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茶花

明苑这几日天天没有闲着，去看望清机和怀真。

怀真受了严重的内伤, 明莱的宗主倒是出手大方, 送给这些弟子许多疗伤的灵丹妙『药』。还亲自过来给清机疗伤。

清机中了毒，毒素早在阳山内就被齐霁给清除了绝大多数。齐霁赶到及时, 可毒还是损伤到了灵脉, 恢复缓慢不说，人还连着几日的不省人事。

怀真那边也是走不动, 在齐霁来之前, 怀真全是靠着一口气在那里强撑。等救援一来，脱离险境之后。心头强撑的那一口气松下来，原本压制住的各种问题, 到了明莱之后, 全部爆发出来。

灵力混『乱』『乱』走，五脏六腑出现衰弱之相。明苑忙得脚不沾地, 才从清机这里跑出来, 又要窜到怀真那里守着。

虽然明莱宗主为人热情好客, 不但请人过来为这些客人精心医治，还拨了婢女仆从过来服侍照顾。明苑妖女本『性』作祟, 只要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她对明莱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放心，哪怕只是一个扫地的小弟子, 看在她眼里也像个居心叵测的。

所以这师徒俩的事，明苑不假他人之手。至于其他弟子，不好意思, 不关她事。生死有命吧。

怀敏和萧竹赶来的时候，明苑已经照顾清机怀真好几天了，怀敏是在明苑跑了的第三天才发现不对劲的。

明苑喜欢修行，而且除去剑术之外，她只喜欢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修炼。每次修炼的地方都不一样。他们找她也是要费尽各种功夫，甚至花了功夫，还找不着人。

明苑连着三天都没有出现在他跟前，怀敏都没有发现到不对。一直到萧竹急急忙忙跑来找他，说小师妹的洞府里已经有灰尘，而且那把古剑也不见了。怀敏这才觉察到不好，带着萧竹把仙缈峰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她的人。

怀敏打算自己过来找人的时候，终于明苑保平安的传言鸟来了。

怀敏原本气势汹汹的赶过来，打算这次一定要硬起心肠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教训一顿。

结果见着小师妹的人，怀敏满肚子的怒火顿时全冲回到他自己肚子里去了。

明苑眼下挂着两块青黑，原本肉肉的脸颊也瘦了下去，下巴尖尖的。

脸『色』都白里泛青。看着就吓人。

抬眼看人的时候，都泛着一股虚弱得马上要倒地不起的气息。

萧竹跑到明苑的明前，“小师妹你怎么了！”

明苑摇摇欲坠，忍下要打出口的哈欠，“师姐你们来了。”

怀敏看着她身体摇晃了两下，“小师妹你怎么回事？受伤了？”

明苑摇摇头，“我跟着阁主一起来的，没有受伤。师尊和大师兄那边离不开人，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说着她终于忍不住直接往萧竹身上一瘫，直接闭眼睡倒。

明苑在清机等人被送到明莱之后，就立即往玄午山送信，现在怀敏和萧竹来了，算是把她身上的担子给接过去。

明苑疑神疑鬼，在明莱看谁都是心怀叵测，再加上清机师徒伤势颇重，左右照顾起来，她有些分身乏术了。

萧竹直接被明苑挂了个正着。

萧竹抱住她，满脸惊慌，“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了？”

吓得怀敏连忙叫了人过来，七手八脚的将明苑送回去。

这些玄午山弟子是明莱的客人，但凡有事明莱自己也不好处置，都是一股脑的报到齐霁那里，让齐霁自己看着办。

齐霁听说明苑晕倒了，走到她住的院子外。

怀敏自持男女之别，就算是再担心小师妹，也不会踏入姑娘家的闺房，他在门外等着，见着齐霁到来，很是意外。

“阁主。”怀敏低头行礼。

齐霁看了他一眼，“我听说你小师妹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怀敏微微抬起脖子，见着这位目高于顶的阁主，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这位阁主他见过两回，每次都是高高在上，目中无尘。除去他自己以外，谁也入不了麟台阁阁主的眼，更别提有什么前辈对后辈的照顾。

怀敏记得自己小师妹最开始险些折在他的手里，心下更是生出了几分警惕。

“眼下小师妹还在房内，究竟如何……弟子也不知。”

“不知，你这个师兄倒是做的挺称职。”齐霁心情看着似乎不是怎么好，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怀敏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齐霁会过来随便问几句之后就离开了。谁知齐霁站在这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怀敏『摸』不明白齐霁的用意，也不敢随意答他的话，只是说了几句弟子失职。

怀敏见着齐霁的袍服下摆动了起来，竟然是径直往院内走。他一愣，径直挡在齐霁的面前，“阁主这是要做什么？”

“那个丫头之前曾经经历过梦貘的心魔幻境，虽然顺利出来了，但有没有受伤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你不想那个丫头有任何闪失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挡路。”

怀敏嘴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避让到一边，给齐霁让出一条路来。

屋子里萧竹兴高采烈的“照顾”明苑。她就有这么一个喜欢照顾人的『毛』病，只是仙缈峰的入门弟子的女弟子只有她一个，师尊和两位师兄长得不说五大十粗，也是刚毅，根本不用她来照顾，反倒是她还要被师兄们照顾。

自从多了这个小师妹之后，萧竹终于感觉自己找到了乐趣。尤其这个师妹长得好乖好漂亮，洗干净之后香香的！

萧竹端着之前明莱弟子送来的『药』，两眼绿光直冒的盯着床上昏睡的明苑。

“小师妹，喝『药』啦。”萧竹伸手和哄孩子一样的，轻轻在被子外面拍了两下。结果毫无反应。

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睛躺着，不管她如何“温柔呼唤”，就是一动不动。

萧竹端着『药』，看着床上睡的毫无知觉的小师妹，顿时一下戏精附体，学起了在山脚下看的那些折子戏，抬起袖子就嘤嘤哭，“你这样不吃『药』，病也不好，娘要怎么办？”

才哭了两声，就听到门那边传来男子嗓音，“什么娘？”

萧竹冷不防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药』碗都掉在地上。

萧竹提着脖子往后看，见着一抹月光似的男人站在那里。

齐霁长了一张俊美无害的脸，但这么多年的阁主坐下来，养出来的威严将面相自带的无害给冲的干干净净。他往那里一站，什么都没有说，就能让人打摆子。

萧竹要说胆子大也大，当着大师兄的面调皮捣蛋无所不作，要说胆子小也小，见着师尊就恨不得躲起来。

齐霁在萧竹看来，比自家师尊还要可怕。她当即就发懵了，“阁、阁主？”

齐霁看了一眼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药』碗，汤『药』的苦味并不好闻，嗅到鼻子里都带着一股的苦味。

他没有搭理萧竹，径直走过来。萧竹看了看床上的小师妹，迟疑了下还是站在一边。

这位阁主之前在容家的时候，就给小师妹治伤过。这次应当也是一样的吧？

事实证明萧竹想的也不算错，齐霁在床前坐下，伸手放在明苑的额头上，仔细探她的灵识。

萧竹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瞧着齐霁的手在明苑的额头上好会，等齐霁收手，“阁主，小师妹不要紧吧？”

“自作自受。”齐霁没有搭理萧竹的话。

他这个不爱管事的，都听说明苑在清机和怀真两边跑来跑去。

这么多疑，迟早一天把她自己给累死。

“阁主？”萧竹在他身后小心的出声。

“无事，只是这几日劳累过度，好好睡上几觉就好。”齐霁回头道。

听到明苑没事，萧竹明显松口气。

齐霁见明苑只是累着白日里站着都直接睡着了，直接起身，“等她醒后，你们再去看看清机真人和你们的师兄。现在他们情况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不要轻易去打扰他们。”

萧竹哦了声，点点头。

齐霁看了她两眼，床上的少女睡的人事不省，眼下挂着两块青黑，就连脸『色』都『露』出一股可见的憔悴。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疑心。”倒是和那个人似得。

齐霁皱了皱眉，原本舒朗的眉目又开始皱了起来。

萧竹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这位阁主怎么又皱起眉头了。她提心吊胆的等着，反正这位阁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小师妹怎么样的。

毕竟小师妹还算得上这位的半个弟子呢。

她悄悄等了小会，也没见着这位阁主离开。

齐霁平素对自己的弟子都是冷情冷『性』的，萧竹还以为他会很快走了。

萧竹偷偷的抬头见着齐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身过去，对着床上的人直看。

不过这凝视没有持续多久，她就见着那如雪的衣摆向外而去。

齐霁一走，萧竹窜到明苑床前，她对着床上的小师妹左看看右瞧瞧，左看右看，除了瞧出小师妹的脸瘦了很多，其他的她还真没看出来耶！

正当萧竹奇怪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响了两声，是怀敏在外面，“刚才阁主过来干什么了？”

不怪怀敏小心谨慎，实在是当年齐霁差点要了自家小师妹的命，对他来说着实印象深刻。

“就是过来瞧瞧小师妹怎么样。”萧竹开了门出去。轻手轻脚的。

想起自己刚才打翻的那一碗汤『药』，萧竹有些心虚。

“真的？”怀敏有些怀疑，不敢相信齐霁竟然只是真的过来看看。

“真的！”萧竹压低了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内，见着床上的人还睡着，压低了声音，“我见着阁主看了师妹好久呢。”

“我就是担心，小师妹哪里不小心得罪了阁主。阁主生气对她如何，你也知道当初小师妹入门的时候阁主对小师妹甚是不喜。”

“小师妹虽然聪明伶俐讨人喜欢，但她年少无知，事情做的哪怕再小心，也一定有不周全的地方。我担心阁主会生气。”怀敏说起来，还是忧心忡忡。

萧竹听后满脸的不解，她挠了挠头，“我刚才也没觉得阁主讨厌小师妹呀，要是讨厌也不会过来看了。还是二师兄你多想了。”

怀敏叹了口气，“希望是我多想吧。”

明苑几天都没合眼，等到怀敏和萧竹过来，耐不住那汹涌的困倦，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醒过来一睁眼，就见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

明苑下意识的跳起来，伸手就去抓线。

“小师妹你醒啦？”萧竹捧着脸，两手撑在床面上，对着她笑。

明苑看清楚是萧竹，哎哟一声跌了回去。

“师姐不去照顾师尊和大师兄吗？”

萧竹啊了下，她满脸疑『惑』，“我去师尊还有大师兄那里看了看，发现那里有人照料啊。”

明苑感觉到心口噗的一下被扎了个口子。

她捂住胸，“师姐，这里不是玄午山。”

明苑自认话不能说的太清楚明白了，“明莱宗主还算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师尊和大师兄那里更要盯紧了。”

“可是我见着那里有人守着呀。”萧竹继续道。

明苑：……

她是傻『逼』了，才和萧竹这么个人形哈士奇说这些。

明苑一把拉起被子，打算翻个身缓一缓，刚刚她猛地见着萧竹在跟前，差点亮线杀人。现在平伏下来，她要好好缓缓。

“对了。”萧竹没觉察到她的兴致不高，她坐在那里，捧着脸，“小师妹睡着的时候，阁主过来看过你。”

说着这小妮子两眼放光，“他不但来看你，还亲自瞧瞧你有事没事呢。我听说他对况乐师姐都没这么关心的。”

明苑一听况乐，心下警惕起来。

齐霁出来之后，对她总有那么点儿不正常。当然她也没见着他什么时候正常过。只是他这让她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况乐师姐他们不是阁主的入门弟子么，我哪比得上他们呀。”

“是真的，至少我听说到现在为止，阁主可没有去看过况乐师姐。更别说还亲自瞧瞧到底好没好呢。”说着，她捧着脸，更是把明苑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

“快说，你是不是用了招数啊，让他对你刮目相看的？”

说着萧竹上去把明苑蒙在头上的被子拉下来，嘻嘻哈哈的钻进去。和她躺在一个被窝里。

“说嘛，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拉钩？”

明苑瞧着萧竹伸出来的小拇指，无语了好会，“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出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他了，然后阁主就带着我过来救大师兄。”

“你也知道，能困住大师兄的，肯定不是什么轻易脱身的地方，就和阁主多相处了一段时日。可能阁主觉得我是个可塑之才！”

萧竹听得两眼放光，“那小师妹都遇上了什么呀？”

明苑组织了一下语言，将那日的一些能说挑着说了。萧竹听的津津有味的，“原来你出来之后遇上这么多事啊，难怪阁主会对于另眼相看了。”

“是呀，所以阁主才不是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呢，那是我的的确确在他面前表现的。”

萧竹听着喘了口气，她刚才听了好多那些妖兽，心惊胆跳着呢，听着她这话，萧竹立刻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

“我和二师兄还以为你又找到新地方修行了呢，谁知道我去你的洞府，见着桌上的灰都好厚了，这才知道你走了。”萧竹说着直接伸手把明苑抱在怀里。

这个小师妹长得精致乖巧，一口嗓音都是软糯糯的，这让萧竹越发觉得自家师妹就是和个漂亮娃娃一样。不仅仅看着喜欢，而且还要上手抱一抱。

软软香香的，手感特别好！

萧竹乘她不意出手，直接把她抱了个正着，明苑感觉到萧竹和抱妹妹似得，把她抱在怀里，正要挣脱出来，就听萧竹说，“下次别这样了，你跑得不见了。可把我和二师兄给急死了。”

“你说万一有个好歹，二师兄和我怎么和师尊交代？”少女软软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责怪。

萧竹平日里不说没个正经，很少有板起面孔的时候。

被人关心的滋味，古怪又奇妙，对明苑来说甚至还有些别扭。

“我就是知道二师兄不让我去，我才偷偷走的。我以后大不了不偷偷走就是。”明苑别别扭扭的说道。

这话萧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她脑子暂时转不过来。

好好的伸手在她的头上拍了拍，“那就好。”

明苑：……

她总觉得萧竹这手法是在『揉』猫咪呢？

怀真的伤势比较清机轻一些，昏睡几天之后醒了过来，见着其他的师弟师妹全都围着他，刚刚苏醒过来的怀真差点没憋一口气去。

明苑已经照看怀真几天了，现在怀敏和萧竹来了，顺理成章的把照顾清机和怀真的包袱交给了他们。

明苑从怀真那里出来，见到了洛月。明苑对洛月总是记不住脸，见着他过了小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少宗主有事吗？”明苑道。

洛月的装束和齐霁相似，今日换了一身粉装，他穿白『色』碍她的眼。白『色』不是套在哪个男人身上，都能显得流风回雪。明苑见识过了齐霁，再看别的男人穿白衣，多少觉得有些东施效颦。

今日这一身粉装，倒是让她有些新奇。

“我过来看看阿苑姑娘。”说着洛月上下打量她一眼，“看样子的的确确是大好了。”

明苑点头，她原本就没受伤，之前脸『色』不好，也都是照顾清机和怀真出来的。现在好好休息，多睡几觉，也就回来了。

“多谢少宗主了，少宗主身体可好了？感觉每次遇见少宗主，少宗主总有些身体不好。”

明苑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浮现出来这位少宗主夹腿走路。之所以印象深刻，自然是因为那滑稽到极点的姿势。

洛月好像被她的目光刺到，忍不住夹紧双腿。

这下就更滑稽了。

明苑不留痕迹的转开眼睛，“告辞。”

还没走开，洛月就直接拦住她，“今夜城中有灯会，不知阿苑姑娘愿不愿意与在下一同前往？”

“好呀。”明苑答应的爽快。

洛月被她爽快无比的答应给弄的一愣，“阿苑姑娘果然爽快。到时候就恭候姑娘了。”

明苑回去不久，就有人给她送来新的衣裳，她原先那套弟子服早就已经不成样子，现在换的全是明莱送来的衣裳。

那一套衣裳红烈如火，热烈张扬。瞧着不像是修仙女修该穿的。明苑伸手拿出来，手指在布料上滑过，是她喜欢的精细料子。

她笑了一声，把送来的衣裙换上。

明莱入夜到一定时辰，就会有宵禁，不过今日可以随意出入，只要赶在子夜回来就行。

明苑提着裙摆，从台阶上下来。

洛月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

“阿苑姑娘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还是让在下来为姑娘做向导。”

明苑笑了一声，“那就麻烦你了。”

她拾级而下，跟在洛月身旁。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等从明莱到城镇上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街道上已经挂上了灯笼，一条道上光龙延绵。

明苑喜欢这样的热闹，被关久了，她对这种充满热闹的地方很是喜欢。齐霁喜欢安静，不爱人打扰，她的喜好和他不一样。

两人如同水火，不管是『性』格还是爱好，都完全不能相容。她经历过五十年的囚禁之后，越发觉得这些热闹带给她一股活气。

人群熙熙攘攘，她一身红衣倒是和四周很是相称。夜里若是穿着淡『色』衣裙，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人忽视了。

灯会上热闹的很，还有卖花的小姑娘。洛月买了一支递到她手里。

“茶花？”明苑呵了声，伸手接过，“你倒是会挑。”

“今日姑娘穿得一身红衣，自然是以红『色』相配最好。”

洛月看着她，“其实姑娘像我一个故人。”

明苑挑了挑眉，没有半点兴趣，更没有问他那个故人的事。

着实无情的很。

“天下的人那么多，偶尔有那么两个相似的人也不奇怪。看起来，少宗主应该和那个故人没什么交情吧？”

“的确没什么交情，仔细说起来，不过就是交易，她替我做事，我给她想要的东西。”

明苑哦了一声，她看到有人卖糖葫芦，提着裙子跑了过去，买了一串。她完全不和洛月打招呼，直接跑过去，等到回头过来，发现洛月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她也不觉得奇怪。

她冷心冷肺，别人对她冷淡，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明苑一口咬了颗裹着糖衣的山楂果，四处张望。灯会上热闹的很，随处可见鼎沸的人声。

今天幸好没有带萧竹出来，要不然她就只能注意着别叫萧竹撒手没。

“阁主好。”身后洛月的声音冒出来。

明苑一个激灵，下意识抬头，就见着齐霁站在那里。

明苑心里卧槽齐发：这狗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么悄无声息的，该不是真的已经修炼成狗了吧！！

齐霁从人群里走来，白衣款款加上他纤细的身段着实引得路旁少『妇』少女频频回头。

他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今夜里的打扮，又见着她手里的茶花。

明苑把手里的茶花一送，“弟子觉得这花特别衬阁主。”

齐霁看了她一眼，伸手过去，却不是接花，而是直接把花头掐断，簪到了她的头上。

明苑顿时如掉冰窖，双腿打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