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是正确的吗？

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安静地看着王岩，身为组长的刘元春示意大家都退下去。

训练场之内的电子合成影像早就不见了踪迹，凤组的超能者也有序的退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你的实力提升的很快嘛，他们一开始都不看好你来着。”刘元春说面向王岩说。

而王岩的目光随着最后陈柳枝的离开，转向了面前的老人。

“这是什么意思，当才那位……这完全是一场闹剧。”王岩的大脑依旧呆滞，他的信念，他的世界观在刚才人们的跪拜中崩塌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科技时代，为什么人们还那么崇拜那个女人，她强大的力量吗？”王岩只能在心中想着，他不知道这些明显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卑贱的奴隶，盲目的信徒。

刘元春那张已经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不要这样子，要知道那位大人可是‘道祖’啊。”

“天澜之战要不是道祖和武圣，恐怕这个世界现在就不是现在这样和平了。”

王岩的语气急促，他抓到了问题的原因，“天澜之战到底是什么。”他问向刘元春。

“天澜是超能局的第一任，也是实力最强大的超能者，可惜，他把自己当成了神。他的目标，可是……”

“十年前，最初一批的超能者已经所剩无几了，就连我这个没有到达A级的也成为了组长。”

王岩放下了手中的奖章，他质问道：“那现在他们两个成为了新的‘神’？”

刘元春大笑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听不出一丝谄媚的味道，道祖离开之后，威严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笑着说：“另一种形式的‘神’，可是这有什么不好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神圣伟大的圣者会庇佑人类的。”

“庇佑？”王岩小声地说着：“‘道祖’是因为我才来的吗？”

刘元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并不是大人的本身，你的检测数据报告出了一点小问题，大人察觉出了什么，譬如‘芯片’。”

王岩的心里一凉。他的目光迎上了老人。

他依旧看到的是和蔼，威严，像是人生之路上的长者，他现在要聆听长者的教诲。

“我虽然不大明白基因芯片有什么特殊之处，毕竟那只是一个小公司出品的，但是既然道祖大人感兴趣了，你就应该好好把握住，这是难得的被上面关注的机会。你死去的父母会为你高兴的，你加入了超能局，也正是贯行正义之道。”

刘元春背过手去，气势此刻如同夕阳下的苍暮老狮。

他的嗓音随着他话的气势不断提升：“那不是闹剧，那是献给伟大圣者的仪式。如果你不能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变强，如果你能强到如那两位大人一般，你就有了说话的权利。”

刘元春的话给王岩的冲击源源不断，他努力地理解其中的含义。

“不是这样的，我心中的的超能局，正义之道，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王岩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幻想中的美好与正义在闹剧与刘云春话中被消解了。

“世界原来是这样的，我所秉承的，我坚守的……我的目标应该是什么？父母的死，我要替他们报仇吗？我要用我的能力保护弱小吗？我接下来的路该往哪里走呢？我要跪下来吗？”

王岩无法理解，刘元春走上前来，他仿佛看到了王岩的迷惘。

他的话语缓慢了下来：“你还记得我在密室之中对你说的吗？那番话所代表的就是我一直坚守的路，即保护自己的同胞——人类。哪怕是没有任何尊严，不被人理解，这就是我们这些家伙的命啊。”

“你看看你自己，作为一个人，你还会认同自己吗？你的身体受伤之后可以迅速复原，身上可以冒出火焰，你已经不属于人类的！”

王岩看着自身，“我不是人类了？那我是什么？”

“‘你不是人，你现在是怪物，’这是我刚刚加入超能局的时候，当时的局长对我说的，当时的局长正是张天澜！越来越强他，因为无法找到身为人类的理由，而做了一个疯狂决定，无法原谅的罪恶……”

“是张天澜塑造了道祖和武圣的伟大，两位大人阻止了那个疯狂的计划，是他俩带着我们这些迷途羔羊走出了困境。”

刘元春继续讲着：“所以我们心甘情愿的跪下，孩子，两位圣者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超能者依旧是人，无论身体如何变异，最重要的在于个人的内心！”

“重要的在于个人的内心！是这样的吗？”溺在水中的王岩看到了穿透蔚蓝的阳光。

“现在主要取决你的心，你应该跟随于伟大圣者，如同我们一样，那样就获得了救赎，你的人生也有了意义。”老人的话回荡在训练场上。

不对，王岩在内心呐喊着，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我获得了超能力，我被植入了基因芯片，我已经无法被杀死了……我的身体货真价实成为怪物了，爸，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看到了父母刚刚回过的时候，他们温柔的笑，自己的怯懦不敢上前的模样，第一次感到爸妈拥抱的感觉，第一次一起吃饭，第一次过生日……

为什么，最重要取决于个人的内心，我的心？我的芯片。

王岩的身上又燃起了火焰，芯片面板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看着刚刚更新任务：神罚。

他是神吗？不是，王岩是罪人。

“我，”王岩呆呆地说。

刘元春疑惑的看了他一样，以刘元春的经验来说，刚刚加入超能局的新人，总会被他的一番说辞给震撼住，看来王岩也不例外。接下来，就是好好收获他的忠诚的时候了。

“孩子，”刘元春的语气越发蕴含老者的智慧：“跟随伟大的先行者一同走下去吧，你所要的答案，他们都会给你的，你的心要永远的信任他们。”

刘元春的语言像是和煦的阳光，照穿了王岩心中的黑暗。

“跟随……”王岩跟着复述：“我所要的答案，他们都会给我的。”

“但那是正确的吗？”