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神来之笔
分别总是得突然, 难免会依依不舍。
郅玄做好动身的准备,却想到,赵颢接到北安侯旨意, 需要比他更早出发。
“庸侯逐。”
旨意得突然,骑士北都城飞驰而,途中跑废三匹战马,见事情紧急。
庸国地处边陲,国土面积不大, 战略位置却极其重要, 实为四战之地。
王分封时, 庸国十分强盛,国土面积是今日的五倍。然时移世易, 随着周围国家逐渐崛起,庸国国君不思进取,氏族只知享乐, 民间怨载道,国力日渐衰落。沦落到今日,别说昔日比肩的大国, 连对漠国都拍马不及。
漠国地狭民寡, 至少有钱。
漠侯惯会嘤嘤嘤,国内氏族擅长审时度势, 很会抱大腿, 即使身处北安国东梁国之间, 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庸国是彻底的反例。
国君氏族见聪明,却一个比一个会作。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一件件事累积起照样令发指。
这样的诸侯国本无存续太久,不大国所灭也会国挤兑, 早就该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怎奈初庸侯是王的兄弟,其后有三位国君都同王室联姻,就算子孙不肖,国力日渐衰退,在血脉的份上,王也不会坐视庸国灭。
简言之,欺负以,揍死不行。
即使王也庸侯不顺眼,时常恨铁不成钢,庸国真遇到麻烦,也要捏着鼻子出面调停。无论如何不让这个有王室血脉的诸侯国彻底消失。
当初分封庸国,王既是对兄弟的厚待,也有牵制周围诸侯国的打算。怎奈兄弟的后不争气,别说为他排忧解难,连国家都差点保住。
两百年前,大概是祖先光,庸国总算出了一个不是太废的君主。不说英明武,好歹不是作死手,不只放下姿态和周边国家修复关系,还灵光一闪抱上北安国大腿。
做附庸国很面子,好在不用担惊受怕。不用连觉都睡不安稳,唯恐躺下多久就兵临城下。
惜先辈捅出的篓子实在太多,庸侯拼命修补,日日殚精竭虑熬油费火,也无彻底扭转局面。重压之下,登位五年就病在榻上,身体彻底垮了下去。
庸侯膝下有儿子,仅有的一个女儿也体弱多病,父亲去世多久也染病去世。
氏族们商量之后,推其弟登上君位。
新君远不如兄长英明,加上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短短几年时间就将修补好的局面打得粉碎。好在氏族们还有聪明,不管君上怎么作死,坚持抱紧北安国大腿,年年进献珍宝,将先君余荫全部废掉。
自那以后,庸国再出过英明的国君,反倒作死力不断增强。
时至今日,等别国杀进国都,国先一步暴-动,带领庶冲入国君府,将醉在榻上的国君赶出都城。一同驱逐的还有多名卿大夫,都是衣衫不整,个别走出城门时连鞋袜都穿,样子狼狈之极。
庆幸氏族家臣忠,驾着马车及时赶到,为众准备衣物,才让堂堂国君出尽洋相。
只是事情瞒不住,隔日就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等庸侯和卿大夫们赶到北都城求助,消息已经传遍邻国。
氏族们吃瓜之余,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以庸侯和庸国氏族的作风,国-暴-『乱』是迟早的事情。这次逐更是自找,为自己享乐竟要加税,加的还是头税,呱呱落地的孩子都要征税!
国君们都感到不思议。
这是脑袋进了多少水,还是天降石砸了,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
庸侯携群臣逃入北安国,身为宗主国,北安侯不避而不见。
等双方见面,听完庸侯哭诉,北安侯都不知该说什么。见过作死的,见到作死到这般地步的。
现在撕毁盟约还不得及?
庇护这样一群玩意简直闹!
无奈国以信立,北安侯再不想管也不置之不理。但国-暴-动非同,他也不无理出兵。左思右想,北安侯采纳朝中建议,给王上书,请示中都城该怎么办。
北安国是宗主国不假,庸侯是王室血脉,再稀薄也不当不存在。
事情闹到今日地步,北安侯想管也无着手,只踢皮球,让中都城拿出态度,他照做就是。
彼时,王收到郅玄三份奏疏,朝堂上正为西原侯告状扯皮,城内也是流言四起,闹得沸沸扬扬。
北安侯奏疏送到,无疑是火上浇油。
事情全都碰在一起。卿大夫们还好说,王得知庸侯竟国赶出都城,登时眼前一黑,火冒三丈,起了满嘴燎泡。
不帮忙好歹别添『乱』,祖宗留下的好牌,翻竟然连个花『色』都有,废得彻彻底底。
王气不顺,对庸侯无比失望。再失望也不不管。
正如北安侯之言,庸侯是王室血脉,再稀薄也不否认。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稍不留就会灭国,王不不理。
慎重思量之后,王给北安侯下旨,暂将庸侯一行留下,严令其反省。他会尽快派前往庸国,尽安抚国情绪,使其愿意迎回国君。
王旨意得及时,处置办也是无厚非。历史上遇到诸侯国国-暴-『乱』,基本都是采用此。
北安侯接到旨意,中略,以为中都城愿意派,自己将庸侯一行安顿好即。
万万想到事情又出波折。
在众以为事情差不多妥善解决时,庸国国竟要自行灭国,坚持要投奔子颢,将自己划归赵地属民。
留在城内的氏族为执笔,投诚书写好之后就广为散播。怕消息压制,还特地组织队伍前往北都城,口口不愿做庸,要做赵,不答应他们就继续闹。
“反正日子过不下去,如要迎回昏君,吾等宁死!”
递送投诚书的是庸国氏族,祖辈曾跟随初庸侯作战,历子孙坚守组训,纵然无才也不和其他氏族同流合污。
庸侯和多数卿大夫驱逐,这一家留在城内,还为国执笔,称得上是一股清流。
庸国坚持要归入赵地,实是无奈之举。他们既将国君逐走,就不再迎回去,否则家族不得保全。若要新立国君,也有太好的选。拨拉拨拉庸侯血脉,全都一个德行,想矮子里面拔高个都不。
换氏族登位,想都不要想。庸国存续至今,最大的仰仗就是庸侯有王室血缘。换一家登位,不说不合规矩,王第一个不会放过。
氏族和国们一同商量,最终做出决,既然选不出国君,干脆不选。
“吾等投奔子颢!”
迎回国君是不的,无论如何也不行。新选国君八成还不如上一个,他们耗费力气就是再找个给自己添堵,吃饱了撑的?
既然如此,干脆不要国君,庸国也让它消失,他们集体奔子颢去做赵!
之所以选择赵颢而不是旁,全因赵颢素有英名。身为北安侯嫡子,赵颢战功彪炳,在朝堂高居卿位,在各国都颇得,拥趸极多。
此外,赵颢和郅玄联姻,背后还站着西原侯,纵然不是国君,实力也是相当强横,非寻常比。
投奔子颢既是投靠北安国,也是同西原国建立联系。有两大诸侯国在,庸侯跑去中都城哭也是投鼠忌器。
庸国一投奔,只要赵颢接纳自己,还会送给对方一份大礼。
庸侯碌碌,庸却是勤劳肯干,尤其擅长种粮,否则早苛捐杂税压死。
只要赵颢愿意接纳他们,庸愿意献上培育的新粮种,还会献上旱稻,亩产不亚于粟和麦。另外,他们手中还有一种菜,汁『液』带有甜味,十分稀有,也愿意献上。
种种条件列举,诚意十足,绝不是假意利用另有谋算。
庸国一笔,打了北安侯一个措手不及。
事情背后象征无尽的麻烦,一旦点头,要面对的很就是王。到对方提出的条件,北安侯和卿大夫们又十分动、粮食主动送上门却要瞻前顾后,只着流口水,滋味简直太难受。
朝中商议数日,实在拿不出解决办,北安侯只给赵颢送信,将他召回北都城。是不是要收下庸,让儿子自己拿主意。
北安侯的书信中以出,他很想接受对方投诚,对事后的局面也有理准备。只是朝堂上音无统一,部分氏族考虑到庸侯血脉的特殊,存担忧,很难马上作出决。
赵颢接到书信,需要提前动身,自然有隐瞒郅玄。
知晓庸国发之事,郅玄相当吃惊,半天说出。
他知道时特殊『性』,也知晓国权力,闻名不如见面,道听途说终不如亲眼所见。国不愤直接掀翻国君,还要主动灭国投奔他,简直彪悍到无以复加。各国国君除了吃惊之外并未觉得哪里不妥,甚至还乐得好戏。
压下中震惊,郅玄再赵颢递的书信,细思信中内容,对北安国朝堂上的争执有了把握。
必须承认,庸国出的条件实在令动。即使有这些条件,口数量也值得冒险。只是一些氏族的顾虑也错,中都城那里总要给个交,不蒙混过去。
郅玄告状就是考虑到王,否则哪需要费事,直接把儆猴的鸡抓拧断脖子,多么干脆利落。
认真过庸国提出的条件,郅玄放下竹简,向坐在对面的赵颢,道:“君意下如何,收不收?”
“收。”接到北安侯的书信,赵颢很快做出决,“分一半给君侯,如何?”
“果真?”郅玄挑眉。
“我同君侯一体。” 赵颢一改严肃,倾身靠近郅玄,眼角染上绯红,“只是君侯也该有所表示。”
了赵颢半晌,郅玄忽然笑了,手指擦过赵颢的下巴,道:“我收下,中都城那里,我帮你解决。”
“谢君侯。”赵颢握住郅玄的手腕,微微侧头,唇落在手腕内侧。未束的长发披在肩头,流瀑一般,赛过顶级绸缎,“我明日启程,今日好感谢君侯。”
郅玄停顿两秒,一边咬牙暗道妖精,一边按住美肩膀,咬一般吻了上去。
昏君的快乐,他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