近么？”

“徐复师兄个好人。”温故轻声道。

元九渊微微一笑，笑容有点刻意，显得阴冷可怕，“温故，你能交到新朋友很欣喜。”

温故心想，元九渊也个大好人呢。

与此同时，远方城中一户大宅门户半掩，几具尸体纵横交错，堆成一座山，一个着华服男人坐在沾满血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颗新鲜头颅把玩。

大宅里灯光亮如白昼，却不见主人踪影，几道披斗篷黑影半跪在院里，温故曾见过碧莲圣君端正站着，垂着头低声不语。

“元九渊不过金丹期，你们杀他，竟然折了那么多人。”男人溢出一声冷笑，“不非本尊亲自动手?”

碧莲圣君立即跪下，“魔君有所不知，那元九渊无亲无故，在玄月宗似洪水猛兽，人人厌恶，们算准了在圣墟之中杀他好时候，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徐复，有一帮叛贼，『乱』了们计划。”

魔君手指掏出眼珠，在指尖转动，“无亲无故？徐复为何不顾生命来帮他？”

“也不知，那徐复和中蛊一般护着他，才无处得手。”碧莲圣君说完，见魔君脸『色』阴沉，立即说道：“请魔君放心，这次带着两位高手前玄月宗，必将他抓回来交给您。”

魔君嗤笑一声，百无聊赖捻着指尖血丝，“你以为紫衣真君有重夷道吃干饭？他们岂能眼睁睁看着你抓回他？”

“这一点………”碧莲笑了，展开手掌，手心多出一团黑气，一张面孔在黑气里起伏，正天道峰李仁，“属下与他交战时，给他喂了一颗特制毒『药』，若他不帮，便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魔君饶有兴趣地瞧着，“你倒有点脑子。”

“至于紫衣真君，你更不必担心。”碧莲『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笑容，“元九渊可极天魔君儿子，当年极天魔君害得紫衣真君元神受损，只差一步与仙门失之交臂，他碍于正派面子，不能亲『自杀』了元九渊泄愤，又怎会管他死活？”

“若元九渊死了，紫衣真君不知多春风得意呢！”

魔君满意地点点头，笑『吟』『吟』道：“说也，曾听闻那重夷道恨透元九渊，玄月宗门没有他容之处，看他死了，玄月宗不知多感谢为他们除一个祸害！”

“自然。”碧莲志得意满一笑，“属下这几日便潜进玄月宗，将这个崽子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