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敲定

隔日朝, 郅玄道出王子淮有联姻，询问群臣见。

“许以侧夫人？”

群臣议论纷纷。

和东梁侯为世子提亲时不同，卿大夫们见迅速统一, 都认为是一桩极好的婚事。尤是送女入国君府且诞下女公子的几家，均有促成此事。

在郅玄尚未完全展『露』出锋锐，和氏族可以和睦相处的前提下，没人阻拦同中都城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王子淮身份尊贵，颇得人王喜爱, 且同太子和睦。”

和有政治野心的几个兄长不同, 王子淮早早摆明态度, 只爱好赚钱，对朝堂上的权力争夺没有任何兴趣。

短期来看是劣势, 眼光放长远，却是极大的优势。

身为人王的嫡子，本就身份尊贵, 位比诸侯。没有政治抱负，就不被父亲和兄长忌惮。卿大夫三天两头告状，就的身份而言, 只要不触及根本, 都是无关轻重的小事，反而更能让太子放心。

如今人王在位, 王子淮地位稳固。日太子继承大统, 一样善待个不自己添麻烦的兄弟。必要时还将视为助力。

有政治眼光的人都能看出王子淮手握好牌。可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的地步, 将唾手可得的权力推出去，真正做到不争不抢。

天『性』如此也好，心机深沉也罢，只要数十如一日, 王子淮必定稳如泰山。

对西原国来，是极好的联姻对象，远胜东梁国。

或许国君将同氏族争权，但那也是以的事情。就目前而言，满朝上下都看好桩婚姻。哪怕个别人心存疑虑，大势之下也不容开口反对。

“君上，以臣之见，婚约甚好。”粟虎代表群臣出言，和郅玄达成一致，一锤定音。

无人反对，联姻就此定下，接下来就是商量人选。

前代西原侯有八个女儿，都是庶出，母亲身份却有区别。适龄的女公子共有三人，三人生母又以羊夫人出身最高，理应定下原桃。

群臣商议讨论，陆续头认可。

朝结束，群臣离开国君府，中途不断有人向羊皓道贺，恭喜声不绝耳。

羊皓始终带容，手捋长须，得之『色』尽显。

对此，卿大夫们一而过。

设身处地想一想，换成自己，表现未必比羊皓好多少。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就该高兴，适当的炫耀也是无妨。若是无表情，表现得波澜不兴才是怪事。

羊琦在家中得到消息，等到羊皓归来，父子俩一同进到书房，关起门来商议，该为原桃准备多少添妆。

“听闻王子淮正夫人出身中都大氏族，女公子不可处处争锋让人忌惮，却也不能令人小觑。”羊皓正『色』道。

“父亲所言甚是。”羊琦道，“儿在中都时听人道起，太子之下，唯王子淮正夫人出身最贵。”

如今的羊氏，家族权利仍握在羊皓手中，但在做重大决策时羊琦均能参与。加上在中都城求学五，更了解内中情况，在羊皓询问时更能鞭辟入里，出重要见。

“依礼备金、绢、粮食和奴隶，再备牛羊各三千头，马五百。君上在城内设养殖坊，稚、鸭、雁皆能购。”

父子俩一边商议，一边铺开竹简记录。

寻常情况下，准备添妆是主母的职责，羊皓的夫人出身大家族，对此驾轻就熟。但原桃的情况十分特殊，羊皓必须亲自过问。

“可惜中都城太远。”羊皓叹息一声。

如不是距离太远，还想送原桃一块土地。比起各种金银绢帛，能出产粮食养活人口的土地才更加珍贵也更加有。

王子淮位比诸侯，的侧夫人同样尊贵，原桃嫁过去，地位不同寻常妾夫人，最显着的区别就是可以有陪媵。

羊氏作为羊夫人的娘家，当初送羊夫人入国君府，目的存在多种，唯独没有预想到羊夫人膝下的女儿能嫁入王子府。

“添妆定下，陪媵人选……”羊皓敲击膝盖，是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侧夫人可带两名媵妾，依照的想法，最好从羊氏挑选，嫡支旁支均可。

“父亲，媵妾不从家中选。”观察羊皓的表情就能推测出此刻在想些什么。羊琦当即出声，不赞同将好处全留羊氏。

羊皓的思绪被羊琦打断，不由得皱眉。

“为何？”

“父亲，女公子嫁王子淮是西原国同中都城联姻，是君上嫁妹，不是羊氏嫁女。”羊琦沉声道。

羊夫人出自羊氏，原桃要唤羊皓一声舅父，但也仅此而已。

原桃的确有羊氏血脉，但她是以女公子的身份出嫁。别人最看重的不是羊氏，而是西原侯妹个身份。如羊氏搞不清自己的地位，贪图更多，别招来君上的恶，更被朝中卿大夫群起反对。

羊氏原桃添妆是理所应当，多一些也无人指摘。『插』手陪媵人选就是手伸得太长，逾越规矩。

如国君万事不管，像南幽侯一样昏聩，或许事情可。但郅玄分明不是样，英明智慧广为称颂，羊氏还不知分寸就是埋下隐患，当时不计较，也难免被秋算账。

羊琦极力劝羊皓，希望能打消主。

“父亲，姑母膝下还有女公子莺和公子鸣！”

羊琦知道委婉无，只能冒着惹怒羊皓的危险，直接将事情摊开。十分清楚，如被羊夫人知道羊皓的想法，必和自己一样，绝不头同。

羊氏固强盛，可再强也比不上当初的密氏。

若家主一孤，听不进劝告，只看眼前利益不顾长远，也就离衰败不远了。

好在羊皓没有糊涂到底，虽心有不甘，到底还是听进劝，打消好处全占的念头。

羊琦松了口气，转开话题，道：“父亲，君上日前下旨，今冬北上草原。儿有召集五百甲士常驻草原，助君上开辟疆土清扫狄戎。”

“你可想好？”羊皓沉声道。

“君上同公子颢联姻，在草原建城，许各家往草原占地，凡境内野人尽可捕，开田采矿均自由。样的机千载难逢，绝不能错过。”羊琦认真道。

羊琦在中都求学期间没少翻阅书简，了解到不少有的信息。有振兴羊氏，弥补羊皓之前的摇摆不定，对郅玄的计划全盘支持，更要以实际动表明态度。

见儿子如此坚定，羊皓也不再劝。

事实上，对自己之前的一些错误决策也十分悔。但事情已经做了，没有悔『药』可吃。十分清楚自己『性』格中的缺陷，但清楚不味着能改。好在儿子比聪明，羊氏的将来，终究要交托出去。

和王子淮联姻不只牵动羊氏，不少氏族都对陪媵的位置虎视眈眈。中，几个中大夫家族表现得最为突出。

对种情况，郅玄不由得头疼。

两个陪媵位置，十几家在争，选谁都是个问题。

陪媵暂时没有定下，个别氏族认为机渺茫，索『性』另辟蹊径赠送婢女。些女子都是花样华，个顶个轻貌美。送到羊夫人前，经过挑选，留下四人陪伴原桃。

原桃来殿时，郅玄亲眼看到，差被晃得眼花。

十几岁的女孩子，青春靓丽，身段娇柔，又被培养出『惑』人的媚态，送到原桃身边当婢女，怎么一不信？

郅玄欲言又止，原桃却无半分压力，反而对郅玄的气恼到不解。

“兄长，可有何处不妥？”

在原桃看来，只要郅玄和王子淮交情不变，她嫁入王子府就不担心无宠。至独宠什么的，有密夫人的前车之鉴，她敬谢不敏。

在原桃的观念中，陪媵和婢女不是她的对手，而是助力。者依附她，越是貌美越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她不是正夫人，不担心更多的规矩。她只要做好自己的职责，按照母亲的教导在王子府站稳脚跟，日子就能过得很好。

“有君上在，前路坦『荡』，能多远则要看你的能力。就算是一片坦途，一味莽撞地向前冲，早早耗尽力气，也只能看着身人超过你，来者居上。”

羊夫人从不灌输女儿情爱的观念，相反，她以自身的经验教导原桃和原莺，教两人在波诡云谲中生存的手段。

看着掩唇轻的原桃，郅玄忽到心口发堵。

识到自己还不够强大，远远不够。

如更强，能站到更高的位置，的妹妹还需要依靠些手段，还需要随波逐流，还需要屈就为妾？！

郅玄攥紧双拳，指尖扣入掌心，留下鲜红的月牙状痕迹。

凝视原桃，从少女身上依稀能到在某一时刻，在氏族的重压下不得不妥协的自己。

“我向你保证，迟早有一天，你无需再委屈自己。”

原桃迎上郅玄的目光，容愈发灿烂，眼圈微红却没有落泪，轻声道：“我信兄长。”

联姻一事定下，王子淮如期启程。

和来时相比，队伍中多出百余辆大车，都是运送的货物。

如事情进展顺利，开辟出长期的贸易渠道，不提，单是有特殊处的丸『药』就能让王子淮和郅玄赚得盆满钵满。

王子淮启程当日，郅玄率百官出城相送。

依照双方约定，回到中都城，王子淮禀告人王，最迟明春季就能定下联姻一事。

如是正夫人，事情或许有波折。娶侧夫人，又是西原国的女公子，人王不阻拦，中都城的卿大夫更加没有理由。

正夫人只有一位，妾夫人没有定数。

各诸侯国献美是常有的事，谁在件事上挑刺纯属吃饱了撑的。

有人高兴，自也有人恼怒。

东梁国的人回到国内，见到东梁侯，哭诉自己在西原国的遭遇。

东梁侯勃大怒，正准备再派人去西原国，却得知西原国和王子淮联姻的消息。

“君上，此时派人恐怕不妥。”

无需卿大夫劝，东梁侯也知道时机不对，只能顺着梯子下来，暂时咽下口气，等日找到机，势必要狠狠报复回去。

对东梁国的反应，郅玄未亲眼所见也能猜出几分。但也知道东梁国不马上开启国战。

宴当日是人无礼在先，没有当场取『性』命已经是东梁侯子，若是抓住不放，被人指责的绝不是西原国！

朝中卿大夫和郅玄观一致，不过该防备的依旧要防备，曾因东梁国吃过亏的粟虎尤为谨慎。

送王子淮的一个月，郅玄始终在忙碌中度过。

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熬出两个黑眼圈，总算将西都城内诸事安排妥当。

在第一场大雪落下时，几骑快马驰出西都城。

骑士携带郅玄书信，信中明郅玄即将率军臣北上，望与赵颢边地，一同北上新城，完成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