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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一七七章:田文

林园赶紧跑出了大门,一出去就大声的喊道:“田丞相,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皇上。”

“皇上在太极殿办公呢。”

“早朝结束了,皇上即使在太极殿内办公,也不该正门洞开。”

“是,是,丞相教训得是,今日天气热,透透气。下次定会注意,不敢再犯。”

“嗯。”

林园与田文聊着头,减阻了他的速度,这才走到了太极殿中。

苻峻正自若的在龙椅上看着奏章,边上一位书房太监手捧托盘呈着奏折侍候着。

林园放下了心,并未看到豆蔻。

“臣田文参见皇上。”

田文恭敬的跪地磕头。

“丞相请起。”

苻峻将手中奏折放在了托盘中,缓缓起身,庄严看着阶下的田文。

“天气这么热,国舅辛苦了。有何重要的事情,烦劳您从宫外亲自赶过来。”

“今日太后中午留臣吃饭,刚要出宫,看太极殿门洞开,过来看看。”

“无甚重要的事就好。”

苻峻冷冷地坐回龙椅上,等着田文下文。

哪可能会没事往太极殿跑。

早朝后,晋平宫中宣召田文前去,在晋平宫中,田文与太后田帼两兄妹一起用的午饭,喝了些酒,出到前廷时田文看到太极殿大门开着,醺暖的小风一吹,酒劲上头,田文呈着酒兴径自过来了。

“太后很担心皇上呀。”田文说得忧国忧民。

宫廷内外对豆蔻颇有微词,特别是太后不喜欢豆蔻,已经是非常明显了,每次去晋平宫,太后都会反复说着同样的话,今日田文开口一说太后,苻峻预感田文要说之事定是与豆蔻相关,不想让豆蔻听到。

“朕知道了,丞相不用多说。”

“皇上,太后管理后宫,臣管理前朝,晋国一向平顺,太后以身作责,先皇朝中,后宫未出现宫帏之乱,前朝未出现外戚之祸。”

苻峻不说话,看着田文。

太极殿中,一位臣子训皇上像训晚辈一般,把持朝政多年,手下朋党私营,把持朝政,居然还能如此坦然的说着“外戚之祸”四个字!

“丞相说得极是,父皇平衡之术令我敬仰,平衡各方关系,也未有外戚干政,我自叹不如父皇。”

苻峻说得如此明显,如是平日里田文早已听出深意,今日酒劲发作上头,田文根本没在意。

“对呀,皇上,您如果专宠一人,难保外戚不成乱事。”

“外戚作乱实在可恨!”苻峻眼带杀气瞪着田文,田文浑然不觉。

“对呀,陛下,您能明白太后的一翻苦心就好。皇上,您不能沉迷于女色……”

“我知道了。”苻峻再次打断田文的话。

“皇上。”因为苻峻的打断,田文不悦,不禁加重了语气:“沉迷于女人是男人堕落的开端,您肩负天下,如此自甘堕落,令太后烦忧,先皇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

田文借着酒气、借着怒气,语言铿锵,自觉自己正义凛然。

“丞相,您醉了。”

林园吓得赶紧去推田文,闻到田文一身酒气,不敢说,喝酒上朝堂晋见皇上,那是重罪。

田文保持着自己最帅的硬朗形象,硬着脖梗立在太极殿中。

苻峻表面更加平静,似风暴携着万千毁灭之力,中心眼却平静无痕。

“丞相教训者极是!”

苻峻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如此明显一句反语,田文再次未听出来。

“林园!”一声雷霆怒吼,震动着整个太极殿。

苻峻不能吼田文,可不代表不能吼其它人,林园自作主张上前劝田文,令人厌烦。

林园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当场;躲在龙椅之后的豆蔻吓得将身体蜷得更小,双手捂住耳朵;田文也被苻峻雷霆之声震得懵住了。

“丞相,请继续说。”苻峻怒极的平静,似水银湖,毫无波纹地泛着碎银的冷光。

“不过一个修仪,陛下荣宠太过了。大修紫台宫,跳升淑妃,夜夜留宿世华殿不回后宫……朝堂之上众臣议论纷纷,晋国建国以来没有哪位皇帝有过此类桀纣之行为……”

豆蔻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是因为提到了自己,而是因为田文将苻峻比喻为亡国之昏暴之君。

身为君王,容忍克制越多,来日爆发的怨气将愈加强大,因为他们的自负与自尊远远胜过常人。

“哦?……”苻峻轻轻一声,豆蔻全身汗毛全立了起来。

苻峻随时会暴怒,却一直隐忍不发,豆蔻真佩服他的情绪控制。

“……为了一个嫔妃,皇上您居然离开了安南国朝臣接待现场,国与国邦交之大事,不如嫔妃宫中一个尚侍重要吗?不过一个小小的官女子,皇上过份了!”

田文更加嚣张,模糊了君臣之礼。

秉苑苻峻的及时出现,事实原来是这样。豆蔻心中感动极了,也心疼极了。

“丞相,过份了!”

苻峻用力拍在了龙椅把手上,声音并未传出;豆蔻却感到了龙椅传来一震,抬头越过龙椅的高高的椅背,只能看到苻峻气得乱颤的珠冠。

明明苻峻已在怒火爆发的边缘,豆蔻不懂为何田文还如此狂妄与皇上针锋相对,他不害怕皇上吗?

“请陛下遵从祖训,以免酿成女祸,悔之晚矣。”田文字字严厉,太极殿中凶着皇上,爽。

“后宫之事,乃朕的家务事,不劳你操心,宗正司还在呢。”

“我是皇上的舅舅,于私,娘家舅大,皇上不该让太后操心伤心;于公,先皇将你和晋国托付于我,我乃托孤重臣;于舅、于臣我皆有责任劝告皇上,将您提引到正途。”

“说来……我还得感谢舅舅了?”苻峻咬牙切齿冷冷反讥道。

“陈庆安调任录尚书之任命……我驳回了。”

田文沉浸在自己的大义凛然的形象中,身心通泰,灵魂很是飘飘然地美着。

“……”良久,苻峻未言,抿唇切齿,终从牙缝中蹦出两字:“为何?”

“尚书常伴在皇上左右,一位因宠妃而上位的臣子,如与后宫勾结,会左右皇上的决策,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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