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平洲公盘(二)
“三百六十万!”
“三百八十万!”
价格一路上涨,林儒玉看的直傻眼,十万十万的加好像不是钱是废纸,许楠玉到是看的津津有味,现钞加价叫卖这一现象是赌石界‘普通’的奇景,不能否认,赌石这一行的刺激有极大都是因为这一现象的。十万百万千万的砸,玩的是什么?玩的就是这份豪爽这份刺激!
涨到四百万,主家仍没松口,反而蹲下去继续擦石。连续擦出两个指甲片大小的地方,都有涨,这时候又有几家珠宝公司介入,把价直接提到了七百万不等。
林儒玉这个外行都从最初的惊骇到现在的麻木了,低声问:“你看这会涨还是跨?”
抬手示意噤声,现场解石若是不熟的人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不过在他来看,这块毛料悬的很,若是他绝对不会花一百一十多万去买。
涨到七百多万让主家眉开眼笑,喜极切上一刀又涨,这时价钱已经涨到了八百万,看主家又切许楠玉摇头。一百一涨到八百,这涨率已经达到八倍若是名家定会见好就收,看对方擦石那生蔬的动作明显只是业余爱好者,若想单凭一股运气或许能暂时赢,但想永赢那是不可能的。赌石是‘十赌九输’的高危行业,一刀倾家荡产比一刀治富者多上不知凡几,只人贪欲强盛例来只记喜不记忧,悲剧被选择性遗忘。运气只是一时性,克制才能永久。
第二刀完,清水一泼,哗然巨变。
“靠皮绿?!”
林儒玉探头看,只见这一刀把外皮切去显出绿意已断,而且因为角度问题肉眼可以看出绿色并不深。‘靠皮绿’这名头很容易懂,问:“这是跨了?”
“行内有‘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的说法,说的就是‘靠皮绿’的凶险,就整块毛料来说这才起边不能说跨了,但要掉价就是了。”
果然刚才竞价凶的几家珠宝公司这会儿全数闭口,都撇头不跟主家对视,主家也慌了把价格压到六百万都无人答理,硬着头皮再切一刀,坐实了靠皮绿现象,整块毛料一百万都无人问津。
观看者都不是傻子,主家擦石的地方是表现最好的那头,表现最好的那头都跨了更何况那些表现不好的地方?这种避凶的思绪模式是大多数者的潜意识。
“我算明白何为‘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了。”从头看到尾的林儒玉摇头,从八百万争抢到一百万还无人问津,中间相隔不过一刀心脏若不强者可能就死在这之间了。
笑。“百万还不过玩的小了,云南那边上千万上亿都玩,缅甸则直接用欧元计算了。”
林儒玉作舌:“难怪有人说平洲公盘是小学,云南是高中,缅甸是大学。”
许楠玉挑眉:“很形象的比喻,谁说的?”
“网上看的。”谁说的他就忘记了,因为觉着好玩才记着这句话。看主家苦着张脸问:“那他这一百一十多万算是白花了?”
“也不能全数吧。”说着上前对主家道:“可以让我看看毛料吗?”
这时候还有人对这切跨的毛料感兴趣主家自然喜不胜收,立马点头让出地方让许楠玉细看。掏出自备强光手电把毛料上下看遍,证实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毛料都产于缅甸,第一道刷选后再到云南,云南后才是平洲,平洲公盘结束后那些没卖出的毛料才轮到各市,当然也有走私毛料的但那数量极小不占全国毛料的百分之一,而且一般走私来的毛料不会出现在市场。出现在市场的一般都向他眼前这块,经过缅甸刷选再云南中转才到的。
眼前这块毛料可圈可点,又是龙塘灰白鱼皮料,上云南公盘绝对有资格。可惜。石底有裂,那裂极小极小,肉眼几乎难辩,只他识石无数又特意注意那等小瑕疵这才被他发现了。
绺,也叫裂,是翡翠的一大终极杀手,若在平时毛料出现这等情况几乎让人绝望,但今天这毛料就是因为这裂才还有点可赌性。
赌裂,赌色,还有赌场都是赌石类的生僻类,一者完全赌运气,还有一者则完全赌技术。巧,许楠玉正好是个中好手!
收好强光手电问主家:“你说个价,若是没问题我就买了。”
主家是个中年男人,瞧衣着跟举止应该是私企老板,看许楠玉真有意买反道为难了,半晌犹豫道:“小兄弟说个价。”
也不客气直道:“这毛料底座有条裂,表现最好的地方又解跨了,要么一解到底拼个明白,要么找下家出手,不过看这行头恐怕没几个人感兴趣了,最后方法找老板退回,不过价格恐怕会低于十万。”赌石最忌再赌已经切跨的毛料,别说百把万降到十万有没有人买,就算千把万降到十万或许都没人买。毕竟十万也是钱,没人会嫌钱咬手。
主家脸色一凝,深知许楠玉说的是事实。赌石就是这么残酷,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百万的东西转眼不到十万。咬牙:“小兄弟出个价。”
“十二万。”不高不低,浮动两万算是有良心了。
百万的东西降到十二万任谁都不甘心,主家垂死挣扎。“十五万我卖了!”
“不,十二万不二价。”神仙难断寸金玉,不解开谁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有没有翡翠,若有自然皆大欢喜,若没有呢?这十二万就打了水漂。他现在可不是某公司的赌石顾问输赢由公司负责,他现在代表的是私人,玩的可都是他自己的钱。
“小兄弟你看我一百一十四万买的毛料,你总让我把尾数收回来吧?”
沉吟。“十三万。卖就现在交易,不卖我也无能为力。”
主家也是没办法,卖个十三万总比最后得个几千块的废石料好。由店主作证转手了毛料,这时候围观者皆已散去,若在平时什么人转眼亏个百把万一定惹的议论纷纷,可这里是平洲这里是赌石一条街。输,大家已经司空见惯。
“小玉,这毛料还有赌涨的可能?”
“或许。”就着机器架起毛料,整块毛料显长方形拦腰一条白线,直接一分为二。清水一泼,笑,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裂下果然有绿。
“这是出绿了?”
直接丢开有靠皮绿的那边,把有小裂纹的这边重新架好道:“出绿是出绿了,可是因为有裂赌涨赌跨还不能一言而定。”指着皮上一条小裂,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毛料的花纹。“裂,就是所谓的绺,如果弄个不好所有翡翠都会裂成小碎片一样的废翡翠。不管种再好色再亮,碎翡翠的价值与成块的价值是天差地别。”
切面出现的绿不是很明显,只能说是绿雾,但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几刀横切,把周边多余的废石去掉,剩小半个蓝球大小的裸料,绿雾环绕明显人一看就知里面有翡翠,可是在小皮球另一面出现所以赌石人避之为恐不及的裂。
旁边主家复杂的看着裸料,不知该是兴灾乐祸还是黯然伤神。
打着强光手电仔细看了下,再次固定就着有裂这边一刀直切。
“高冰种!”围众者惊呼,高冰种是仅次于玻璃种的高档翡翠,价值千金,每一出现都是被哄抢的对象。“可惜,有裂。”
切下来的一边种水极好看着都赏心悦目,可惜一落下来全部碎成小碎片,小的不能再小,别说做戒面吊坠,做些小碎嵌手饰施工者都嫌麻烦。
许楠玉看也不看掉下来的切面,用强光手电看下剩于的,再次固定又是一刀切,切完整毛料只剩普通苹果大小了。拿着毛料不再用切,就着周边开始擦。
一听刚才切出靠皮绿的毛料从另一出又切出高冰种但是有裂,围观者又在聚集,一下子又围成了个铁桶。
机器刺耳声一点都没打消众人的好奇心,一等机器声停止,纷纷往里挤吵嚷声更是不下于刚才机器声。“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就着旁边清水一洗,许楠玉摊开手。静静躺在他手掌心的是一块小半手掌大的完整翡翠,绿意荫荫晶莹剔透,单单看着就让人无不欢喜。许楠玉自己也喜欢,当下给了店主一把老毛,算是讨个好彩头。对方也投桃报李,让店员在门前空地放了封鞭炮。结果引了更多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