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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流离不平曹操:经验之谈,切记切记。

布袋里装的是信, 其实只是短短几片竹简,疾医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 看到这人脸『色』有变,拿信的手甚至还在微微颤抖,二不说赶紧再次脉。

他没觉得是信上内容惹的祸,竹简刚刚展开还没来得及看就掉了下去,他只以为是这人的身体又出了问题。

陶姬落在地上的竹简捡起来,看着疾医手中那苍白细弱的手腕,眼里的担心快要溢了出来,袁府的日子比在外安稳许多,人的身体不容易有所转,可千万不要再出事。

“莫要担心, 只是手滑。”原焕长出口气平复呼吸, 等疾医慎之又慎的松开手,又解释了几句说他的身体没有问题,这才让陶姬信拿上来。

刚才只看了末尾落款, 曹『操』这个名字实在令他吃惊, 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他其实直在等袁绍袁术来信, 不为别的,只单纯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在那种情况下以汝南袁氏的名义起兵讨董,就是是他们自己的意, 还是叔父袁隗的命令?

如果是袁隗的命令, 董卓屠戮在京袁氏子弟就是意外,如果是他们自己的意,那他们这兄弟就没得做了。

虽然他原本就没打算和汝南袁氏多亲近,但是如果董卓屠戮在京袁氏子弟和他们无关,看在原主的子上, 他不介意多两个便宜弟弟,权当逢年过节给袁璟小家伙留的送礼物的冤头。

原主当族长时为袁氏族尽心尽力,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个合格的族长。

可是他不样,他对汝南袁氏没有归属感,比起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汝南,他甚至觉得安国袁府更加顺眼,不为别的,单纯就是这里没有那些人前人后两副颜的人。

没想到那么多天过去,没等到袁绍袁术来找,反而先等到了曹『操』。

竹简用细绳捆着,掉到地上并没有摔散,原焕神『色』如常竹简展开,字句上的内容看完,不自觉绷起来的身体才稍稍放松。

信上的字不多,只短短几字,先是礼貌的问,然后隐晦的询问他的身份,最后又提了几句东郡目前的情况,看信中的遣词造句,分明已经确定他是谁。

曹老板和袁绍年少时关系极,他们小时候天下还没『乱』,洛阳的官宦子弟斗鸡遛狗走马章台,群狐朋狗友“不成器”三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袁绍几人就是其中翘楚。

原主的父亲袁逢在世时,袁绍没有过继出去,原主在府上见过他们几次,但是也没说过几句。

曹『操』是曹嵩之子,京城的官宦子弟拉帮结派打群架的时候经常拿他是“阉宦之后”来羞辱他,他自己也时常为身份而气恼,并不经常到袁府。

汝南袁氏乃是当朝数数二的族,袁绍是庶子,府上除了原主这个嫡长,还有袁术这个嫡次子,从现在兄弟俩打得不可开交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怎么样,显然,关系不不是时的问题,俩人从小就看彼此不顺眼。

世家族嫡庶之间泾渭分明,不然袁术也不会老拿袁绍是袁家家奴来刺激人。

袁绍在过继出去后为名义上的父母连续守孝六年来养名,在袁逢名下他是庶子,过继到袁成名下,虽然是继子,但更是名言顺的嫡子。

原主这个嫡长兄在的时候,这俩人尚且维持着塑料兄弟情,袁氏族的家产多在嫡系脉手中,只要有原主在,家主就不会落到他们俩身上。

概压抑久了触底反弹,俩人在原主前只当弟弟,京城袁氏子弟董卓屠杀的消息传出去,想来两个人都是激多悲痛,不然也不会互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还活着。

就算不关心京城的消息,汝南的情况总要关注下吧,但凡他们有点心在上,就会发现董卓杀掉的族人尸身已经运回汝南老家安葬。

在京子弟二十余人,只少了他们哥和刚出的小侄子。

然而并没有。

这弟弟,不要也罢。

原焕神『色』淡淡竹简放回布袋,垂眸索片刻,掀开子就要出去,“让送信之人来客室见我。”

陶姬咬了咬嘴唇,让邵姬伺候他们家人穿衣,自己福了福神转身出去,人方才的脸『色』不太对,她待会儿还要去疾医处问问,不然实在安不下心。

外袍已经在香炉上熏的干爽软和,香味不重,淡淡的飘到鼻尖,提神醒脑又清新怡人。

史书上只有荀彧这个“留香荀令”以香出名,其实这时候出门爱熏香的不在少数,豪门勋贵多爱香,在香料是奢侈品的时代,用得起香料的也只有家资丰厚的世家族。

世家子之间的交际多烧钱,衣食住都表现的明显,平时用的东西越贵越显示家中财力,有时候只官位高还不够,家底厚有底蕴才是旁人最看重的。

吃穿用度差的太多,慢慢的那些不缺钱的世家子就不和他们来往了,为了打入世家子的圈子,多的是人勒紧裤腰带维持表光鲜。

用来接待客人的外室已经点香炉,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味道和衣服上的香味并不冲突,合在起反而更加沁人心脾。

孟夏时节,天气渐热,客室内窗子开了半,微风穿过厅堂,从屋后不远的池塘带来些许凉爽。

天光,无需用到铜灯,侍女跪坐在桌案前,上暂时用不到的小物件放进托盘,而后缓缓起身退到外,四五个人同忙碌却丝毫不显杂『乱』,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出现。

模样周的武拘谨的站在厅中,看着侍女手脚轻轻布置客室,连呼吸都不自觉的轻了下来,他自认是见识过场的人,皇宫内也不是没去过,但是长这么,还是第次见到这么细致的场。

娘嘞,这就是世家子过的日子吗,也太讲究了吧。

糙汉子曹洪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等所有侍女都退出去,客室中只剩下他自己,这才终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讲究,太讲究了,是他们这些粗人理解不了的讲究。

这次出来送信,他也算是长见识了,回去后又多了点可以吹嘘的资本,不错不错,这趟来值了。

曹洪转头看看合拢的房门,端起旁边为他准备的温水饮而尽,咂咂嘴品出点甜味儿,没忍住又给自己倒了杯。

路上快马加鞭赶到安国袁府,还要避开袁绍悄悄的往这边赶,他都没敢找地方歇脚,这会儿口干舌燥,要不是这不是自家地盘,按他自己的『性』子早就直接抱着茶壶喝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曹洪连忙放下茶杯整理衣服,略带紧张的盯着紧闭的房门,还没见着人,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想跳出来。

他出发之前,堂兄曹『操』特意他拉到墙角叮嘱,让他在袁府务必谨言慎,虽然不知道堂兄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是不得不说,他已经成功传染到紧张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侍女房门打开,身绀『色』华服的青年缓步而入,如冠玉,目似朗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带了些羸弱之『色』,人从前走过,清幽温和的香气也跟着飘了过去。

曹洪打起精神,等人在上座坐立刻礼,“末曹洪,见过袁、原太守。”

“子廉不必多礼。”原焕微微颔首,温声道,“孟德信中所言简略,不知你等在东郡遇到怎样难处,使得孟德不远千里信件送到这里。”

虽然曹『操』在关东联盟的时候给袁绍甩脸子,但是名义上还是追随袁绍,他招募的那三五千兵马在『乱』世中根本不够看,又没有粮草供给,自己在河内强撑了几个月,等到董卓突兀的其义子吕布杀死,粮草耗尽后还是回了袁绍身边。

曹孟德信上提到他如今带兵在东郡,东郡位兖州,是他老家陈留所在的兖州,如果遇到困难,明显直接和袁绍通信更容易,这偷偷『摸』『摸』的信送到他这里,还在末尾写了“兄长无事,心下安”这种煽情的,必然是对他有所求。

竹简上的内容本就篇幅不长,就这还分出来片煽情,不得不说,原焕觉得这个弟弟比亲弟弟上道,只是想到对眼泪汪汪边写边说“哥你没事真是太了”的是代枭雄曹孟德,他就觉得头皮阵发麻。

曹洪重重的『揉』了脸,怕自己激起来涕泗横流的模样这神仙样的人给吓着,果断放弃出门前曹『操』给他制定的“不会说就抱着腿哭”的计划,板眼的来意说明。

董卓死后,他们的粮饷没有着落,只又回到袁绍身边,袁本初惦记当初堂兄在各路诸侯前不给他脸,虽然没有苛待他们,但是时不时会出言挤兑堂兄,弄得他们在军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月前黑山贼白绕与毒、眭固合兵攻略魏郡、东郡,东郡太守王肱无法抵御,写信求助各路诸侯,奈各方人马忙着内斗,都是嘴上答应的却并不派兵,即便派兵也只有几个歪瓜裂枣,根本抵挡不住那十余万铺天盖地打过来的黑山贼。

他们家堂兄看不过去,主请命支援东郡,袁绍表上没有意见,是出来的就只有他们这三五千人马。

原焕:……

袁本初的脑子、是僵尸吃掉了吗?

各路诸侯再怎么拥兵自重,名义上也都是汉臣,他是汝南袁氏之人,如今更是以袁氏家主自居,不说让他看在百姓无辜的份儿上出兵救急,用击退贼兵来养名总可以吧?

年少时为了养名隐居六年不出仕为官,现在可,有本事有耐,反而看着那么多百姓陷入水深火热无衷,就知道和袁术争长短,争来争去有用最后全为他人做嫁衣。

曹『操』是兖州人士,东郡旦攻破,黑山贼变会蔓延到兖州其他州郡,他老家陈留没准也要遭难,这仗他是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黑山贼声势浩,兖州牧刘岱已经阵亡,只靠那些既不如黑山贼打又没有黑山贼多的州郡军队,偌的兖州只会烧杀抢掠沦为焦土。

长安朝廷自身难保,冀州袁绍不欲伸出援手,青州境内黄巾残党尚未完全剿灭,豫州又打成筛子,周边个个的全都不靠谱,曹『操』再怎么觉得自己的谋略足以退敌,也不敢拿三五千人打对十余万。

那不是打仗,那是送死。

如今的曹老板还没有成长到后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程度,他的目标就是当个名臣,个力挽狂澜、拯救汉的名臣,为汉讨贼立功,以功封侯作征西军,死后墓碑有“汉故征西军曹侯之墓”几字足矣。

如果再进步,当个千古流芳的丞相也不是不。

心忠汉室的曹『操』开始时也是满心想着如匡扶汉室,然后,关东联盟让他看到诸侯之间的尔虞我诈,联盟解散后各路诸侯打成团,没有人想要解救长安的天子,更是让他备受打击。

壮志未酬心先死的曹老板处在黑化前夕,也不知道怎么想到冀州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还有个帮到他的人,走投无路之下,还是派了堂弟曹洪来碰运气。

原焕叹了口气,他知道曹『操』对上黑山贼肯定打赢,曹魏霸业的开始,就是他打败黑山贼获取兖州的时候,只是他不清楚史上曹『操』和黑山贼作战有多少兵马,如果为他的蝴蝶翅膀导致曹『操』没有援兵,进而害了州百姓,他怕是晚上做梦都是那些百姓的哭喊。

想是这么想,态度却不变那么快,“孟德的意我已知晓,可是子廉,中山如今兵马不多,先不说兵马调容易打草惊蛇,黑山贼并毒、眭固合兵十余万,便是我愿派兵,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曹洪看向上座眉头轻蹙的青年,左手不着痕迹落在腿侧,咬咬牙决定开招,手上用力使劲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在地上,声音洪亮的哭诉道,“人,黑山贼肆虐,兖州百姓其无辜,官兵无力剿匪,您就伸出援手,帮帮兖州百姓吧!”

震耳欲聋的哭声响彻云霄,惊的主院外『操』练新兵蛋子的张辽和赵云赶紧往回跑,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白天的哭嚎什么?

原焕:……

疲惫.jpg

这真的是那个忠肝义胆献马救主的曹洪曹子廉?

他怎么感觉上当受骗了呢?

只过某小说里的刘备爱哭鼻子,没说曹『操』手下的也是水做的人啊。

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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