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星代版王语嫣曲高和寡
鱼幺/文
楚贺正在对比战士们在信息素特训课程前后身体机能的变化情况，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敲门，但是不打报告，在整个部队里也只有一个人。
他抬头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刚好是下午三点——真准时，omega的生物钟也如此精致准确？
楚贺把电脑屏幕关掉，道：“请进。”
苏图听到他的声音，深深吸口气，然后慢慢吐出，这才伸手推开门——来之前虽然想得好好的，但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苏图自己心里其实也紧张，毕竟对着一个alpha释放信息素确实是危险的事情。
不过，苏图更怕自己动心的对象是个x无能或者猥琐a，与其这样纠结，不如主动出击，在这方面他勇得一批。
苏图推开门走了进去，楚贺正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仿佛已经等了自己很久。
苏图转转眼睛，笑着将手中布制的食盒举起来：“楚少将，我来找你喝下午茶。”
楚贺竟难得地『露』出了笑脸——虽然只是微笑，嘴角轻轻勾起罢了，看在苏图眼里也足够特别。
鲁清说了，楚贺从生下来就不会笑，这话虽然有夸张成分，但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问题，他是个严肃的人，但是对着自己的时候会有微笑的时候，这是个令人高兴的发现。
“苏老师请进，本来也在猜你快到了。”
面对楚贺明显变得热情起来的态度，苏图感到有些奇怪，之前自己在他面前提下午茶的时候，他还表现得有些抗拒，现在却仿佛早就等着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苏图有着omega特有的敏锐感官，甚至比普通omega更加懂得察言观『色』，所以他确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改变了楚贺的态度。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表现出疑『惑』，苏图不动声『色』地坐到沙发上，然后从食盒中一样一样地拿出他吃下午茶的装备。首先是两个精致的小盘子，白瓷盘上用金粉描画着繁复而华丽的花纹，一盘曲奇饼干，一盘晶莹剔透的糕点，散发出微妙的热气，两套银制叉勺餐具，两个小巧的白瓷金边小罐，装着牛『奶』和方糖。这一套餐具摆出来，还没开始吃，就已经觉得十分可爱。
随后，苏图又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用细锡条镶嵌在封面上面，用浪漫的花体以烫金艺术在封皮中央写着“古德尔诗选”几个字。
苏图摆好这些东西之后，抬头看了楚贺一眼，笑着说：“这是我在家时候自己烤的点心，用食盒保温，到现在还没冷掉，味道应该没有变化太多。”
——他太爱高科技了，这种新型保温食盒保温保鲜效果绝佳，刚做出的点心放进去，两天之内都能保住温度，希望科学家们多多发明这样能够提高生活品质的产品。
楚贺看着他摆弄那些餐具，忽然有些明白omega们之间流行的所谓的下午茶的意义，这不仅是吃茶而已，而是一种视觉上的审美陶冶。
……也必定是有钱有闲的omega才有条件吃下午茶了。
楚贺感慨道：“苏老师准备得真充分，我去泡壶咖啡。”
苏图心里有点高兴，没想到楚贺会主动提出这种提议，却故意说：“其实楚少将不用这么客气，是我来找你喝下午茶，多有打扰。”
楚贺很快冲好了咖啡，在苏图对面坐下：“苏老师拿出这么精致的茶具，我不准备一些与之匹配的东西，就太失礼了。”
但是很快苏图就明白过来楚贺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他眼角带着笑意：“有个消息，不知道现在告诉你是否太早。”
苏图好奇道：“是什么消息？”
楚贺把咖啡壶中的热咖啡倒进苏图带来的白骨瓷的杯子里，他垂着眼睛，咖啡的热气袅袅升腾起来，将他脸上的表情遮住一大半，更增加了几分静谧和神秘感。
楚贺倒完咖啡之后，才说道：“接受过信息素特训的战士们血『液』样本的初步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与之前相比，他们血『液』的瞬时构成成分确实发生了变化，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种变化的物质是什么，但是至少说明我们的训练方式并没有白费。”
他顿了顿：“进一步血检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将设计一套完整的训练方式，到时候就要辛苦苏老师了。”
“真的？！”
苏图原本只是想来找楚贺喝下午茶，顺便实施他的试探计划，但是听到楚贺说的这件事，他却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可是如果是不明物质的话，是怎么检测出来的？”
楚贺耐心地解释道：“是通过波普结构检测出来——这样说你或许不懂，总之，就是一种科学检测仪器。”
苏图却笑了笑：“我当然懂了，最新的班德尔波普技术确实能做到这种精确程度，但是血『液』中杂质太多，纯化过程会很艰难，用班德尔技术就变得十分复杂。”
楚贺听苏图说出这种话，惊讶地看着他：“苏老师居然知道班德尔波普技术？”
——楚贺是真的惊讶，在他的认知里面，omega中很少有人会对枯燥的物理学感兴趣的，他们大多喜欢文学和艺术，在这些方面的造诣比较深，他还以为苏图也是那种人。
苏图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怎么，也不是十分高深的理论啊，很好懂，我不可以懂吗？”
“当然不是，不过看你带着的书是诗集，我以为你对科学并不感兴趣。其实这次检测还没用到班德尔波普技术，而是用了艾伦仪器，进行初步判定而已，就像你说的，进一步纯化之后，或许会用上班德尔波普技术。”
苏图笑嘻嘻地看着楚贺：“我对所有读得下去的东西都感兴趣。楚少将应该知道，十年前我就被合法禁足，每天在家待着无聊，只好找各种各样的书来看，不论是文学艺术还是自然科学，我都看过。啊，星联邦『政府』大学的课程我也自学过，不明白分明只需要半年就能完成的理论课程那些alpha为什么需要四年……你们的体能课比较多吗？”
换句话说，苏图的自信并不仅仅来源于他的信息素和容貌外形，也来源于充满学识的脑壳，来源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苏图的房间有一个巨大的折叠书架，从地面顶到天花板，里面的书籍也是各种类型都有。
苏图刚接收到『政府』的禁足消息时，也觉得不公平，也觉得愤怒，没有人愿意被锁在一个小屋子里，正是这些书拯救了他，当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时，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才能将这种愤懑抛却脑后。
苏图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上过学，但是他也从未停止学习，他的脑子里装着一个图书馆。
至于为什么现在只看文学类的休闲书籍……那完全是因为鲁清他们只对这个感兴趣啦，他们来自己家里看书也只看文学类，苏图自然就顺理成章地不跟他们讨论这些东西。
他倒是想找苏越这个哥哥来讨论，然而两个人根本没有共同话题，苏越听这些东西甚至会听到睡着。
其实他有时候也挺好奇的，分明是孪生兄弟，从还是细胞的时候就睡在一起，最终两个人的差别怎么会这样大。四岁可能是个分水岭吧，四岁之前他们两个还是睡一张床的，然而四岁之后，苏越就开始嫌弃他们的床软，第二天浑身软趴趴的没办法上蹿下跳，他要做个自由自在的泥猴，而苏图也不想要这个脏东西了，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分开。
从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差距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除了脸就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了！
楚贺沉默地看着苏图，眼神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苏图用手托着下巴，微微叹口气：“其实我一直希望有人能跟我做一些学术上的探讨，可惜……我认识的人都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
他曾经试图跟鲁清他们讨论这些东西，结果被狠狠地嫌弃了！于是苏图只好去网上认识一些能聊得来的人，然而这种人也没办法见面，往往聊几句就没得聊了。哦，至今为止只有一个跟他还保持着不算频繁的联系的网友，但是到现在都没见过面。
其实比起网友，苏图期待的反而是有朝一日能够在现实中与这样一批志同道合的人见面，大家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共同讨论着艺术，文学，自然，物理……他们畅所欲言，或者进行激烈的辩论，就像文艺复兴时期一样，每个人都有着美妙的想法，当他们的想法互相撞击，就产生了更加美妙的东西。
楚贺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让苏老师做个信息素特训员真是屈才了。”
苏图挑挑眉，心里想，那是当然，嘴上却说：“哪里，楚少将能给我一个离开家的机会，我已经觉得十分荣幸。只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走出这片天地，去看看广袤的宇宙，而不是只从书本上认识它。”
楚贺心中微微一跳，恍然间觉得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还是说……每个有才华的人，都有这样的理想？
“对了！”
苏图忽然拍了拍手：“我可以看看实验数据吗？”
“实验数据？”
苏图有些犹豫：“嗯……我已经背诵过部队的纪律手册，上面说过保密协议，我一定遵守。但是任职教师是有资格知道与自己任职学科相关的数据的，对吧。所以我能看看关于战士们的血样报告数据吗？”
楚贺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他站起身朝自己办公桌的方向伸出手：“当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