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曾经困苦的日子（上半）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回到往昔，回到那个下着雪的的灰色的日子里。

那一日，卡莲·卡姆依和伊娜卡姆依被赶出了皇宫，姐姐那时十岁，妹妹八岁。

前任皇帝还在的日子里，因为母亲变得疯狂，两姐妹也受到牵连，被认为是危险的存在，然而有人在皇帝的面前求情，才导致她们能够活下来。

但是，在皇宫内，皇帝已经禁止任何贵族向二人伸出援手，实际上就是流放二人。

我们的父亲真是无情呢，姐姐卡莲看着漫天的雪在灰色的天空中渐渐落下，自己打扮得像是一个少年，穿着长裤和毛衣，外面一件不符合身材大小的大衣，头上戴着的是破旧的军帽。

“呼~呼~姐姐，今天好冷呢，我们可以堆雪人，也可以做雪屋。”

“不可以啊，你身子弱，不能去玩雪。”

姐姐代替妈妈，训斥着爱玩但是却身体很弱的妹妹，妹妹身上穿着的是厚厚的毛线大衣，外面一层棉袄，里面套着的是以前穿的裙子，双手还戴着针织的毛线手套。

这些都是妈妈曾经织出来的衣物，在离开之前自己给妹妹穿上，这才让她不被冻着。

妹妹伊娜仰视着姐姐，淡紫色的眸子一闪一闪，像是有星辰在其中。

她感谢神明赐给她一个妹妹，要是没有她，现在哭出来的就是自己了。

要是想要找到一个不去颓废的理由的话，那么卡莲的回答应该就是妹妹吧。

必须要保护的存在，必须去注视的存在，以及作为心理防线，一直温暖自己的存在。

卡莲握住伊娜的手，从前面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放在那令人安心，与自己相同发色的长发上，静静地抚摸她。

伊娜似乎察觉到这股温暖的背后，姐姐的微小不安。

“这样就不冷了呢，姐姐。”

一股热流从卡莲的脸上流了下来，自己现在肯定不敢照镜子，她还是没有忍住，但是不能转过来让她看到，身为姐姐软弱的地方。

“嗯，一点······也不冷了呢。”

两个人在雪天之中依偎着，仿佛世界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人。

······

卡莲和伊娜偷偷在帝都的废品回收场建了一个家，这里人少，但是有许多材料和能够回收使用的废料。

之所以不去福利院，是因为卡莲曾经偷偷看到过，福利院的护工有时候会虐待小孩。

有的孩子宁愿流浪也不肯被捉到福利院，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自己万万不能进去，万一进去的话，伊娜就有可能会受到虐待，福利院的人还会嫌弃她碍事，会把她丢到外面自生自灭的。

这个社会一点也不温柔，这一点卡莲到了外面的世界才完全体会到。

但是，她也交到了一些朋友，那些成天在贫民窟晃荡的和她一样的流浪儿童，她也成功混了进去，而且还是作为一个男孩。

当时，自己找到那些流浪儿童的像是首领一样的人，那个大孩子问她：“你是女的吧，女的怎么能和我们一起行动？”

卡莲当即就拿出剪子，把自己的头发剪得和一般寸头一样短。

她压低声音，装出男孩的样子。

“我是男的，不信我脱给你看。”

因为那时卡莲豪爽的样子是在不想男孩们脑海里柔弱女子的印象，卡莲被收作小弟了。

然后，她学会了这些流浪儿童的生活，简而言之，就是偷，抢，还有跑。

卡莲没想到，曾经的公主现在竟然沦落到要当扒手。

但是一想到妹妹还在家里等自己，卡莲就觉得，当扒手就当扒手吧，能活下来尊严根本就不值钱。

卡莲的生活当扒手其实还是其次，大多数时间，她会在街上溜达到晚上为止，然后捡走那些醉汉的酒瓶，跑到回收站卖钱。

后来她又认识了另一堆人，他们也和卡莲差不多，不仅卖瓶子，还成群结队卖报纸，到上层区去表演手风琴，卖艺乞讨。

卡莲认为这是比偷东西更好的去处，果断跟着他们去混了。

他们也教了卡莲不少小技巧。

“收走酒瓶的时候，要注意周围的瓶盖，把瓶盖也带上，瓶盖里说不定有奖励，很多酒鬼喝酒时都完全不注意瓶盖的，然后你捡起来，如果发现再来一瓶这类图标，就可以到买酒的地方谎称是自己爸爸喝叫自己换的。我们的脸店长都认熟了，所以下次我们会把瓶盖集中到你那，你去换。”

“嗯。”

还有表演手风琴的事。

“我懂乐谱的，而且还会几首曲子。”卡莲对着那些新认识的男孩们说道。“你们只要把手风琴借给我就可以了，我带你们去演奏。”

“手风琴可不是只要会玩就行了的，你知道有哪些有钱人在什么地方聚集吗？”一位戴着报童帽的孩子问道。

卡莲数了数脑海里那些对自己友好的贵族，然后统计了一下哪些贵族有固定的爱好。

“我知道一个读书俱乐部，那里的人都喜欢安静，但是只要我们表演一些安静的音乐，应该就能赚到钱。”

结果孩子们确实靠着卡莲的主意在那个俱乐部面前赚到有钱老爷施舍的钱，那些老爷一高兴就是给出大面值的钱，这让孩子们高兴坏了。只不过，得到的钱卡莲全都平分了。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月。

今天，卡莲早上卖报纸，上午捡瓶子，下午在俱乐部面前表演手风琴，差不多能够维持一下生活了。

自己在面包店买了两袋热面包，然后又到日用品店里买了一些水果罐头还有毛线，她还狠心买了一块巧克力带回去。

今天的心情也是一如既往地好，只不过卡莲有些反思到自己只顾自己开心，这样或许不太好，自己也得想办法让伊娜多开心一点。

每次伊娜都会在家里老实等自己，因为她很会针线活，所以大概三天就能织出一件毛衣，一条围巾，卡莲穿的衣服以及百分之八十都是伊娜手织的了。

等她回到那个纸板和铁杆和雨衣搭起来的家里时，卡莲刚准备兴高采烈地炫耀即将送给她的巧克力，却看到，妹妹伊娜满脸通红，身体蜷缩在毛衣和线球堆里，胸口不断起伏，嘴巴不断喘着粗气的样子。

“伊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