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入水就是他正人君子,她才觉得更兴奋
阿襄听说齐霁要带着她去吃好吃的,却没有任何高兴。
小孩子都喜欢吃东西, 阿襄也不例外。尤其狐狸本『性』让她到了冷的地方就嘴上不停。明苑见着小狐狸竟然没有半点高兴雀跃的样子。
“不喜欢?”
阿襄犹豫了两下, “听说大哥哥和阿苑姐姐是去打坏人了吗?”
阿襄把天峡门的人划做坏人里,听萧竹说明苑和齐霁去对付天峡门, 她也就翘首以盼的等着。
“是啊。怎么了?”明苑有些奇怪。
阿襄嗫嚅了小会, 捏捏自己的衣角,又抬头看看明苑和齐霁, 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 说就是了。”齐霁见着阿襄欲言又止可怜巴巴的模样,开口道。
这话让明苑甚是新奇的看了齐霁一眼。
有了齐霁这话,阿襄很是雀跃了小下, 她两眼巴巴的望着面前两个大人, “阿襄想去坏人的地方看看。”
说着,她捏着自己的衣角, “阿襄总觉得阿襄的爹娘说不定在那里。”
能察觉到自己父母的内丹在天峡门的身上, 或许的确能在天峡门翻出其他的东西也说不定。
阿襄和父母走散之后, 满门心思就是找到爹娘。
齐霁听后,道了一声好。
小狐狸高兴的立刻变回原形, 直接熟门熟路的就往明苑的袖子里钻。让明苑带上她。
到天峡门不过就是眨眨眼的事。现在天峡门内一片狼藉。干出了那种事, 正道自然是不会放过天峡门。
孙家父子老早就被捆了关起来。底下的那些弟子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原本当地的一个大派, 一派萧索。
明苑是不可能陪着阿襄大海捞针,她去了牢房,一手扣在孙灿儿子的头上, 直接提取记忆。至于孙灿儿子被她提取记忆之后,直接成了个白痴那就不管了。
明苑领着阿襄到孙艺珍的私库前。这都是放孙艺珍的一些法器法衣之内的地方。
去了门口的封印,推门而入。阿襄从她袖子里钻出来,鼻子动动,很仔细的在地上寻找气味。后面到了一处箱子面前停下来,伸出爪子扒拉。
明苑给她把箱子打开,『露』出里头两套狐狸皮草。阿襄哀鸣一声跌到了皮草里,哭起来。
齐霁望着阿襄在里头哭,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明苑的手。
他没有父母,也没有经受过别人的善待,听到阿襄哭泣,他茫然的站在那里。有些不太明白,只是这份不解埋藏的很深,没有在他脸上表『露』出太多。
他听着阿襄的哭声,“她很伤心。”
齐霁疑『惑』的看明苑,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明苑看他一眼,“你想象一下,如果躺在那里头的人是我呢?”
齐霁无辜且不解的神情倏然一变,巨大的悲怆如同浪水向他整个的打来。直接将他没顶。
齐霁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将她的手紧紧攥住,那力道她都扛不住,手骨生疼。
他没有父母,不知道失去父母为何要这么痛苦。他当年杀师父的时候,不过是和其他以往杀魔门一样,不但没有任何痛苦,反而还有一种释然的痛快。
被温柔以待是什么感觉,为了一个人的离去伤心欲绝又是什么感觉?当她说到如果那里头的人是她的时候,齐霁只觉得似乎有手紧紧的掐住他的咽喉,让他窒息。
明苑看着他眼底『露』出些许痛苦来,这么久,她终于是感觉到齐霁的感情是缺失的。就算再如何『迷』恋她,恐怕效果也着实有限。
其他的情感,她或许不能一一全都带着他都领略到,但她会学着教会他一点。
阿襄一个劲的喊爹喊娘,等到最后还是承受不住了,才晕在父母的皮『毛』上。
“我们一起照顾她吧。”
明苑一提,齐霁点了点头。
明苑把阿襄放到床上,阿襄变人形还是有些不习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原形示人。现在伤心到极点,也是『露』出狐狸的原本模样。
阿襄一直到夜里才醒过来,她醒来之后,就一头钻到了明苑的衣服里。
齐霁坐在一旁,他伸手过去在阿襄身上轻轻的拍了拍。衣服里头的阿襄钻出来,一头又扎到了齐霁的身上,“大哥哥……”
阿襄这个时候哭不出来了,眼睛都已经肿了起来,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嘶哑的。
齐霁又拍了拍阿襄,『毛』绒绒的一团,的确很惹人怜爱,更何况的的确确是个可怜孩子。
和他一样。
齐霁顺着阿襄的皮『毛』轻轻的拍了两下。
第二日一早,找出来的狐狸皮草被齐霁找个地方埋葬了。
阿襄变回小姑娘的样子,对着父母的坟头恭恭敬敬磕头。起来之后对齐霁和明苑说,“是阿苑姐姐和大哥哥救了阿襄,还帮阿襄找回了爹娘。阿苑姐姐和大哥哥就是阿襄的恩人,阿襄以后就跟着阿苑姐姐和大哥哥,阿苑姐姐和大哥哥要阿襄做什么,阿襄就做什么。”
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说话『奶』声『奶』气,脸上还挂着泪。但话语说的很是认真。
这小东西说的都是真的。
齐霁看着她,手掌抬起来,轻轻压在她的头顶上。
“好。”
阿襄那么一说,明苑也就那么一听。哪怕阿襄说的很认真,明苑也心下觉得小孩子家家的能不添『乱』就已经是万幸,哪里还能帮忙。
可是齐霁竟然真的带上阿襄,一同去极北之海,明苑都有些发懵。
“又不是没带上过。”齐霁带上阿襄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何况有我在,不会出事。”
明苑一听,干脆直接的闭嘴。
再次踏上极北之海,御剑直接通过原先的森林和大荒,御剑术千里之外也不过两盏茶的事。明苑一落地感觉到这里的灵气似乎比她来的那一次要更稀薄了些。
上古地方,就算灵气再如何稀薄,也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甚至还会成为各种妖兽的据点。
可是这次她来,感觉到一片死气沉沉。天空一片灰暗,四周更是一片宁静。可是寂静之下,又察觉到一股诡异的蠢蠢欲动。
她站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盯着脚下的地,总觉得下一刻脚下就有什么东西给钻出来了。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时候的九头蛇。灵力从足下灌进去,探察下面的土地。
入地几丈之后被一股结界一样的屏障给反弹了回来。
明苑被反弹回来的灵力激得身形摇晃了下,齐霁在她身边扶住她,“这个地方处处诡异,要小心不可轻举妄动。”
“你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模样?”明苑问。
“有水有活物,灵兽也有不少,算得上世外桃源。”齐霁道,“虽然那时候灵气已经感觉在流失,却比现在要好多了。”
阿襄从她的袖子里跳出来,阿襄呆呆愣愣的站起来看了一周周围。
这次来比上回感觉还更要荒凉了,“阿襄快要认不出来了。”
齐霁闻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和哄孩子一样,“那就算了。”
这里黑黑的一片,过玄山的时候,小狐狸还去看了老树精,老树精枝桠已经完全干枯,不管阿襄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明苑看了看四周,只觉得冷飕飕的。
齐霁看了四周一圈,明苑看过去,“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有?”
“灵气衰竭了。”齐霁说着,往前走去,“那个大阵运转的时日大概率不会很长,就算把灵气给抽过来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是这里原本就要不行了?”明苑道。
齐霁点点头。
明苑听后哦了一声,她对这里没有多少感觉,更不觉得有什么大事。只是稍稍觉得有些唏嘘,而且唏嘘有限,毕竟她不是阿襄,对这里没有多少怀念之情。
穿过大玄之山,就是之前给齐霁治伤的地方。上次来风雪满面,稍微有些不慎,说不定就会被风雪裹着直接飞出去。
现在风平浪静,和外面一样全都是平静。
厚厚的雪下是冻土,这里还是和外面一样,用灵力无法探察下面到底是什么。她走在齐霁千面,脚踩在雪地上。来的这片地方是上回没有来过的,上次她直接领着齐霁往前面走。
这下面是什么,她不知道。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
“你走在我前面做什么?”齐霁看着前面的明苑每一步都走的不容易,终于忍不住开口。
“免得你有万一啊。” 明苑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直接道。
齐霁看着她,她小心的踏在雪地上,厚厚的冰雪直接覆盖上了她的脚,她一脚□□,“你照着我的步子走。我都走过了,不会出事。”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齐霁突然道。
明苑皱了皱眉,但没回头去看,这个时候她需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脚下。她还记得那条九头蛇,若是在这里翻了车,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如果我们这次回不去呢。”齐霁在后面突然问。
明苑恨不得直接一把把他的那张嘴给堵上,偏生还不能。
“别说这些丧气话。”明苑顿了下,“回去我就把你给睡了!”
这话说的恶狠狠的,带着她独有的一股凶悍之气。
背后发出一声轻笑,“小姑娘家家的,野心倒是不小。”
明苑切了一声,“我就是喜欢搞难搞到手的男人。喜欢做别人做不到的事。”
灵力在这里不是很管用,想要探察雪下的地形完全不行,每一步都要靠着自己去探索。下面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你说……孙灿之前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明苑嘴里说着,越发觉得齐霁就和自己来,还是显得轻率了。
“不外乎就是这片地方灵气衰竭,将有大变。”齐霁说的冷静,“其实这天下的灵脉和水脉差不多,有一个源头,而后依照着上古留下来的地形有所延展。如果源头出了问题,那么那些旁支,自然是会枯萎。”
“修真不少靠的就是这些浓郁的灵气,若是没了这些,恐怕就和断人前程一样,修为停滞不前,也不过那样了。”
“你说如果此刻魔门入侵,那么不是就和砍瓜切菜一样。”齐霁话语带笑,他说起这些也依然是里冷静的,冷静得让人有些齿冷。
明苑心下告诉自己慢慢来,当年她把他『逼』黑花了不少时间,现在掰回来,能有成效,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至于别的着实强求不来。
“你听着,似乎不怎么管其他人的死活?”明苑说着,捏捏他的掌心。
齐霁沉默了下,他察觉到明苑对他有些期待。似乎希望他能变得更有情有义一些。
“自然不是。”齐霁面上扬起微笑,温润浅淡的笑意在他脸上渲染开来,最是温柔的样子。
“这世上诸多美好,若是没了,那就太可惜了。”
他说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假话。他并不觉得这时间有什么美好。就算是在灵气充沛,清气浩『荡』的玄午山,他都觉得污秽不堪。若不是玄午山在,给他能提供些许行事的便利,哪怕玄午山没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好。
其实他也曾想过,若是和她死了,也是不错的。至少两人死在一块,也算是生死不离了。只是现在,齐霁觉得,这世间如果还存在,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兴趣。
尤其他身上挂着正道之首的名头,他以前也用这个名号做了点事,既然享受了里头的好处,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时候,自然也不能临阵脱逃。
临阵脱逃,将身上的责任和义务推的干干净净,他最是看不上这种做派,自然不会这么做。
明苑敏锐听出他带笑的话语,整个人一愣。
“怎么了?”齐霁察觉到她的僵硬,他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捏了捏。
他此刻的话语依然是带笑的,无害的厉害,往她心下送着。可是她却莫名的没有半点放松。
“没事。”明苑回头冲他笑了笑。
话语落下,她一脚稳稳当当往前一踩,脚下顿时隆隆行摇动起来,跟着的是一阵地动。
明苑脸『色』一变,道了声不好,而后一把召出长剑,拉着齐霁直接踩上去。脚下的土地剧烈的摇动,似乎有地崩山裂的趋势。
明苑自认见过的场面多了去,再见着下面这隆隆的架势,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她看到白雾从地下腾起来,裹挟着一股厚重的热气。热气蒸腾滚烫。
而后覆盖在上面的冰雪随之融化,地面龟裂开缝隙,而后那道缝隙越来越大,巨大的地缝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火焰的红『色』从裂开的地缝里透出来。
还没等明苑看个究竟,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把她整个往下吸,齐霁一把攥住她的手。和她拥在一起,直接跌落在深渊里。
明苑脑子里一片空白,包裹着她的那团冰冷此刻奇异的带上了暖意。
她被一双臂膀紧紧的拥入怀中,齐霁用自己把她抱住,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整个的包裹住。
齐霁没有任何惊慌,他不但没有半点惊慌,也没有试图运起灵力阻止两人的下落。
其实若是这般,对他来说,也是极为不错。
他自小就想和平常人一样,哪怕舍去这一身的本事不要,有父母疼爱。不,哪怕不疼爱他也没关系,只要有就好了。
不过他从来没有等到父母上玄午山把他接回家。百年过去,就算他有父母,恐怕也早就已经不在人世。
没关系,他有她。哪怕一同赴死,他们还有阿襄,也能组成一家三口。
明苑只听到耳边的风呼呼的吹,她被齐霁紧紧的抱在怀里,她似乎被摁入了一个完全安全的世界,不管什么危险都被齐霁隔绝在外。
她只是下意识的反手抱住他。任凭两人一同下坠。
似乎掉到了水里,水漫上来,捂住了口鼻。她给袖子里的阿襄下了一个避水术,正要运气水息术。柔软的唇贴了过来,一股空气从那张唇里对准她渡了过来。
齐霁双手抱住她,唇贴在她的唇上,两人不断的往下沉。
那不断失重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笑出声来。
如此这般,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就和这般长长久久。
在水里的滋味并不好受,齐霁握住她的手。和她一块向下沉去。
越来越往下,明苑意识越发难以支撑,到后面直接没了意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片金灿灿的地方,她挣扎着坐起来。一动顿时就感觉到手上一紧,她低头一看,见着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正紧紧的抓在她的手上。抓得很紧,指头几乎陷入她的肌理里。
被这么抓着,行动到底不便,她动了动,想要挣开,没想到她只是稍有动作,就立刻被攥紧了。
明苑坐在那里,仍由自己一只手被他抓着,她抬手起来,看袖子里的阿襄是否安好。
一拂袖,袖子里的小狐狸就骨碌掉了出来。明苑的避水术很好,阿襄一身皮『毛』依然油光水滑,没有被水染到。只是摔出来的时候,阿襄七荤八素的趴在那里,两只狐狸眼都睁不开了。
明苑看了一眼,见着阿襄没事,就低头来看齐霁。
齐霁身上的衣裳有点凌『乱』,头上的发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头如墨长发全数落在地上。有些凌『乱』。
明苑靠过去,很是紧张的替他查探身体,发现他只是晕过去,并没有任何大碍。但她还是不放心的上下查看。
齐霁安静的躺在那里,眉目里透出一股温婉。
温婉在眉眼里晕染开,化成了别样的无辜。让人怦然心动。若是他此刻睁开眼睛,不管说什么,都让人忍不住全都答应他。
脆弱如同琉璃,润且脆。只要一不留神,就能从里到外碎裂干净。
明苑又开始心虚气短,说来奇怪。以前她不管怎么折腾齐霁,都理直气壮。
反正不过就是系统给她的任务,她完成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回家。哪怕缺德,她也能眼都不眨的做下去。
现在却有些心虚。
她盯着齐霁的脸,往他脸上看。地上躺着的人睫『毛』动了动,睫『毛』上还留了一颗水珠,随着睫『毛』而颤动。
她知道齐霁现在无事,心神放松。见着他睫『毛』上那颗水珠,顿时被猫抓似得,鬼『迷』心窍凑过去。
还没等她偷袭成功,齐霁已经睁开眼。冷不防他睁开眼,明苑反而一鼓作气直接唇落在他眼睛上,把他睫『毛』上的那颗水珠给贴了。
齐霁感觉到温热的触感在眼皮上蔓延开,他眨了下眼睛,略带些颤抖。
“你在干什么?”
“占你便宜。”明苑说着,她说着,手下的男人眯了眼看她。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冰清玉洁的气息。干净的让她蠢蠢欲动。
她的脾气向来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
明苑一下就跨坐上去,直接毫不客气的直接把他当凳子坐着。
她居高临下,得意洋洋。她总算是体会到那些狗男人特别喜欢征服高岭之花的美人的原因了。
因为将一尘不染的高洁美人拉入红尘,实在是……太爽了。他不会看任何人,甚至旁人都无法引起他的半分兴趣。
但是他却被自己拉入了红尘,从此沾上爱恨嗔痴,有了爱恨情仇,会因为她的亲吻,一直清冷的眼里的冒出动人的水光,那张从来不对人有任何奉承的口,会因为她上下起落而发出令人『迷』醉的声响。
真是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的事儿。
当初,他也是被她一把拽下来的。他着实是个正人君子,哪怕日日夜夜给她穿衣洗漱,梳妆打扮,也不见着他除此之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就是他正人君子,她才觉得更兴奋!
齐霁看着坐在自己身上头的少女,少女两眼灼灼的盯着他,两眼比阿襄都还要绿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