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一吻

第62章

早八, 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开。

看管302病房小陈把『药』递床坐着病人，看他拿着『药』一动不动, 像个傻子一样，叹口气，把『药』帮他喂下，又将准备好早餐放在一旁，出收拾东西了。

程说宁推开病房门时候，桌早餐已经没有热气了。

他把手提着餐盒放在一边，打开后取出里面食物，摆放在程孟面前, 又递一双筷子。

程孟一动不动，仿佛看不见他一样，继续盯着窗外。

程说宁也不介意, 把筷子放在一边, 起身准备离开之际, 程孟扭头看着他背影, 双目无神，语气幽幽：“你是来看我笑话吗？”

“不是。”程说宁没有回头，淡，“这么说你可能也不会信，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笑话过。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桌水晶包和豆浆冒着热气, 程孟大脑机械，看着那包子一直没说话, 好半天才说：“你走吧。”

没有动静。

他看时才发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程说宁早就离开了。

这是他们这一年中第一次见面，程孟能猜到, 应该是程母拜托程说宁来，想把他心结解开，走出这精神病院。

小陈来收拾东西时，刚好看到程说宁站在电梯前，见他眉目精致，穿着不凡，有些疑『惑』：“是302病人家属吗？”

这一层属于vip病房，只有301和302，301没人，只剩下302。

程说宁偏头，顿了顿，才温说：“是。”

“病人最近情况好了很多，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出院，并且开始做恢复训练了。”小陈笑着说。

程说宁头，走进电梯。

小陈为早餐又没被吃，推开门还准备劝说什么，忽然看见病床人抓着桌饭菜，狼吞虎咽着。

那动作像动物进食，粗鲁到没眼看，小陈走过，忽然看见一直没什么表情病人在流泪。

己早餐还在一边，他吃应该是家属带来。

小陈把旁边东西收拾干净。

程孟伸手要够最后一个水晶包，但有些距离，坐着根本够不到，便直起身体，眼看着就要拿到了，他猛地从床掉下来。

因为无法站立，他也不挣扎，就那么躺在地，蜷缩着，盯着床底黑暗，无地哭着。

小陈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有说。

她在这里照顾人这么久，早就见惯了这位病人突然哭起来，但能感觉出这次不。

往哭闹带着各种悔恨，面容都是扭曲，这一次却是很平静地哭。

她来这家医院没多久，就被到照顾这位病人，听过他传闻。

一条腿出车祸骨折了，后来不受什么刺激疯了，腿都检查没题，却没办法站起，最后被诊断心理题，导致无法站立，双腿残废。

在这里住了大半年，除了父母经常来看，就只有刚刚那个人。

活成这样，也是可怜。

这么想着，小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将人扶起来，看着他满脸食物残渣，有些无从下手，好半天才用纸巾慢慢擦干净。

一直来对她很少说话人，这一次不怎么想，说出了一句：“谢谢。”

*

程说宁换好校服到达聚会地时，已经中午十一了。

阳从浓稠雾后微微透出，总算有了几暖意，程说宁戴好围巾，往冰冷掌心哈了一口气。

“哎，程说宁来了怎么不进，大多数学都已经到了。”走下出租车张秀丽一眼看到站在门口身影笔直，面容精致少年，立刻走过。

“那还用说嘛，明显是在等人啊。”身边人一阵挤眉弄眼，拉着张秀丽走了。

程说宁确实是在等人，对他们笑笑，刚低头看了眼手表，一辆黑『色』车子便停在了面前。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大衣，身形修长男人走下车，因为那张脸过于清冷优秀，引来了周围人侧目观望。

他将钥匙交一旁人，停在程说宁面前，把帽子戴在他头后，又把口袋里手套拿出来，程说宁戴。

“你什么时候买这个？”柔软『毛』绒成功抵御了寒冷，程说宁看着那双灰『色』手套，有些惊喜地。

“来时候顺便买。”徐望笑，“我们进。”

他拉住程说宁手，走进酒店中。

大多数学都已经到齐了，两人手牵手进来时候，引起了所有人关注，各种欢呼四起。

“看看谁来了。”

“还为你们不会来呢，听班长说你们来我们都不信。”

“哈哈哈，一年多不见，你们越来越好看了。”

“是啊是啊，看着特别般配。”

“……”

那么多音、目光围绕着己，让程说宁不禁脸红。

“你们两个人在a大可是特别有名，我看你们学校话题，几乎都是在说你们两个人。还有你们学校表白墙，你们两个人几乎是轮流啊。”班长举着酒杯，乐呵呵地说。

“他们学校表白墙你都加了？你又不是a大，加表白墙干什么？”

“害，我们就算不是a大，也总能看到他们两个人。”

“对啊，我有时候刷微博都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照片，当时还觉得眼熟，进一看，才发是他们。”

“别说a大，在我们高中他们也是名人了没。”

“……”

围绕着两个人话题几乎说不完，程说宁全程笑着，见他们都在喝酒，也忍不住拿起一杯。

他悄悄瞥了一眼徐望，见他正在和别人说话，侧着身准备刚要尝一下，就被轻轻捏了一下腰。

程说宁连忙放下酒杯，拿起旁边果汁，然后捏了回。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旁边张秀丽眼睛，她笑得合不拢嘴，“可啊，光明正大秀恩爱。”

程说宁站直身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手也收回了。

那样子逗笑了徐望。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饭吃到一半，张秀丽像是想起什么，对程说宁说，“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个老学。我还想亲眼见证你们婚礼呢，一定要记得邀请我。”

结婚这个词，让程说宁有些恍惚感。

他怔住了几秒钟，直到放在一旁手被人紧紧扣住，身边男人替他了回答：“毕业后，会邀请你。”

张秀丽：“那就。”

“在想什么？”掌心被人轻轻地挠了挠。

程说宁抿唇一笑：“在想你刚刚说毕业后结婚。”

徐望盯着他，“不想吗？”

程说宁摇摇头，嗓音温和：“想，当然想。”

他握紧徐望手，“做梦都想。”

*

一人穿得都是高中校服，聚会结束结账时，前台还为他们是学生，打了八折。

酒店外面下起了雪，世界变成白茫茫一片。

程说宁摘下手套，伸出手。

漂亮雪花落在手，带来一阵冷意，程说宁刚要收回手，就被人紧紧握住。

温热手将他手带暖，徐望把他手放入口袋里，“带着手套怎么还这么凉？”

“我也不。”程说宁失笑，眨了眨黑眸，说，“可能我手就是想被你牵着。”

因为他这句话，到家后，徐望也没放开他手。

直到程说宁摘下围巾，要拆张秀丽送礼物时，他才勉强松开。

里面放是黑咖啡，张秀丽不止一次在朋友圈夸过好喝。

程说宁刚泡，张秀丽就发来消息，对他送出礼物谢。

程说宁回复：“你送咖啡也很好喝。”

张秀丽：“超级好喝，但是会有苦。”

她这句话发过来时，程说宁已经放下手机，端着泡好咖啡进了书房，并没看到。

徐望正坐在电脑前处理事情，程说宁把他杯子放在一旁，说：“张秀丽送咖啡，很好喝，你尝尝。”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味，程说宁喝了一口，万万没想到闻起来那么醇香咖啡入口后比他喝过任何咖啡都要苦，一时间脸都皱成一团。

他有些后悔没有加些牛『奶』了。

桌前关闭电脑男人刚抬头就见程说宁皱着眉，一脸难形容出神『色』，

那张白净脸与高中时没有任何区别，穿着校服，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徐望起身笑：“很苦？”

“有，你尝尝。”程说宁沉『吟』片刻，“我觉得我还可接受。但是你话，可能……”

“好，我尝尝。”徐望应了一。

程说宁不死心又喝了一口，这次果然比次好一些，但那苦味留存时间长，他不敢再继续喝，打算加牛『奶』时，发觉徐望停在了己面前。

他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脸颊被轻轻捧起，紧接着阴影袭来，随后唇一热。

程说宁眼眸微微睁大，等到彻底反应过来时，尝到味徐望已经离开。

听见徐望说“确实很苦”，程说宁红着脸伸手碰了下唇角，小说：“我不是让你这样尝……”

徐望低笑出：“在解释也已经晚了。”

男人眉眼一片宠溺，深邃双眸中倒映出清晰人影。

程说宁看着他眼底，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唇。

因为过于紧张，他拿着咖啡杯手指忍不住收紧力，直到被搂进怀里，感受着熟悉气息，身体才逐渐放松。

下一刻，男人加深了那个吻。

窗外阳光灿烂，悄悄穿过玻璃，落在两人身，将他们渡了一层耀眼而温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