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恨意
云瑶又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去问他就会跟我坦白？”
“或许……”系统想了想，说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因为你好骗？”
云瑶：？？？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是那种说骗就能骗到的吧？
“那他要是不说实话怎么办？”
系统干脆回答：“杀了他，我不是说了吗？你用我给你的那把匕首，只要你插中要害，那就必死无疑，神仙来了都救不活。”
“行！”云瑶站起来，从枕头下面拿出匕首塞进袖袋：“我现在就去。”
见她匆匆离开，系统感叹了一声：她确实很好骗啊。
说实话，走进冷宫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毕竟是第一次来审问别人，她两世都没干过这种事。
冷宫的大门斜对着江绎住的房子，此时他正倚在门框前，双目注视着前方。
云瑶发现他看的地方是一堵墙，墙角长出了一片小草，是非常鲜嫩的绿色。
她站在门口，捏紧袖口，喊了声：“江绎。”
声音不大，江绎正好听见，他转头，离开门框朝她走来，“怎么了？”
“我……我有事要问你，”云瑶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瞳被阳光照的呈现出琥珀色。
江绎点头：“嗯，你问。”
云瑶酝酿了好一会，一堆乱七八糟的前言到嘴边都被她咽回去了，问出口的十分简单：“萧翀是不是你杀的？”
江绎似乎是料到她要问这个，没有一点意外，“是。”
“为什么？”云瑶不是很相信江绎能杀的了萧翀，说道：“萧翀的武功在你之上，你怎么杀的了他？”
江绎的武功应该不高，剧本里写他武功高是在他离开大周之后，他天资聪颖，是个练武的料，所以武功快速的得到提高。
但是现在就算说他是个废柴都不为过。
江绎看着她，把回答禹令臣的话转过来回复她：“萧翀的武功确实很高强，但是太过于自大，就算不死在我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所以你就把他杀了？”
“是。”
云瑶点头：“好吧，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做什么要劝你呢？”
江绎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她进屋，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对视了好一阵。
许久，云瑶放弃了，她还是不敢杀人，袖中的匕首被她用力握紧，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十分的滑腻，手还很冷。
她从冷宫出来，回想着刚才，她知道江绎身上没有带兵器，她也是会点武功的，如果她刚才出手，是很有机会能够杀了他的。
在回芳华殿的路上她就后悔了一路，整个人都唉声叹气的，为什么她拿的剧本这么难？为什么这个系统这么不靠谱？
为什么？
为什么！
“公主，奴婢刚才听说您想吃桃子，特意去御膳房拿的，给您做成花样吧？”
冬秋抱着一筐桃子，一个个都又大又红。
云瑶摆摆手，回了句‘随便’就回房躺着了。
萧翀的尸体是在大周境内找到的，就算是十张嘴说破了皮这个责任也得大周负责。
梁国莫名其妙死了个最尊贵的皇子，这不是明摆着打梁国王上的脸吗？
就怕到时候梁国要起兵，打当然是可以打的，但是打完之后呢？损坏的田地和房屋怎么办？流离失所的百姓们怎么办？
现在大周资深的大臣们已经在御书房待了整整一下午了，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是把尸体完好无损的送回去，然后抓到凶手送给梁王处置，割地赔款先安抚着。
大周地大物博，依山傍水，要什么有什么，就在尸体和东西送回去的三天后，梁王没有给到一点消息，也不说这件事就这么了了还是打一仗。
等的久了，他们忽然就觉得还是打一架来的比较方便。
又过了两天，各个军营都准备好了，弹粮也十分充沛，就等着梁国军队蠢蠢欲动，结果梁王写了信来，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毕竟也看到诚意了。
大臣：他们有诚意吗？没有吧？
他们在心里感叹：果然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一个皇子就值城池五座，锦缎丝绸三万匹，黄金千两，真是廉价。
禹令臣这几天在芳华殿周围的宫殿房屋上跑来跑去，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直奔冷宫。
“看看？”他把信扔在江绎面前。
江绎面色冷淡，显然心情不是很好，紧抿着唇拿过信看了起来。
禹令臣坐下来喝了杯茶，夸道：“你果然厉害，梁王当真愿意把旧怨放一放，跟你合作报这新仇，不过他要是知道杀了萧翀的是你，你说他会怎么样？”
江绎点了一把火烧了，说到：“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他，我会在他死的时候告诉他的。”
禹令臣点着头，又喝了一口茶，抬眼就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问道：“这茶不能喝？”
江绎歪头看着他：“不走么？”
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茶水，笑道：“走呗，现在就走，你倒也用不着赶人。”
说着他就离开了，跳上房顶使了会儿轻功落在芳华殿的房顶上坐下来。
江绎一个人坐在桌前，离他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一切阻挡他的他都会处理干净。
前几天云瑶来质问他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带有怒火，甚至连手上都拿了准备杀他的工具了。
难道就因为他杀了萧翀？
所以她就想杀了他给萧翀报仇？
萧翀对她很好吗？
死了就是死了，一个死人而已，已经不重要了，过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记得他。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远远的看着前方，可是除了墙他什么都看不见。
大周困住了他，高墙阻挡了他的视线，让他在十年里都有一种被束缚在囚笼里的感觉。
他一点都不喜欢。
－
程子慕最近也常在宫里和皇后走动，他是皇家书院的先生，学识渊博，宫里有谁有什么不懂得地方都会问他。
云瑶不爱读书，但偏偏他就是送了她很多书，芳华殿的书楼有多了上百本书。
今天阳光很好，程子慕来后宫看望皇后，之后就跟云瑶在御花园走动。
江绎在御花园给盛开的花浇水，手上的动作十分的仔细，隔着一排柳树，他能够清楚的听见他们两人的谈话。
程子慕说话的语气很温和，脸上也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在云瑶面前没有半分表露爱意的样子，举止非常有分寸。
她虽然不喜欢程子慕，但是也不妨碍她多交一个朋友。
临走时程子慕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六公主的课业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