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我应以一整颗心爱你

“怎么了宝贝。”程澄非常骄傲扬起下巴, “不喜欢吗？”

谢洵的脸倒是没刚才那么黑了，不过仍称不上好看，眉头微微蹙着, 像是似乎实不明白程澄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但那不重要。

毕竟他可是花了价钱让田昕跟这群前男友们串好口供的, 家纷纷表示没问题——毕竟这些人基本都没原主这里吃过亏，现结婚了卖个人情还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谢先生不要有顾虑, 我们都是心祝福的！”

“是的谢桑！”

“li hua love you！”

一桌子的水人还十分捧场替程澄补充。

“好了宝贝, 我是仪式始前带你看看, 好让你对我放下偏见。”自从来了这里, 程澄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更离奇的事情了，因此十分没有心负担一挥, 说道。

还好他们没这里待多久，快门口陪同的人小跑着走过来，说人基本上来齐了, 叫他们尽快过去。

因此程澄不再逗留, 等他拉着谢洵对着这帮人一一过招呼，走到门口离时, 还转头对着不远处那群水人补充了一句。

“对了，家等会儿走的时候, 除了伴礼，别忘了去找门口的刘叔领特别礼品，专门给你们准备的，其他人都没有。”

谢洵已经不指望这人能说出什么正经话了。

然, 下一秒程澄甜甜笑了一下，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每人一箱荔枝哦。”

“……”

-

从内部的宴客厅走出来，程澄有些好笑看他：“的生气啦？”

一边说, 一边还重新伸出来，使了个眼『色』，让谢洵继续像之前那样挽着他。

谢洵原本还没动，程澄又半威胁着提醒了一句：“你要是不挽，那我现叫你妹妹过来勾着你出席。”

“……”谢洵略一抿唇。

然后程澄的目光中重新伸过，任他搭自己的胳膊上。

“程先生。”谢洵还是维持着被程澄挽着的姿势，只是压低了声音，“有时候我的不知道你到底想些什么。”

“哎，怎么又不叫我名字了。那你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程澄满不乎笑笑，语焉不详小声说，“至少短期内都不会。”

“是吗。”这次谢洵只简单回应了个字，不再口。

“行了，走吧。”

程澄说。

虽然这场婚礼并没有太多人受邀，但现场还是请来了演奏乐队，小提琴清澈干净，提琴沉稳悠扬，钢琴的共鸣流畅悦耳，正演奏着勃拉姆斯的b调第一钢琴三重奏。

来自数百年前的古典乐渲染了这一片的气氛，毕竟艺术是互通的，程澄的心情变得好起来，随意说着：“我以为你会跟那些正常的婚礼一样，放点小甜歌行了。”

“程先生不是让我自己决定么。”谢洵说。

“是啊，这不是好嘛。”程澄微眯着眼笑，看着不远处的鲜花拱门，说道。

概是因为今天不用跟谢洵独处，不用刻意扮演人设的程澄忽然觉得婚礼没那么难熬了。

他才不管别人会不会觉得，从此那个“程澄”正变了一个人。

“我爸和我哥前面。”程澄看到了第一排坐着的人，暗中扯了扯谢洵袖子，“陪我去应付一下他们。”

又担心谢洵不答应，还特补充了一句：“等会儿我陪你去应付你妹妹。”

谢洵没说话，程澄当他同意了。

他们走近，原本还等待的宾客纷纷侧目，视线都投到这一场的名主角上来。

人相携着走过来，配『色』一黑一白，黑『色』的张扬漂亮，白『色』的却沉默安静，都是极好的面相，举止得体优雅，衬着蓝天白云鲜花草坪，明明配『色』构图都有问题，但仍然好看得像一幅画。

曲子演奏到第二乐章，提琴『揉』弦低沉婉转，而程澄向前一步，乐声中居高临下对面前的个人笑笑：“爸，哥。”

程厉和程焱并排坐着，身后还有不少程家的其他亲戚，系统还想稍微介绍一下谁是谁，具体跟原主是什么关系，被程澄直接否决掉了：“不想听，记不住。”

“你刚才记前任的时候不还挺流利。”

“前任好歹是讨喜的工具人，”程澄始教育系统，“你们ai可能不懂，我们人类是不会垃圾一起储存脑子里的。”

原主的生父叫程焱，明显他对这场婚宴毫无兴致，只是碍亲人间的脸面，好歹姓程，结个婚怎么能偷偷『摸』『摸』的。

程焱笑得不尴不尬，看来这段畸形的父子关系程家早人尽皆知，只生硬说了一句：“恭喜。”

而一旁的程厉早等着这一刻看戏了，立刻跟着阴阳怪气说了句：“确实，怎么说今天都是好日子，我们都是来沾沾喜气的。”

“哦。”程澄无所谓点点头，“那你现沾完了么？沾完了赶紧走吧。”

说完这句，程澄还对着另一侧招招，热情招呼：“外婆！”

一句话直接挑破了程家亲戚心照不宣想看热闹的面目，后面的几个叔叔婶婶还装作没听见似的赔笑，而程焱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程焱一直因为愧疚对程厉极好，而原主因为这种落差和程厉的欺凌，逐渐养成了古怪的『性』格，程家这些人面前阴郁自卑，祁蓉不常回，原主不能每次都去找，因此后来程家人这里受了气回去发泄此无关的人身上，恶『性』循环。

“你哥哥说得有错吗？”程焱皱着眉，“他好心恭喜，你自己听听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程澄心里嘀咕了一下这架吵得实没什么意思，作者创造这个反派然是随便写写，现跟他们这里掰扯还不如跟谢洵玩成语接龙有意思。

是他一下失去了想继续玩下去的兴致：“程厉当时上门来找我挑衅的时候，说的话我可都还记心里呢。”

“他是你哥哥，怎么能叫挑衅。”几句话之后，程焱连头的那点客套都不装了，不满小声训斥道。

“那程厉那天上门说了什么有没有告诉过你？没有吧？”程澄最烦这些不好好说话的人，自己是因为系统不能好好说话，这些人倒好，这么一想他更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不想看我折磨谢洵吗？想看我跟强迫别人结婚他看戏的样子，不是吗？”

“他要是不说我来告诉你，明明是他先犯贱来招惹我，看见我跟……我跟我老婆，琴瑟和鸣以后始吃瘪，又想刁难我，让我必须办这个婚礼给你程家撑颜面，不是吗？”

“你——”程焱快要控制不住那些体面，愤怒看着他。

他们的争论声音不，不过远一点的方虽然听不清他们聊了什么，却已经始好奇想凑上来探头探脑了。

“够了！还想这个婚礼闹成什么样！嫌不嫌丢人？”程焱沉着脸说道。

“爸，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有点什么误解？我的婚我想怎么结怎么结，为什么要嫌这嫌那？”程澄继续无所谓说。

他是知道这场婚礼肯定是会闹起来的，只是要闹，总得按照自己的方式闹。

像原文那样，原主因为习惯『性』讨好这些亲人们，一边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一边险些要折磨起谢洵来，原主用谢洵发泄，而剩下那些亲人则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戏，甚至连后面的宴席都没兴趣，快乐得提前离场。

所以说这个原主只知道窝里横，还是不够坏。程澄吐槽道。

“程澄，你扪心自问，是我还对你不够好吗？”程焱始搬出了曾经给过的东西，“你母亲走得早，我不一样没有抛下你，不一样你养到这么，甚至还担心你，给了你司经营，这还不够吗？”

“你是让我们程家失望。”程焱最后总结，“好像结了个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程澄都笑了，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面前这些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算什么反派，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怪自己阅历不够，看见这些人只觉得脸谱化得无趣。

那没什么好顾忌了的。

程澄想。

“对。”他说。

“我的确从结了婚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轻声道，“但要说具体点，应该是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起。”

“好？你告诉我什么叫好？”程澄看着面前的男人嗤笑，“我妈跟着你这么久，你这种没担当的男人一个承诺都没有，这是好吗？

“死后你甚至遮遮掩掩不愿承认，这算了，我外婆想要我接过去，结你却因为外界知道了我的存，怕我过去以后你没有颜面，硬是要抢回我的抚养权，这是好吗？”

程焱忍无可忍站起来，当着后面那些看热闹宾客的面，冷声吼道：“程澄！”

“怎么不会吵架改成吼了是吧？那我还偏要继续说，你说你养我这么，是，我物质上的东西从来没有缺斤少，但每次你假装送我的‘玩具’，哪样不是程厉用过的玩过的？至司更有趣了，如我没记错，我现上的这三间的其中之二，是程厉自己胃口太还能力不足，觉得管不了了说不要的，你才给我的吧？好笑的是这年有了点起『色』，程厉转眼要过来跟我抢了，这是好吗？”

“所以程焱，你明明是一个背信弃义、始『乱』终弃还巧舌如簧的骗子！”

乐队正好演奏完全部乐章，整个草坪瞬间安静下来。

坐远一点的祁蓉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但没上前，而是换了一种惊讶但欣慰的眼光看过去。谢聆则跟自己的同学一起愣愣瞧着，交头接耳：“原来程澄哥身世那么惨啊……”

比起这个，坐后排吃着前任特供荔枝的田昕，则兴奋得恨不能上去凑热闹八卦。

程澄吐出一口气，心脏跳动还是稍加快了一些：“怎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来跟谢洵成语接龙不是没用，比如这种场合适合出来装一装。

“哦对了，虽然我现一点都不稀得那点司，但我不可能给程厉，”程澄看向一旁的哥哥，“上次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我司给老婆玩儿都不可能给你。”

“相信这段时间你查过了，我有没有说到做到你清楚。”

程厉冷哼道：“谁知道你又想使什么坏？”

“以前司写我名字，现不一样了，这可算是夫妻共同财产，跟你一个外人可毫无关系。”

程厉咬牙看着他。

“行了，看来家都不太痛快，那等会儿的敬酒我想你们不需要，我等会儿带着谢洵自己找外婆行，”程澄自作主张取消了后面的环节，心中暗爽又可以偷到一次懒，然后又正『色』道，“不过你们还是不要提前走，我还是要你们见证见证我的婚礼，毕竟我好歹姓程，是吧？”

既然都敞说了，程焱这才重新看向另外一个人。

程厉是告诉过他这个人的事的，听说还是个优秀的学生，结被程澄看上之后硬要抢回来，据说人家的留学名单都挤掉了。

“程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程焱看着谢洵口，意威胁另一个人。

“嘶……”程澄啧了一声，又来啊？

这套模板不是早程厉挑衅的那次用过了吗？

不过说实话那次还得是谢洵帮了自己一下，虽然有些方的度是有点过了，但效拔群。

只是上次是因为谢洵讨厌程厉才帮他的，这次……

程澄眨眨眼，毕竟几十分钟前自己才刚闹过一次水人，要是谢洵临阵倒戈——

程焱说完，又对着谢洵笑了，不愧是父子，套路然跟程厉一模一样：“谢先生，能这里看见您我十分遗憾。听说您原本不想——”

“是的。”

谢洵了口，还亲昵挽着程澄：“我原本的确不想跟程先生一起的。”

听见这句话，程厉先爆发出一声嘲笑。

“程澄，你是不抢拿不到想要的东西，是可怜。”

“但是……”谢洵快加了个转折。

结合这个主角不太爱按出牌的个『性』，程澄忽然谨慎起来，生怕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

“但是程先生实待我太好。”

？

程澄表情僵了一下。

这个比龙精虎猛更离谱了一点。

“我知道他脾气不好，但他对我还是跟其他人不一样。虽然我只用给他剥荔枝，可他说什么都要司给我，给我家里的钥匙，给我跑车……”

是，是给了，剥荔枝只是因为自己不想动，给司是因为自己没兴趣，给钥匙和车仅仅因为觉得他上下班麻烦啊！

为什么谢洵现说出来这么奇怪！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我怕程先生面子挂不住，他虽然每天都好像凶，但会为我等门，等到感冒昨天才刚好，甚至偷偷为我画画……”

那不是因为你身材是免费模特吗？！

程澄想让他别说了，暗里悄悄捏谢洵的胳膊。

他怎么忘了谢洵演起来比他厉害多了！

不过他看了一眼程厉程焱和其他几个亲戚的表情，又觉得，挺好，同一种方式恶心人次，还挺不错的。

谢洵像是没感受到程澄的提醒：“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程澄觉得他不太想知道后面“重要”的话。

可惜谢洵听不到他的心声，对着一众亲戚，缓缓说道：“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让我放弃学习。”

程澄张了张嘴。

是哦，他不说自己都快忘了。

毕竟自己曾经还干过谢洵关调丨教室里，让他回答杠杆收购和责任投资的细节这种事。

谢洵总结陈词：“所以程叔叔，您不用担心什么。”

“我知道程先生喜欢我，他只是不说。”

“……”

程澄抽抽嘴角。

早知道来之前不对谢洵说那句“应付一下我爸”了。

这应付得太过分了些！

自己刚才那些气势昂扬的话最后全程了他的铺垫！

不过谢洵都说了，自己不能不为他兜底，是程澄心一横，挽着谢洵的略微用力，自己干脆当着程焱的面，靠了谢洵肩上。

“所以爸，谢谢你们今天来给我的祝福。”

程澄仰起头，跟正巧看过来的谢洵对视一眼。

对方现脸上甚至是带着笑的，仿佛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的，而自己的确是被程澄征服了一样。

行，你等着。

程澄对着谢洵飞快眨了一记眼。

然后才继续靠他肩上，对程焱说：“如您所见，我们的确非常的……”

“般、配。”

一场闹剧短暂过去，程家的亲戚重新坐回椅子上，表情各异。

然而谢洵后面说的那些话时家都听见了，一旁的司仪简直被那句话感动得不行。

程澄不想跟这些人扯下去，对司仪做了个势，示意继续进行下面的环节。

“那婚礼继续进行。”是司仪像是直接无视了之前的那些家庭纷争，“爱情永远是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但不管怎么样，今天家相聚这里，是为了见证我们的程先生和他的爱人谢先生的婚礼——”

场又始响起悠扬的乐声。

程澄挽着谢洵，从程家那一堆闹心的亲戚中走出来，跟祁蓉和谢聆过招呼后，便要正式踏上那一条红毯了。

宾客坐他们的边，程澄揪着谢洵的衣服，用只有人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谢洵，你等着。”

人贴一处的布料都要被程澄揪热了，谢洵配合点点头：“我都是听程先生的话。”

“……你能不能叫我名字？”

“程先生说什么是什么。”

程澄深吸一口气，忍下来。

算了，毕竟都演到这里了，好歹要这个相敬如宾演到结束。

他整了一下表情，重新『露』出一点适合结婚的假笑来，一边跟013吐槽：“结婚是麻烦，怎么这么多事。”

“宿主，那是因为您是结婚当任务，当累赘——”系统最近可能是太闲了，可能是始看起了一些伦小说，絮絮叨叨。

“快点闭嘴吧。”程澄忍无可忍断道。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跟那几个所谓家人吵架还能舌战群儒，但现……他居然还的有一点紧张。

程澄一边心里劝自己说这是因为毫无经验，一边稍稍抓紧了谢洵的胳膊，心道都是他刚才说那一通的错。

许是场景的原因，即使现的气氛不那么好，但应景的天空、白鸽、音乐、鲜花……

仿佛这一切都非常水到渠成，顺成章。

关键是，这一切还都跟原着背道而驰。

还好司仪有眼力见，省略了让新人互诉衷肠这一环节：“毕竟刚才谢先生的告白家都已经听到了，而程先生可能有些羞涩，那我们先暂时放他一马。”

“当然宣誓不可少，所谓仪式，是为了强化爱意而存的。”

司仪一式份的誓言放他们面前，乐队停下奏乐，所有人的目光都他脸上。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程澄想，会不会按原着的剧情更轻松一些？

不过他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说，正是因为现有外人，自己对谢洵好才能不触发人设判定，他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即使尴尬一点没有关系。

只是快要宣读的时候，他感觉到谢洵的视线似有若无往这边瞟了一下。

“我应以一整颗心爱你，应以所有的姿态赞你，应以毕生的温柔包容你，应以全部的灵魂融入你。”

程澄埋着头，越念声音越小。

“而你将我一同，是吗？”

说完最后一句，程澄觉得脸都快红起来了。

“013我好尴尬啊啊啊啊啊——”他找不到人说，只能扯着系统发泄。

只可惜系统帮不了他，幽幽道：“宿主，你自己决定要好好演一下婚礼的。”

而谢洵看着他。

站鲜花簇拥里、一身纯黑『色』燕尾服的程澄俊而精致，即使刚念完那些话，还没抬起头来。

面前穿着白西装的人定定看着他，听完了所有的誓言，过了几秒，不知想些什么，才轻缓应答道。

“——是。”

程澄一边催眠这都是为了不让程家的人快活，一边听见司仪了口。

“那么，你们现可以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