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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红衣怨灵(10)混进去

那只小手瞬间生出四五厘米长的指甲,刺破黑瘦男脆弱的皮肉,深深扎了进去。

黑瘦男惨叫,痛到几欲晕厥,掐住那只惨白的手,想把自己的手指拔出,却徒劳无功。

“救命!!!”黑瘦男哀嚎。

江蕊和张斌离得近,立即拥上去拽他, “嘎吱”一声,柜门开了,滴着黑血的断颈探了出来!

是鬼婴!

江蕊和张斌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跑,显然是不准备管黑瘦男。

一滴黑血滴到了黑瘦男的手背上,带起了一阵滋滋作响声,黑瘦男霎时五官抽搐,叫声撕心裂肺,宛若十八层地狱的厉鬼。

顷刻间,他手背上的皮肉就被腐蚀了个干净,只剩下苍白发灰的骨头,血水混合着脓源源不断地滴下。

“求求……救我啊!!谢哥!”

没人会救他,疼痛钻心,黑瘦男没抱任何希望地喊出了那个文弱男新人的名字。

“砰”一声巨响,一只脚踹上了柜门。

变故太快,鬼婴没来得及缩头,断颈霎时被柜门夹住了。

谢星阑死死抵住柜门,挤压力陡然增大,鬼婴惨叫声令人骨膜震颤。

谢星阑嗤笑。

鬼婴手上的力道松了,谢星阑把握时机,毫不犹豫地将黑瘦男踢开。

黑瘦男呲出去一小段,那节腐蚀得不成样的指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命却总算保住了。

柜子里的鬼婴被彻底激怒,怨气四泄:“又是你!!我要杀了你!!”

柜子濒临炸裂,谢星阑却倏然反其道行之,打开了柜门,眉目间尽是无所忌惮。

没了阻隔,鬼婴的手飞速探出,眼看就要抓碎谢星阑的脖颈,严镜心跳骤停,绝望吼道:“谢哥!!”

谢星阑并未挪动分毫,轻嗤一声,冷冷吐出:“你要想你妈重见天日,就给老子滚。”

那只手顿在离他脆弱脖颈咫尺的地方,心有不甘地颤了两颤,终于还是缩了回去。

鬼婴消失了,危机退散。

江蕊花容失『色』,眼泪哗哗地流,张斌直接两腿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严镜一口气顿松,瘫在沙发上:“谢哥你吓死我了!”

他陡然意识到什么,咽了咽口水:“你不是战五渣么……?”

能让鬼婴吃瘪,谢池他……

“没什么技术含量。”谢星阑敷衍过去。

谢星阑只是不想让鬼婴得意,对救人倒没多大兴趣,只是顺便。

黑瘦男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剧痛难忍,他死命捂住左手,疼得在地上翻滚扑腾。

谢星阑微微皱眉,走过去看,黑瘦男手上的腐蚀面积还在扩大,再晚一会儿,多半整个人化为一滩血水。

谢星阑从一边桌上捡起把水果刀,漂亮修长的指拨开泛着银光的刀。

他『摸』出打火机,缓慢又仔细地对着刃尖消毒,似乎对这种冰冷又危险的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亲昵。

“要手还是要命?”谢星阑做完一切蹲下,询问的语气平静无波,神情也带着点懒和不耐。

黑瘦男崩溃嘶吼:“要命!!”

再腐蚀下去,他就不是仅仅废掉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江蕊和张斌惊恐地看着锋利的刀尖一点点切过黑瘦男的皮肉,好的被保留,腐蚀的被削去,整个过程精细完美得像艺术。

——如果他切割的不是人肉的话。

行刀那人眉目冷峻,表情漠然,似乎没什么能让他起半点波澜。

江蕊和张斌看着看着,心头渐渐浮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们到底有多愚蠢,才会觉得面前这人斯文好脾气,可以加以利用,他们之前竟然在打谢池的算盘。

二人一想到他们之前有过的念头,就两腿阵阵发软,仿佛自己已经是谢池刀下的一摊死肉。

这人能仅在第二天就完成一半主线,靠的根本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恐怖实力。

恐怖片外的观众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人简直……冰火两重天]

[反差好大啊我头皮发麻]

[他好多张脸,哪张是真的啊我的天]

[智商碾压就算了,还他妈能打,柜子夹头,鬼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我去]

[感觉更……变态了,但是我喜欢!]

[我看他这手法,本职不是医生,就是……算了我不说了细思极恐]

[实名慕强我关注了]

……

黑瘦男的情况不容乐观,所幸的是谢池第一日出去采购时考虑到了可能的受伤,配备了『药』箱,『药』箱里绷带、『药』品齐全。

江蕊和张斌费了好一番功夫,黑瘦男的情况才勉强稳定下来,支撑到下班送医院绝对没问题。

第二日一早,谢池重新掌握身体时,发现自己以一个舒服的姿态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条薄薄的毯子,手上是浓浓的消毒水味。

头隐隐发晕,淋巴结有点痛,谢池伸手探了探额头,觉得温度有点烫手。

好像低烧了。

谢池怔了两秒,心道了声果然——疾病是恐怖片带给他的。

他不会自发生病。

江蕊见人醒了,眼底藏着深深的惧怕和敬意:“谢哥你渴吗?我……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谢池瞥见她手微微发抖,眸光凝了凝。

江蕊怕他?

“不用,”谢池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衫上的褶皱,“他们人呢?”

江蕊干巴巴道:“严镜去买早餐了,张斌在楼底下打出租,准备陪郑铭去医院……”

郑铭是黑瘦男的名字。

去医院?郑铭大概昨晚受伤了。

谢池诧异于江蕊的态度,却并未多问,显然是哥哥昨夜做了什么骇人之举,谢池对此习以为常。

“郑铭怎么样了?”谢池随口试探道。

江蕊苦笑:“左手彻底废了,也就指望能活到拍摄结束复原了,也多亏你,他才能有盼头熬下去。”

演员在恐怖片中受的所有伤都是属于“角『色』”的伤,所以一旦拍摄结束,演员脱离角『色』,演员自然也就安然无恙了。

断手重生对app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谢池轻点头,从这句里大致窥见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刚说去医院?”谢池整理好衣襟站起,若有所思,“我也去一趟。”

……

到了医院,谢池先去付费做了个血常规。

等待结果的当口,严镜坐在检验室外边椅子上,将买的烧麦递给谢池:“哥,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谢池接过,并没什么食欲:“有点发烧。”

“是不是没睡好?”严镜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违心,恐怖片里睡得最肆无忌惮的就是谢池了。

谢池但笑不语。

“47号!”身后检验室里医生在叫他。

严镜陪着谢池进去,女医生指着化验单上的几项数值,面『色』有点凝重:“你的血小板、红细胞下降,白细胞增多……”

谢池心道一声果然,含笑听着。

女医生原本见这男人英俊斯文又年纪轻轻的,心下还有点惋惜担忧,结果见他云淡风轻的样,不由暗暗纳闷,现在人都这么不把命当回事的么?

女医生说得委婉:“你可能需要留一下,做个骨髓穿刺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严镜原本还不懂那些数值什么意思,听到骨髓穿刺,惊得手里烧麦都掉了。

“不用了。”谢池得到想要的答案,朝女医生微微颔首,扯着严镜走出诊室。

“回来!”女医生飞速站起,在背后叫他,“问题真挺严重的!有可能是白血病的!你别不当回事……哎!”

谢池感谢她的善意,无奈朝她挥了挥手。

女医生在背后跺了跺脚:“这都什么人啊!有病不看真不怕死!”

[之前我说什么来着]

[他好敏锐啊竟然不嫌费事来医院查了下,也幸亏留了个心眼]

[这算是关键信息了吧?]

[我有点好奇那个蛊到底什么情况了]

严镜烧麦都吃不香了,耷拉着眼,小心翼翼道:“哥,你是不是在现实世界得病了,才来这儿巴望治好?”

“不是,”谢池『摸』了『摸』他头,低声道,“我百分百确定是恐怖片的原因。”

“卧槽!”严镜惊了,“才来两天得重病,怎么可能——”

严镜意识到什么,猛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食指。

下一秒,他表情难看至极:“因为蛊??这玩意儿这么阴损??还能害人得病??”

谢池轻“嗯”了声。

严镜倏然慌了:“谢哥,你被蛊咬了这样,那我们都被咬过……我是不是也该去做个血常规?”

谢池:“可以。”

等待严镜出结果的当口,谢池去配了点缓解症状的『药』,恐怖片最长时长为七天,如今已过去两天,他最多只要再熬五天。

看来得加快进程了,他得赶紧弄清楚十八年前的细节真相。

女老板杀了女鬼这点可以确定,女老板这么做的动机还需要探究考量。

问当事人中的受害者问不出事情全貌……

谢池轻笑笑,那他只能迎难而上去“问”杀人的女老板了,不能攻击而已,他还有别的办法。

严镜很快就出来了,一脸茫然地走到谢池跟前:“谢哥,我的血常规一切正常,就血小板有点高,医生说是我贫血。”

谢池沉默不语。

他被蛊咬了的副作用是生病,蛊虫在严镜和其他几人身上的负面效果还未显现,但谢池确信肯定有,毕竟他们都被蛊咬过。

只是效果目前来看和他不一样。

……

下午五点,女老板例行来公司检查,六点钟时,她进了地下车库,三分钟后,她的豪车从地下车库里开了出来。

司机开车,女老板坐在副驾驶上。

严镜和谢池这会儿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绿『色』出租车上。

谢池眼看着女老板的车缓慢汇入车流:“师傅,麻烦帮我跟下前面那辆车,就车牌号xxxxx那辆。”

司机师傅狐疑地盯着后视镜中的二人,连连摇头:“我不做这种生意的!你们赶紧下去吧……”

谢池忙道:“师傅,实不相瞒,那车上有我哥们儿女朋友,我哥们儿他刚接到女朋友消息说她要加班,结果一转头就见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豪车……”

谢池点到即止,一副尴尬难言的样子,司机师傅瞬间福至心灵,同情地瞥了眼谢池身侧长相寒碜的严镜,心道了声原来是去捉『奸』在床。

严镜适时攥紧拳头,满脸不忿,心里则暗道自己苦『逼』,摊上这种角『色』。

司机师傅顿时放松警惕:“那行,不过我就跟到外头不进去……”

谢池不假思索:“没问题。”

[我感觉又要『骚』『操』作了哈哈哈哈哈]

[他这是要干嘛,他就算跟踪人女老板到她家附近了又能咋地,他还能进去不成]

[想偷资料?哪那么容易啊?女老板住的地方怎么可能没保安,他连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进人家家门了]

[前面别太早立flag,这人你不能拿正常人思维想他]

[不是,咱好歹也现代社会,你真以为有那种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人家家里,拿到自己想要的还能不被发现的出来?]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高档小区门口。

“这儿一平方十来万块呢。”司机师傅叨叨了句,越发同情帅小伙边上的矮个子。

看样子小矮子的女朋友真傍上大款了。

女老板从前面下来,司机师傅看到她大着个肚子,愣了愣,没憋住,话脱口而出:“小兄弟,你这也太惨了吧,这孩子多半也不是你的种。”

严镜额上青筋跳了两跳:“……”

谢池拍了拍他肩,表示他会记得严镜的牺牲。

二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谢池把严镜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现在在附近随便玩儿,手机音量开开,等我电话,接到我电话后立马叫出租过来,我们赶回去上班。”

严镜认真听着,莫名兴奋:“好。”

谢池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开始整理仪容。

[我怎么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

[哈哈哈哈哈哈我似乎猜到了]

严镜忍不住道:“谢哥,你真能混进去吗?这小区看上去安保贼好,到处都是摄像头,而且你连门禁卡都没有……”

谢池道:“试试吧。”

等严镜走远,谢池先去了趟附近的花店,买了捧玫瑰,然后走回小区大门附近。

几个晚上出来散步的年轻女孩瞥见那个衣着讲究、温文尔雅的男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这是来见女朋友的吧?好浪漫!还带花!”

“单身狗吃了一嘴狗粮。”

“好帅!腿好长!”

“哎?他朝我们走过来了!快说,是不是谁男朋友?”

“不是我!”

谢池有点不好意思地上前:“你们好,我刚下班,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到了才发现进不去,所以能不能……”

谢池尴尬地瞥了眼保安室方向,手中的一捧玫瑰娇艳欲滴,昂贵绚丽。

女孩们非常爽快:“我们带你进去!”

“那麻烦了。”谢池非常绅士地道谢,望了眼特定的大楼,面上噙着淡淡的坠入爱河般的笑意。

“你女朋友住在那里啊?”一人悟过来,笑着打趣。

谢池含笑点头。

“她可真幸福!”

几人有说有笑地到了刷卡处,物业见了生面孔,走上来问:“这位是……”

其中一女孩眼珠子转了转:“是我朋友。”

物业立马点头放行。

谢池顺利进了小区,笑道:“谢谢你们。”

“举手之劳,约会愉快哦!”那几个漂亮女孩朝他眨眨眼。

谢池微颔首,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等她们走了,谢池脸上的笑意霎时收敛,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女老板进入的楼。

下一步,是混进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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