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返祖安
祖安
从皮尔特沃夫回来已经两日有余，金克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解决每天必要的生理需求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床上度过。
她翻来覆去了很久，甚至怀疑自己这颗小脑袋里，是否也装有自己发明的诱饵炸弹。
除此外，她再也找不到能解释自己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小脑袋马上要爆炸的理由。
“不对，我不记得我有这么做……”
金克丝突然从自己的小床上坐起，眼睛里失去光彩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仍住在小时候的家里，这让她在祖安感到安全感十足。
尽管外面街道上鱼龙混杂的行人中，不知混入了多少从上城派来的执法官或是被他们安插的细作。
为了生计，常有祖安人不惜以出卖同胞为代价，做出这种为人不齿的下流勾当。
“他们都说我是个疯子，怎么可能？”
“可蔚如果不这么觉得，她为什么会和那个执法官走的这么近？”
“等等，我为什么要想……蔚？”
“难道我真的是个疯子？”
金克丝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自言自语。
她以为，自己重复这样做，就可以最终找到问题的答案。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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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莱先生，您在家吗？”
一大清早，奥特莱斯便带着几个执法官来到了里奥的门前敲门。
奥特莱斯今早的所作所为也给里奥提了个醒，看来，他必须要给自己的房间，换一扇隔音效果更好一些的窗户。
否则的话，自己本人打搅清梦的事，以后还会时常发生。
实际上，吵醒他的并非是门铃和敲门声，单纯是因为奥特莱斯的大嗓门。
住进这座大房子的第一晚里奥就失眠了。
想想也是，在这么栋足足有三层楼的大房子里，却只住着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任谁都难免会感到不适。
几分钟后，顶着一头蓬松到糟乱乱的头发，里奥边打着哈欠，边给奥特莱斯一行人开了门。
“很高兴里奥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奥特莱斯朝着里奥恭敬地行了一礼，与他那天在梅尔·米达尔达面前做的如出一辙。
不得不说，自从得到了梅尔和杰斯的肯定，里奥在这些皮城执法官的眼里，地位直线上升。
至少在奥特莱斯这是这样。
“奥特莱斯，下次你的出场台词能不能有些新意？”
里奥捂着嘴，哈欠连天，带着一众人来到了会客厅谈事。
奥特莱斯略带歉意地说：“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但现在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等待着您去做。”
“什么事？”
“您还记不记得，昨日答应过梅尔议员要协同逮捕金克丝？”
里奥毫不否认地回答：“当然。”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需要您的帮助。”
“现在？”
里奥没想到，梅尔的做事风格竟然如此高效。
自己本以为在实施抓捕行动之前，自己还能过上一段平静安稳的日子，没想到行动会来的如此仓促，以至于自己根本什么准备都还没做。
照镜子看看自己，眼下的里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不像杰斯他们拥有海克斯科技武装过的装备和武器，也不似凯特琳和蔚，一个枪法超群，一个身手过人。
他的角色，仅仅是在人前担当瓦罗兰意志的传声筒，通过自己的发声器官，传达来自不属于自己掌握的信息。
看到了里奥踌躇不定，奥特莱斯很有经验的安慰他说：“没事的里奥先生，您可以借着去洗漱的功夫放松一下，这一招总能让那些年轻的执法官们受益匪浅。”
里奥苦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又不是执法官。”
“你们去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好。”
说罢，里奥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
四十分钟后，与祖安隔岸相望的白色石桥上
由杰斯、凯特琳领衔，以及一众看起来是皮城精英警力的执法官队伍，终于等到了里奥的到来。
只是这群人中，不见了蔚奥莱的身影。
执法官们分列两侧，这架势看起来就像是在对里奥夹道欢迎，令后者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从众目睽睽的人群中央走过，里奥瘦弱的身形显得格外扎眼。
边走，他还边时不时地朝两边的人群中看上几眼，寻找着有没有和自己身材相仿，或是甚至还不如自己的人存在，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么突出特别。
很遗憾，直到路的尽头，他也未能如愿。
“别紧张里奥，他们只是为我们装些声势，并不会一同跟去。”
杰斯左手持海克斯科技战锤，空出右手拍了拍里奥的肩膀，安慰他说。
可事实上，如果真要这些人同去，他的心里反而才会感到踏实。
“这……是，这是为什么？”里奥问。
“底城的人生活在那种环境里惯了，对于我们皮城的管束缺乏些敬畏。”
“虽然只是抓捕金克丝，但敲山震虎，却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实际上，这也只是杰斯第一次亲身去往祖安，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完全是从其他议员或是政界同僚们那里听说得来的。
不管怎么说，他心想有备无患，总也是好的。
“准备好了吗，里奥。”
比起迟疑和不确定的里奥，杰斯显得信心十足。
“走……走吧。”
里奥的回答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尽管他本身就是祖安人出身。
与此同时，凯特琳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里奥·莱的一举一动。
怀疑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在凭借父母的关系，当上了执法官以后，她的这种天性得到了进一步的释放。
她可不像杰斯与梅尔一样相信里奥，甚至她对里奥的信任程度，都不及她对蔚的万分之一。
“好！”
“那我们事不宜迟，出发！”
由杰斯、凯特琳、里奥及另外两名执法官组成的小队，就这样踏入了与皮城一桥之隔的祖安城邦。
那另外两名执法官的名字分别是，奥特莱斯以及——艾克！
身为这次行动的执法官，也是队伍中唯一一个处在决策层的人物，早在出发前，杰斯就制定了这次行动的大体方针。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节外生枝，他们决定利用里奥的本地人身份，一步步的展开抓捕行动。
“里奥，这次行动还要多多依靠你的帮助。”
杰斯说道。
在杰斯的设计里，里奥势必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尽力……”
这已经是里奥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肯定答复了。
“意志，这次你可务必要帮我！”
转过头来，里奥只能又一次向瓦洛兰意志发出求救。
“放心，包在我身上。”
这下里奥算是踏实了，幸好这次它没躲起来。
回想起那日自己初到祖安时的场景，如今仍令他记忆犹新。
空气中自由弥散、无人约束的恶性气体，再本地人看来司空见惯，却让初临这里的皮城人们无法适应。
好在他们早有准备，戴上了毒气面罩。
走在这里的街道上，尽管他们已经尽可能往朴素里穿着打扮，可还是有不少祖安人，识破了他们上城人的身份。
“长官，救救我们吧……”
“我们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做……”
“咳咳……”
杰斯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瘦骨嶙峋、衣物破烂不堪的男子，正趴在自己脚边，用瘦的几乎只剩皮包骨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裤脚，不肯放自己离去。
虽然他很瘦弱，虽然他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但当杰斯出手想要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或许……
是求生的本能，给了他这样强大的力量吧！
离他不远处的一处洞穴里，还有几个与他情况类似的人存在。
比起他，那几个的状态已经虚弱到无法自如行动了。
很难想象，在现代文明的社会里，竟还存在着这样不为人知的角落。
“您……您需要帮助吗？”
杰斯弯下身子，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压缩饼干。
后者看见后，用最原始的方式，近乎疯狂地将饼干的包装通过撕咬打开，随后将里面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
没人能想象，他已经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一天？
两天？
一周？
一个月？
更恐怖的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在自己脚下泥逢中流淌着的浑浊似水沟臭水到液体，竟能成为这些人眼中的生命之源。
只见那人囫囵吃完饼干后，随即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吮吸着地上的水源。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触目惊心，这真是太可怕了……
“或许，比起抓捕金克丝，我们更应该为这里的人们做些什么。”
杰斯此时此刻心想。
他搜遍了自己浑身上下，将自己携带的所有食物全都贡献了出来，很快，其他人也都模仿照做。
那个祖安人见状十分激动，高兴地让人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他不住地重复着弯腰起身、弯腰起身的动作。
“我们继续走吧……”
尽管这样的场景让杰斯心痛不已，可他仍然在内心坚决地告诫自己，不要忘记此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