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公子勇武
关于聘礼和嫁妆的商讨, 足足行了三日。
在此期间，双方属官不断加码，发誓要压对方一头。
北安侯对赵颢的婚事早有期许, 在出钱的事上自然不会吝啬。赵地属官财大气粗，各个底气十足, 就差把竹简替代金, 一卷就是一箱金。
郅地属官不甘示弱, 虽然西原侯还被蒙在鼓里，但事情, 他不想拿钱也必须拿。在给西原侯挖坑件事上，郅玄熟练，他手的大夫有样学样，也一天比一天娴熟。
甭管西原侯是否情愿，先把价喊出去, 哪怕了大国的面，他也必须拿钱！
看出属官的打算, 郅玄不免叹息一声, 渣爹属实怜。但也没打算出言阻止。坑爹的事有一有二, 自然就会有三有四。何况西原侯在对儿的态度上属实是渣, 坑起他来, 郅玄丝毫不会不好意思, 加不会手软。
三日过, 到第四天, 属官终于商量出具体章程，的数字称得上十分惊人。
郅玄和赵颢都是聘礼嫁妆一起准备，按照嫡公的标准，两人加起来比得上等诸侯国两三年的税收。
且不算。
依照属官的建议, 财物外，还需要有场地。
西原国的地界不动，北安国的地界也不行，两国间的缓冲地带也必须慎又慎。
左思右想，双方合议，决北上草原，在戎狄的地盘翻一翻，找出一块距离双方都近，水草也相对丰美的地方打来，作举行婚礼的地点。待到婚，在该地建城，两人不方便到他国长期生活，以每年在此地相会。
“善！”
“甚好！”
提出项建议的属官获得一致赞同，双方谈判人员都竖起大拇指，表示个提议相好，很有执行『性』。至于狄戎会怎么想，会不会哭诉原人不讲理，重要吗？完全不重要。
于是乎，在郅玄和赵颢点头，属官共同执笔，将项提议正式成文，记录在婚书。
草原上的戎狄绝想不到，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落即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清扫。原因不是某个落找死南，而是两位戍边的公要结成婚盟，需要找一块合适的地盘举行婚礼，顺便搭建婚房。
历来只有狄戎南，很少看到诸侯国北上抢地盘建城。会猎一事常有，往往是打完就走。即使占据草场，也很少会迁民居。
以的情况，地广人稀，原尚且有大量无人土地，没谁会想迁到草原。如果国君和氏族生出类似的想法，极会遭到国人铁拳。
逐灭狄戎没有问题，去草原喝风想都不要想！
郅玄和赵颢的婚盟又一次开启先例。
议成婚书的众人绝不会想到，项在草原建城的提议，日会产生多大影响，又会给原各国带来何等重大的变化。
重要的事项达成，接来就是对细节的完善。
属官一改前的剑拔弩张，没有在细枝末节上计较，反而彼此谦让，很快就变得和乐融融，仿佛前唇枪舌剑互相投掷危险物品的都是另有其人。
到第六日，婚书草拟完毕。
郅玄和赵颢各自观看，认真商议，都认没有问题，即交由宗人誊抄，按照礼仪行文刻录。
郅玄身边没有宗人，只由一名大夫临时替代。
好在大夫均出身氏族，家学渊源，对文书格式十分熟稔。即使有无法确的地方，也请教赵颢带来的宗人。对方不会在件事上藏私，十分乐意帮忙。
到第十天，婚书正式完成，婚盟也完成一大半。所以不是全，是要将婚书再次誊抄，分别送往西都城和北都城，交给西原侯和北安侯过目，同时告知朝上，公玄和公颢达成婚约，将要成婚。
郅玄和赵颢都清楚，婚书送回去，事情不一帆风顺。
西都城内的阻力摆着，西原侯的态度也是未知数。北安侯虽然知情也十分支持儿的决，却一直隐瞒国内大氏族，一旦消息公布，些有意和赵颢联姻的家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都白将要面对的阻力，也都是不会轻易退让的『性』格。
在商议婚盟时，双方属官互不想让，却没有拖延时间。在己方争取的同时，尽快地达成条件。只要达成一致，立刻写在婚书里，毫不拖泥带水。
一般情况，诸侯国间联姻往往要谈上数月时间，以年计算也不罕见。
郅玄和赵颢场婚盟不断打破常规，从两人见面到完成婚书，满打满算不超过一个月。
样的速度委实惊人，说是坐火箭都不过。
婚书完成，经双方确认，从行文到内容没有任何问题，挑不出半点『毛』病，宗人如释重负。
史官仍在奋笔疾书。
短短数日时间，史官刻的竹简装满三只大木箱。即使是大国间联姻，也很少有如此多的记载。等他回到家族，必然会让族人大开眼界。事情传到别国，在同行间也会名声大振。
婚书完成日，郅玄和赵颢众公布消息，不少人才知晓两位公前来随地的真正目的。
“恭贺公！”
两位大国公结成婚盟，在短短一月内成就婚书，谓是史无前例、
欢呼余，众人都在议论，大多想不到政治层面，仅从自身考虑，公玄和公颢联姻，边地会加安稳，清扫狄戎也会加便利。
至于两人同男，根本不在众人的考虑范围。
两位公愿意，关旁人何事？
样一想，营内上愈发高兴，欢呼声不绝于耳，盛赞两位公智慧英。
“今夜设宴！”
见众人兴致高昂，郅玄和赵颢决设宴，与麾同欢。
“谢公！”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前高亢，一时间震耳欲聋。
举行宴会，两营的厨被召集到一起，在空地上挖掘地灶，成排支起大锅。
擅长狩猎的甲士卒伍倾巢而出，在周围搜寻猎物。奴隶扛着渔网和绳索跟在队伍，不少人还推出独轮车，专运送猎物。
在双方的通力合作，不多时就发现了一群鹿。
郅玄带来的金雕在空盘旋，两匹健壮的灰狼在枯黄的草地上奔驰，紧锁住鹿群，先于众人扑倒一头健壮的雄鹿。
猎杀鹿群的动静引来一头棕熊。
头熊体型巨大，腿直立接近三米，咆哮着冲过来，样十分骇人。
金雕在半空发出唳鸣，双翼舒展，罩大片阴影。
灰狼绕着棕熊跑动，不断吸引它的注意力。时而发出低声咆哮，呲出锋利的牙齿，嘴边还带着新鲜的鹿血。
郅玄和赵颢一同驾车出营，知晓前方发现棕熊，分别令驾车者加速。
“驾！”
驾车者对视一眼，同时挥动缰绳，似在互别苗头。战马迈开四蹄，拉动战车飞驰向前，车身近乎驾齐驱。
双方甲士已将棕熊包围。
对上凶狠的庞然大物，庶人和奴隶都被喝令退。他身上没有皮甲防护，被熊爪拍到或是被咬到，不死也会重伤。
“放箭！”
郅玄和赵颢抵达时，双方甲士都在组织放箭。
棕熊皮『毛』厚实，表面还蹭了厚厚的松油，硬比铁板，寻常箭矢很难『射』穿。箭矢侥幸穿透皮『毛』，也会被厚实的脂肪挡住，无法造成致命伤，反而彻底激怒头巨兽。
眼看放箭无用，甲士迅速-抽-出长刀，三五人组成一队，也不分郅人还是赵人，一同对抗棕熊。
众人都有些悔没带出长戟。
谁想到随地会有熊，还是如此巨大的棕熊！
甲士训练有素，很快将棕熊围住，互相掩护，抽冷上去砍几刀，专砍棕熊的大腿和屁股。
不是他攻击方法特殊，而是没法靠近棕熊正面。先前有人冲上去，现在就在地上躺着。侥幸未死，胳膊和肩膀都受了伤，狼狈翻滚才没被一咬死。
身上的刀不断增加，不致命却相疼。棕熊彻底陷入狂怒，四肢着地，大吼着冲向对面的甲士。
“放箭！”
赵颢在车上开弓，一箭『射』穿棕熊右眼。
赵地甲士随命令放箭，『射』出一波箭雨，有效拦住棕熊。
就在赵颢再次张弓时，耳边又传来一声巨吼，一头体型大的棕熊出现在众人面前。
头棕熊嗅到血腥味赶来，看到另一头棕熊的惨状，即发出一声怒吼，坦克般冲了上来。
甲士不敢靠近，纷纷避让，试图展开游斗。
金雕从空俯冲，一爪抓向棕熊头顶，惜落空。
两匹灰狼正同受伤的棕熊缠斗，被第二头棕熊堵在身，眼看就要被拍成肉饼。
千钧一发际，郅玄抓起车上的陶罐，一把塞给戎右，指向对面的棕熊，道：“扔，朝头上扔！”
戎右甩开膀，大喝一声抛出陶罐。
“继续，不要停！”郅玄将第二只陶罐递过去。
戎右继续甩开膀，又陆续丢出三只陶罐。
两头棕熊体型庞大，戎右的力气足够大，陶罐没落到头顶也会砸在身上。
陶罐先破碎，大量的『药』粉和『药』膏泼洒而出。分落入棕熊的眼和鼻，立即发挥『药』效，引发剧烈的疼痛，其会产生一麻-醉效果。
棕熊不断晃动脖，用前掌拍头和身体，试图抹掉『药』粉。
赵颢再次开弓，『射』瞎受伤棕熊的第二只眼睛。甲士趁机扑上，用刀和弓箭解决掉受伤的棕熊。
不料想，出现的棕熊趁机冲出包围，硬扛着『药』效，朝郅玄的方向冲了过来。
两匹灰狼试图阻挡，惜全无用处。金雕从空飞落，抓向棕熊的眼睛，惜也没成功。
郅地人迅速围拢，组织起来保护郅玄。
赵颢拉满弓弦，连续三箭，『射』瞎棕熊一只眼，还穿透了棕熊颈侧，依旧没阻止它。
情势异常危急，眼看棕熊冲过数名郅地甲士，赵颢-抽-出长剑，竟然纵身跳战车，冲向庞大的棕熊。
“公！”双方甲士同时惊呼。
惊呼声，郅玄的战车被掀翻，戎右和驾车者一起被抛了出去。
郅玄从地上爬起，棕熊的爪已经『逼』近。来不及站起身，他只单膝跪地，抽-出随身的铁剑，猛然向前刺出。
腥臭的气息笼罩头顶，郅玄几乎不喘气。
鲜红的血沿着剑身滑落，棕熊的吼声突然顿住，庞大身躯如岩山向前栽倒。
郅玄顾不得收回兵器，略显狼狈的翻滚出去，避开压的庞然大物。
扑通一声，棕熊倒地，将『插』在胸的铁剑压入体内，连剑柄都没留。在棕熊身同样『插』着一把剑，剑柄是炫目的火红，正是赵颢所佩。
棕熊倒地抽搐数，血从鼻流出，终于气绝。
一次猎得两头棕熊，郅玄和赵颢被拥上战车，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天际。
“公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